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進入瘟疫最爲嚴重的城市,與最爲嚴重的病人接觸意味着什麼?隨時都有被感染的可能……
說起來十分簡單,就是一句話而已,可是這樣的決定,無疑是自己選擇向鬼門關走去,隨時都會面臨死亡。
張陽聽到她的話後,徹底無語了,驚訝之餘自然也是敬佩她的這種勇氣……
“我們會回去商量一下,也要向上級請示之後再做決定。”王兆奎神情瞬間黯淡,低沉着聲音開口道。
他有去的勇氣,卻並不代表整個醫療救援小組的想法,總不能忽視別人的感受而草率的決定,商量與請示也就十分正常。
“你們口口聲聲所說的中醫中藥,還有能夠治療瘟疫的人員,難道這點勇氣都沒有嗎?”
凱瑟琳俏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繼續道:“中藥只有華夏人認可,也只有華夏纔會收集各種廉價的材料製成藥品配方,花幾千萬美金來延緩病情,這種做法讓我懷疑貴國的真正目的?”
砰!
這次是王兆奎勃然大怒,不顧身份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憤怒道:“請凱瑟琳小姐注意你的言辭,這是對我國的污衊,自從與利比里亞建交以來,華夏國提供的幫助豈止是這點錢能相比?我們也是爲了感染瘟疫的病人着想,想讓他們減少痛苦,多一絲生還的時間與機會。”
他明白凱瑟琳的意思,是在說華夏國依靠賣中藥來賺取瘟疫的黑心錢,這也是他不顧身份而憤怒的原因。
“即然這樣,我們可以同時進行。”
凱瑟琳畢竟還是個學生,也不懂得這些國家之間的外交措辭,剛纔又被張陽狂風暴雨了一番,所以抓住機會進行反擊發泄。
此時冷靜下來之後,看到王兆奎的憤怒,也明白自己話語過激,心中開始後悔。
帶着歉意繼續道:“我對我剛纔的話語表示道歉,不過既然你們覺得中藥可以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可以自己提供給瘟疫的患者,不能將這種信任強加到其他國家身上,我們的資金還是要以研製疫苗爲主。”
“我會向領導反應,儘量爭取這方面的資金投入。”王兆奎無奈的模棱兩可回答。
幾十億的華夏幣豈能是自己說了算的?本來以爲可以得到其他國家的認可,分擔一部分資金的壓力,現在反而被眼前的丫頭完全推到了自己國家身上,不能不讓他感到尷尬。
當然他這麼回答,也是推辭一下,給自己留條後路……
“呵呵,我很同意凱瑟琳小姐的看法,既然貴國這麼相信中醫中藥,就要做出來給大家看看,總不至於爲了資金的事情而放棄救助這些感染瘟疫的病人?”
倉井浩二微笑着站起身來,那笑容雖然和善,卻更像是笑裡藏刀一般讓張陽感到很不舒服。
只見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們還是相信西醫,所以會將資金投入到研製疫苗上邊,這次也可以做個比較,華夏的中醫與世界的西醫,誰先能化解這場危機,當然這並不是拿數十萬百姓的危機開玩笑搞競爭,只是互相促進,讓大家能更有動力。”
“yes。”張陽就會這麼簡單的幾句英語詞彙,在普緹娜翻譯完他的話後,立刻搶着答應了下來。
尼瑪的,東瀛是米國的走狗,看來這話是一點不假,他心中暗暗罵道。
倉井浩二明顯是傾向於凱瑟琳那邊,同時也將華夏完全孤立起來,那句華夏的中醫與世界的西醫,便是最好的證明。
張陽倒並不是爲了國家榮譽才答應下來,而是爲了證明給眼前的金髮美女及奸詐的東瀛狗看看,中醫比西醫強,狠狠抽他們一個耳光。
當然不可否認,男人的自尊心也在作祟,誰願意在美女面前示弱呢……
“這……”王兆奎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話沒說完,爲難的神情完全寫在了臉上。
“好了,我也贊同凱瑟琳小姐的方法,先控制瘟疫的擴散傳播,至於哪些國家的醫療人員肯一同前往,可以報名我們表示歡迎,也爲這種無畏的奉獻表示感謝。”哈曼開口說道。
他故意避開中藥這一環節,就是因爲看到王兆奎的爲難與尷尬,也知道華夏國對利比里亞的幫助很大,所以不想讓他太難堪。
“我們東瀛肯定會去,爲了幫助利比里亞國民早點擺脫災難,我們義不容辭。”倉井浩二說的十分大氣。
“我們要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對不起,我們的醫術有限,不準備參與這次醫療救助。”
……
其他國家的醫療援助人員代表紛紛開口,有的婉言推辭,有的則直截了當的拒絕。
王兆奎側頭看了一眼何書晴幾人,明顯在徵求他們的意見。
“我去。”何書晴回答的十分乾脆。
“我也去。”張陽開口道。
……
剩下的安胥光,湯唯秋與孫興順三人,則是低頭不語,昨晚上還高喊着爲華夏爭光的口號,現在卻陷入了猶豫之中。
當然這不能怪他們,包括很多直接拒絕的其他國家醫療援助人員,也是看了屏幕上的病毒變異後,才做出退出的決定。
答應,便意味着隨時可能會變成畫面上的慘狀而客死他鄉……
不去也並沒有人會譴責嘲笑,畢竟生死之間,幾分鐘之內便讓他們做出決定,確實有些苛刻,艱難的抉擇也就可以理解。
“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感謝大家的到來。”
衆人商議之時,哈曼與巴奈特德也經過了短暫的交流,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道:“明天開始,利比里亞政府將會派政府軍封鎖城市,有一同前往瘟疫重災區的人員,可以到這裡匯合,至於人員到了重災區之後的安全,可以派遣聯合國維和部隊參與保護。”
他並沒有進行統計去的人員,顯然也是給衆人一個考慮的時間,畢竟倉促的決定會使很多人後悔。
後悔意味着什麼,這點在場的人自然都十分清楚……
……
勇士越野車在返回基地的路上飛馳,谷凱雖然並沒有進去參加會議,但是卻也並沒有開口詢問會議的內容。
對於一個軍人來講,服從命令執行任務纔是他們的主要工作,至於其他的事情,則根本就不會關心太多。
普緹娜拍了拍張陽的肩膀,豎起大拇指進行誇讚,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
不知道她是爲了張陽替自己出了一口惡氣而興奮,還是爲他果斷的決定去瘟疫重災區而感到敬佩。
“你怎麼能夠隨意的答應?知不知道會讓我們華夏陷入被動?讓國家的榮譽受到損失?”
一路的沉默,王兆奎終於忍不住開口無奈的對張陽說道。
他也爲張陽果斷的決定感到驚訝甚至是充滿了好感,可是覺得他太過草率,考慮的不夠周全。
“怎麼了?決定去瘟疫重災區是我自己的事情,跟華夏無關?”
張陽哭笑不得,心想這不怕死的精神足以讓人敬仰了,怎麼反而開始埋怨自己?
難道像安胥光他們一樣選擇沉默,就不給國家榮譽抹黑?那樣的話豈不是更讓東瀛狗跟米國的小妞瞧不起?
“這件事情你做得對,我也十分理解與敬佩,畢竟來到這裡,只有你跟何老是中醫,你們的勇氣足以讓任何人讚賞。”王兆奎先是誇讚了一番,繼續解釋道:“可是你答應中西醫做比較,明顯是中了東瀛的圈套。”
“什麼圈套?”
“是啊王主任,我覺得他們的話也有道理,相互競爭比較,纔會更有動力,盡最大可能發揮出自身的水平與能力。”
何書晴與張陽同樣的疑惑,開口問道。
“唉!我們現在只剩下了中醫這條路可以走,何況還要爲此投入數十億華夏幣的資金,這樣的代價是不是太高?”王兆奎苦笑着道。
“爲了數十萬條人命,這樣的代價高嗎?”張陽不屑的反問。
他覺得王兆奎對自己的不滿,是覺得自己一句話便要搭進這麼多錢而救其他國家的人不值得,所以才流露出不屑與鄙視。
從看到血腥畫面的那一刻開始,他便明白,錢與生命是不能劃上等號的。
這些人用多少錢也可能買不回性命,難道拿這些錢延緩一下他們存活的時間都不行嗎?
何況一旦病情惡化之前研製出疫苗,這些錢無疑便成了數十萬人的救命錢……
“代價是不高,可是你想過沒有,我們只能靠中醫延緩瘟疫病人病情的惡化,則沒有精力進行疫苗的研製,延緩病情的藥物與治療瘟疫的疫苗產生的影響力怎麼可能同日而語?”
王兆奎話語十分明確,此時的中醫只屬於控制病情,而疫苗則完全靠別國開發,一旦瘟疫解決後,所產生的利益自然都歸後者所有。
繼續解釋道:“數十億華夏幣的資金投入,從審批專項費用的資金到位,都需要時間,更關鍵的是需要購買大量藥品,而一旦耽誤了時間,他們研製出了疫苗,那這段時間死去的病人則會怪在我們身上,豈不是很無辜?”
他這麼一說,讓張陽與何書晴徹底明白,如果中藥三天才能運到利比里亞,可是疫苗三天後便研製出來。
那三天內死亡的人數則會怪在華夏辦事不利,拖延了時間,非但沒有功勞,連苦勞都沒有,還要被所有人指責和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