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田園女財主 03
司徒夫人聽聞是新科狀元的夫人,當下便急了。正想要過去,司徒江氏便拉着她,隨後搖搖頭的向着一旁走去,司徒江氏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大嫂,阿瑤那個孩子明顯是不想要在這裡和你相認,你這樣過去,可能會讓嚇着她。我知道你盼着見這個孩子很久了,可是現在孩子不是都來了京城,以後有的是機會,不着急這一回。我們暫且先看一看,聽燁磊的話,阿瑤這個孩子也是一個有主意的。”
大司徒夫人想了想,的確是這樣。而且她也注意到了跟在百里碧瑤身邊的玉晴了。剛剛好像還看到她對着自己搖搖頭呢。自己這樣貿然的走過去,指不定真的會把阿瑤嚇到呢。只是這個孩子是什麼時候進京的,爲什麼總是不說。
而武威侯夫人卻是看到司徒家的兩位夫人的臉色都不對勁,當下想到,也許這兩位夫人都是不喜歡百里碧瑤的。更是不斷的在司徒夫人的耳邊說起:“這位蘇夫人,仗着自己是新科狀元的夫人,傲氣得很,完全不把人放在眼裡,剛剛我和雪兒在那邊坐了一會,南陽侯夫人便把人帶過來了,居然一點禮儀也不懂。據說這位蘇大人可是南方一個小村落的人,這位蘇夫人,不就是一個種地的山野女子,有什麼好了不起的。”
“哦,真的是這樣嗎?”大司徒夫人低聲的問了一句。
武威侯夫人點點頭:“真的是這樣,要是司徒夫人不相信,可以問一問雪兒的。雪兒這個丫頭最是老實不過的了。”
江雪柔聲的說道:“夫人,這是真的。蘇夫人見到我娘和宋夫人都不行禮,就這樣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那言行舉止,還真是率性大方。”
率性大方,你們心裡恐怕是覺得我家阿瑤是一個入不了你們眼的山野女子吧,你們打從心裡就瞧不起她。現在還在這裡說阿瑤的壞話,在我心裡,阿瑤比起你們不知道好多少。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不管是大司徒夫人還是三夫人在心裡都是這樣想。三夫人雖然不認識繁雲珠,但是每每聽到袁夫人和自家大嫂提起這位素未謀面的大美人,心裡總是有一種惋惜的感覺,爲什麼當年自己就沒有認識,自己就不能和她見上一見。這二十多年的潛移默化,三夫人一直就覺得,繁雲珠所出的孩子都是好的,而且祁寒還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長大的。自己的四個孩子,不管是過繼給了二房的也好,還是其餘的三個,都是從小便開始在軍營長大,自己一年也沒有見上幾次。司徒家這一輩的孩子,常見的只有司徒燁磊,還有就是後來來到家裡的祁寒。這兩個孩子都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的,自己也親手爲他們縫製過衣裳,也當做是親生的一樣對待。
司徒家的人向來是團結,兄友弟恭,姐妹和睦,妯娌更是相處得很好。所以,在司徒家的幾位夫人的心裡,祁寒和那位十幾年來一直都心心念唸的百里碧瑤,都是司徒家的親人。不可缺的親人。如今孩子就在眼前,不能相認,還要聽這些別有用心的人在耳邊說三道四的。還真是煩人。
大司徒夫人笑了:“那樣,以後武威侯夫人和江小姐便要離這樣無禮的人遠一點,莫要過多來往了,還有這蘇夫人的親人們,指不定都是這樣的人,以後見着了,躲遠一點。”
武威侯夫人點點頭:“還是大夫人有眼色,還真是要躲着這些人遠一點。聽說啊,蘇家很窮的,夫人瞧着那蘇夫人穿着的那樣的寒酸,居然也敢走出來。”
站在司徒夫人身後的司徒家的五小姐司徒珍看了一眼武威侯夫人母女,笑着說道:“伯母,侄女倒是覺得,那位蘇夫人穿着得體,您瞧,那衣裳,多好看。比起‘霓裳閣’的衣裳還要好看呢。那料子,瞧着是簡單素淨了一點,可是侄女卻是記得,蘇夫人的衣裳可是西陵產的月眠呢,那繡線應該便是蛹絲金線,瞧着低調,可是價格不菲。蘇夫人那一身裝扮,初步估價得要不下兩千兩銀兩。還沒有加上首飾,只是一套衣裳而已。”
武威侯夫人和江雪眼睛都睜得大大的了,還有身邊跟着的其餘幾位夫人小姐都是一樣,她們和武威侯夫人一樣,覺得這蘇夫人只是一個小角色,根本不值得自己去相交。便一直都不理會,甚至是有瞧不起的心。
可是眼下,司徒珍卻是說那個蘇夫人的一身衣裳便要不低於兩千兩,這,太讓人料想不到了。司徒珍說的話,向來不會是假的,因爲司徒珍雖然只是司徒家四房的女兒,還是商人的女兒,可是十歲開始手握司徒家的‘霓裳閣’,哪裡是京城最大,樣色最多的裁衣閣。京城的貴族小姐,夫人們的衣裳多數都是出自‘霓裳閣’,而且據說這位司徒家的四小姐,從小便對縫製衣裳感興趣,‘霓裳閣’那些新樣色的衣裳,都是出自她的手設計的。從小便和衣裳打交道的四小姐,對於這些是最熟悉的,她說不低於兩千兩,便是不會低於兩千兩的。
不是說蘇夫人只是一個山野婦人,怎麼會有一身這樣貴重的衣裳?
“這衣裳,很別緻。要是我們霓裳閣也能有這樣的衣裳,肯定會很多人定製。瞧着好看。”司徒珍那腦子裡便開始想着,如何才能讓百里碧瑤把衣裳給她瞧一瞧,她也想要做出這樣的衣裳放到霓裳閣,這樣一定可以吸引很多人。
而另外一位站在司徒珍身邊的十二三歲的女子也格格的笑起來:“她身上的帶着的首飾,全部加起來,價值過兩萬兩銀子。大家不要小看她頭上彆着頭髮的紫玉簪,那可是上等的琉璃紫玉製作成的,而且有了一定年份的,瞧着新穎,只是你們沒有見過,我卻是在一本孤本是見過,那是前朝潯陽公主及笄的時候前朝太后親自命人打造的。天下間只有這樣一支髮簪,價值多少,還真是不好說。白玉八寶髮簪,瞧着只是一般的髮簪,可是也是前朝韻茗貴妃最心愛的一件首飾。紫玉水晶耳環,紫玉手鐲,也是一樣,是上等的紫玉製作的,雖然比不上當年潯陽公主的紫玉髮簪。卻價格不菲,不對,這樣估計下來。”少女抿抿嘴,隨後微微嘆息:“我也不知道需要多少銀子了,畢竟有兩件首飾是萬金也買不到的,史書記載,當年前朝滅亡的時候,宮裡很多首飾都被那些逃亡的宮女太監帶了出皇宮,很多都是下落不明。只是想不到在蘇夫人的身上便見到了兩件前朝宮妃鳳女佩戴的飾品。”
“妹妹又在瞎說了。”司徒珍淺笑的帶着責備的口吻說道,但是眉眼裡都是笑意,她知道自己的妹妹是故意的,便如同自己一樣。她們都聽說過阿瑤姐姐,如今見着了,怎麼容得這些人詆譭。
最後說話的司徒四的小女兒,十二歲的司徒燕。也是京城第一才女,雖然年紀小小,但是卻博學多才。只有你們問不出的,沒有她答不出的,據說能一目十行,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只是可惜是女兒身,要不然可以進入朝廷,爲陛下效力了。
司徒家的孩子,也只有司徒燕,最像青龍院長司徒晉。過目不忘的本領,也只有這個孩子有。是以,司徒晉也對司徒燕十分寵愛,時常嘆息,可惜身爲女兒身。
陛下也誇獎過司徒燕,說是此女若是男兒身,必定是一代良相之才。司徒燕當時還膽大的笑着說道:“誰說女兒身便不能出朝堂,上戰場的。先有皇貴妃上戰場,以十萬大軍對二十五萬大軍懸殊做了別人所認爲的做不到的事情,生生的把東月擊退了。那麼我司徒燕,便做這個後來者,武能安邦定國,文能出入朝堂。”
當時這些話可是大不敬的,女子從軍,倒是有皇貴妃,但是女子進入朝堂,卻是歷來沒有的。司徒燕這些話可以說是不能爲人容忍的。不少的古板的臣子都說,司徒家這個姑娘不知天高地厚。偏生司徒燕卻是不怕,陛下聽聞之後,只是哈哈的大笑起來:“若是你有這個能力,也未必不可爲之。”
衆人驚呆,陛下這是變相的說女子入朝爲官,只要有能力,還是可以開先例的。這些年,司徒晉更是把很多精力都花在這位小姑娘的身上。比起金科榜眼蘇啓華,司徒燕更勝一籌。
“我不是在瞎說,而是有跡可循的。”司徒燕巧笑。小小的臉蛋,柳葉眉,好看的丹鳳眼,足可以見,長大之後便是一個傾城美人。
京城有句話,娶妻要娶卓家女,嫁人要嫁司徒郎。如今瞧來,司徒家的姑娘雖然不及卓家的女子讓人驚豔,可是司徒家的女子,不比卓家女差。卓家女,長得驚豔,讓人看了就移不開眼睛。但是司徒家的姑娘,卻是讓人瞧了,很是舒服。有那種淡雅高貴的氣質,宛如空谷幽蘭,又宛如人間精靈。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司徒小姐恐怕也會有看錯的時候吧,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狀元夫人,有何能耐一身裝扮下來便要花費好幾萬兩銀子?”
“是啊,會不是看錯了、也許那些首飾都是假的呢。”
司徒燕淡淡一笑:“信不信是你們的事情。”
而另外一邊,南陽候夫人帶着百里必要走出了亭子裡。只是留下呂蘭蘭在哪裡恨恨的,想要大哭,可實現想到自家母親說的,今天這樣的場合絕對不能做出什麼事情來,要是讓卓家沒臉,到時候自己嫁過去,日子肯定不會好過的。
呂蘭蘭瞧着百里碧瑤等人的背影,那雙本該美麗的眼睛卻是閃過一絲絲的陰毒:“呂笑笑,我總會討回來的,我總會要你跪在我的腳底下的。”
宋夫人微微的嘆息:“南陽候夫人爲了你,可是徹底的把呂家的人得罪了。你可是要小心,呂家的人都是很狹隘的人。今兒因爲你,呂家姐妹算徹底的決裂了。”宋夫人看了一眼百里碧瑤,現在也不知道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心情。南陽候的夫人的事情,她以前也聽說過,甚至一度的爲此覺得有點瘋狂。可是這樣爲了心愛的人,拋棄世俗的眼光,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待自己的人,一心一意想得只是能夠陪在自己心愛的人身邊的人。她也是慢慢的一點點的接受這個比起自己還要年輕十幾歲的姑娘,最後甚至有點慶幸她當初那樣堅決的和南陽候在一起。
雖然呂家對外已經是宣稱和呂笑笑斷絕關係。但是這麼多年來,呂笑笑依然是過得很好,一點也不會因爲少了國公府的庇護而過不下去,或者是活得很頹廢。相反的,當年南陽候在外領兵守護南邊的時候,南陽候夫人自己一個剛剛成親的女子便挑起了管理一個家的重任,甚至是後來南陽候府的大公子出生的時候,南陽候也還沒有趕回來。守護着呂笑笑的只是南陽候那已經是七老八十的老母親和大嫂。
那時候陸家依然不是很好,只能是勉強填飽肚子。可是呂笑笑卻是從來沒有半句怨言。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嫡出大小姐,婚後都是自己做。身邊只有一個丫頭和一個老嬤嬤,當時京城的宅院還只是二進的小院子,都是那些軍中兄弟一起籌錢買下來送給陸源的新婚大禮。由於是陛下保媒的。當時也有不少的官員送了禮。婚後,呂笑笑知道陸源老家的父母兄嫂一直都過得不是很好,居住的也是破爛的屋子,想到接他們上京不是一個理智的選擇,畢竟那麼多人,這座小院子也住不下那麼多人。便把那些人送來的新婚賀禮賣了,趁着陸源回了軍營之後,便親自帶着丫頭和嬤嬤到了陸源的老家,把賣了賀禮的一千兩銀子交給了陸源的母親用來建房子,離開的時候還給了兩百兩他們用來支付平時的生活費。可是回到京城之後,自己和丫頭們卻是過着清苦的日子。
這樣一個善良的女子,讓宋夫人這個向來不喜歡與人交談的人都深深的震撼和折服。那份寬容和愛屋及烏的心性,很少能夠遇見。後來宋夫人時不時的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助了被母族所拋棄的呂笑笑。一直到了陸源封侯,由於陸宋兩家都是忠於陛下,後來兩家人更是來往密切。
呂笑笑善良,到現在也雖然已經是兩位孩子的母親,但是從來沒有變過。嫉惡如仇,爲人仗義。
“南陽候夫人的仗義相助,阿瑤自是不會忘記。這裡是景雲國,這裡是京城,這是楊家的天下,是一個凡事講求法制的地方。呂家雖然是京城中的權貴,但是還沒有隻手遮天的能力。我蘇家何懼之!”百里必要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坦蕩,好像是真的如他所說的,對於呂國公,蘇家真的是從來便沒有畏懼。
宋夫人點點頭:“但願如此。”
兩人慢慢的走到了宴席上,由於百里碧瑤只是一個無品級的夫人,只能是坐在最後面,這一張桌子,誰也不願意過來和百里碧瑤一起坐,而呂笑笑想要過去,但是身邊的嬤嬤卻是提醒她:“夫人,老奴知道您擔心蘇夫人。可是這是宮宴,不能亂了規矩。要不然呆會兒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來了,又得找夫人的麻煩了。”
不管是太后卓雅還是皇后都是對呂笑笑心有不喜,當年本該和卓超訂下婚約的是這個呂笑笑,可是呂笑笑寧死也不肯嫁給卓超。纔會有了現在呂蘭蘭的這事兒。要是當年呂笑笑答應嫁給卓超,那麼自己的母親也不會因爲看不到自己的嫡出長孫沒有成親而死不閉眼。
是以,這些年來,太后和皇后總是變着法子找南陽候夫人呂笑笑的麻煩。只是呂笑笑爲了心愛的南陽候,不管是受了什麼委屈,也從來不爲外人道。
呂笑笑擔心自己會連累百里碧瑤,只能是在自己該做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只是時不時的看向後面自己一個人坐的百里碧瑤哪裡。百里碧瑤到呂笑笑擔憂的眼神,隨後對她點點頭。看到呂笑笑這樣的關心自己,百里碧瑤多少都是有點感動的。對於在這個陌生的宴會,有這樣的一個人爲自己出頭。有這樣的一個人陪在自己的身邊,百里碧瑤是帶着感恩的心,看待呂笑笑這個人的。
人與人便是這樣的奇怪,要是當年沒有七皇子在陛下的跟前說上那一番話,也不會有今天的南陽候夫人。多年後的今天,當年那位仗義相助的男子的妻子,卻是在這樣的宴會上得到了呂笑笑的幫助和守護。
世間輪迴,恩果並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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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孃家,今明都會少更,多抽點時間陪陪母親。希望大家也是這樣,在可以的情況下,多點回家看看吧,多點陪伴一下日漸老去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