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可說的。”
我怒吼一聲,大步的衝了上去,嗖的一下把插在他胸前的破神箭取了出來,上在破甲弩上,徑直的對準了已經被墨斗困住的馬天明。
“你.......只要放天明一馬,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個讓你們六組足夠感興趣的秘密....”
柳漢臣的胸口鮮血狂濺,呼呼的喘着粗氣說道。
“對不起,這些事我不感興趣.......”
笑話,我又不是六組的人,這樣的秘密就算是通了天,也和我沒有半點的關係。
而馬天明,此時已經成了飛天屍,如果真的現在不將他除掉,那麼,一旦他的功力再進一步,必然在世界上搞的生靈塗炭。
如此看來,除掉他纔是真正的當務之急。
心裡打定主意,我端起破甲弩,目光徑直的定在了馬天明的身上。
“小盧,你先住手,我來和他說!”
許劍鋒不知何時已經衝了上來,伸手攔住了我的手,一臉焦急的說道。
“你的要求我可以考慮,但是前提是,你給我的信息,要真的有價值才行。”
許劍鋒說着話,大步的來到柳漢臣的身邊,將自己的耳朵湊了過去。
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柳漢臣並沒有和許劍鋒討價還價,只是將自己的嘴湊到他的耳邊,低聲的和他耳語了起來。
柳漢臣顯然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他和許劍鋒說話說到了關鍵處,突然間仰天狂吼一聲,身體徑直的癱軟在了地上,身體也變得無比僵直。
看他的樣子,分明已經是死了,但是,雙眼卻始終不肯合上。
“黃原車!”
這是柳漢臣最後喊出的一句話。
“你給我的信息很有價值,所以,雖然你死了,但是,我的承諾依然有效!”
許劍鋒低下身,陰沉着嗓音對柳漢臣說道。
“老傢伙,你沒有發燒吧,這個傢伙可是飛天屍,危險的很,你真的要放虎歸山?”
我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許劍鋒問道。
“小盧,你呀,真的是老腦筋了。”
許劍鋒看了一眼猶自在地上瘋狂掙扎,不斷的用自己兩顆森白獠牙啃着墨線的馬天明,怡然自得的對我說道。
“老頭,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啊。”
我忍不住滿心疑惑的搶白道。
“這些飛天屍,雖然是以血肉爲食,並且尤好人血人肉,但是,這些食物,卻不是不可以取代的。”
許劍鋒滿帶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頭,語氣聽起來很是放心。
“活雞,活豬,這些東西,就已經足以讓他維持生活了。”
“可是,那些老人寫的書上,根本不是這麼說的啊。”
我依舊有些倔強的反駁道。
“虧你還是個年輕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與時俱進!”
許劍鋒用力的在我的頭上敲了一下,聲音裡分明的滿是不滿。
“那個年代的畜牧產品的生產力,和現在能有的比嗎?就拿養雞來說,說這些話的人,那年代養雞的人,都是隻能靠老母雞來孵小雞,一年最多也
不過養百十隻而已。”
許劍鋒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
“而現在的流水線呢,幾乎每家養殖場養的雞都在幾十萬,乃至百萬只以上,我們市面上這些活的家禽,更是數不勝數,以我們六組的財力,養活他馬天明,你覺得還不容易嗎。”
“原來如此。”
我對着他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弩箭收回身上的弩套裡,轉臉跑向了杏兒。
這個丫頭替我擋了一下陰火,我的心裡早已對她充滿了擔心,之前只是還顧忌着馬天明和柳漢臣爲我帶來的危險,這纔沒有抽出時間來關心她。
如今事情已經做完,我自然忙不迭的要去她的身邊,查看她的傷勢了。
“我們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接下來,是該你們出場了。”
許劍鋒將自己的臉轉向了那羣躲在別墅外的武警,沉聲的吩咐道。
“好了!”
這些武警答應着,排成整齊的一字隊形,警惕的握着手中的散彈槍,小心翼翼的來到了我們的身邊。
作爲專業的武警,即便在這個時候,也不敢有半點的放鬆。
“天寶哥,我真的沒什麼事情了,你不用擔心。”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擔憂,杏兒臉色蒼白的對我極力的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丫頭,以後不許再做這種傻事,我是個男人,應該是我保護你,而不是你保護我!”
我看着杏兒,一字一頓的對她說着,聲音聽起來無比的堅定。
“天寶哥,你不要再說什麼,我懂的。”
杏兒的臉上滿是苦笑,但是,看向我的眼神,卻是無比的專注。
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在她的眸中,分明的閃耀着濃濃的情意。
不過,現在我的心中,卻只有靳姐一個人,雖然我和她認識的時間並不短,可是我卻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和她之間,似乎冥冥中真的有着某種說不清的緣分。
也正因爲如此,即便杏兒之前也曾隱晦的告訴我自己並不在意,但是,我卻實在是沒有這個膽量去迴應她對我的深情。
所以,我現在能做的,只能是硬生生的轉過頭,對着許劍鋒厲吼一聲。
“老許,趕緊把杏兒送醫院!耽誤了她的傷勢,看我怎麼收拾你這個老小子!”
“杏兒受的傷,醫院可是治不了的。”
包三姑轉過臉,一臉正色的看了我一眼,這才大步的走到冥梟的跟前,細心的在他手臂的傷口上撒上了三白粉。
“三姑,你替我照顧一下杏兒,我去看看老許那邊。”
聽着包三姑分明充滿了責難的話語,我只得訕訕的站起身,低垂着頭走向了小廟旁的許劍鋒。
此時,這個老小子已經指揮着那些武警開始了清理現場的工作。
足有五六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被這些武警從小廟的裡面擡了出來,放在了小廟的門廊前,與王家人的七具乾屍,並排的擺放在了一起。
藉着小廟裡的燈光,我忍不住好奇的朝着小廟內忘了過去。
不得不說,王家的確是有錢人,小廟裡裝修的金碧輝煌,就連坐在小廟正中央的佛像,身上也都貼滿了耀
人雙目的金箔。
隨着小廟廟門的打開,裡面濃烈的檀香味,隨着晚風不斷的傳入我的鼻孔中。
以前每一次聞到檀香味,總是讓我感覺到心中無比的寧靜。
但是,今天的這股檀香的味道中,卻是隱藏着一股濃重的血腥氣,使得那種讓人寧心的氣息完全的變了味道,只是讓人感覺到一陣陣的乾嘔。
小廟內不管是金黃色的布幔,還是拜墊,乃至於牆壁上,都有着大塊大塊或者已經乾涸,或者還在流淌的鮮血,配上廟內諸佛菩薩雕像的莊嚴面目,只是讓人感覺到一種無法言喻的褻瀆。
“老許,你說佛菩薩,真的會保佑信他們的人嗎。”
我轉過臉,一臉疑惑的看着身邊的許劍鋒問道。
“會!”
許劍鋒的聲音斬釘截鐵。
“爲什麼?”
聽着許劍鋒的話,我心中的疑惑,也不由得再度被加深了一層。
“因爲我也信佛。”
許劍鋒說着話,徑直的跨過小廟的紅木門檻,來到了巨大的佛像前。
他在佛臺上取下一支信香,將信香點燃,跪倒在已經染滿鮮血的拜墊上,對着佛像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我猶豫了一下,索性隨着他一起進了廟,看向他的眼神中滿是詫異。
“小傢伙,你要記清楚一點,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拜佛的人都信佛,有的人信佛,是和我一樣,有着一顆佛心,但是,有的人,就像他們.....”
許劍鋒說着話,伸手指向了門外王家人的屍體。
“他們之所以拜佛,是因爲這裡有鬼。”
許劍鋒鄭重的指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因爲有鬼,所以纔會怕,因爲怕,纔會去找比這些鬼威能更大的東西來保佑。”
“因爲有鬼,所以纔會怕.......因爲有鬼,所以纔會怕........”
我喃喃的重複着許劍鋒的幾句話,突然間感覺到腦海中一陣清明,霍然的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來。
“老許,看不出來,你還真的是挺有一套的,要不是你的提醒,我都快要忘記了一件事!”
我說着話,拉起許劍鋒的胳膊,一溜煙的從廟內跑了出來。
此時,這些武警正在把屍體擺放整齊,而有一位,更是讓人用狼眼手電照着明,而他自己則拿出手機,對着那些屍體認真的拍着照。
對於他們來說,這些都是案發現場的最直接影像資料,必要的時候,完全可以拿出來作爲證據使用。
我並沒有打擾這些武警的動作,只是在那些乾屍的中間,仔細的搜尋起王小柱的屍體來。
王小柱的身上穿的是一件白底帶有牡丹花的真絲睡袍,所以很好認,不過眨眼間的功夫,我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我蹲下身,順手將闢痋針從懷裡掏了出來,對着王小柱的頂門狠狠的紮了下去。
“小傢伙,你到底在幹什麼?”
許劍鋒一臉不解的看着我問道。
“老傢伙,如你剛纔所說,一個人的心裡有鬼,那麼,他會怕,所以,他纔會儘量的去給自己的心找些安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