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強未感染百姓的防疫知識,讓他們儘量避免感染,能有一絲辦法,就不能放棄他們,哪怕一天也要爭取。”王兆奎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感染病人擴散這一點,無奈而大氣的開口道。
這也不能怪他,昨天晚上才知道有藥品可以延緩病情,考慮的欠周到也可以理解。
當然從這點上也可以看出,凱瑟琳的準備十分充分,或者說對瘟疫病毒感染十分了解,藥品控制或許她也已經考慮到……
“要知道,病毒感染有很大的抗藥性,第一次可能有效,但是很快病毒便會對藥品產生免疫力,誰敢保證第二副中藥能起到同樣的效果?一旦病情再次爆發,引起的恐慌與百姓的質疑將會是更大的災難。”
凱瑟琳說的振振有詞,俏臉上的充滿了堅定與自信的神態,在張陽看來,這點與馮嫣然十分相似。
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道:“所以當務之急是將所有的精力與資金都用在疫苗的研製開發上,而不是所謂的延緩病情。”
她的話自然也有道理,就像一個身患絕症的病人,但是當知道有藥品可以救自己時,迸發出來的求生慾望自然相當強烈。
但是一旦知道藥品無效後,那種天堂到地獄般的落差,也會讓病情更加惡化,甚至因爲無法接受現實而做出過激的舉動,比如將這種絕望的怒火發泄到別人身上……
“封鎖交通,退出維和人員與醫療援助人員,同樣會讓他們絕望,也更容易造成混亂與質疑。”
王兆奎繼續道:“中藥與西藥不同,會隨着病情的發展而更改藥品的配方,從而讓病情更加穩定。”
“藥品能隨着病情的發展而更改?”凱瑟琳嘴角撇出一絲不屑。
對於一直生活在西方,天天跟西藥打交道的她來說,一種藥品的研製都是根據病情開發出來,一旦確定後,便不會更改。
畢竟開發研製的過程十分複雜繁瑣,每一道工序同樣嚴格,更改也就意味着推倒過去的研製成果而重新開發程序。
當然主要是她對中醫的不理解纔會造成現在的質疑,甚至覺得王兆奎在誇大中藥的效果。
“不錯,這是中藥與西藥的不同,也是中西醫的不同之處。”王兆奎一臉堅定的回答。
“現在不是討論中西醫的時候,不過作爲一個學醫者,我更相信高科技醫療設施的分析結果,不相信所謂的望聞問切。”
凱瑟琳說到這裡時,笑的有些坦然,當然更像是對中醫的一種蔑視繼續道:“人更容易隨着情緒的變化而發生錯誤的判斷,相比較來說,高科技醫療設備更加精確嚴謹,所以我不相信中醫。”
“中醫可以用治療手法治癒這次的瘟疫,我們華夏醫療援助小組便有這樣的人才。”
看到中醫被赤果果的被質疑,王兆奎有些激動,將張陽能夠治癒瘟疫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也難怪,如此重大的場合,許多國家的醫學精英都彙集在這裡,自己國家的醫學魂寶被人如此蔑視,他的表現也就可以理解。
何況此時此刻,他想到的只是國家的榮譽與尊嚴……
“是嗎?請問到底哪位可以治療瘟疫?”凱瑟琳微笑着詢問,她的微笑更像是一種不屑與質疑。
不只是她,哈曼的臉色也更加難看,其他國家的醫療救援人員有些都開始笑出聲來,他們更多的是把這件事情當做王兆奎情急之下的失態表現。
只有東瀛的藤田與倉井浩二一臉的凝重……
“就是我身邊的張陽,昨天剛剛治癒了我們維和大隊的三個軍人。”王兆奎看了一眼張陽後回答。
張陽聽完了普緹娜的翻譯後,覺得此時也是個難得露臉的機會,厚着臉皮微笑着站起身來點了點頭,算是跟所有人打了個招呼。
不用猜也知道,別人對他痞子般的笑臉又是一陣鄙視……
“真的嗎?倒是沒看出來,他如此年輕居然有這麼高的醫術。”
凱瑟琳笑的更加燦爛,繼續問道:“我想他應該不會英語?在華夏來說,連英語都聽不懂,是不是沒上過大學?難道他就是華夏傳說中的世外高人?”
她的話語中明顯帶着調侃,引來周圍人的陣陣笑聲,與剛纔播放瘟疫畫面時的沉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凱瑟琳小姐代表着米國醫學界,請注意自己的言行與對別人的尊重。”王兆奎努力壓制着自己的怒火,臉色陰沉的說道。
普緹娜小聲的翻譯給張陽聽,當然語氣中不免添油加醋的加重了鄙視藐視的語氣,這也難怪,本來她就看凱瑟琳不順眼。
千萬不能得罪翻譯,據說在華夏很多外教足球教練就是跟翻譯搞不好關係,被翻譯搞的焦頭爛額,甚至下課的都有。
畢竟你所有意思都要靠他來表達,誰知道他給你翻譯的什麼?你這邊耐心解釋,他那邊翻譯成你對老闆不滿,對媒體發火也說不定……
“我想請問凱瑟琳小姐,你這麼年輕就代表米國來到這裡,是說明你醫術天分很高呢?還是說明米國醫學界人才凋零,沒有比你醫術更高的專家醫生呢?”
張陽壞笑着說道。
他這話帶着明顯的挑撥,卻又說的合情合理,讓凱瑟琳無法回答。
總不能承認大庭廣衆之下承認自己天分很高,可是不承認的話又等於認可了自己國家醫學界人才凋零,所以當她聽完普琳娜的翻譯後,俏臉一愣,隨即露出尷尬的神色。
“能代表國家來參加這次的醫療援助我感到十分幸運,我只是個普通的學醫者……”凱瑟琳有些答非所問,顯然疲於應付。
當然所有的話語都要經過考慮才能說出來,畢竟這麼重要的場合,一旦有什麼疏忽,很容易被各個國家傳爲笑柄。
而張陽則明顯不會顧慮這麼多,本來臉皮就厚,何況對於這些所謂的國家榮譽及影響更是毫不在乎……
“這麼重要的瘟疫,牽扯着數十萬感染者的安危,貴國居然派一個普通的學醫者來到這裡,是不是太兒戲了?簡直是不把這些老百姓放在眼裡,更沒把這個國家放在眼裡!”張陽慷慨激昂,臉上帶着明顯的激動大聲質問。
這話鋒一轉,很多人都沒適應過來,覺得他的憤怒合情合理,可是又覺得有些小題大做……
畢竟凱瑟琳在世界上都小有名氣,剛纔只是謙虛的回答,怎麼被眼前的年輕人一通呵斥?可是這種呵斥又讓人無法反駁。
“我們很重視這件事情,也派來了國內最好的病毒感染醫生。”
凱瑟琳俏臉通紅,心裡憤怒激動卻又發泄不出來,此時更不能高調的承認自己醫術高超,只能看了一眼旁邊的幾位同伴。
氣呼呼道:“他們都是我們國家的醫學界專家,對於瘟疫有着豐富的經驗,代表着米國最高的醫療水平。”
“那你呢?這麼年輕爲什麼來到這裡?”
張陽句句不離年輕這個詞,就是讓她無法迴避自己是個年輕人的事實,不能承認天分高,當然也是她對自己質疑的最有力反擊。
“我是來向這些專家學習,儘量提供一點自己的幫助,也是爲這些感染瘟疫的病人盡一點綿薄之力。”
凱瑟琳回答的既謙虛又大氣,畢竟不是與張陽直接對話,普緹娜的翻譯給了她一點反應的時間。
不過即便這樣,聰明的她還是隻能疲於應付,完全沒有了反擊之力……
砰!
張陽聽完普緹娜的翻譯後,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臉上的五官都開始扭曲,憤怒的大聲道:“既然你是個學習者,有什麼資格提出封鎖城市的意見?有什麼資格質疑中醫?你這是拿數十萬利比里亞同胞的生命當兒戲,你知道不知道你這些無知的話語會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心理傷害?如果按你這麼無知的說法去做,會造成多少無辜的生命死去?這將是世界的罪人,也是歷史的罪人!”
他喊得格外解氣,語調最少提高了好幾個分貝,故意扭曲的面孔很容易能讓所有人都認爲,他是激動之下才如此憤怒失態。
當然他也將封鎖城市說成了無知的做法,雖然推到了凱瑟琳身上,卻也讓下邊的一幫學醫者只能保持沉默……
畢竟如果支持她的做法,那就說明了無知,誰願意承認自己無知呢?
本來這樣的大場合說話都格外小心,此時聽完他的一番激昂憤怒的話語,一些想要支持凱瑟琳做法的人,也開始變得小心謹慎。
“你……”
凱瑟琳明顯被他的一番狂風暴雨打擊的亂了分寸,俏臉變得通紅,嬌軀不停的抖動顯示着她內心的激動與憤怒。
沉思了一下之後道:“誰說我拿他們的生命當兒戲,撤出維和人員及醫療救援人員,並不代表放棄他們,相反我們米國的醫療救援人員會進入瘟疫最爲嚴重的城市,與病情最爲嚴重的病人進行交流,做出實驗分析,然後展開研製疫苗的開發工作,當然有願意同我們一起的國家人員前往,我們會表示歡迎。”
她的話一說出來,下邊立刻一片譁然,紛紛向她投去敬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