海芋愣了愣,問道:“媚藥是什麼?”
侍女:“……”
沐兒:“……”
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跟失憶的帝姬解釋這件事,簡直是難以啓齒。可看着帝姬好整以暇等待她們解釋的樣子,一張張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帝姬怎麼能連這種事都忘記掉呢?她常乾的啊!
靜默在詭異中蔓延了許久,好一會兒過去,沐兒才咳嗽了一聲。
海芋看向沐兒,向她擡了擡下巴。
沐兒又咳嗽了一聲,壓低了聲音說道:“那個媚藥用了之後,人就會慾火焚身,若是沒有……抱女人的話,幾乎是生不如死啊。帝姬不用不好意思。”
“抱女人?給他找個女人抱着不就行了。”
海芋想得很簡單。
沐兒見帝姬還是沒懂,下面的話更是難以啓齒。她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呢,怎麼好意思說這種事情呢?
而另外幾個侍女又是一臉震驚的模樣,帝姬竟然自己不享用美男,還要給美男另外找女人。
這、這……她們眼前的人真的是帝姬嗎?
“去看看吧,帶路。”海芋有些好奇,還沒見過這等事情呢,說着就往外走去了。
沐兒跺了跺腳,連忙跟了上去。
廂房之中,雲澤的衣衫已經亂了,露出了那線條優美的頸脖和、平滑優雅的鎖骨和肩頭,還有大半個胸膛。他的情況比沐兒想象中好多了,眼前並沒有出現很混亂的場面,雲澤顯然還留着一些清醒,只是趴在牀上。
他的皮膚泛着不正常的紅,咬着牙,雙眼泛紅,又仿若盈滿了瀲灩的水光。他的雙手緊緊扣在牀沿上,背脊因爲剋制隱忍而死死繃緊,像是一張蓄勢待發的弓。
雲澤聽見腳步聲,頭也沒擡地問道:“水好了嗎?”
聲音不若平日爽利,像是終於化開的冰一樣,柔軟成了水。
海芋挑了挑眉頭,雲澤正好擡起了眼睛,正好看見了她,頓時神色一冷,幾乎是勃然大怒:“賤人,你離我遠點!”
“放肆!”沐兒臉色一變,“膽敢跟帝姬這樣說話,你不要命了?”
說實在的,雲澤還真是一個不要命的。
原本雲澤從軍,也算是小有建樹,展露了頭角。誰知道就在裴桓去看練兵的那一次,他費了力氣想要博得裴桓的欣賞,卻遇到了偶然來到軍營中的雲錦帝姬。
嗯,後面不用猜就知道了,雲錦帝姬一見他相貌就沒挪開眼,不過也沒有做什麼。雲澤聽過帝姬的傳言還白擔心一場,誰知道就在他放下戒心,待一日休沐要回家的時候,除了軍營就被打暈了過去。再次醒來,就是在帝姬府了。
只要見過雲澤的人都知道這回事,但帝姬卻矢口否認,只是說兩人相貌相似而已。
由於雲澤家中也是普通,這件事後也無人申冤,不了了之。雲澤不得不被困在了帝姬府中,頓時灰心喪氣,第二日就差點持刀行兇,還好被帝姬的侍衛及時發現了……
海芋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說:“按照本宮以往的脾氣,你已經沒命了。”
雲澤冷冷嗤笑了一聲:“你倒是殺了我啊!”
“後來本宮學會了一些東西,讓一個人痛快死去,不如讓他活着生不如死。”海芋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問
他:“據說你現在的感覺就很生不如死。”
雲澤的臉頰通紅,像是要滴出血來了,額角青筋暴跳,已經快隱忍到了極限。
就在這個時候,沐浴用的涼水準備好了,雲澤想要起身,卻被海芋一隻手狠狠壓制在了牀上,他瞪大了眼睛,條件發射就想要怒罵這個不要臉的帝姬,誰知道卻對上了她冷若冰霜的神色。
“你罵了本宮,還要想舒服?這不可能,本宮不是那麼大度的人。”
海芋一隻手就將他按得死死的,雲澤本來就沒什麼力氣,完全掙脫不了,渾身像螞蟻爬過一樣難受卻又被按得動彈不得。腦子燒得幾乎是一片空白。
“你放開我!”
“你求個饒、認個錯,本宮興許可以考慮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沐兒方纔吩咐的侍女已經將取到的冊子送了過來,不過沐兒見帝姬忙着,便沒有開口打擾。周圍的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彷彿帝姬這樣沒有人道纔是理所當然的。
海芋居高臨下地看着雲澤,“不吭聲嗎?既然雲澤公子喜歡這樣……來人,你們將他手腳都給綁住吧。”
“是。”
幾個侍從輕車熟路地拿出了繩子,將雲澤的雙手和雙腳分別綁在了牀四邊的柱子上,海芋這才發現這張牀跟她平時見到的有些不一樣……總感覺有點奇怪,不過她沒有多想。
雲澤在牀上折騰着,用力想要掙脫束縛卻只能四肢大張地被綁在那裡,這個姿勢讓他感覺很羞辱,掙扎得更厲害了。大概是那媚藥發做到了一定地步,他的雙眼已經失去了清明,神智也有些不清,好似只是爲了掙扎而掙扎……
海芋這纔看見沐兒手中拿着的冊子,沐兒上前一步將冊子交到了她手中,低聲說道:“所謂用了媚藥之後……男女必須這才……纔可以的。”
海芋翻了一下,臉刷的就紅了個通透,慌忙將冊子給合上,手忙腳亂之間冊子啪的落到了地上。畫冊畫得露骨無比,她這一次終於明白什麼是男女之事了。
最開始在明月樓裡,偷看得不真切,後面祁照熙調侃她的時候,也是不說個明白……不過她現在明白了,這種事情誰好意思說的那麼直白呢?還有上官蘭婷讓雨霏準備的藥物,說是要讓祁照熙離不開她,大概也和這一方面有關的?
海芋一下子有些凌亂了。
落在地上的畫冊攤開,露出赤裸的男女糾纏在一起的畫面,幾個侍女見了同樣是面紅耳赤。
“好了好了,本宮有些累了,要去休息了。”海芋飛快轉身就往外走。
這一回,衆人是真的吃驚了。
都以爲海芋命人將雲澤給綁了,是要這樣……要那樣呢……
“那,雲澤公子呢?”
“就那樣綁着吧!”
海芋心想,他罵過她兩次呢,給點教訓算什麼呢?雖然並不是真的在罵她,恨她……她只是替那個混賬雲錦背了黑鍋而已。
沐兒跟海芋相處的時日要多些,對她還算了解,膽子也大些,所以別人不敢說出口的問題她敢提出來。
沐兒試探着求情道:“那烈性毒藥極其傷身,帝姬若是要懲治雲澤公子的話,不如換種法子吧?”
“不知道痛,又怎麼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呢?這是讓他長長記
性。”海芋擡了擡手,示意她不用多說了,轉身就回了殿中。
第二日,這件事就悄然傳遍了帝姬府,不僅如此,連宮中的女皇都知道了。
昨日回來得較晚,帝姬府海芋都還沒有好好看過,翌日早膳過後,本想四處走走,誰知道就來了一連串向她請安的……面首們。
海芋坐在主位上,心情有一些複雜。
若是平時,讓她欣賞欣賞美男,她的心情一定不是這樣。但此刻,她雲錦帝姬的身份看着這些面首,渾身都不自在,如坐鍼氈,腦子裡不停地在想,若是雲錦帝姬跟他們都做過那樣的事情……
海芋一想到這裡,腦子就木了。
不知不覺,廳堂之中就給擠滿了,一眼望去竟然黑壓壓的一片。相貌英俊的男子平日想見到一個,都不怎麼容易,沒想到這裡一下子就彙集了幾十個,各式各樣的美男都有,讓人目不暇接。
英氣勃發的、精緻漂亮的、邪魅的還有清秀的……
海芋的目光有些呆,不是看呆了,而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其中一個美男上前一步,就給了海芋一個魅惑的眼神,笑着說道:“帝姬失憶了,把清歡都給忘記了,讓清歡好生難過。”
海芋:“……”
另一個美男也不服輸,連忙上前道:“帝姬的小皮鞭已經多日未練了吧?不如晚上到我院中來,我陪帝姬練練。”
海芋:“……”
海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將茶杯放到一邊,看起來從容淡定,茶杯卻不小心放在了邊緣,跌落到了地上打碎了。隨着這一聲,廳堂之中驀地一靜。
海芋頓時覺得好多了,揉了揉太陽穴,也懶得應對了,說道:“你們都知道本宮失憶了吧?以前的事情本宮都不記得了,你們都回去,如果不想呆在府中的可以離開,去管家那裡領銀子。想要繼續待的,一切和過往一樣,但是不要來煩本宮。”
說完這句話,海芋站起身來就走了。
衆位美男面面相覷,他們之中有些是受寵的,有些不怎麼受寵,這一次見帝姬失憶了,來都打着主意要重新奪得帝姬的歡心,哪裡能想到最後是這樣一個結果呢?
走出廳堂,海芋卻頓住了腳步。
一身白衣的風雅正佇立在廊檐之下,微微含笑,那五官精緻,淡淡陽光灑落在他的眉梢眼角,點綴上一些淡淡的金。海芋咳嗽了一聲,之前不知道面首、男寵的意思,現在明白了,她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風雅。
海芋挪開了目光:“哦對了,沐兒你安排了嗎?去請太醫給風雅公子看傷。”
“帝姬放心,已經派人去請了,摸約過不了多久太醫就能來了。”
海芋點了點頭,負着手走了。
風雅垂眸笑了笑,並沒有阻攔她離開。
昨晚的事情,他都知道。方纔裡面的話,他也都聽見了。
衆美男從廳堂裡走出來,打量、審視、嫉妒的目光皆朝風雅看過去,他們大概知道風雅是誰,那個被帝姬帶回來的琴師。目前,大概是唯一一個沒有被帝姬嫌棄的男人。 шωш▪ттkan▪¢ ○
風雅在衆人的打量之下沒有什麼不適,實際上,以往在明月樓裡用各種目光看着他的人就很多,早就習慣了。
風雅淡淡笑了笑,拂袖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