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孔康盛哼道,“就憑我是孔家的長輩,就憑我是上等人!”
“上等人嗎?”何衝冷笑,“那不知孔先生你是能上天還是能上太空?我倒是很好奇想要見識一下,還是說你只會上茅房而已?”
“混賬,你說什麼!”孔康盛勃然大怒,吼道,“還從來沒人敢這麼對我說話,我看你是不想在東山省待下去了!”
孔元易也沒想到自己的叔叔會立即對何衝發難,更沒料到能說的如此難聽,雖說何衝回擊的不客氣,但他卻很理解。
理解歸理解,可事情卻不能再繼續這麼發展下去,只能趕緊做起和事佬。“二叔,你別生氣,小何只是愛開玩笑。”孔元易連忙說道,“並沒有別的意思,而且他的眼力的確很高明,那幅畫請了多少專家來都沒瞧出端倪來,卻讓他一眼看破,即便有走運的成分,但也跟實力分不開
吧。”
一邊說着,孔元易一邊朝着何衝使眼色,後者也知道自己適才有點氣過頭,雖然臉色還是不太好看,但並沒有再言語什麼。
“你以爲我不知道那幅畫有什麼貓膩嗎?”孔康盛強裝明白的哼道,“在我手裡幾十年了,我早就看破那是半截真畫外面又蓋了張假畫,我不過是想試試你能不能看出來罷了!”
“是是,還是二叔你火眼金睛。”孔元易當然不會相信他的話,可並沒有出言反對,而是順着往下說。
感情那幅吳昌碩的《大富貴圖》是孔康盛的,而且還在他手裡保存了幾十年,只不過藏了這麼久居然還沒看出假來,這傢伙的水平着實不咋地。
“二叔,元朗那件事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孔元易趁機轉移話題,也是想解釋清楚,“事實上,我之所以會……”
“你先別說這事。”可誰曾想孔康盛居然硬是打斷了自己侄子的話頭,要知道他今天就是爲這事來,卻不明白爲什麼不想再討論了。
“那說什麼?”孔元易倒是有些摸不到頭腦,不解問道。
“你不是說這個下等人的眼力好嗎?”孔康盛居然還不打算跳過去,指着何衝的鼻子說道,“我今天就要試試他究竟是不是在欺世盜名!”
左一句下等人,右一句下等人,搞的好像他有多高貴似的,就算孔家是東山省的望族,卻也沒見得比尋常人多個腦袋或者多條腿,不過是有花不完的錢,真不清楚他是怎麼做到的如此瞧不起別人。
雖然得到孔元易眼神的勸阻,但何衝還是忍耐不住,只不過這次語氣倒要好上不少。
“既然孔先生想要考考我,那我當然不能讓你失望了。”何衝甚至還露出微笑來,“還請問孔先生想讓我看什麼東西?”
“何衝,別胡鬧!”孔元易皺着眉頭輕聲喝道,“你不是想借我書房的書看嗎?我讓傭人現在帶你上去。”
孔元易並沒有生氣,而是無奈,他也清楚何衝爲什麼會‘應戰’,易地而處,換做是他恐怕會更激烈。
“好吧,我現在上去。”何衝也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很知趣的答應道,跟着就想邁步離開客廳。
“你給我站住,誰讓你走了?”孔康盛卻完全沒有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心態,“今天說什麼都得證明了才行,否則你休想踏出這個門!”
這擺明了是要咄咄逼人,孔康盛好賴也是六七十歲的人了,行事風格居然和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一樣,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二叔,何必呢?”孔元易也對自己這位親叔叔有些不滿,“小何終究是我的客人。”
“客人?”孔康盛看着他冷哼道,“你居然把一個下等人當成客人?真不明白當初你爺爺爲什麼會把家主的位置傳給你爸又指定你接任,要我說你們父子倆根本就是一路貨色,根本不配當我們孔家的家主。”
這簡直就是祁順師兄弟倆的翻版,他們是爲了掌門的位置鬧騰,而這裡則是爲了家主的位置明爭暗鬥。
“二叔,請你說話客氣點!”自己去世的父親被侮辱,孔元易也忍不住拉下臉來。
“怎麼?不願意聽?我說錯了嗎?”孔康盛絲毫不懼的回瞪着,“你一直維護這個下等人,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這傢伙根本就是來找麻煩的,哪會講什麼道理,更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而且能看的出來孔康盛應該是骨子裡就有這種高人一等的自豪感,甚至連自己哥哥一家都瞧不上,否則也不能表現的這麼‘完美’。
“孔叔叔,我覺得還是看一下你二叔的東西吧。”何衝這時說道,“省的總覺得我是沽名釣譽。”
“死到臨頭還想強撐着?”孔康盛見目的達到,倒興奮起來,“今天你要是能讓我心服口服,隨便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看來這個孔康盛不僅有着盲目的自豪感,更是個沒有腦子的蠢貨,居然連這種話都說的出口。
孔元易本就因爲剛纔的話生氣,此刻也乾脆不管了,背過手去不再言語,算是默認。
“這可是你說的。”何衝冷笑,“想讓我鑑定什麼,拿出來吧。”
“這兩串東西。”孔康盛直接把手腕戴的還有脖子上掛着的全都摘了下來,“除了串珠用的繩子外,其餘的如果都能說的明白,我就承認你的眼力高明,怎麼樣!”
“可以!”何衝也不多囉嗦,將那倆串珠子拿了過來。
本來還以爲會是什麼難以鑑定的東西,可是仔細一瞧卻差點笑出來。
黃花梨和沉香的材質沒什麼可懷疑的,只不過其餘的配飾卻實在是有些搞笑,甚至連神之中指都不用便瞧出了其中的關鍵。
“這個是沉香的串子,一百零八顆珠子都是一塊香料上取的。”何衝裝模作樣的非常仔細的看了一遍後,說道,“紫油梨的手串也是,鬼臉紋很漂亮。”
“還有呢?”孔康盛完全沒表現出驚訝,他知道這兩個材質肯定會被輕鬆認出,真正想用來測試的則是另外的那些配飾,“其餘的東西你能看出來嗎?”
“你是說這些?”何衝手拿着木珠,另一隻手卻指着那些玉石的配飾,只是好像有些嫌棄,不願去觸碰。
其實從拿起這兩串珠子開始何衝就沒碰過那些配飾,看似是小心,實則是不願意。“這些東西都是漢代真品,只不過你知道這些東西以前是做什麼用的嗎?”何衝反倒笑了起來,“你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