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都說是真品了,還有什麼真假話?”孔康盛有些不解,“我還以爲你真有些眼力,現在看來果然是蒙的。”
何衝說的真僞自然不會有錯,孔康盛本還尋思着再出點什麼難題,哪想對方的話居然自己矛盾了起來。
孔元易這會兒也是不明白什麼意思,東西既然是真的還有什麼可糾結的,甚至還問要聽真話還是假話,有些莫名其妙。
“東西是對的,沒錯。”何衝卻反客爲主的問道,“但你知道你這兩串珠子上的配飾在出土前都是做什麼用的嗎?”
“當然知道了!”孔康盛很是得意,“這可都是墓主人的貼身玉器,可以說是他生前最喜愛的玉件,全部都是白色的籽料,還有那上面的血沁就是最好的證明!”
上面那九件古玉的確都是上等的白玉所制,單以玉質的成色來看,也確實非常牛叉,在這些古玉上還有面積大小不一的暗紅沁色,正是孔康盛所說的血沁。
“貼身玉器,這話沒錯。”何衝居然贊同起來,“玉質也是上等,差一點就到羊脂玉的級別了,血沁也對,單以這些方面來說的確很好。”
這話說的就更讓人聽不明白了,怎麼感覺何衝並不像是跟對方較勁,而是順着他的意思在說話,倒有些討好的感覺。
“哼,你不用想說好聽的來巴結我。”孔康盛似是想明白了其中含義,冷哼,“今天你要是不能說出讓我信服的不同意見來,我絕對會讓你這種下等人徹底在東山省消失!”
“小何,你究竟想說什麼?”孔元易這會兒也忍不住問道,“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何衝面帶微笑,明顯是早有定計,看看孔元易沒有回答,反倒將兩串珠子平攤在桌子上,然後又向傭人要來根牙籤。“我剛纔說的那些都沒錯,我也不否認玉質很好。”何衝用牙籤指着最長的那根玉柱說道,“但你知道這些東西究竟是做什麼用的嗎?比如這個,你知道真實用途嗎?這上面的通天孔是後鑽的吧,如果我估計
沒錯,應該是你自己找人鑽出來的,只是爲了佩戴對吧?”
“那又怎麼樣!”孔康盛都聽着急了,說了半天淨在這反問自己,倒好像被考究的不是何衝似的,“混賬東西,你是想故意拖延時間消磨我的耐性嗎?”
“稍安勿躁,只有說的詳細你才能懂,否則你聽不明白怎麼辦?”何衝卻沒慌張,繼續指着其他古玉說道,“除了這倆橢圓片狀的,另外六件上的穿繩孔也是你自己找人鑽出來的吧?”
何衝先頭那句話擺明是在諷刺孔康盛愚鈍,可惜這傢伙智商真的有限,居然沒聽出來,可孔元易卻聽的明白,捂着嘴想笑卻硬生生忍住。
“對,都是我鑽的,怎麼着吧!”孔康盛似乎也耐下了性子,氣哼哼的說道,“誰規定了不能在古玉上打眼了嗎?”
“那倒不是。”何衝的笑意明顯帶着戲弄的感覺,“孔先生,你聽過九竅塞這個詞嗎?”
“九竅塞?那是什麼東西?”孔康盛果然只是個附庸風雅的粗俗之人,說是愛好古玩,但不過是砸錢隨大流罷了,又哪會知道這種名詞,“我從不收藏那種低檔次的玩意。”
他雖然不懂,可孔元易卻知道什麼叫九竅塞,眼珠子轉了轉,似是想到什麼,再重新看向桌上的那兩串東西,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
“原來孔先生這麼高端啊?”何衝驚訝,“九竅塞在你眼裡居然都是低檔次的玩意了,可爲什麼你會隨身佩戴一套九竅塞呢?”
“什麼!”孔康盛臉上忽然泛紅,顯然是被拆穿真面目而羞憤起來,“你不要胡說,我這些都是古人組佩上的東西,是墓主人生前最喜歡的古玉,絕對不可能是你說的什麼暖瓶塞、火花塞!”“看來你是真不懂啊。”何衝戲謔的看着對方,也不管他愛不愛聽,直接開始介紹,“這個最長的,你每天掛在胸前當寶貝的這根玉柱叫肛塞,左右兩邊被你用來替代隔珠的叫耳塞,上面和下面這兩個被你用
來代替三通的叫做鼻塞,背雲叫做口晗也叫做晗蟬,這兩個橢圓的玉片叫做眼塞,還有個陰塞哪去了?”
何衝仔細的查看着,卻從不用手去碰,只是看,時不時的用牙籤撥動兩下,擺明很嫌棄。
他也確實沒在這兩串裡找到陰塞,還以爲是孔康盛沒有,卻不想着傢伙居然越聽越氣,雖然沒聽懂這些什麼塞究竟是啥意思,但還是氣憤的將手機拍在桌子上,發出老大的聲響。
“在這裡了。”何衝忽然喜道,牙籤一指桌上的手機笑道,“原來是被你當作手機掛件了!”
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會在手機上栓掛件,甚至手機出廠的時候都沒有預留孔,但孔康盛爲了把那陰塞也戴出來竟是買了個帶穿繩孔的手機殼,然後掛了上去,也是夠費心思的。
“有什麼好笑的!”孔康盛再也受不了這種打啞謎似的對話了,咆吼道,“你要是再故弄玄虛我現在就讓你死的難看!”
“故弄玄虛?”何衝卻根本止不住笑,“我剛纔不是都說的很明白了嗎?連各個古玉的名稱都告訴你了,難道你還不懂?”
所謂‘九竅玉’就是堵塞或遮蓋在死者身上九竅的九件玉器,而所謂‘九竅’正是指人的兩隻眼睛,兩個鼻孔,兩個耳孔,一個嘴,以及下陰和屁股眼。
九竅塞的來源是由於古人的迷信,他們覺得金玉在九竅則死人爲之不朽,他們覺得玉能使活人平安,讓死人不朽,甚至靈魂都不會離體而出,用玉塞住九竅可以爲以後修煉得道昇天做神仙做前期準備。
“就算是九竅塞那又怎麼了,只不過是名字而已,有什麼問題嗎!”孔康盛真的是什麼都不懂,還在那咆吼着,在他看來只不過是名稱而已,自己要是高興給換個名字又能怎樣,根本不值得說這麼半天。
孔元易雖說之前被自己這個親叔叔侮辱了去世的父親而不滿,但終究是一家人,此時他也是看不下去了,只能湊到他耳邊悄聲解釋了起來。
“什麼?”聽完了解釋,孔康盛滿臉的驚色,“你胡說!”“不信?”何衝當然知道孔元易說了什麼,鄙夷道,“孔叔叔家應該有古玉類的書籍吧,拿來一看不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