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章窮圖水盡陌刀急援

鉤鐮槍如牆,像潮水一般涌動着,涌向鄭軍步兵。鋒利的鉤鐮槍,狠狠的朝着鄭軍士兵的身體刺去。

“噗嗤噗嗤……”

鉤鐮槍密集如林,鋒利的槍刃入肉的聲音大作,慘叫聲震天動地,只是一瞬間便有三百多名鄭軍士兵胸腹處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鮮血混合着內臟碎片噴涌而出,慘叫着倒下!

前排的鄭軍士兵倒下來了,後面的鄭軍士兵他們都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時候,馬蹄踏踩着血肉模糊的屍體,一躍而來,鉤鐮槍鋒利的槍鋒,又狠狠刺向第二排的鄭軍士兵的身體。

鉤鐮槍騎兵陣,一經發動,就像一臺嚴密的殺戮機器,鉤鐮槍槍忍吞吐着,不時的吞噬着鄭軍將士的生命。

僅僅一個照面,第一排、第二排鄭軍五六百名將士,瞬間就變成了冰冷的屍體。鮮血順着地上的泥水流,緩緩流淌,彷彿地上鋪上了一層鮮紅的地毯。

如果是一般軍隊,看到這種聲勢,都該扔下武器逃命了,可惜,朱粲的軍隊是一個例外。跟在食人魔王朱粲麾下,他們還真不敢忤逆朱粲的命令。要知道,朱粲對於不遵守他軍令的士兵,處罰非常苛刻,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變太(不是筆誤,避免和諧)。朱粲喜歡吃人,而且更加喜歡變着花樣吃人。

用朱粲的話說,吃人是一個藝術活,一般人還真學不來。朱粲最羨慕的偶像,是五胡十六國時期的後趙國皇帝石虎。石虎非常殘忍變太,喜歡將美麗的姬妾裝飾打扮起來,然後斬下首級,洗去血污,盛放在盤子裡,與賓客們互相傳覽,再烹煮姬妾身體上的肉共同品嚐。石虎不僅僅對麾下人狠辣,就是自己的兒子也不放過。爲奪帝位,石虎之子石宣殺掉了另外一個兒子石韜,石虎命令在鄴城之北堆上柴草,上面架設橫杆,橫杆的末端安置轆轤,繞上繩子,把梯子倚靠在柴堆上,將石宣押解到下邊,又讓石韜所寵愛的宦官郝稚、劉霸揪着石宣的頭髮,拽着石宣的舌頭,拉他登上梯子,郝稚把繩索套在他的脖子上,用轆轤絞上去。劉霸砍斷他的手腳,挖出他的眼睛,刺穿他的腸子,使他被傷害的程度和石韜一樣。然後又在柴堆四周點火,濃煙烈焰沖天而起……

就是這麼一個變太,恰恰是朱粲的偶像。朱粲會把忤逆他命令的人抓起來,腰間以上裹着麻布,不時的滴着水。而大腿就放在火上烤。由於腰部以上的要害部位,大火傷不着,所以被施以刑罰的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大腿被一點一點烤熟。

朱粲不僅自己吃人,還命部曲將領吃人,只要不吃人的將領,在朱粲麾下肯定得不到重用。雖然說陳應麾下的鉤鐮槍騎兵讓人恐懼,可是這點恐懼,在他們眼裡,陳應的這點聲勢只能算是小孩子撒尿,還不夠看。

鉤鐮槍騎兵最大的優勢就是以近乎殘酷的方式殺掉敵人,給敵人造成混亂,從而達到以少勝多,以弱克強的目的。然而這些鄭軍寧願默默的承受着死亡,也不後退,而且還時不時的給鉤鐮槍騎兵造成傷亡。

陳應感覺不對勁了,自從他創立鉤鐮槍騎兵以來,他打過突厥人,打過劉武周,打過王仁則,可是這次與敵軍遭遇,感覺卻與前幾次皆截然不同,如果說面對突厥人的時候,鉤鐮槍騎兵這把刀斬中了一個根狗腿骨,稍一用力一下子就插了進去。那麼劉武周的兵馬就如同西瓜,偏偏依靠慣性就破皮而入,根本就不用費力氣。王仁則的部曲,就好比蠟燭,也容易對付。

可是,現在朱粲的部曲就像一堆爛泥,雖然一切輕易的劈了進去,可是鉤鐮槍騎兵的衝擊力,卻被這團爛泥,緩緩降了下來。

慢慢的,鉤鐮槍騎兵越衝越慢,越前進越吃力,似乎鉤鐮槍騎兵陷入了一個無盡的沼澤之中。雖然暫時硬撼之下不落下風,但是身處陣中的陳應卻感覺到了這種泥潭陣給他帶來的壓力。

不光是陳應感覺到了壓力,羅士信也感覺到了壓力,他衝在隊伍的最前頭,粗大的鐵槍,如同靈蛇吐信,將擋在羅士信面前的敵人捅成血葫蘆,羅士信的鐵槍不僅快,而且更狠,結果說鉤鐮槍在給鄭軍將士進行外科手術,那麼羅士信就是在給鄭軍士兵鮮血淋流的傷口上撒了濃濃一把鹽,更多鄭軍士兵的胸部、咽喉、臉部被刺,倒地哀號!

鄭軍士兵們絕望的發現,他們根本沒有施展自己過人的武藝,展示自己過人的勇敢的機會,他們的兵器太短了,沒等他們把兵器遞到鉤鐮槍騎兵的面前,長達四米多的鉤鐮槍便刺穿了他們的身體!

高錳鋼打造的鉤鐮槍槍刃可不是鬧着玩的,別說他們沒有披甲,算是披了鐵甲也照穿不誤,九百餘名鉤鐮槍兵輪番刺出,鄭軍士兵一排排的倒在地上,一排排的撞死在槍尖之,三百多杆鉤鐮槍鑄一道冰冷的死線,在這條死線,屍體層層疊疊,疊起了五六層!

不過,陳應並沒有開心,反而臉色越來越陰沉。如果剛剛衝鋒的時候,陳應所部的騎兵,速度還能達到四十邁,突破第一層軍隊的時候,降到了三十五邁,而第三層的時候,只剩下不足三十邁。而第五層的時候,就降到了二十五邁。第六層的時候,最多勉強可以保持二十邁。

陳應擺了擺手,衝身邊的傳令兵下達命令道:“傳令,必須加快衝鋒速度,否則今天肯定要栽在這裡!”

戰場萬馬奔騰,慘叫連連,陳應就算喊破喉嚨,恐怕也難以將命令傳到五十步之外。不過,陳應身邊的五十餘名親衛騎兵,卻充當着傳令兵的角色,這些傳令兵裝備與其他士兵一般無二,只是他們腰間多了一面並不算大的腰鼓。

五十面腰鼓整齊敲響,有節奏的鼓點隨着獨特的節拍將陳應的命令傳遞下去,得到命令的鉤鐮槍騎兵聞令皆大急。

不是他們不想衝快,不是他們不想提高馬速,地面泥濘不堪,加上朱粲的部曲敗而不散,這讓鉤鐮槍騎兵越打越疲憊,越打速度越慢。

朱粲望着陳應的大燾旗笑道:“陳應小兒快完了,衝上去解決他們!”

衆食人魔軍士兵,人人奮勇,紅着眼睛朝着陳應發起了新一輪進攻。在這個情況下,陳應不禁大急起來。

陳應着急,李世民更急。

陳應現在已經成大唐東征軍團最後的心理支柱,一旦讓鄭軍在北邙大營衆唐軍士兵的眼皮子底下殲滅,這場仗不用打了,大營內的士兵,士氣非崩潰不可。

“程知節,牛俊達、侯君集、秦瓊、段志玄!”

程知節,牛俊達、侯君集、秦瓊、段志玄等人抱拳道:“末將在!”

“準備一下,帶領五百精騎,準備出營接應陳大將軍!”李世民滿臉苦笑,五百騎兵,已經是李世民此時能夠拿出來的極限了,這其中肯定還有不少駑馬拉出來湊數的。

李秀寧卻道:“秦王,你身爲大軍主帥,不可輕離,我去救陳………陳大將軍!”

說着,李秀寧走到李元吉面前道:“三胡,你還有多少馬,多少騎兵,全部拿出來!”

如果是李世民問李元吉要騎兵,李元吉還真敢不鳥李世民。可是李秀寧不行啊,對於這個三姐,自小李元吉沒少受李秀寧照顧,況且在戰場上陷入絕境的陳應,剛剛還救了他的命。

“八百,多了就沒有了!”李元吉苦笑道:“三姐,我跟你一起去!”

李秀寧沒有廢話,帶着程知節,牛俊達、侯君集、秦瓊、段志玄等將領,率領一千三百北邙大營最後的騎兵,毅然邁着一如永前的勢頭,朝着朱粲的中軍大旗衝去。

李秀寧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對準着食人魔朱粲,李秀寧事實上已經看出來了,朱粲只要被殺,或者被俘虜,這場仗唐軍就可以贏了。

這個時候,由於戰馬體力耗盡,陳應被朱粲成功的用人海攻勢給困在戰場上,哪怕鉤鐮槍騎兵再如何精銳,一旦失去速度優勢,騎兵龐大的目標,就會成爲步兵的靶子。

鄭軍將士看着唐軍鉤鐮槍騎兵速度越來越慢,頓時士氣大振,他們怪叫着,吼喝着,朝陳應所部發起陣陣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勢。

“殺!”

不知不覺中,陳應的鉤鐮槍騎兵被鄭軍士兵衝散,形成了前後三段,首尾不能相連,左右不能兼固。

陳應暗暗叫苦。

朱粲臉上卻浮現着殘忍的笑容:“生擒陳應小兒者,賞萬金,賜女奴十人。”

衆食人魔軍將士士氣簡直暴到了極致,衆食人魔軍將士眼睛中冒出綠光,手中的刀槍揮舞得更加快捷狠辣。

在後面觀戰的鄭國皇帝王世充,突然發現唐軍陣中衝出一股莫約千餘騎的騎兵,這些騎兵速度非常快,從朱粲軍隊的第二層與第三層的結合部,一衝而入。

王世充大叫道:“不好,中計了。這纔是唐軍精銳,那個打着陳應大燾旗的陳應是假的,這纔是真正的槍騎兵!”

事實上,王世充猜測錯了。打着陳應大燾旗的,恰恰是正的陳應,不過陳應麾下的戰馬損傷太厲害了,哪怕能跑的千騎,事實上此時也是疲憊不堪,連番大戰,讓鄭軍士兵出現了空缺,所以這纔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陳應小兒,你很不錯,味道應該也好。”朱粲一邊喋喋的笑着,一邊用猩紅的舌頭舔着自己的嘴脣。

陳應聽到這個聲音,心中一動,這才發現,不知不覺朱粲居然殺到了他的面前。陳應滿臉苦笑,不會是要被朱粲這個食人魔王烹食了吧?

陳應恰恰也是死鴨嘴硬的人,明明自己非常不安,可是偏偏卻裝作無畏的樣子道:“想吃耶耶,你他孃的還缺一副好牙口!”

朱粲冷冷的笑道:“本王倒好看看,你的肉是不是跟你的嘴一樣硬!”

陳應轉頭環視整個戰場,頓時感覺如同跌入冰窖。

他率領的九百鉤鐮槍騎兵,此時已經被分割成了三部分,特別是張士貴所率領的一部,如今情勢非常危急,騎卒已經陣亡超過百人,只剩下不足二百名騎兵,在勉強支撐很顯然,張士貴所部全軍覆沒也只是時間問題。

羅士信雖然勇猛無比,可是他的下場堪堪比張士貴略好一些,不過至少兩千餘名步騎包圍了羅士信所部,羅士信全靠他非常高超的武藝,先下手爲強。不過,羅士信的體力也總有用光的時候,一旦失去羅士信,他所部鉤鐮槍騎兵,會不會投降都說不好了。

至於陳應的大救星,李秀寧雖然選擇的時機和突破的機會都非常絕妙,只是朱粲的軍隊,與其他軍隊不一樣,別人都是把最能打的軍隊放在第一陣。而朱粲卻恰恰相反,他把最精銳的部隊放在了最後面,當李秀寧輕易突破第二層與第三層朱粲麾下的時候,第三層的軍隊去卻陡然加速,與第二層部隊聯手,準備吃掉李秀軍和其他麾下的兵馬。

“完了完了,這下肯定玩完了!”陳應那張俊俏的臉,此刻變得猙獰,他竭斯底裡的道:“我鉤鐮槍騎兵豈能如此無能,賊他孃的,入他娘……”

好在單雄信與周青、郭洛還有阿史那思摩拼命的狙擊鄭軍將士,這讓陳應不至於成爲朱粲的盤中餐。不過同樣的道理,單雄信、周青還有郭洛的體力耗盡之時,就是陳應倒黴之時。

隨着如同潮水一般向陳應衝來的鄭軍將士越來越多,陳應身邊的親衛也越來越少。

就在李世民將要抓狂的時候,突然大地傳來陣陣有節奏的顫抖之聲。

“砰……砰……砰!”

朱粲順着聲音望着,他什麼也沒有看到。

陳應雖然看不清外面的情況,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用看,陳應也知道,光聽這個腳步聲,陳應就知道能走路走出這麼大動靜的軍隊,世界上只有一個,那就是陌刀軍。

陳應聞聲大喜:“將士們,咱們的援軍來了,入他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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