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隨着惜珠進了大廳,雖然惜珠對她很好,但是面對惜珠的時候,掌珠還是不自覺得帶着防禦之心,這個惜珠可從來都不是個好相與的。
惜珠穿着素雅,在這寒冬中更人覺得沒有什麼熱乎勁。
今天,惜珠難得與掌珠多說幾句話:“你放心好了,陛下向來寬厚不會怪罪你的。”
掌珠回道:“那也是妾身草率了,應該派人先來看看試試的。”
惜珠打量了一番掌珠,道:“你總是這樣謹慎,不累麼?”
掌珠只客氣的回道:“在陛下和娘娘面前理應如此。”
惜珠不理會掌珠,抿了口茶,又道:“小至寶又生病了?”
掌珠道:“是。”
惜珠扯了扯嘴角,眼中帶着諷刺,她的打算果然瞞不了掌珠,皇上這個年齡不是不能行敦倫之事,不過是費點勁罷了,更何況皇上年紀大了,心思也不在這上面了,每月有一二次已經是不錯了,不過惜珠卻是不想伺候皇上的,她也不想生養皇上的孩子,她都已經這樣了,她可不希望她的孩子也成爲別人的棋子。
但是一個人確實寂寞,因此她就動了收養個孩子的打算。
也不一定是掌珠的孩子,只是掌珠表現的如此緊張,居然讓她覺得很有趣,讓她突然覺得她似乎終於可以控制別人了,入宮對於她本人來說,總算是有些好處的。
惜珠又道:“本宮聽說安揚王身體不好,你現在也管家了,小至寶留在家裡誰照看?你婆婆可嫌棄她是個女子?”
掌珠心中咯噔一下,原來今日惜珠是來發難的,掌珠斂了斂心神,笑道:“多謝娘娘關心,娘娘多慮了,小至寶不但得妾身婆婆的喜愛,更是得安揚王的喜愛,妾身的公公生病,心情經常不好,好在有小至寶在,倒是能搏老人一笑,也算替妾身和夫君盡孝了。”這些說辭掌珠早就想好了,沒想到真的派上用處了。
其實要是惜珠想撫養小至寶,只讓要皇上向姜家遞個話就成,無論姜家願意不願意都得把小至寶送進來,但是惜珠必然不敢和皇上提這個的。
惜珠道:“你是真不怕過了病氣。”
掌珠只站在一旁,不說話。
過了一會,惜珠朝一旁的宮女打了個眼色,一個大宮女就帶着其他人出去了。
掌珠心中更加擔心,尤其是想到皇上說不妨多住幾日……宮裡的人從來是不會說沒用的話……
人都出去後,惜珠才道:“姐姐坐吧,你我也好久沒說體己話了,說起來我們也有個幾年沒見了,再見面因身份有別不得不如此,唉,我也是沒有想到的。”
掌珠遲疑了下,還是聽惜珠的話坐下了,道:“娘娘福氣好纔會有這樣的運道。”現咋掌珠相當於在別人手中,她不如看看這惜珠到底是要幹什麼。
惜珠道:“什麼福氣不福氣的,說到頭還是爲了家裡罷了。”頓了下,道:“既如此,姐姐就不必如此拘束了。”
掌珠笑道:“妾身知道娘娘心善,但是無論如何禮不可廢,妾身知道娘娘的心意就好了。”
惜珠不高興了抿了口茶,她是忘記這掌珠最會捅軟刀子了。
這個掌珠,就算是這樣,也從來不把自己的傲氣放下,真真是令人生氣,她到底有什麼資格如此硬氣?
惜珠雖在上位,其實骨子裡是自卑。
惜珠忍下心中的怒氣,她入宮了,除了在皇上面前之外她根本不會這樣忍氣吞聲的。惜珠道:“你知道本宮的心意就好,本宮,你我是同族姐妹又一起長大,情分自是不同與往,本宮有一事請你幫個忙,不知道你可願意?”既然軟的不行那就直接來硬的吧。
掌珠道:“還請娘娘說來。”若是惜珠說小至寶的事,她是肯定不會答應的,反正惜珠不會馬上讓人抱進來。
惜珠笑了下,這是名副其實的笑:“本宮想請姜少奶奶幫本宮去趟太子府,就說本宮同意了。”
掌珠一愣,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和太子有關,而且還是她去傳話,惜珠知道太子與姜家的關係?這所說的又是什麼事呢?無論什麼事,總是要緊的,現在告訴她了……
這些問題在掌珠腦中紛亂,掌珠看了眼得意的惜珠,逼自己冷靜下來,她現在只有一個問題,如果惜珠可以和太子聯繫上,那麼之前怎麼聯繫的現在繼續怎麼聯繫就好了,爲什麼要過她的手?
掌珠難得的顯出慌亂,或許,剛纔關於小至寶的問題都是惜珠故意說的。
惜珠道:“你也不必擔心,這事與你無關,你只管去回這句話。”
掌珠恢復冷靜道:“妾身與太子府聯繫並不多……”
惜珠嗤笑道:“姜家和太子府雖然關係不好,但是你婆婆和太子妃,你和太子府那兩個良娣關係可不一樣……”
看來惜珠不知道姜家與太子府真正的關係,掌珠心中踏實了一些,又道:“妾身並不知道您與太子有什麼事,但是妾身貿然去了怕是耽誤了娘娘的事。”
惜珠道:“本宮自會安排的。”
掌珠頓了下,站起來道:“還是請娘娘收回成命,姜家與太子府不相來往是妾身夫君親口說的,公公也是應下的,妾身實在不敢違背家訓。請娘娘恕罪。”說着屈膝行禮。
惜珠看着掌珠,懷疑的道:“你們之前不是還有過來往,不是太子親自送你出來的?幫本宮帶句話又怎麼樣?”
沒想到惜珠連這些都知道。
之前惜珠的一句“我同意了”,幾乎讓掌珠以爲太子讓惜珠對皇上幹什麼……但是聽惜珠的意思,她並不知道姜家和太子府的事,可是太子不見的不會用惜珠。
但是無論如何,掌珠先離宮問清楚,哪怕到時候再應下來,也比現在就倉促答應的好。
掌珠道:“畢竟妾身的婆婆是太子妃的姑母,因此才了有了一星半點的來往,但是以姜家的名義是不會有的。至於所謂的妾身與太子的風言風語,全部都是誤傳。”
惜珠見掌珠一副撇清關係的模樣,便道:“罷了,站起來吧。”
待到掌珠站起來後,惜珠又道:“你出宮吧,本宮沒什麼事了。”
掌珠應下,自有宮女太監送她出宮,掌珠只覺得腦子昏沉沉的,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想什麼了。掌珠站住,看了眼天空,這宮裡的天都死氣沉沉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只說這惜華宮,待到掌珠離開後,惜珠站起來,不帶着任何宮女,去了一旁的偏廳,進了屋,便跪下,道:“皇上萬福。”
皇上並不叫起,道:“你看着她說的是真話假話?”
惜珠想了下,道:“臣妾看,陳掌珠確實與太子沒有關係,臣妾說了那句話後,陳掌珠沒有擔心、高興的神色,只是奇怪。再從言語中聽着,姜家和太子府倒是八成鬧崩了。”
皇上還是皺着眉頭,道:“這不見得,姜家不傻,爲何要與太子頂着幹?這不是自斷前程麼?”
惜珠瞭解皇上,知道皇上這是想聽好聽的,便道:“姜家纔不傻呢,他若是不聽皇上的,他聽誰的?”
這話果然把皇上哄開心了,笑道:“愛妃快起來吧,今日這事你辦的好。”說着將惜珠摟起來。
惜珠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就乖乖的在皇上懷裡待着。
這個時候皇上是不希望別人打擾的。
其實,剛纔那句“我同意了”是皇上讓惜珠和掌珠說的,就是在試探掌珠,掌珠隨是一介女流之輩,但是在姜家和太子府起的作用可不小,尤其是與太子好像“有染”,說不得就知道什麼。
掌珠今天說的這些令皇上還算是滿意,最少看起來姜家確實是忠心的。
皇上雖然覺得自己還能硬撐個五六年,但是太子卻等不及了,皇上不能坐以待斃,他打算廢太子!而未來的接班人,他也想好了,他最小的兒子,不過才十五歲,現在最少是聽話的……但是廢太子不容易,不然他不會耗到現在,不過如果有姜家、崔家、何家再找兩家,也不是不行……
皇上想的這些惜珠並不知道,惜珠倒是真的希望自己和太子府有關係,她是看的出來的,皇上可不見得能鬥得過太子,能斗的過太子早不在人間了……
當晚,掌珠就將宮裡的事說給姜鐸,姜鐸也是驚訝,想了會,輕聲道:“太子宮中雖有眼線,但是人可不是惜妃。”
掌珠着急的道:“那惜妃說這些話莫非是試探?”
姜鐸連忙安撫掌珠,道:“你回答的很好,不用擔心,殿下那裡自有安排,無論惜妃是何意,咱們只需要以不變應萬變。”
掌珠心中安定了幾分。
第二日,皇上卻下旨給安揚王賜藥,又下旨立姜鐸爲安揚王府世子。
這事看起來是好事,但是皇上是不能隨便賜藥的,誰知道這藥是讓人死還是讓人活?尤其是還立了世子,這藥就更讓人不放心了。
這藥是吃還是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