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溪站在人羣中一臉茫然的看向小向氏,心裡想的卻是:果然來了,這種人不管什麼情況下都想攀咬別人一口。
她嗤笑一下,道:“弟妹這話從何說起,我爲何要害你?昨晚可是你自願留在祠堂陪我守夜,可不是我指定你留下來的,這個昨天應該有人聽到,知道我所言不假。
只是我沒想到,你留下來不是爲了幫我守夜,而是藉此機會私會男人,小向氏,昨天可是我公爹與夫君的法會,你怎敢如此玷污先人。”
本來還有些人覺得這事透着蹊蹺,那小向氏即便要偷人,也該算好時間,怎會讓奸/夫留到這個時候還不走,這不是等着大家來捉/奸麼?
但辰溪一席話又讓大家打消了疑慮,誰會在自家先人的法會上陷害人,不怕玷污先人,然後先人怪罪嗎?
小向氏有苦說不出來,難道她能說是她要害辰溪嗎?崔苑更是百口莫辯,他來提親被辰溪拒絕,和懷村人是親眼見到的,即便他說與他私通的是辰溪,也要有人信才行啊。
宋青柏也慢慢醒悟過來,他們似乎真的中了辰溪圈套,問題是辰溪是怎麼策劃這一切的?又是怎麼把小向氏送到這裡來的?
而且他也不確定自己婆娘到底有沒有給別的男人睡過,畢竟小向氏雖然比不上辰溪,但剛剛不都說發現他們時,兩人沒穿衣服摟在一起嗎?那崔苑只要是個男人,就不會無動於衷。
想到小向氏被別的男人碰過,宋青柏就怒火中燒,惡狠狠的瞪着崔苑,恨不得再上手揍他一頓。
崔苑覺得他冤枉極了,自己就算再怎麼飢渴,也不至於找小向氏啊,她都生過兩個孩子了,而且長得也就那樣,自己好歹也是見慣風月的人,不說要挑國色天香的吧,但起碼也要像辰溪這樣的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辰溪見宋青柏雖然憤怒,卻不再有動作,有意讓這火燒得更旺一點,道:“青柏別怕,我好歹也是你堂嫂嫂,雖然崔家勢大,但絕不能叫人欺負了我們宋家人去。”
她轉向驚蟄道:“你回去取了御賜的手諭,叫上村長與族長,我們一起告官去。”
“是。”驚蟄領命快步而去。
辰溪又轉頭對還在圍觀的族人喊話,道:“諸位兄弟姐妹,叔伯嬸孃,今日有人如此欺辱我們族人,如果我們忍下了,他日便人人都可以踐踏我們宋氏一族。
崔氏雖然是大族,但我們宋氏也不弱,且聽聞崔氏家主是個體恤百姓的,斷不會爲了一個有辱族中聲譽的人出頭,這時候我們都不敢站出來的話,更遑論其他時候了。”
一番話說完,大家紛紛迎合,都說要給宋青柏討個公道。
倒不是辰溪這番話有多激勵人心,而是辰溪現在在族中地位特殊,家裡日子越過越好不說,還曾經免費教大家漚肥方子,聽說宋大財家的宋博就是因爲攀上了辰溪,現在已在辰溪新開的食肆裡做了掌櫃,以後人家說不得就成了府城人呢。
大家說不眼熱是假的,現在和辰溪攀一下關係,以後說不定也能有這樣的好運道呢。
再者辰溪不是說了嗎?那崔家家主是個好的,現在他們佔理,崔家家主不會和他們計較,幫了辰溪既沒有危險,又得了實惠,這樣的順手人情幹嘛不做?
全場只剩一個宋青柏是懵的:......我沒打算要報官啊,來個人問問我的意見噻。
眼看着衆人的討論已經到了什麼津州府告不倒,就去上京城告御狀的地步,宋青柏不得不打斷大家的慷慨激昂:“其實.....那什麼,倒也用不着告官.....”
辰溪根本不給宋青柏脫身的機會,只是道:“青柏你不用怕,嫂嫂好歹也是得過御筆親賜的人,又豈能看你被人欺負至此,我們宋氏一族就沒有一個是怕事的。”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是啊,柏哥,你不用怕,既然青松嫂子都這樣說了,你就安心吧,我們宋氏一族都會站在你身邊的。”
“自家婆娘都這樣了,是男人的就去把他們都告倒,管他什麼脆家軟家。”
“青柏啊,你要好好謝謝你嫂嫂,若不是她這麼鼎力支持,你恐怕還真難找回公道。”
宋青柏:......謝謝啊,謝謝你們全家。
宋大財與何年月匆忙趕來,辰溪把要告官的決定告知二人。
其實這事真不至於告官,主要看宋青柏態度,他要是願意私了,婆娘是他的,帽子也是他的,他要是認了這頂帽子私了,誰也說不了什麼。
但何年月二人看辰溪這樣積極堅定的模樣,便知其中應該另有蹊蹺,兩人現在仰賴辰溪的地方也多,既是如此,那便告吧,
不過兩人畢竟生活經驗更豐富點,知道要告官,首先便是不能讓宋青柏回去告訴宋滿石,因着宋滿石也是個豁得出去的,回去告訴他,便會咬定不告官,而宋青柏年輕面嫩,被大家起鬨幾句,說什麼是男人都忍不了這口氣之類的,他被架在上面,便不好開口說不告。
於是宋大財與何年月馬上叫人把崔苑與小向氏綁了,一夥人浩浩蕩蕩地去了縣衙。
崔苑與小向氏衣服早已經穿上了,這麼冷的天,不給他們先穿好衣服,說不定還沒到縣衙,就已經被冷死了。
繞是如此,崔苑還是覺得羞愧難當,他長這麼大,還沒被這麼多人這樣當街圍觀過,尤其還是因着勾搭有夫之婦這樣的罪名。
圍觀的人可又是另外一種心情,世家公子的醜聞可不多見,那些人一邊嘖嘖感嘆崔公子人模狗樣,卻不幹人事,一邊興奮地奔走相告,引來更多嗑瓜子羣衆。
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縣衙,還把門口守衛着的衙差嚇了一跳,多少年沒見這樣的大陣仗啊,這不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都對不起這樣的陣仗吧。
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一大羣人過來,其中大老爺們也不少,卻讓一個看着弱質芊芊的姑娘來敲鳴冤鼓。
一名守門的衙差提醒道:“小娘子,敲這鳴冤鼓,是要被杖打殺威棍的。”
辰溪聞言狡黠一笑,道:“我知道,原告不是我,是他。”說着便用手指向了宋青柏。
宋青柏:......我謝謝你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