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顏看了看怎麼拽都拉不上拉鍊的熱褲氣得一屁股坐下來，想了想還得去吃晚飯，找了手機給徐露露打電話：“露露，跟你商量個事兒唄。”
“你說。”
“我一會兒出去晃盪晃盪，萬一西城問你，你就說我跟你出去吃飯了，這段時間不上班天天瞎吃瞎喝瞎玩真的是要胖死了，去年跟你一起買的那條褲子都拉不上拉鍊了。”
徐露露看了看盯着自己的盛總，心驚膽戰地聽電話裡頭說完，終於艱難出口：“師姐，這回我跟盛總一起出差的。”話畢便狗腿地把電話遞給老闆。
“聽話，晚飯去媽那邊吃，我明天就回去了。”
“好。”方顏氣若游絲地應答掛了電話。
在兩個傳統女人的觀念裡，不吃飯減肥簡直是喪心病狂，指望不上才找的徐露露。再加上寶貝女兒回來，大嫂幾乎是使出全身解數煮飯。方顏想了想又捏捏自己肚子上的肉，感覺天都灰了。
進去正好大哥買了水果回來，方顏打了招呼便拿了一個桃子進去廚房洗，又怕顧着做飯的崔媛看不見，一邊洗一邊說哥這桃子買得好。
“這會兒吃了一會兒吃飯就吃不下多少了。”
“嫂子，我餓了。”
“我快點還不成，趕緊把桃子放下，那邊湯做好了，你先盛一碗喝着。”
“燙。”說着方顏便大咬了一口桃子，“好吃，嫂子你要我幫你洗一個麼？”
“啊呀，還吃，算了算了出去吃吧，別再吃其他的了我就好了。”
方顏滿足地吃完桃子的時候所有的菜正好端上來，盛媽媽拍了拍自己坐去餐桌那邊，方顏倒是乖乖坐過去，拿着筷子就是不動。
“顏顏怎麼不吃呢？”盛媽媽看了看菜，“不都是你跟薈茹喜歡的嗎？”
“剛剛撐着了，媽你看我肚子。”
“一個桃子哪裡撐得着。”盛媽媽嗔怪，說罷也不顧阻攔夾了菜放在方顏碗裡，“剛剛西城還打電話過來說讓看着你吃飯呢，多吃點。”
“媽，媽，我真的撐着了，不能再夾了。”方顏連忙接過自己的碗，“真吃不下多少了，別浪費了。”
見她開始吃碗裡的菜盛媽媽才樂呵呵地接着吃，“年輕時候不好好注意身體老了要吃虧的，你看小媛多能吃。”
崔媛愣了楞，還在咀嚼這話怎麼聽起來不對勁兒，“媽，這話真的是誇我嗎？”
“媽，我要是像嫂子那樣吃不胖我也願意胡吃海喝的。”
“這話接起來怎麼越聽越不對勁兒。”
“看吧，就知道你是不願意吃，不是吃飽了。”盛媽媽夾了塊牛肉放進方顏碗裡，“別想着減肥，哪裡胖了。”
薈茹自顧自地咬着手上的雞翅格格得笑，在美國偶爾才能去吃幾回中餐，味道自是不敢再有要求。方顏這纔看向喃喃自語的崔媛，是真的全部都不對勁兒！
終於勉強着吃完一碗菜方顏逃也似的離開餐桌誇張地挪去沙發坐着，剛坐下又一屁股彈起來，再坐着更肥了。
“薈茹你那跳繩呢，借我帶回去跳跳。”方顏看了看還在咬雞翅的盛薈茹，憂心忡忡，“薈茹，你很餓啊。”
“我都好久沒吃蜜汁雞翅了，小嬸。”
看她饞兮兮的樣子，方顏覺得自己又餓了，果斷站起來四處摸摸，還是找點事幹比較合適。
“走來走去做什麼？”崔媛進去廚房盛飯。
看她手上的碗方顏眼睛都亮了，“等你們吃完我來洗碗呀，你們快吃。”
“小嬸，看起來就胖那麼一點點，你看你搞得多誇張，走了我陪你出去散步。”薈茹放下零落的骨頭，擦了擦手。
於是，這句話就在方顏腦子裡盤旋了一晚上，看起來都胖了，看起來都胖了。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方顏磨磨嘰嘰在牀上賴到盛家那邊早就吃完飯纔起來的，怕他們要睡覺，盛媽媽早上叫得少，偶爾叫過去吃飯也是打客廳裡的座機，這樣若是醒了就能接到，沒醒的話也不至於吵醒了。
下午照舊是去上語言課，上課之前給盛西城打了電話，晚上十點多才到，方顏覺得晚飯還是逃不過的，要不然就是去接他一起在外頭吃，還是認命地回家，七點吃晚飯怎麼也比十點十一點吃不那麼發胖吧。
或者其實可以說，回來的時候真的是已經餓了，等盛西城回來怎麼也得重新出去工作。盛媽媽還在看電視，廚房是崔媛在做飯，見桌上有李子方顏便去洗了出來：“媽媽買的李子？”
“薈茹帶回來的，她們幾個初中同學去郊區玩，好像是哪家有個果園讓他們自己摘的。”崔媛手上的動作不停，“還吃呢，昨不是吃飽了沒吃多少飯。”
方顏把剛洗好的兩個放在砧板上示意她吃，自己又洗了一個塞進嘴裡：“嚐嚐唄，李子又不大。”
“很好吃呢，我拿出去給媽嚐嚐。”
“媽吃李子。”方圓端着小果盆坐下來，電視裡是天氣預報，老人家的習慣，每天晚上天氣預報是必看的。
“我剛喝完蜂蜜水不能吃李子，你自己吃吧，別吃多了，這東西吃多了鬧肚子。”
“喝完蜂蜜水還不能吃李子啊。”方顏是知道盛媽媽有飯前喝蜂蜜水的習慣的，只是這些到底不懂。
“不能一起，李子講究多了呢，這東西吃多了還鬧肚子，我奶奶，你們叫曾祖奶奶，家裡有一棵，總是一熟了我就去，那時候小愛貪嘴，吃了許多就鬧肚子。”
“哦。”方顏默默地再取了一顆，味道本來就不錯，若是還可以有拉肚子的效果的話，哈哈。
崔媛二十分鐘後把飯菜拿上來的時候看到果盆裡頭已經沒剩幾個了，下意識地看向還在吃的方顏：“顏顏，你中午是沒吃麼，餓成這樣。”
“額。”方顏詫異地看了看手上的小果盆，“不是，就是覺得餓，這李子還挺好吃。”
崔媛不疑有他，趕緊放下手上的菜：“餓了也不早說，我就快點了，趕緊坐過來吃。”
中午沒吃是事實，餓了也是，還有就是李子確實挺好吃，往常在家媽媽不喜歡吃李子家裡也買得少。站起來方顏這才發現自己確實是吃多了：“媽，我好像，不小心吃撐了。”
“哎呀，你這丫頭，剛跟你說的不能吃多了，我這纔多會兒沒注意你就吃了這麼多，這要是拉肚子可怎麼辦？”
“那怎麼辦啊？”崔媛放下湯擦了擦手，“要不先把藥吃了，正好薈茹剛回來時候肚子也不大舒服藥還沒吃完。”
“要不，先別了。”方顏擺擺手，“也許我體質好呢，不過媽我吃不下了。”
“不吃了不吃了，你坐着消化消化。”
“我下去走走吧，西城十點的飛機，我走走去機場接他。”
“大晚上的讓他自己回來吧，要不讓你***行，讓西城在機場等一等，你哥送完薈茹同學去接他。”崔媛不會開車，本就怕，再加上之前盛東峽被車撞了更是聽說晚上開車就緊張。
“不麻煩哥了，總得讓哥吃個晚飯吧。出差累，我去接下西城，反正也沒什麼事。”方顏安心地拍了拍盛媽媽的手，示意自己換鞋回去。
大概是吃多了，開始有些困，去機場時間還早，方顏猶豫自己是跳會兒繩還是眯一會兒，猶豫半晌到底還是沒能扛住周公催眠。定了鬧鐘便趴在沙發上睡了。
盛西城回來便看到這場景，屋裡的人安心地睡在沙發上，只是屋裡冷氣打得有些低，小臂摸着涼涼的，拉了拉毛巾被俯身親了親才又站起來去洗漱。怕她去接他，故意把時間說晚了兩個小時。
雖然是在鬧鐘響的第一瞬間就按掉了鬧鐘，方顏到底還是在盛西城抱自己上牀的時候醒了。
“我一會兒去接你的。”
“小豬，睡得這麼沉還說去接我，起來洗洗睡還是就這麼睡？”
“啊你回來啦？”方顏這才清醒些，“你回來了，我怎麼沒聽到鬧鐘。”
“我給摁了。”盛西城捋了捋她堪堪到肩膀的頭髮，家裡那邊奈何不了，她長髮新娘的願望他是知道的，於是這邊這該辦的也就一直拖着，“傻呢，晚上一個人出去也不想想安全不安全。”
“我想你嘛。”方顏抱着他的胳膊無意識地瞎蹭蹭“不想洗了，好睏。”
“那你躺着，我給你擦擦臉。”
“不行，今天出去了的，你先洗，我坐着清醒會兒。”說着卻還是不願意鬆開手，見她這樣迷糊撒嬌的樣子，盛西城也坐下來，好好把她扶上來些抱住，埋在幽香的脖子裡深深地吸了吸：“下回再也不出差了，都好幾天沒抱了。”
方顏也不說話，只把頭靠向身後，脖頸處髮絲柔軟的觸感讓盛西城心裡一暖。相處久了些，原先的一些心情也不翼而飛了，還好是她。
沒見反對，盛西城摟緊了些，捏捏耳垂和腰腹上的肉，是極愛她身上的軟肉的，只是她怕癢，總不肯他碰。待自己手都進去褲子裡了盛西城才發現懷裡的人還是沒有動靜，垂頭一看不由得囧了，大概是白天太累，她都已經睡着了。
本來是幾天沒見想得迫切，這下撩撥她不成，盛西城看看自己支起的小帳篷，倒是把自己撩出了一身火。
大約是趕行程太累睡得沉，半夜覺察到方顏從懷裡掙出去的時候盛西城只以爲是早上了，自己沒睡夠才覺得只睡了一會兒。
盛西城不知道要怎麼說抱着她睡的踏實感覺，早上她若是醒了他還沒睡夠便總是不願意鬆手，抱着她睡到他自己也睡醒。
再伸手的時候旁邊都已經涼了，綿綿的睏意便全部消解了。房間是暗的，應該是還沒天亮的樣子，只衛生間還亮着暗光，應該是上回給她帶回來的小夜燈，盛西城起來敲敲門：“顏顏？”
“恩。”方顏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自己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果然如預謀地一樣拉肚子了，來來回回的怕吵他睡覺，便縮在衛生間，事實證明，縮短工作距離，真的很有必要。可是自己都已經呆了一個多小時了，而且，拉肚子真的不好受。
盛西城推門進來，方顏正縮着坐在旁邊的大理石小几上。自己洗澡的時候把小几上的毛毯弄溼了，她就坐在光溜溜的涼涼的石頭上。看得盛西城打了個冷戰一把把坐着的人拉了起來：“傻呢。”
接觸到熱源，方顏自然是不由自主地貼了上去。盛西城摸摸她冰涼的手，真算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了，直接抱了人出去。
把她放進自己那一邊的被子裹住才按亮牀頭燈：“又瞎想什麼了，非要半夜這樣在衛生間想？”
方顏委屈得要死，剛想解釋，感覺又來了，着急地扯裹緊了攥在盛西城手上的被子，盛西城見狀更是不鬆手。
“西城，我拉肚子，你快鬆開啦。”然後在盛西城下意識鬆手的瞬間飛去衛生間。
盛西城看了看手上的被角和砰地一聲摔上的洗手間門，這才反應過來，過去衛生間那邊問怎麼樣，裡面哼哼唧唧地應了聲這才知道嚴重了去廚房找藥。
方顏裹着被子淚眼婆娑地看着盛西城手上的藥和水，一邊是難受，一邊是想着吃了藥就不拉肚子了自己要怎麼瘦下來。
盛西城到底還是沒能哄着她吃下藥，說去醫院她就說怕路上想拉肚子彆扭着。陪她在牀上和衛生間來回折騰，到底到最後被子裡是一點溫度沒有了，終於不再由着她起身換了衣服把她的大衣拿過來：“我去給你灌個開水包。咱倆去小區外頭的診所。”
方顏自己也實在挺不下去了，抱着開水包乖乖地任由人擺弄穿好衣服。
盛東峽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發現自己老媽還在走廊來回走實在受不了，女兒回來他白天自是沒時間和老婆溫存，晚上老媽大半夜的還在客廳走廊樓上樓下來回走，本來想等早上，可是驚恐地發現老人家壓根兒就沒睡。
“媽您別晃悠了，我打電話行了吧。”盛東峽放下水杯，撥電話過去。
很快被接了起來，倒是盛東峽一愣，大家晚上是都沒睡麼：“怎麼接這麼快？”
“顏顏拉肚子了，在小區旁邊那診所掛水，我回來拿個毛毯。”盛西城是送了方顏過去發現她還是覺得冷趁還在配藥回來拿毛毯的，也不及想大哥怎麼起這麼早。
“你，現在，趕緊去把你老婆帶回來，千萬別進任何藥，任何藥。”盛東峽聽得心裡一顫，一字一頓地故作鎮定，兩個小祖宗，這要是懷孕了哪能隨便用藥。
“怎麼了？”盛西城聽得一頭霧水。
“她可能懷孕了。”話未完便聽得摔門聲和媽媽的一聲“哎呀呀！”，再看屋子裡哪還有盛媽媽的影子。
盛東峽一點心思算是被這幾個人攪和乾淨了，到底也擔心，起身換了衣服出去。
盛西城跑到診所的時候正好聽到一聲：“不準打！”中氣十足，分明是媽媽的聲音。
方顏擡頭看看忽然河東獅吼般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婆婆和給自己打針被婆婆嚇到把針劃了她自己手的小護士，有些搞不明白狀況。
然後盛媽媽就像沒看到小護士和周邊看着這邊的人一樣，坐下來握着方顏的手：“還好沒打，你們這倆祖宗啊。”
小護士委屈地看着眼前的突發狀況還沒來得及癟嘴就被一個男人撞開，然後便是握着那女人的手翻來覆去地看。
手被劃開的是我好嗎，她手上針眼都沒有個！
“那個，是她的手劃開了。”方顏不好意思地縮回手，“你們……呃，我洗手間！”說罷抓了身邊的紙巾弓腰彎進洗手間。
盛東峽過來的時候這詭異的一幕才稍稍緩和，就在診室讓人給小護士上了藥又去便利店買了些東西過來才坐去等候區的那兩個人旁邊。
盛西城看她剛剛跑進去洗手間的速度擔心地不得了，只是這邊不像家裡，盛媽媽進去看了一回，怕她不好意思又默默地回來了。
“早知道我就不該讓她吃那麼多李子。”盛媽媽左手擰右手的。
薈茹晚上回來沒見着李子，問是不是扔了。
崔媛樂着說是你小嬸眼饞，結果全吃了，飯都沒吃下。
“不是吧，那李子要酸死了，那個同學她家條件不大好，這棵李子樹斷了根兒枝怕她媽媽難過我們幾個才商量着帶回來的。”
“也許你小嬸愛吃酸的呢。”崔媛遞過去剝好的橘瓣，“哎呀不是吧。”
崔媛忽然想起來什麼這纔看婆婆，便知婆婆也是一個猜測。
畢竟晚了，家裡各自收拾收拾睡了，只盛媽媽，越想越覺得是，就擔心他們小別之後太激動，傷了孩子，怎麼都睡不着。
“恩，安排好。我半個小時後過去。”盛西城掛斷電話，心裡也沒空糾結自己到底還是習慣了齊家的勢力。
盛西城不是習慣身居上位的人，聽醫生過來便迎了上去，這對他，與其說是交際倒不如說是處事習慣使然。
“蔡醫生好。”
蔡田也是見過場面的人，盛西城這樣到讓她有些摸不清齊家人的心思了，不見霸氣倒是客氣了。到底只當摸不準的客氣，進去病房。
方顏覺得自己已經是奄奄一息了，只要能不拉肚子隨便他們把自己往哪裡送了，車上只昏昏沉沉窩在盛西城懷裡，半點精力沒有去問方纔的事，這會兒躺在病牀上才幾分鐘便已經睡着了。
“是了。”蔡田擡頭，從把脈開始，男人緊張地盯着自己到現在這樣一口氣鬆了半截復又緊張起來的樣子看得多了也不做他問。“只是，這回鬧肚子怕是傷了身子，吃些中藥養着吧，若是怕苦就吃些養腸胃的東西，身體底子不錯，三兩天就好了。”
盛東峽鬆了口氣，抽出來被媽媽抓得都疼了的手，攙了她出來：“這下好了，我就一直擔心以後薈茹帶着弟弟妹妹玩被人說是帶着孩子玩。媽，你可千萬別哭啊。”
盛東峽覺得女人真是個神奇的生物，自己沒說還沒怎麼，這一說自家老媽的眼淚就唰得下來了。
盛西城一言不發地站在牀邊，又緩緩坐下來握着牀上睡得正沉的人的手。心裡的感覺好像不是驚喜不是緊張就是一團酸漲的感覺堆積在胸口，覺得氣悶要窒息了又覺得好像充實了踏實了就這麼憋在那裡纔是最舒服的。
生兒育女，孕育流淌着兩個人血液的生命，再沒有什麼比這更親密的事情了，顏顏，我要怎麼感謝你。
方顏中間醒了又上了幾回洗手間，盛西城看得心疼卻是隻能小心地看着，只方顏是累極加之虛弱每每從洗手間出來便鑽進被子裡睡覺，哄着吃些東西也吃不進去。蔡田只說不能用藥勁兒大了的藥，還沒收斂，吃東西也是拉肚子，囑咐了掛水。
待方顏醒過來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卻是有些吃驚，除了盛東峽，盛家人都在了。
盛西城問了有沒有事，方顏自覺已經好得差不多，如實回答了便要下牀。
“哎~”盛西城一把攔住，那邊坐好的盛媽媽也站起來。
“我去下洗手間。”方顏站起來輕輕別開盛西城的手，“已經沒事了。”
看着盛西城等在洗手間外頭緊張兮兮的樣子倒是崔媛先忍不住笑起來了：“這些小事沒什麼的。一會兒西城跟顏顏說了吧，她什麼都不知道反而不懂注意。”回身看看從凌晨到現在沒閤眼的媽媽，“媽，咱回去休息休息，讓他們小倆口高興高興。”
秦向東聞訊趕來的時候方顏正撲在盛西城懷裡哭：“西城，我……”
盛西城何嘗不是這樣的心情，終於什麼都有了，滿足地不敢聲張，生怕是假的。
“咳咳。”秦向東高興，也不顧裡頭的人是在卿卿我我還是在互訴衷腸，倚在門上使勁敲了敲。
“那啥，聽說孕婦哭多了孩子會變醜。”秦向東幽幽地盯着方顏的肚子進去。
“你哪裡知道的？”盛西城輕輕拭乾方顏臉上的眼淚，她比以前愛哭了，從回來便是。
方顏淚眼婆娑地看着秦向東，不知道是不想說話還是不知道說什麼，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秦向東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方顏，在她面前想來是吃癟的。冷不防地拿出來手機咔擦拍了下來。
“小東干什麼呢！”盛西城輕斥，一手攔開他把牀上的女人往懷裡攏了攏。
方顏抹抹眼睛：“我沒事。”
盛西城忽然覺得上帝好像聽見了自己20歲那年的願望，讓自己變強大，讓顏顏可以多依賴自己些，讓自己和她在一起。
“我留個影給我乾兒子看嘛。”秦向東就着牀邊的椅子坐下來，“想想給我乾兒子起個什麼好名字。”
盛西城輕輕拭去方顏還掛在睫毛上的眼淚：“那是叫你乾爹呢還是叫你乾媽？”
秦向東自是氣得不行，方顏倒是噗嗤一樂笑了。
“總算笑了。”盛西城揉揉她腦袋，“我家顏顏笑起來最好看了。”
秦向東這才發現自己是被拿來當道具了，兩個人根本沒把自己當回事，“嘿，你倆能不能讓我有點存在感，用完了就不要了。”
“沒眼色的傢伙。”盛西城瞥了一眼旁邊作可憐狀的秦向東，“想好什麼名字沒？”
“我哪兒敢想啊。”秦向東往後靠在椅子上，“我上回遇到方叔叔他都還沒理我呢。”
“你怎麼遇見我爸爸了？”
“不知道，他好像去法國有什麼事，我正好和天哥吵架了自己就跑去出差了。”
“應該是和媽媽去旅遊吧，時間不正好差不多。”盛西城知她睡了一覺這會兒也是睡不着了，拿了枕頭讓她靠着。“坐一會兒給爸爸打個電話？”
“你說。”兩個字方顏倒是說得艱難。
看她紅紅的臉，盛西城忍俊不禁：“傻丫頭，這有什麼害羞的？餓不餓，讓小東去給你買？”
“好。”
秦向東看了看兩人的樣子，認命地站起來：“女王陛下，您想吃點什麼？”
“衡水路的生煎，桂婆婆家的桂花糕還有……”
“還有周街那家粥店的雞絲粥和小香薯。”說罷才哄着牀上的人，“喝點粥好不好？”
“感情您是想吃晚飯呢，這麼幾個方向。西城，我跟你說你現在就是老婆奴，老婆奴！”
“你們家樑昊天不也是個老婆奴麼？”盛西城笑，看着秦向東指指自己說不出來什麼氣急敗壞地走出去。
“西城你今天好壞哦。”方顏樂呵呵地看秦向東帶上門，居然沒有摔門。
“那你開不開心？”盛西城把她攏到自己身上靠着，見她點頭才正色道，“顏顏開心比較重要。”
窗外的陽光一點一點移到兩個人身上，盛西城移了移身子不讓她晃到眼睛，就這麼靜靜地抱着她靠在牀上，細細地捏她的手指，幸福忽然來了，像是有些不真實。
盛西城本就不是活潑的性子，一個人過了這麼些年，也不再是當年風風火火同秦向東一樣唧唧喳喳的小姑娘，這樣靜靜在一起，卻是最舒服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