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愈演愈烈,季澤柔一時間竟反應不過來這個男子到底是真糊塗還是假懵懂。
但是,她能感受到此刻的黎新野纔是平日裡不近人情味,素來冷酷的那人。
昨晚的事情,彷彿都是假的,讓季澤柔感覺分外不真實。
精神下意識地恍惚,她竟忘記了回覆黎新野的話。
頓時氣氛變得尷尬無比,兩個人相視無言。
“本來我想回去的...”
季澤柔被這劈頭蓋臉的指責弄得蒙圈,她私底下絞着手指,悶聲開口。
話還沒說完,黎新野徑直欺身而上,他擡手鉗制住季澤柔的下巴,忍不住地嘖舌。
“呵,笑話,你這個女人又在想什麼陰謀詭計?當我真的是傻子不成?”
黎新野驀然皺眉,他擡眼看着季澤柔,目光炯炯幽深,彷彿極具穿透性。
“嘶——”
這話不可謂不刻薄,讓季澤柔感覺受到了侮辱,頓時小臉一白。
她雙腿發軟,眼眶處藏着青黑,顯然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黎新野驟然鬆開了手,他快步走去了廁所,動作之大,驚得季澤柔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有片刻的口耑息,卻來不及細細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嘩啦。
廁所中傳來水聲,黎新野陰沉着一張臉踱步而出,全程目光深冷。
“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
驟然吃壞了肚子,黎新野心情難受之極。
“我...”
季澤柔還沒說完話,那抹英姿卓絕的身影再度衝進了廁所。
房門被重重地合上,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響動。
砰——
當真是急切得不行。
回過神來的季澤柔挪步到牀邊,腳踩拖鞋,蹬蹬蹬幾下衝到了廁所門口。
叩叩
她心中忐忑地敲響了房門,準備諮詢一下黎新野的情況。
“那個...你有沒有事情啊。”
私心告訴季澤柔,她覺得事情蹊蹺得很,想要一探究竟。
半晌,門內都沒有人迴應,過了許久,黎新野面色蒼白地踱步出來。
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次,他心情自然不佳。
當下鼻尖輕嗅,黎新野危險意味十足地掃視了一圈季澤柔,並沒有說話。
眼珠子一滴溜,轉身走去了客廳。
“ 那是什麼東西?”
看着黎新野的身影漸遠,模糊之間聽到了男子不悅地開口。
季澤柔只覺得眼皮子發跳,她這纔想起來昨晚忘記了洗碗!
該死,這豈不是‘人贓並獲’?
她的雙眸順着黎新野伸出的手指看過去,發現正好指在餐桌上的碗。
“是酸的。”
這一次,黎新野帶着篤定,他陰沉着一張臉,看着季澤柔,十指攥緊,捏得啪嗒作響。
在這種極度詭靜的情況下,季澤柔驀然發憷,硬着頭皮看着黎新野。
“半夜你突然推醒我,說餓了,所以我就湊合弄了點麪條。”
“在哪兒拿的麪條?”
黎新野一聽這話,瞬間眯起了雙眼,機警地盯着季澤柔,審視意味十足。
“不就是放在空鞋盒的嘛...還剩了半口袋...”
話還沒說完,黎新野驟然面色大變,他一個箭步,衝到了廁所中,一陣地乾嘔。
?
季澤柔看到這樣的情況,驟然呆若木雞,她顯然是被嚇壞了。
“那東西,已經過期了三年...”
一切疑惑在黎新野重新回來後,悉數有了答案。
三年前...
那豈不是和嚴簌簌有關...
“季澤柔,你是想要謀害我,然後守活寡是麼?”
此刻,黎新野已經快脫水了,他脣色泛白,但腳步依舊鏗鏘矯健,單手拎起了季澤柔的脖頸。
如同提小雞仔似的,毫不費力。
咳咳!
強烈的缺氧感迫使季澤柔張嘴大口呼吸,腦袋昏沉得厲害,死命兒地掙扎。
“所以,你才千方百計的要吸引我的注意是吧?”
男子冰冷的語言如尖刀錐心,卻讓季澤柔哽咽在喉,驟然心堵。
耳朵嗡鳴一片,整個人如同和世界隔絕,身體只剩下本能的麻木掙扎反應。
真切地能感受的黎新野的大手像一張緊密織就的網,將她死死罩住,無法逃脫。
那一刻, 她彷彿看到了自己那個胎死腹中的孩兒,正在前方遙遙招手。
她這是要死了麼...
黎新野目光復雜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甘心地闔上雙眸,冷哼一聲。
徑直鬆開了手。
“想死?沒這麼容易!”
肚子絞痛得厲害,他快步衝去廁所,獨獨留下季澤柔一個人癱坐在地上,愣自出神。
久違的新鮮空氣一股腦的涌入肺腑,季澤柔貪婪地輕嗅兩口,試圖找到內心的平衡點。
一想到,這屋內的一切都是和嚴簌簌有關,季澤柔面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慘白。
就在她心灰意冷時,驟然看到從廁所門出門,瞬間跌落在地上的黎新野!
那一瞬間,季澤柔只覺得心臟皺縮,身體比大腦的反應更快,三步做兩步從地上爬起來,反手去扶黎新野。
男子的體型極重,她的小身板要能扛起這麼大的人,豈止是難!
呼——
季澤柔費了好大的勁兒,纔將黎新野扶到了沙發上,平躺好。
她擡手輕拭黎新野的額頭,發現滾燙一片。
這...難不成是發燒了?
思慮再三,季澤柔快步走去了冰箱處,找尋食材。
這一次,她特意仔細看過保質期。
開水燒的滾燙,季澤柔忙碌着切薑片,剁紅糖。
嘶——
幾乎不下廚的季澤柔突然切傷了手指,驟然冒血。
她輕輕擦掉了手上的血跡,故作輕鬆地熬着薑湯。
由於屋中並沒有應急的藥物,季澤柔悄悄拿了黎新野的錢包和鑰匙,順利出去買藥。
‘碧雲之軒’這個地方,她曾經來過幾次,自然能夠找到藥店。
不敢過多的耽擱,她只是簡單地買了腸胃藥和退燒藥,便匆匆返回。
殊不知,她的身影卻被一個潛伏在不遠處車中的狗仔抓拍到。
“喂?老夫人,目標人物出現。是否要跟拍?”
狗仔收到了確切的通知,咧嘴笑的更加燦爛,扛着長槍短炮就準備上樓。
黎新野幽然轉醒,他動了動手指,喉嚨疼得厲害,惹得他說不出話。
扭頭看了半天,發現自己安然躺在沙發上,身邊並無半個人影。
難不成,那個女人悄悄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