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你怎麼來了?”薛仁貴來到客廳,當看到張縱時也有些驚訝,畢竟這大過年的,張縱竟然忽然跑到自己家裡,這着實讓他想不到。
“陛下駕崩了!”張縱看到客廳中也沒有其它人,所以當即上前低聲道,臉上也露出悲痛的表情。
“什麼!”薛仁貴猛然聽到這個消息差點嚇的跳起來,哪怕以他領兵多年鍛煉出來的沉穩,也被這個消息嚇的不輕,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沒時間解釋了,我剛從宮裡出來,現在這個消息已經被封鎖,太子和皇后都守在陛下身邊,我需要將軍即刻動身,調集大軍把接管洛陽與皇城的守衛!”張縱當即將自己來的目的講了出來道。
李弘忽然去世,這恐怕是誰也沒想到的事情,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穩定,讓皇權順利交接,而想要保持穩定,最關鍵的就是掌握軍隊,防止有人在這個時候搞事。
薛仁貴這時也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當即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明白,駙馬稍等,我去點齊人馬!”
薛仁貴說着大步離開,不一會的功夫,就聽到府中一片喧囂,等到薛仁貴再出現時,已經是頂盔貫甲,手中提着一把長弓,而客廳前的校場上,也已經集齊了一隊殺氣騰騰的人馬。
大唐的武將都有自己的私兵,或者說是部曲,他們一般都是武將的族人或心腹組成,平時依附武將爲生,戰時也能立刻被召集起來,成爲武將的親衛,他們一般也是戰場上戰鬥力最強大的軍隊,因爲他們與武將的利益是一致的。
隨着部曲的召集,薛仁貴也翻身上馬,然後率領着自己的部曲趕往玄武門,沒錯,洛陽皇城同樣也有玄武門,這裡不但是皇城的北城門,而且也是千牛衛和羽林軍的駐地,薛仁貴被調回洛陽後,就一直掌管着這兩隻大軍。
說起來當初李治調薛仁貴回京,主要是防止自己去世後發生意外,結果沒想到李治去世後倒是十分平靜,李弘繼位的過程也十分順利,根本沒有用上薛仁貴這步棋,卻沒想到李弘剛剛登基一年,就出現了意外,現在倒是用了薛仁貴。
張縱也沒有回皇宮,而是跟着薛仁貴一同趕往玄武門,在軍隊接管皇城之前,他也放心不下,所以還不如親自跟去看薛仁貴如何統軍?
說起來張縱雖然一手創辦了武學堂,對於軍隊也算是有一些瞭解,但他其實並沒有直接的接觸過軍隊,甚至都沒有去過軍營,哪怕他經常進宮,也能在皇城外見到一些禁軍的駐地,但卻從來沒有進去過。
不過這次張縱卻跟着薛仁貴直接進到軍營之中,隨着薛仁貴的一聲令下,軍營之中也響起了聚將鼓,這種聚將鼓一共會響三次,如果三次敲完還有人沒有到,會被直接治罪,而在打仗的時候,如果三通鼓不到,會被直接推出去斬首,畢竟軍法可容不得任何的私情。
等到衆將到齊之後,薛仁貴也開始發號釋令,隨着他的命令,這些將領也一個個領命而去,沒有人問爲什麼,也沒有人敢質疑薛仁貴,這就是一軍統帥的威望。
這些得到將令的人全都是千牛衛的將領,相比羽林軍,千牛衛屬於十六衛之一,雖然主要負責皇帝的護衛,但在危急時刻,也可以接替城防,比如現在薛仁貴就命他們分赴各個城門,取代原來城門的守軍。
等到這些千牛衛將領離開後,薛仁貴這纔開始安排羽林軍在皇城中的部署,最後安排完畢後,剛好剩下五百人,這五百人全都是羽林軍中的精銳,張縱需要他們進宮維持秩序,而且薛仁貴也將親自率領這五百人進宮。
“駙馬,接下來要怎麼做?”進宮的路上,薛仁貴也再次向張縱詢問道,部署兵力他是一把好手,但對接下來的事卻完全沒有頭緒。
“進宮後穩定了局面,我會立刻派人召文武百官進宮,然後再公佈陛下駕崩的消息,陛下已經寫好了遺詔,命太子繼承皇位,到時只要太子正式登基,大局也差不多定下來了!”張縱說到最後也再次露出悲傷的神色。
薛仁貴看到張縱的表情也嘆了口氣,對於李弘這位新君,他們這些大臣也都是十分的滿意,畢竟李弘有才能,性格又十分的寬厚,這個寬厚不是李治那種寬厚,李治對手下人雖然寬厚,但同時也十分無情,真要辦你時,絲毫情面都不講,長孫無忌就是這麼被他處理的。
相比之下,李弘比李治更加仁慈,處事也十分的公允,最重要的是,李弘嚴禁內宮干政,這點可比李治強多了,同時也是大臣們對李弘最滿意的地方,畢竟對於武媚娘干政的事,朝中不少大臣都頗有怨言,可惜當初李治根本不聽。
想到上面這些,薛仁貴也再次嘆了口氣,不過這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李弘去世,李重業年幼,宮中的武氏又虎視眈眈,一個處理不好,就可能面臨着一場腥風血雨,到時他們這些大臣也難免捲入其中,甚至可能性命難保。
皇城的各個城門與關口已經全都被羽林軍接管,所以張縱與薛仁貴率領五百羽林軍也十分順利的進到內宮,本來內宮是嚴禁外人進入的,但現在是情況緊急,也顧不得這些規矩了。
最後張縱他們來到李弘的寢宮外,不過剛來到這裡,張縱就發現情況不對,李重業之前已經封鎖了寢宮,這些禁軍都是李弘身邊的人,禁軍的將領張縱也都認識,剛纔他離開時都還一切正常,但是再回來時,卻發現寢宮外的禁軍全都換了人。
“站住!何人敢闖進陛下寢宮!”只見把守殿門的禁軍看到張縱他們到來,立刻有一個將領上前阻攔道。
“滾開!本官奉陛下遺詔率兵進宮,誰敢阻攔!”張縱卻是毫不客氣的上前怒斥道,說完就要往裡硬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