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再次管家

四月初六的早朝,要退朝時,皇上突然開口問道:“南緬國的使節團可到錦都了?”

皇上要裝傻,衆臣陪着裝,“南緬國使節已到城裡,因是蠻人,不懂天朝規矩禮儀,正在學習。”

“再學上兩三天,也就差不多了,鴻臚寺卿。”皇上揚聲道。

“臣在。”鴻臚寺卿許大人出列道。

“和談一事,就交由你辦。”皇上眯着眼道。

“臣領旨。”許大人跪下道。

過了三日,一直在錦都城如同無頭蒼蠅般,到處亂竄的,到處送禮塞美人的南緬國使臣們,總算見到一個奉皇命來和他們見面的大臣了。

和談還比較順利,畢竟南緬是戰敗國,又被冷落了這麼些時日,心中忐忑;可是意外總會在不經意間發生,每晚都流連於各個青樓的南緬五皇子,精蟲上腦,衆目睽睽地在酒樓調戲了一個良家女子。

“他膽敢調戲了良家女子,按律嚴辦就是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他還只是一個外國王子。”沈丹遐喝着杏仁茶道。

“原本是應該這樣,可是南緬國使臣表示,五王子願意把那個被他調戲的良家女子納回國去,做側妃。”徐朗也覺得這作法挺噁心的,這要是男人看上一個女人,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就找機會去調戲,然後把人家納爲妾侍,那這世上還要律法做什麼?

“無恥!”沈丹遐憤怒地拍桌子。

徐朗一把抓起她的手,對着她迅速變紅的手掌,吹了吹,道:“生氣歸生氣,不能自殘。”

“皇上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沈丹遐問道。

“已全權交給燕王了。”徐朗勾了下脣角,“燕王說,敢在我大豐國亂者,嚴懲不貸,要依律處罰南緬五王子。”

“這麼做,就對了。”沈丹遐滿意地頷首。

“和談就陷入僵局了。”徐朗淡然道。

“那就派大軍,滅了南緬。”沈丹遐冷傲地道。沒有南緬國,那就不用和談了。

徐朗挑眉,“好主意。”

次日,吃過早飯,兩小傢伙蹦蹦跳跳地去圃院陪他們的曾祖母,無所事事的沈丹遐靠在引枕上,翻看遊記,莫失從外面進來,“三奶奶,南緬國的五王子被人殺死了。”

沈丹遐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問道:“真的假的?”昨晚,她還在說這位五王子無恥,怎麼不去死?一夜過去,這人就死了,她是烏鴉嘴啊!

莫失點頭,“真的真的,聽說是什麼密室殺人,刑部的人到現在還沒找到兇器,整個錦都已鬧翻天了。”

“說一下是怎麼回事?”沈丹遐把書放下,支着下巴問道。

“今天早上,燕王到了四夷館,讓人去請五王子過去,可是發出他已死在了臥房裡,胸口被挖出了一個大洞,仵作說他的心被人摘掉了,失血過多致死。”莫失把打聽到的說了出來。

“好凶殘。”沈丹遐嘆道。就算是個壞人,一刀斃命就好了嘛,用不着挖人家的心臟啊。

南緬國五王子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錦都,在南緬國還沒被消滅之前,大豐還是得給人家南緬一個滿意的交待。燕王帶着刑部和錦都府的衙役們,親自徹查此事。

查案的過程,沈丹遐無從得知,而且她被另外一件事分散了注意力,孫楨娘已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這也就是說徐朝並沒有不育症;雖然沈丹遐對孫楨娘懷孕了感到高興,並且第一時間去榴實院,向她道賀,可是孫楨娘懷孕了,也就意味着,她要專心養胎,不能繼續掌管中饋。

彭昕去圃院,對徐老夫人表示,她可以受累一點,掌管中饋。徐老夫人乾脆地拒絕了,表示這中饋,原本就是沈丹遐在管,她只是讓孫楨娘協助而已。於嬤嬤將這件事告訴了沈丹遐,沈丹遐意味不明地呵呵了兩聲。

彭昕沒過來找沈丹遐要協管,到是省了沈丹遐的事,但彭昕在對付孫楨娘時吃了虧,沒在沈丹遐手上吃過虧,她又動了壞心思了。彭昕完全不知道,她這是自尋死路,要知道孫楨娘做事一直留有餘地,比如那個掉頭髮的藥粉,比如讓她氣喘咳嗽的藥水,只要停止,她就能恢復如常的;可是沈丹遐要麼不出手,出手必是絕殺;沈妧妧已在牀上半生不死地躺了兩年,還要繼續躺下去。

十六日,是徐家發放下人月錢,以及給依附徐府生存的旁支發放用度的日子。沈丹遐正在教兩兒子識字,錦書拿着賬冊,進來道:“三奶奶,家學那邊的用度超額了。”

沈丹遐蹙眉,讓奶孃把兩孩子帶出去,沉聲問道:“超了多少?”

“五十兩。”錦書把賬冊遞給她。

徐家的家學是爲了給徐家宗族裡貧窮的子弟舉辦的,由嫡支出資,但凡徐家子弟,不管近親還是宗族,都可以過來讀書,嫡支不但爲他們請先生,還提供一日三餐和住宿,一年四季共發八套衣裳。徐家祖輩們是想讓徐家昌盛,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徐家嫡支這邊還算爭氣,這麼些年,至少有一房人會在朝爲官,可旁支,也不知道是不是資質的問題,就算有嫡支大力的提攜,許多人仍然沒有能力通過科舉入仕爲官,基本上就是在家學裡混日子過,到了年紀,依靠嫡支,弄個養家餬口的差事做着。

家學辦到如今,就是一個浪費銀子和米糧的地方,在年初,旁支五房和旁支七房,兩個年紀相當的少年,打了起來,一個打斷了胳膊,一個打破的頭,藥費是府裡幫着出的。

孫楨娘很生氣,和沈丹遐商量着,是否解散家學,不再供養旁支這些無所事事的懶漢們。可惜的是沈丹遐同意了,徐老夫人不同意,“等明年再說吧。”

爲什麼要等明年?

沈丹遐和孫楨娘很不解,於嬤嬤悄悄爲兩人解惑,“明年輪到二房管家學了。”

妯娌無語地對視,祖母好腹黑啊!於是家學的事,孫楨娘又就不多管了,每月算算賬,按時發放銀子了事。當然打架一事,徐朔還是出面整頓了,把四個先生全給換掉。

錦書道:“奴婢問過來領用度的管事媳婦了,廊下肱五爺說新近又來了幾個學子,花費大了些。”

“帳冊放下,你去告訴管家媳婦,讓她跟肱五爺說,讓他把家學裡所有的學子名單報上來,我會讓二爺去核實,覈實完了,再發月錢。以後再有學子,提前把人名和身份寫好交上來。”沈丹遐不在意拿銀子養廢物,也知道水清無魚的道理,貪錢可以,但是以爲能瞞得住她,騙銀子,那是絕對不行的,她不介意給這位肱五爺一點教訓,來殺一儆百。

錦書退了出去,把這事跟那管事媳婦說了,管事媳婦心中暗驚,道:“這也沒多少銀子,哪裡需要這麼麻煩?”

錦書冷笑問道:“你這是在教三奶奶怎麼做事嗎?”

管事媳婦嚇得那還敢再多言,“錦書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就回去跟肱五爺說。”

管事媳婦匆匆往外走,在門口遇到另一個管事媳婦,“秦大嫂子。”

秦大嫂子對她笑了笑,就從她身邊越過,直奔東稍間,去見沈丹遐,“三奶奶,東角門上幾個上夜的婆子打了起來,現在已經捆上了,等三奶奶發落。”

沈丹遐揉了揉額頭,這幾天咋這麼多事?大前天廚房無緣無故不見了一隻雞,前天針線房一件就快做的外裳被人剪了個大洞,昨天藥房的藥材被人澆水淋溼,今日更好,這些人打架了!

“她們因何爭執打架?”沈丹遐問着。

秦大嫂吱唔吱唔地道:“說管事排班不勻。”

“排班不勻?”沈丹遐蹙眉,月初就排好班了,這都過了半個月了,這才說不勻,開什麼玩笑?“我今天乏了,將她們關進牲口房裡,明兒再處置。”

沈丹遐不信她們是爲了排班不勻而打架,她現在擔心的是她們是夜賭,爲了賭資打架;掌燈時分,沈丹遐拋下老公和兒子,帶着莫失莫忘、莫離莫失等人,去巡夜,首先查的是最外一層門戶,很好,已有人迫不及待地開始了賭局。

“捆了。”沈丹遐淡然道。

參與夜賭的人,全部被關進了牲口房。

沈丹遐領着人繼續巡邏,發出有兩處上夜的人沒到,“把名字記下來,明天一起發落。”

裡裡外外折騰了兩個時辰,回到屋,已近子時,府裡各房都已聽到消息,三個妯娌態度各異,秦氏勾脣道:“她正要立威,這些人還上趕着送上門去,活該。”把心腹婆子找來,吩咐她約束澄寧院的人,不許惹事。

孫楨娘笑道:“這些人還真是不知死活。”在她看來,她那三嫂雖看起來慵懶無害,可實際上頗有手段。

彭昕有點慌張地跟蔣奶孃,“她怎麼會想起來巡夜呢?她會不會查到我們私下裡做的那些事?”

“姑娘,別慌,別慌,她查不到的,就算她查到,又能如何,你是她的妯娌,又不是那些下人,她不敢把你怎麼樣。”蔣奶孃安撫她道。

彭昕想想也是,稍感安心。

第二天,沈丹遐還沒發落那些人,四位內管家過來向她求情;徐家是官宦世家,下人許多都是世僕,盤根錯節,這其中就有這四個內管家的姻親和血親。

“夜間門戶不緊,不是小事,這些人我斷然不會輕饒。你們要再爲她們求情,就同罪處罰,左右西北寒窯那兒很缺人手。”沈丹遐冷麪無情地道。

同罪!

西北寒窯!

四個內管家就跟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呼吸困難,再也不敢言語了。從院子裡出來,她們決定去圃院找徐老夫人;徐老夫人若是肯網開一面,三奶奶應該會改變主意吧。

可是四人還沒進圃院,在門口就被於嬤嬤給攔住了,“老夫人說了,三奶奶是當家主母,她要如何辦,就如何辦。我對你們還是消停點,別惹怒了三奶奶,保不住自己的差事。”

“老姐姐,現在夜長,她們不過是閒來無事摸幾把牌,也不是什麼大事,訓斥幾句也就是了。”大內管家陪笑道。

“不是大事?”於嬤嬤冷哼一聲,“門戶不嚴,萬一賊人闖了進來,一家子女眷就全完了。你們不約束,不管教,還縱容,三奶奶沒問責你們,已是寬待,你們不但不知錯,還想替那些個混賬東西求情,我看你們是不想在府裡做了。”

四個內管家低下了頭。

“這幾日出了這麼個大大小小的差錯,三奶奶不是不知道,三奶奶之所以不發作,是在給你們機會,我言盡於此,你們自己看着辦吧。”於嬤嬤甩手進了院子,看門的婆子將門栓上。

四個內管家面面相覷一會,離開圃院,去調查前幾日發生的那些小事;很快策劃這些事背後的人就浮出了水面,彭昕的奶孃蔣氏。沈丹遐看着審問出來的結果,屈指輕輕地叩着炕幾,“莫離,帶人去把五奶奶的奶孃給我請去倚蘭居,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人一定請到。”

莫離領命而去。

蔣奶孃正陪着彭昕在房裡說話,莫離帶着人衝了進去,恭敬地給彭昕行禮問了安,面無表情地道:“蔣媽媽,三奶奶有請。”

“沈丹遐想幹什麼?”彭昕色厲內荏地問道。

“五奶奶若想知道,就跟蔣媽媽一起去倚蘭居好了。”莫離道。

“姑娘,老奴去去就來。”蔣奶孃道。

“我和你一起去。”彭昕心裡發慌。

莫離就帶着人半押送的帶着彭昕主僕去了倚蘭居,沈丹遐坐在廊下的圈椅上,手裡端着杯茶,臺階下跪五六個僕婦。蔣奶孃一看那幾個人,臉色微變。

“看來蔣媽媽是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沈丹遐似笑非笑地道。

“老奴不明白三奶奶這話的意思。”蔣奶孃垂首道。

沈丹遐把茶杯遞給錦書,淡笑道:“你們聽到了,蔣媽媽不明白呢,那麼你們就告訴她,是怎麼回事吧。”

那幾個僕婦爲了減輕罪責,七嘴八舌地把蔣奶孃收買她們的事說了出來;沈丹遐挑眉看向蔣奶孃,“蔣媽媽,你還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沈丹遐,你休想這樣誣陷我奶孃。”彭昕尖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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