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穩重的男子目光深然,帶着審視意味地盯着季澤柔所處的灌木出。
完蛋了!
被發現了?
季澤柔眼皮發跳,她不斷地去勸服自己,別太自作多情,然而很快就被對方無情地揭露出了真實面目。
腳步微頓,她能感覺到男子沉重的口耑息之聲。
就在她以爲自己剛出虎穴又進狼窩之時,驟然聽到一聲清脆的鹿鳴。
呦——
一道矯健的身影從後面的灌木叢中躥了出來,繼而跑向了前方。
“抓到了。”
同行的男子興奮地飛奔上前,直接將小鹿給撲倒在地,言行中難掩喜悅之情。
居然是虛驚一場。
季澤柔聞言後,不自覺地鬆了口氣。卻被不遠處的另一位男子發現了端倪。
當下,沉聲開口,充滿了警惕性。
“誰?”
此話一出,季澤柔再次脊背一涼,她屏住呼吸,不敢過多的動彈半分,瞬間氣氛一度尷尬。
許久,那個年輕的男子一臉好奇地詢問,卻被那人岔開了話頭。
說是看岔了眼睛。
事已至此,季澤柔完全不敢放鬆,她沒想到居然會有人獵捕珍稀動物,當真是可恥!
她雙腿已經發麻,在耐心等待陌生人離開,確認沒有腳步聲後,這才悠悠站起了身子,只可惜,她的動作極其笨拙。
因爲大腦缺氧而眼前發黑,她驟然向前暈倒過去。
身體的反應比大腦的更快,季澤柔步履蹣跚,卻意外撞進了一個陌生的懷抱。
“呵,看你往哪兒跑。”
陌生男子說話的聲音清冷如斯,聽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彷彿是在一個垂死掙扎的犯人。
而一個冰涼的物件正抵在季澤柔的脖頸上,時刻準備下一步動作。
危險的信號讓季澤柔呼吸一窒,她瑟縮着腦袋,說起話來都很結巴。
“你是誰?”
直覺告訴她,這個莫名出現的男人應該是剛纔那個人。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擅闖了我的私人別墅。”
“西嶼,報警,通知警察。”
男子一字一句,句句森冷,居然讓季澤柔不寒而慄。
‘報警’二字,曾是她最深層次的噩夢,午夜夢迴時都會久久無法安然入睡。
“不要...求你..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逃出了黎府的勢力範圍,心中慌得很,擔心時刻被黎老夫人抓回去,以儆效尤!
猶豫之下,季澤柔不由地將說話的語氣放軟,讓對方沒有那麼大的介懷之意。
這一次出逃,她雖然衝動,但絕不後悔,因此不能這麼早就被抓回去!
“抱歉,我想我的律師會和你說的。”
就在西嶼撥打電話的檔口,季澤柔上前兩步,將手機給奪了下來,徑直摔在了地上。
她驟然驚慌,卻保持了最後的冷靜。
“先生,我摔壞了你的手機,你不應該這麼放過我。”
哦?
席茂言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季澤柔。
那張精緻美麗的臉蛋紅撲撲的,霎時可愛,並不會讓人心生討厭。
也許,這個女人有什麼難言之隱?
“西嶼,先將這個女人派人看好,調查一下她的情況。”
席茂言轉念一想,將到嘴邊的話又咽回了肚子中。
煞有其事地看着季澤柔,露出了一抹薄涼的笑容,那樣子倒讓季澤柔第一時間想到了黎新野。
她眸光瞬間一暗,心中鬆了口氣。
只要不報警,那一切都好說...
眼下,她身處何地,暫時不明,要是不弄清楚眼前的狀況,那她的安危就是個大問題。
“那個...請問一下,這是什麼地方?”
季澤柔被他們安排在了一間小臥室中,採光不好,勝在環境乾淨。
她揚了揚小腦袋,試圖和對方交流幾句話,全程都收到了冷遇。
見到這樣地情況,季澤柔並沒有惱怒生氣,只是尬笑來挽回自己的面子。
之前見到的那兩個男人已經不知去向,季澤柔一個人縮在小屋中,來回地踱步。
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尚不知道安全與否,季澤柔心中的寒涼之意怎麼可能用言語能形容得出來。
就在她心中咚咚敲鼓時,門口一陣嘈雜。
“該死,誰會包紮啊,這玩意兒性格太烈,我們都做不到”
包紮?
季澤柔貼着耳朵聽門外的動靜,當下大力地拍打門板,極力吸引門外人的注意力。
“我會啊”
話音剛落, 就有人上前來開門了。
“真的假的?敢騙我們,保準揍你!”
管家凶神惡煞地看了一眼季澤柔,卻沒有讓她覺得害怕。
她輕笑出聲,再三的保證。
畢竟,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嗎?
更何況不就是裹個傷口嘛,多大回事!
季澤柔不斷地心理暗示,告訴自己不要慫,然而當她走到小鹿跟前,看到那受傷的腿時,驀然心中大驚。
難不成...
她要包紮的對象是這玩意兒?
驚疑不定地看了兩眼身旁的侍女,發現衆人帶着審視的目光盯着她看,試圖深究。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既然已經說出了大話,就是刀山火海也要上。
頭皮發麻的季澤柔拿起了一旁的酒精棉籤和酒精,顫顫悠悠地走到了小鹿旁。
鹿腿上傷口猙獰一片,關鍵那小鹿的目光並不和善。
“乖啊,姐姐給你上一下藥,這樣你的傷口才不會感染。”
表面上保持鎮定,實際上季澤柔早已冷汗直冒。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季澤柔看。
傷口遭受了酒精的消毒,小鹿慣性地擡腿蹬向了季澤柔,鹿蹄正中季澤柔的小腹。
她來不及躲閃,硬生生捱了這麼一下,疼得她直抽氣。
當下,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讓人羣沸騰,大家有些後怕地往後退了兩步。
就在大家以爲小鹿會進一步襲擊季澤柔的時候,她居然伸手撫上了小鹿的腦袋,輕輕地撫着腦袋上的軟毛。
那小鹿通靈似的,漸漸感受到了季澤柔的善意,心中的害怕自然就沒有那麼強烈。
有驚無險的清理傷口,包紮完畢後,季澤柔終於如釋重負,癱軟在了地上。
全程手抖,弄完這些東西后,她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好。
衆人面面相覷,連處在監控室中的兩名男子都隱約有些吃驚。
“大哥,這位小姐不像是那邊派來的人,心腸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