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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寧的身世也算是顯赫,她生於席家,是厲家上席十二家中實力不俗的家族,也是正兒八經的黑道豪門。

她是席家長女,大了自己父親席慕那個女兒一歲半,從小她就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甚至連照片都沒有見過,在席家,她的母親像是不允許存在的人那樣,被抹掉了所有的存在感。

除了她這個女兒以外,就沒什麼母親存在過得證據。

於寧是隨着自己母親姓的,除了知道自己母親姓於以外,她一無所知。

一個沒有母親,又得不到父親寵愛的孩子,在那樣的豪門世家,會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境地,可想而知。

後來於寧六歲那年,因爲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被遍體鱗傷的扔出席家,如果不是清姨不顧死活的護着她,她會怎麼樣都未可知。

所以這些年,她回席家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二十四小時。

席慕的生日宴會,必定是名流集聚,各路豪門相會的,以席夫人的性子來說,她怎麼會希望自己去破壞他們全家的幸福亮相。

不僅沒有出來阻撓,居然還派人過來接她,這天不會平白無故下紅雨的,所以,肯定有問題。

於寧坐在賓利上,她身後的位置坐着兩名保鏢,而這兩個人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

這算怎麼回事,監視嗎?

車子穿過一條條人滿爲患的街道,而後在青城最豪華的造型會所停下。

司機下車後跑到後面打開車門,“於寧小姐,到了。”

於寧解開安全帶下車,盯着門上偌大的SDJUE幾個英文字母,她認識這裡,蘇西西那個愛財的女人是最捨得給自己花錢到這兒來做臉的。

她從來不在乎這些東西,所以從來沒有陪蘇西西進來過。

“請跟我進來。”一個穿着制服的女侍應生走過來,恭敬的對着於寧說道。

跟着她走過輝煌琉璃的長廊後,到了一個房間門口停下,今天這裡都被席家包場了,就是爲了讓席家母女能夠享受到至高無上的服務。

這也是每年都會發生的事情。

在侍應生推開門的時候,於寧就看到了一個坪數大到可怕的房間,裡頭裝潢豪華,寸金寸土都不爲過。

穿着浴袍毛巾包裹着頭髮的席媛坐在沙發上,手上隨意的翻動着一本奢侈品雜誌,纖細筆直的雙腿搭在茶几上。

一個穿着制服的人跪在地毯上,認真仔細的幫她修剪腳上的指甲。

被養護的很好的女人沒有擡頭,隨意的問了句,“來了?我還以爲你會很有骨氣的拒絕。”

於寧走到她對面坐下,“席夫人盛情邀請,怎麼會不來。”

席媛擡頭,眼角的淚痣明豔動人,美麗的臉在看到於寧身上的裙子時皺眉,“穿成這樣,你就不怕丟了席家的臉面,爸會找你算賬。”

“你放心,如果丟的是我自己的臉,我可能還會顧及,但是丟的是席家的臉,跟我好像沒有什麼關係。”

她對席家,是沒什麼感情的,甚至是厭惡的。

“我也懶得跟你計較。”席媛說了句,對着旁邊的人開口,“帶她去處理處理,不要再是這副窮酸樣就可以。”

這樣的豪門爭怨,在這裡工作的人都見多了,良好的工作教養讓她們臉上並沒有浮動。

“小姐這邊請。”

於寧低頭,如果把自己這張臉交給她們揉捻,那麼她上的妝就會掉下來,會惹來不少麻煩。

“不用了,嫌我穿的窮酸,給我條裙子就算了。”她連忙開口。

一旁的房門打開,穿着浴袍的女人走出來,從門縫見透出來的蒸汽一眼就看的出來,這是一間桑拿房。

“不好好打理打理的話,就你那張臉,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諷刺的口吻說出來。

於寧偏頭,盯着一臉輕蔑的席夫人,席家的主母,從小到大,她身上那股子市儈一直就沒有減弱過,就算用了再多的金粉粉飾,也還是抵擋不住。

一家主母的雍容華貴和大氣端莊,在她身上完全沒有看出來。

“我這個人最大的好處就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且有自知之明,既然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的話,那就不用穿了,也比不上有些人硬是撐着穿上了,卻惹人笑話吧。”

席夫人聽出裡頭的意思,馬上起身,“你說什麼?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席媛伸手拉住席夫人,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席夫人扭曲的臉變的平和,看了於寧一眼後,壓下怒火。

“算了,不跟你計較了,今天這麼高興的日子,犯不着跟你置氣。”

於寧眯起眼睛,看來這是有什麼事情要用得到她的了,不然以席夫人那種氣度,恐怕早就動手了。

侍應生從外頭推進來一排排衣裙,這是席家專門請設計師操刀製作的。

“你自己選一條,然後進去換了,至於你這張臉,再怎麼化也變不出花來,就算了。”席夫人趾高氣昂的說道。

她完全有這個資本,席夫人不僅只是市儈,能讓席慕娶進門,她當然也有過人之處,比如她的美貌的確萬中挑一。

就連她生下的席媛也是絕對的美人胚子。

相比之下,於寧給自己化的這張臉,在席媛的對比下,就是不堪一擊。

於寧聳聳肩,隨意挑了條裙子遞給侍應生,在她的引領下走進更衣室。

席媛看着於寧行雲流水的動作,自在的宛若天生就應該被服侍那樣,舉手投足的優雅讓人折服。

看的她心裡頭一點也不舒服。

“媽,您得對她態度好一點,尤其是等一下在宴會上,沈家的人過來的時候。”

席媛一見於寧走進更衣室,趕忙拉着母親說道。

席夫人點點頭,“我剛剛也是被這小蹄子激的,等一下一定不會了,你放心啊。”

她拍拍自己女兒的手,安慰道。

“這事兒反倒是於寧佔了便宜,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沈家雖然不比從前,但也是她高攀不起的歸宿了。”席夫人對着女兒說道。

席媛笑了笑,陪着母親一起挑選衣裙。

今天的晚宴,她從小就一直喜歡的人會來,她絕對要驚豔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