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你在,我和你師叔今後就可以閒下來了。說實話,墳裡的味道實在不怎麼樣。以後這些事情啊,就交給你們幾個去幹了。首要的就是護住龍脈之氣不要泄露,至於其他的小節,你們大可不必在意。我只對你們說一句話,成大事者,不講小仁小義。”師父用筷子夾起一點醃白菜,看了兩眼之後將它放回碟子裡對我說道。看來,他自己也不敢肯定那口裝醃菜的大缸在出土之前,還裝過些什麼。
“你不會是想讓我去挖墳吧師父?那活兒我可不會幹。”我見師父想把挖墳這事賴到我頭上,連忙搖頭拒絕道。
“什麼叫挖墳?你敢不敢有點文化?那叫考古懂不懂。”師父拿筷子在我頭上敲了一下道。這麼多年了,他喜好敲人腦殼的毛病依然存在。也難爲他,將挖人祖墳的勾當,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魏高陵,位於河南省安陽縣安豐鄉。因爲這座陵寢的緣故,安豐鄉隔三差五的總會迎接一批來自於各地的遊客。當然這其中,也不乏專挖人祖墳的盜墓賊們。嗯,他們有一個響亮的稱號,名爲“摸金校尉”!
說起來,摸金校尉這個官職,還是孟德君當年賜下的。不過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多年之後,他麾下摸金校尉的繼承人們,會轉過頭來挖他的墳。世事無常,或許就是說孟德君的吧?不過這事兒怨不得別人。誰讓他當年組織起這麼一支特殊的軍隊,專挖人祖墳以供糧餉呢?一飲一啄莫非前定,該還的你遲早得還。別說你是曹孟德了,就算是漢武帝,也同樣逃不過摸金校尉們的賊手。
“這裡都開發好多年了,我看保存得還不錯啊!”沒錯,我最終還是被師父逼來挖人祖墳了。只不過同來的,還有燈草,霍晶瑩還有侯爽爽他們。此刻說話的,正是侯爽爽。兩年沒見了,妞愈發的變得潮了許多。頭髮編成了20根辮子,就那麼披散在腦後。我估計她是在學新疆人那樣,多少歲就辮多少根辮子吧?
“外表上是這樣,可是裡面具體是什麼情況,得下去看看才能知道。那些個墓道和墓室因爲常年對外開放,很多地方其實已經破損了。反正我們來都來了,不下去溜達一圈,我們的師父是不會放過我們的。”我看着眼前的那座土山,摸了摸鼻子說道。
“那我去買票!”燈草很實誠的伸手去懷裡,準備掏錢前往售票處!
“大家都看得到的地方,已經沒有什麼探查的價值了。而且人家保安也不會允許你東摸西敲的,我們要下去,就得自己另外開闢一條通道出來。偷偷的進去,看看那些常人看不到的地方。”我伸手攔住了燈草對圍在身邊的夥伴們說道。
“那......要不要我跟我爸說說,讓他調一隊武警來戒嚴,完了派爆破組直接炸開一條通道?”侯爽爽提出了一條簡潔明瞭的建議,雖然這條建議聽起來有些腦殘。
“你是想把曹阿瞞同志的墳給平了吧?雖然這座墓不是真墓。”我看着一頭小辮兒的侯爽爽,衝她挑了挑眉毛說道。這妞年齡越大,就越兇殘了。和她比起來,她師父師影,反倒顯得溫柔了許多。
一旦有適當的利潤,人們就會大膽起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他們就會鋌而走險。有百分之百的利潤,他們就敢踐踏人間所有的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人們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被絞死的危險。
這話是誰說的,我不記得了。原文是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家們就會大膽起來。可是我並不認爲,膽大的只有資本家而已。我覺得將資本家更換成人們,更爲恰當。在魏高陵左近,想要找一些有經驗的打洞高手,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前提是你給出的價錢,值得讓他們出手。
在我們給出了1萬塊錢的價格之後,有三個人答應幫我們打通一條盜洞前往魏高陵底部。我認爲,與其從上往下探,反倒不如從下往上探。直接抵達最深層,或許我們就會檢測到陵墓裡到底有沒有被壓制住的龍脈。如果有,它有沒有什麼破損或者泄露之處。
下手的地方,選擇在陵墓左近的一處小村子裡。魏高陵四周已經開發成了一處旅遊的景點,想在附近動手挖洞,那就是作死的節奏。進了村子之後,又付出了兩千元的租金,我們終於租到了一間破敗的土磚房子。房子裡只有簡單的生活用具,外加幾把鐵鍬和竹筐。
看來,這羣人是一夥兒的。在我們找到他們頭上之後,他們已經在這裡尋找到了一處利於隱蔽挖掘的地方。至於屋子的主人原本要了多少錢的租金,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我相信,這三個人不會那麼好心的把這兩千塊錢都給屋子的主人。
“今天就休息一天,明天白天我們出去探探風聲。晚上開始動手,這裡和王陵那有個幾裡的距離,挖起來需要一段時間。老闆們不要着急,等着就行了!”三人之中爲首的那個,圍着租來的屋子繞了一圈,查看了一下環境之後回來對我們說道。這地方的人,依舊喜歡稱呼曹操爲魏王,所以對他的陵寢,也習慣性的稱爲王陵。
“老三,蹄子準備好了沒有?”對我們介紹完他們接下來的行動之後,爲首的那人緊接着又對同夥裡個子最矮小的那位問道。
“大哥,瞧嫩說得。那可是咱吃飯的傢伙,早就準備好唻!”老三不會說普通話,一張嘴就是一口的河南本地方言。所幸的是,我們連聽帶猜的,也能弄明白大致的意思。
“咦~大哥這不是小心麼。老三,我對你說,嫩可不敢大意。早二年要不是因爲嫩,老四也不會......”同夥兒裡的老二吧嗒了兩口旱菸,將煙鍋子在鞋底敲打了幾下對那滿不在乎的老三說道。
“都行唻,拜跟外人面前說這些麼用的。我可對你們說,這回下去可得多加小心。帶捉他們下去轉一圈,然後送他們上來就算完事。等他們走了,我們再順着原路回去,老四當年死在裡頭,怎麼也要把他的屍首給找捉纔算有個交代。”老大看了我們一眼,沒有從我們臉上看出什麼異樣來,這才用一口方言跟兩個兄弟交代起來。
託電視劇的福,對於河南話我們還不算太陌生。我們能夠聽懂他們的對話,想必是這個老大沒有料想到的吧?我們很有默契的沒有開口插嘴,因爲這些人我們其實也信不過。只不過我們沒有師父們那樣的本事,能夠自己堪輿出墓穴真正的位置,並且能夠自己動手打盜洞。有求於人,不代表我們就相信他們。
“我都跟兄弟們說好了,等通道打好,就帶老闆們下去。不過有件事先說好,裡面是個什麼情況可誰也不知道,下去之後幾位老闆可得聽我們的指揮。古墓裡素來少不了的就是各種機關,只要走錯一步,可能就是個送命的下場。”老大見我們面無異色的在屋子裡裡外打量着,面色緩了一緩,憋了一口不很標準的普通話在那裡對我們說道。
“行,這個沒問題!下去之後你們走哪兒我們走哪兒。不過下去需要些什麼東西,還要你們多費心去籌備。”侯爽爽一口清脆的京片子和人交流起來。
“那個沒問題,氧氣照明這些是必不可少的。這些基本的東西,我們都能搞到,就是價錢方面會貴一點。畢竟這裡不比繁華的地方,我們還要去求那些礦工們幫忙,所以費用方面......”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來,這三個人沒有一個是良善之輩。還沒開工,就先後從我們手裡弄去了1萬2,現在又開口要起錢來。
“大概需要多少錢你說話兒,我們也就是想去看看墓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看看新鮮!”侯爽爽一副不缺錢的樣子在那裡說道。
“你們給5000吧,氧氣和礦燈什麼的,都是從礦裡偷拿出來的。這要是被人領導發現,肯定得砸了人家的飯碗。人家夠意思冒這麼大風險把東西給我們,我們也不能小氣不是?”老大見侯爽爽一副人傻錢多的樣子,不由得咧嘴笑道。
“哥,給錢!”在外人面前侯爽爽沒有喊燈草爲師兄,而是用一個哥字代替。燈草聞言翻了翻白眼,頗有些肉痛的從包裡摸出一疊鈔票來,數了5000遞給那個老大。
“幾位老闆可以找地方休息幾天,等通道打好了,我來通知你們。”老大將鈔票快速的點了一遍,然後扎進自己的褲腰帶裡對我們說道。
“那行吧!我們的手機號你們都記下了吧?我們去鄉招待所等你們的消息啊。”侯爽爽點點頭,轉身向門外走去。她對這個破敗的屋子,半分興趣都沒有。
“啪~”
“這樹幹都被蟲子蛀空了,我拍了一巴掌就折了,村裡不會找我賠錢吧?”出了屋子之後,侯爽爽一巴掌拍在身邊的一顆大腿粗的樹幹上,一聲脆響之後就見那樹順風而倒。這個時候,侯爽爽故作無辜的回頭對站在門口看着我們離去的老大問道。
“一棵爛樹,倒了就倒了。老闆儘管去休息,這裡就交給我了!”老大看了看那棵攔腰折斷的樹,偷偷嚥了口口水在那說道。侯爽爽立威的一掌,很明顯的見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