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燕溫婉:“糖公子,我們可以進來嗎?”問的時候,特意瞥了一眼唐言,擔心黃虹不方便。
黃虹有些侷促,聽到問話,忙說:“可以。”還給兩人拉了凳子。
禹燕進屋,就放下禮物,輕聲說:“聽聞糖公子來了洛陽,並救了小兒,特備薄禮,望糖公子不要嫌棄。”只是一些客套話,她自然知道黃虹不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也知道別說她送的是一對唐三彩,就算她送一盤點心,黃虹也會很高興的。
黃虹看着紅布蓋着的東西道:“謝謝夫人。”
“公子客氣了。”史南振夫婦落座,本來其實都好說話的,只是多了一個唐言,他們一時竟無話可說。尤其是史南振夫婦,很想問平兒爲什麼會出去,又是怎麼遇上黃虹的。
黃虹也感覺怪怪的,自然知道因爲是唐言,便私下踢了唐言一腳,希望他能主動出去。
唐言被踢了一腳以後,抿了口茶,淡淡的問黃虹:“你踢我做什麼?”
一時間,黃虹被行了注目禮,尷尬的看了下史氏夫婦,超顯窘迫。
唐言則淡定無比,黃虹忍不住低聲:“你是死人啊?不知道出去啊?還問我?”
唐言一臉莫名:“我爲什麼要出去?”
“你不覺得這兒沒你的地方?”
“怎麼就沒我的地方了?”
“你很多餘!”
“一點都不,這兒大的很,再有十個我,也是輕易放下的。”
“求你了好嗎?”
“爲什麼?”
“因爲我不想看到你!”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別計較那麼多嘛!”
“你還欠我二十萬呢,我出去了,萬一你跑了咋辦?”
“……”黃虹算是無奈了,真的是三句話不離二十萬,二十萬呀二十萬,我怎麼就欠了你這貨的錢呢?靠!
唐言抿脣笑笑, 起身離開。黃虹見其背影,頗顯意外,沒想到這貨還挺識趣的,實際上是她已經對唐言絕望了。結果唐言又做出讓她有希望的舉動來,所以感覺還是孺子可教也。
唐言走後,黃虹訕訕的對史氏夫婦笑笑,並且殷勤的給二人添了茶水。其實人家進門就沒喝水,那茶杯本來就是八分滿的,黃虹添茶也只是象徵性的添了九分滿。
史南振雄厚的聲音響起了:“不知公子世如何遇上犬子的?”
禹燕溫婉未言,不過她也是很關心的,輕輕地看着黃虹。
黃虹乾巴巴的敘述:“我和門外那貨在離洛陽城不遠的地方看到平陵策馬奔騰,本想叫他,但又看到後面跟着四五個人,一眼就確定了是青城派的人。他們都騎馬,跑的很快,沒看到怎麼回事。後來一個朋友把平陵救了,正好他來洛陽,就把平陵交給我了。”
史南振夫婦二人眉宇均是疑雲滿滿,因爲聽服侍平兒的下人說,平兒是收了一份信,駕馬就出去了,神色還很不好。至於那封信寫的什麼,一概不知。剛剛他們也從平兒的身上找了,沒有,很讓人奇怪。看來一切疑團,只能等平兒醒來在問了。
是日夜晚,史平陵醒來。黃虹正好來看史平陵,見史平陵眉頭微微皺起,忙到牀前去扶史平陵,關切的問:“平陵,你怎樣?”
史平陵揉着眉心,聽到黃虹的聲音很是奇怪,以爲是錯覺,定眼再看,還是黃虹,抓住黃虹的胳膊緊張的問:“你沒事?”
黃虹被問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奇怪的說:“我有什麼事?”
史平陵鬆了一口氣,眉頭又是皺起,青城派的人!是他們做的!青筋暴起,顯然,很憤怒。
黃虹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你還巴不得我有事嗎?”
史平陵一愕,看黃虹委屈的小臉,不覺笑了:“當然不是,我只是擔心你。”
“擔心我?爲什麼?”黃虹有些臉紅,哇咔咔,被心上人放在心上的感覺真好,就跟飄在雲端一樣,好軟和,好幸福。
史平陵難爲情一笑,他能說有人給他送了封信,說黃虹在他們手上嗎?
史平陵不言,黃虹也不問。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史平陵便問;“你如何來了洛陽?”
黃虹張嘴欲答,又不知如何說起,這幾天的經歷可是豐富,可謂是一言難盡吶!
史平陵以爲黃虹不方便說,便說:“不方便就算了。”
黃虹唉嘆了口氣:“也沒什麼方不方便的,就是不知道怎麼說,這幾天我遇到可多事情了。”
“此話怎講?”史平陵追問。
黃虹便說了連日來的事情,當然了對於凌佐拋棄她傷心的失魂落魄那段就輕描淡寫的過了。主要講自己被陷害,弄碎了別人的玉佩,被抓進了大牢,對於唐言,黃虹也是隱姓埋名,怕他生氣。只草草兩句帶過,並沒有提其名字。
史平陵聽得眉頭直皺,果然是很多事情。一波又一波,一件又一件,他當要懷疑黃虹是黴神轉世了。最後黃虹說:“我可能是柯南轉世,唉!”
“柯南?”史平陵疑惑,沒聽說過有這個神仙。
黃虹“恩”了一聲說:“柯南就是個災星,是個瘟神,走到哪兒哪兒就有事情發生。”黃虹說着自嘲一笑。
史平陵握了下黃虹的手:“別這麼說。”雖然他心裡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他還是不想黃虹太傷心的。
黃虹吐舌笑了笑:“沒關係啊!那都是自然災害,上天註定的,看淡就好。班長說過,做人要像柯南一樣,有一種走到哪兒哪兒就死人的霸氣。”
史平陵額上一串省略號,好像黃虹並不是傷心難過耶?貌似她還引以爲自豪?
兩相交談一會兒,天色甚晚,史平陵看了看外面問黃虹:“你是在府內休息嗎?”
黃虹點點頭。
史平陵說:“那你先去休息吧!這麼晚了,叫人看到你在我房裡不好。”
黃虹有些失落的“哦”了一聲,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史平陵跟着起身,黃虹說:“你不用送我的,我自己可以走。”
史平陵黑線了下,其實他沒打算送的,因爲就在府內,不會出現迷路的情況的。他是打算去給父母請安的,但是人家話都說出來了,他又不能說讓黃虹下不來臺
,便就話說:“沒事,我送你過去吧!”
黃虹見史平陵決意如此,只能點點頭,心中幾多堪憂,媽呀!和唐言撞上了怎麼辦?不會掐起來吧?唐言應該不會吧?怎麼說這裡都是王家的地盤,那小子可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的。希望如此吧!黃虹祈禱着。
兩人慢慢走着,不經意間,黃虹擡頭來看了看天空,月華如水,銀盤高掛,天空清澈純淨,恍然能看到吳剛砍的桂花樹。黃虹勾脣笑了笑:“今夜,月色甚好。”
史平陵隨之仰望夜空,月色清朗,心中對此景色也甚是喜愛,便道:“秋宵月色勝春宵,很美。”
黃虹聞言便問:“爲什麼?人不是一般都喜歡春天嗎?秋天好像是落葉的季節。”
史平陵輕笑一聲,溫潤的說:“但也是秋收的季節。”
黃虹一想也是,或許老百姓更喜歡春天的。史平陵說:“春天的月色過分纏綿朦朧,不如秋季的明朗有感。”
黃虹“哦”了一聲,想起了李白的古朗月行,便念與史平陵聽:“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又疑瑤臺鏡,飛在青雲端。”
史平陵靜心聽着,黃虹唸完以後,史平陵附聲:“詩不錯,直白可愛,比你之前英雄冢那兩首雅座要進步得多。”
黃虹累覺不愛,我寫的詩是有多差?其實我也很直白呀?說的都是實話嘛!不過人家詩仙的詩她就不冒名了,免得有人以爲她只會抄襲。抽了抽鼻子黃虹說:“這是李白的詩,不是我的。”
史平陵一怔:“誰?”
“李白。”黃虹吐舌。
史平陵眉頭擰起:“號青蓮居士,又號謫仙人的唐朝詩人李白?”
黃虹點了點頭,但是史平陵明顯不信,怎麼可能是李白的詩呢?一定是冒名的,李白的詩他也知道幾首,大體上風格豪放俊逸,清新飄逸,氣勢磅礴,大氣十足。這樣簡單的詩句,不像其風格。
黃虹乖巧點頭,有些羞射。
史平陵說:“你進去吧,看你進去我再走。”
黃虹心下樂壞了,記得蝶兒說過,如果有男人看着你回家才戀戀不捨得走,就證明那男人是喜歡你的。喜歡你的男人,也不會先掛你電話,總會在你掛了以後,在依依不捨的放下電話。這是不是說明平陵喜歡她了涅?不是沒可能的,畢竟現在她最大的競爭對手已經自己把自己殺死了,呵呵哈,實在是太讓人暗爽了有沒有?
欣喜的點點頭,乖乖的轉過身去,優雅極了,當然了一直走到門口,便即驚掉了她的下巴,因爲隔壁房間的唐言出來了。黃虹心驚即刻回頭,顯然,史平陵也已經看見唐言了,而且臉色很不好看。
黃虹掩飾不及,只得傻傻的愣在那裡。心中叫苦不已,天哪!爲什麼要這麼玩我?我好不容易纔有的表現的機會呀!嗚嗚嗚。
唐言出門也沒有看黃虹,也沒有看史平陵。不過黃虹本能感應唐言一定是看到了的,就算沒看到,他也是有感覺的。畢竟他說他耳朵很好使,那麼遠都能聽見人的呼吸,而且還可以從中感覺到人的功力深淺,眼睛也是好使的,那麼遠就能知道騎馬的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