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縱與薛仁貴率兵來到李弘的寢宮,卻沒想到這裡的護衛已經換了,而且還想阻攔他進去,這讓他也是勃然大怒,怒斥過對方後就往裡闖,對方猶豫了一下還想阻攔,但只見旁邊的薛仁貴一揮手,身後的羽林軍也一擁而上,直接將殿門前的護衛全都控制住了。
只見張縱大步進到殿中,身後是薛仁貴率領的羽林軍,而當他們剛一進殿,立刻就看到有兩隊人正在對峙,一方是李重業和裴皇后,另一方當然就是當今的太后武媚娘了。
“先生您終於來了!”李重業看到張縱進來時也明顯的鬆了口氣,當即也跑上前行禮道,而當看到旁邊的薛仁貴時,更是心中一鬆,羽林軍入宮了,他們也就安全了。
“張縱,你們到底是在搞什麼鬼,誰讓你領兵進宮的?”正在這時,武媚娘是厲聲向張縱質問道,只是說話時她也在打量着薛仁貴和羽林軍,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陰沉起來。
“臣也只是奉陛下的遺詔行事,免得有人懷有不軌之心!”張縱直接挑明道,連殿外的護衛都被武媚娘換掉了,如果他沒有帶兵進宮,而是離開之前就被堵在寢宮,那情況可就糟糕了。
武媚娘當然知道張縱話中所指,當下也是冷哼一聲,至於李弘的死訊,她也毫不驚訝,顯然她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只不過李弘畢竟是她兒子,在知道自己兒子死訊的消息後,她竟然一點也沒有悲傷的模樣,甚至還有心思跑來奪權,想想也真是讓人心寒。
“陛下駕崩,太子年幼,哀家身爲太后,自然不能坐!”只見武媚娘這時強自辯白道。
“不勞太后掛心,太子雖然年幼,但也快成年,而且臣已經召集了文武百官進宮議事,等到太子登基後,自然會安排好陛下的後事!”張縱再次強硬的道,李弘在的時候,武媚娘幾乎被軟禁在宮中,徹底斷了與朝堂的聯繫,現在李弘去世,他也絕不會讓對方死灰復燃。
看到張縱的態度如此強硬,武媚娘也是又氣又急,她早就在李弘身邊安插了眼線,所以李弘去世不到一個時辰,她就接到了消息,隨即就趕來想要控制住大局,從而給自己爭取更多的好處,卻沒想到還是晚來一步,張縱竟然離開皇宮搬來了救兵。
想到這裡,武媚娘又看了看旁邊殺氣騰騰的羽林軍,以及站在張縱身邊的薛仁貴,這讓她也終於冷靜下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她再呆下去也根本撈不到任何的便宜,畢竟張縱防她像是防賊一樣,根本不可能讓她有任何接觸朝堂的機會。
最重要的是,文武百官馬上就要進宮了,這些人大都是李弘的心腹,就算是李弘死了,他們也只會忠心於接替皇位的太子李重業,甚至再退一步,就算李重業也出了什麼意外,大臣們也只會請裴皇后出面主政,根本輪不到她這個太后。
“太后若是想見陛下的話,可以與皇后一起去守在陛下身邊,也算是送他最後一程了!”張縱看到武媚娘站在那裡不動,於是再次開口道,對方既然不願意離開,那就乾脆去李弘身邊守着,等下百官到了之後,還要讓李重業在李弘的靈前繼位,到時也好讓武媚娘死了這條心。
“哼,不必了,哀家累了,等你們處置完了再說吧!”武媚娘這時冷哼一聲,說完一甩袖子就離開了這裡,她與李弘早就沒有了感情,守在這裡只會讓她感覺彆扭,還不如早點離開,這樣也能心靜一點。
看着武媚娘離去的背影,李重業也不禁露出失望的神色,他並不像李弘那麼恨武媚娘,雖然處在對立的位置,但對方畢竟是他的祖母,但今天武媚孃的表現卻讓他極其的失望,同時他也終於明白當初李弘在世時,爲何經常說武媚娘冷酷絕情。
張縱看着武媚娘離去的背影則是鬆了口氣,他和李弘一樣,早就對武媚娘不抱任何的希望了,而且對方沒有留下,也讓他少操了許多的心,免得等下百官來了之後,他還要分心去監視着武媚娘。
隨着武媚孃的離開,之前替換掉的禁衛也全都撤走了,薛仁貴也沒有讓人阻攔,隨後他就親自部署了一下大殿周圍的守衛,並且與外界的羽林軍取得聯繫,如此一來,算是徹底的保證了這裡的安全。
又等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接到消息的文武百官也陸續到來,這些官員中絕大部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來的路上也都紛紛猜測,到達皇宮後,也與相離的官員互相討論,畢竟這次進宮實在太不尋常,竟然在大年夜讓他們進宮,以前可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
等到官員都到了差不多了,張縱與李重業這才託着李弘的遺詔出面,先是宣佈了李弘駕崩的消息,這讓在場的官場也爲之譁然,畢竟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了,幾乎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當然也有少數幾個消息靈通的人已經得到消息。
不過無論是提前知道還是不知道的,在震驚過後,也全都露出悲痛的神色,甚至還有人失聲痛哭起來,只不過這份痛心到底有多少真誠那就不得而知了。
等到大臣們悲痛過後,張縱這纔拿出李弘的遺詔,然後當衆宣讀起來,而這道遺詔也寫的十分清楚,開頭就直接宣佈,由太子李重業繼承皇位。
另外在遺詔的後面,還宣佈了一些李弘對朝堂的安排,比如命李敬玄與劉仁軌等重臣輔佐李重業,而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則是對張縱的安排,遺詔上任命張縱爲門下侍郎,直接進入政事堂參與政務,雖然名義上只是個半個宰相,但實際上卻與宰相無異。
要知道張縱也才二十出頭,像他這個年紀,許多人可能連進士都考不上,但現在張縱卻已經直接拜相,這也足以證明李弘對他的信任,不過有心人都知道,張縱之所以得到如此重用,最重要的還是爲了牽制宮中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