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章 腹黑狡猾讓他吃了悶虧!
安謐好幾天都是住在盛世烈焰,甚至將霜月悄悄的弄出了安府,卻是不知道,安府等着她回府的幾人,在這幾天,已經因爲她的不出現,氣得臉色都鐵青了。
這一日,距離柏弈選定的進京日子,只剩下一天,安越鋒和安心荷得知這個消息,甚至心中想着,若是安謐再不回府,他們就要直接到盛世烈焰去找她了。
可是,這日下午,安謐卻是出現在了安府中。
安越鋒聽聞這個消息,丟下手中的事情,急急忙忙的到了大廳中,一到大廳,就感覺到氣氛異常的緊繃,比他先一步到來的餘芳菲和安心蓮,此刻和安謐對峙着。
說是對峙,卻只是安心蓮和餘芳菲面色陰沉,目光凌厲的瞪着安謐,可一看安謐,倒是閒然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似半分也沒有將這兩個對她沒有善意的人放在眼裡,安謐的無視,更讓餘芳菲和安心蓮心中的怒氣高漲。
“喲,這終於捨得回府了嗎?我還以爲,焰姑娘如今發達了,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呢!”餘芳菲尖着嗓子道,語氣盡是諷刺。
這個安謐,自從她進了大廳,她就沒有正眼瞧過她一眼,她現在,就這麼不將她放在眼裡了嗎?
想當初,在這個府中,這安謐還被她狠狠踩在腳下,那地位,怕比丫鬟都還要低,這纔多長的時間?如今,整個榮錦城的大部分人,都怕是要仰望着她了。
一想到她要仰望那個女人的女兒,她的心裡就有一股氣亂竄着,讓她難受之極。
安謐斂眉,卻依舊沒有理會餘芳菲的叫囂,餘芳菲和安心蓮臉色皆是變了變。
安心蓮眸光微轉,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謐兒,你別聽孃的話,她是許久沒見着你,心裡想你,纔會不開心,謐兒,咱們好歹都是一家人不是?”
安謐握着茶杯的手頓了頓,看着安心蓮“和善”的笑容,嘴角也跟着揚了揚,口中喃喃,“一家人……”
好一個一家人啊!她可沒有忘記,這對母女眼前是怎麼折磨壓制她的,一家人?這個時候,知道是一家人了嗎?這安心蓮的性子,她是有幾分瞭解的,可能這一刻還說這是一家人的話,下一瞬,就會毫不猶豫的從背後捅刀子。
安心蓮卻是不知道安謐心中所思,看安謐臉上帶着笑容,心中一喜,更是熱絡了起來,“謐兒,你就是焰姑娘的事情,怎麼也不早些跟我們說,我們也好早些爲你高興不是?”
“哦?是嗎?安大小姐確定會高興,而不是早些想着什麼方法來算計我?”安謐斂眉,語氣十分平靜,可是,平靜的語氣中,卻是佈滿了尖刺。
這安心蓮跟她虛與委蛇,她可沒有心思陪她在這裡做戲。
安謐話落,安心蓮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那張臉甚至因爲安謐驟變的態度,而隱隱抽搐,不過,安謐倒是覺得,她是因爲生氣,臉皮才抽搐得厲害的。
安心蓮感覺好似被安謐一巴掌硬生生的打在了臉上一樣,心中的滋味兒,說不出的難受,可是,她卻是依舊刻意壓着心中的怒氣,扯了扯嘴角,“謐兒說的哪裡話?咱們是姐妹不是?我怎麼會想法子算計你?”
“你怎麼又不會想法子對付我了?難道你忘了,安心荷是怎麼死的了?”安謐淺淺的抿了一口茶,呵呵的道,這安心蓮,真當她是傻子不成?
不會算計她?一直以來,這對母女就將她視爲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早些拔出纔好呢,可是,這一世的安謐,又怎是她們能夠算計得了的。
安心蓮心中一怔,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了安謐一眼,方纔極力隱忍的怒氣,此刻終於是按捺不住,徹底的爆發了出來,“安謐,別給你臉不要臉。”
安謐眉毛一揚,對上安心蓮憤怒的目光,依舊是那般鎮定泰然,“我倒是想知道,到底誰不要臉。”
一時之間,安心蓮氣憤和安謐的平靜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冷一熱的對峙,不是水澆滅了火,反倒是火上澆油,窘迫與心虛的安心蓮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安謐,別以爲你如今的地位,我就怕了你了,別忘了,這可是安府。”
安謐不以爲意的聳了聳肩,放下手中的茶杯,“聽安大小姐的話,敢情這安府是什麼刀山火海似的,難道在這安府,我還怕了你不成?”
“你……”安心蓮被安謐堵得啞口無言,方纔青白交加的臉色,此刻更是脹紅得厲害,瞥見門口的安越鋒,安心蓮立即迎上前,滿臉的委屈,“爹,你看,這安謐,是真不將你,不將安家放在眼裡了。”
安心蓮惡人先告狀,試圖激起安越鋒的不悅。
安謐嘴角擎起一抹諷刺與不屑,神色卻沒有絲毫波動,瞥了安越鋒一眼,斂眉,無所畏懼。
安越鋒面容凝重的走進來,卻是不說話,安心蓮和餘芳菲一個對視,交換了一下眼神,餘芳菲輕哼一聲,“老爺,這謐兒當真是翅膀硬了,連見到老爺也不請安,這不還沒成爲渤海王妃嗎?哪怕以後真的是渤海王妃了,老爺也終究是她的爹,況且,京城的貴族千金不知凡幾,側妃和妾室,哪有比得過堂堂正正的正妃?”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安謐便是得渤海王青睞,一個妾室之女,又在外拋頭露面,也是坐不上正妃的位置的。
這些人都將她和渤海王綁在一起,安謐禁不住覺得好笑,正妃又如何?妾室又如何?她們在意的東西,可並不是她在意的。
安謐淡淡一笑,不屑去理會餘芳菲,這餘芳菲無非就是想挑起安越鋒對她的怒氣,而安越鋒的怒氣,她又何時放在眼裡過?
安謐不說話,餘芳菲心中倒是有些挫敗,從來不曾被人無視得這般徹底過,還是被那個女人的女兒無視,她的心裡怎能痛快了?
“老爺,你倒是看看她,不將我們放在眼裡也罷,更是沒有將老爺你放在眼裡啊。”餘芳菲心中氣急了,她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安越鋒的怒氣一直在壓抑着,經安心蓮和餘芳菲這麼一挑,胸中的怒氣更是冒了出來,不過,想到安謐如今的身份,“謐兒,那日在商會的事情,我可以當沒有發生過。”
安謐斂眉,只是淡淡的笑着,安越鋒皺了皺眉,繼續道,“聽聞明日就要進京城了,今日能回來看看,爹倒也欣慰,你且放心的去,你的事情自然就是爹的事情,榮錦城的事情,有爹在,爹會替你照顧好,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安越鋒一席話,說得冠冕堂皇,十分貼心,可是,他隱藏在這些話的背後的真實心思,安謐饒是不用想,也能夠明白。
他不追究那天她當衆給他難堪的事情,不就是還沒有對她死心嗎?還想從她這裡得到好處,畢竟,如今焰姑娘現在就算是說一句話,在榮錦城都是有極大的影響力,更何況,按照他方纔說這話的意思,是想等安謐進了京城之後,插足她的事業嗎?
安謐心中冷笑,安越鋒啊安越鋒,這如意算盤打得倒是響亮,可是,他以爲她安謐是傻的嗎?
“爹,謐兒是要進京城,也早已放心將這邊的事情交給程瑛打理,就不勞爹費心了。”安謐斂眉,嘴角含笑。
話落,安越鋒臉色倏然沉了下去,“程瑛?一個女子能做好什麼事情?況且,也終究是一個外人,怎麼能夠讓她來打理?”
這幾天,安越鋒心中一直在盤算,餘芳菲和安心蓮也在他的耳旁吹了不少分,可是,他仔細一考量,安謐終究是得罪不得的,語氣撕破臉皮,倒不如潛心拉攏,即便讓他來討好她,他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夠從這其中得到好處,所以,他才能隱忍着怒氣不發作。
他想着,只要安謐一走,他便有機會做些事情了,但前提卻是安謐必須讓所有人知道,她在乎他這個爹,那以後誰敢不看在安謐的面子上,對他尊敬三分?
就算是安謐不鬆口,能夠讓他稍微接近她的產業分毫,他也能製造一些話端,扭轉榮錦城商會對他的看法,耀武揚威一陣子,可是,這安謐的態度……卻是讓他大大的不滿意。
“爹不相信女子能做好事情,難道謐兒沒做好嗎?爹放心,程瑛是一直跟着我的,她的品行與能力,謐兒都是再瞭解不過的,我將事情交給她來打理,至少,她不會趁着我離開榮錦城的這段時間,想着利用我的關係,爲她自己謀利,她和我,可是一條心的,若是真換成了別人,我倒還不放心了呢!”安謐意有所指的道,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安越鋒又怎會聽不出來?臉色變得難看之極,就連餘芳菲和安心蓮也是明瞭其中的意思,安心蓮也不放過絲毫機會,故意開口道,“安謐,你這是在告訴爹,你連爹都不放心嗎?”
安謐但笑不語,她知道安心蓮的故意,她說出的話,本就帶着暗示,也有意讓安越鋒明白,她的事情,他休想插足。
安越鋒一巴掌重重的打在桌子上,怒喝道,“反了,反了,你的心裡還有沒有安家?”
“安老爺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安謐挑眉,改口喚着安老爺,語氣也是多了幾分生疏。
安越鋒心中咯噔一下,他是聰明人,這一聲“安老爺”,就已經給了他答案,安謐是真沒有將安家放在眼裡了啊!
可是,她當了他安越鋒這麼多年的女兒,默默無聞倒還好,現在,這般輝煌,又攀上渤海王這麼一顆大樹,他又怎能讓這麼一個好的利用對象溜走呢?
安越鋒目光緊鎖着安謐,似在思索着什麼,許久,大廳中都是一陣沉默,突然,安越鋒竟呵呵的笑了起來,原先還帶着幾分怒氣的他,此刻竟是又滿臉和煦,走到安謐面前,“謐兒啊,前幾日,我夢見你的孃親了,也尋思着,改日有空,該去你孃親墓前看看她了。”
此話一出,靜謐的空氣中流轉的氣氛更是詭異至極,安謐神色僵了僵,隨即那雙精明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這麼多年,她很少聽安越鋒提起孃親,即便是偶爾提起,安越鋒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她知道,孃親原本是京城的人,她不知道孃親和安越鋒是怎麼回事,但她知道,自從孃親死後,安越鋒忌諱提起孃親,甚至餘芳菲也不許人談論任何關於孃親的事。
她不知道安越鋒對孃親是否有感情,但是,此刻她卻是明白,安越鋒提起孃親是在威脅她。
他是在告訴她,孃親的墓終究是那裡不能動,她此番去了京城,對榮錦城的事情,也是鞭長莫及,她若是不讓他如意了,他隨時可以打孃親墓地的主意。
她相信,素來不會念舊情的安越鋒,絕對做得出來任何事情的。
“爹應該去看看,或者娘也想爹了,畢竟,那麼多年的夫妻。”安謐對上安越鋒的眼,“爹,謐兒此番進京,雖然是蒙皇上召見,但皇上的意思,是看上了謐兒的刺繡,你說,若是謐兒的繡品真的讓皇上龍心大悅,而恰巧,又有什麼讓謐兒不順心的事情,傳到了謐兒的耳朵裡,你說,謐兒若是找皇上討個人情,皇上會不會答應謐兒啊?”
安謐的眸中盡是笑意,緊盯着安越鋒,果然看到安越鋒原先帶着幾分得意的臉色倏然黑了些,心中禁不住浮出一絲諷刺,這世上,便只有他安越鋒會威脅人嗎?她安謐照樣是會的。
她的意思,安越鋒明白,安謐是在告訴他,他若是敢打她孃親墓地的主意,她便是向皇上求情,也不會善罷甘休,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商人,皇上一句話,就能夠要了他的命!
想到此,安越鋒心中一顫,驟然浮出一絲恐懼,讓他恐懼的不僅僅是安謐的威脅,還有眼前的安謐。
這個安謐,若是論算計,恐怕,她不在自己之下啊!
安越鋒心中打起了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想利用她,不然不會甘心,可是,他能利用一個比自己精明強大的人嗎?那利用的後果又是什麼?
第一次,在安謐的面前,他產生了畏縮。
安越鋒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安謐嘴角的笑意大了些,隱約夾雜着些微的得意,這個安越鋒,相信他終究是一個聰明的。
“今天我過來,就是想告訴爹,我人雖然進了京城,可是,不代表這邊的事情,我就不會知道了,我今日還在跟程瑛說,對那些想要挑事的人,無論是誰都不必用手下留情,該怎麼辦就怎辦,爹,你該是贊成謐兒的這個做法吧。”安謐意有所指的道。
安越鋒神色怔了怔,安謐這是在警告他,休要再打什麼主意啊!
“贊成?安老爺是聰明人,又怎會不贊成?”
這廂安越鋒還在愣神之際,一個清朗的聲音便從安府大廳外傳來,在場的人聽到那聲音,都不陌生,安心蓮和餘芳菲臉色變了變,看向來人,果然是渤海王。
她們知道,這渤海王一來,她們想要刁難安謐,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心中雖然不甘,可也只能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行禮,“參見渤海王。”
安越鋒回過神來,也是忙跪在了地上。
柏弈看也沒有看這幾人一眼,徑自走向安謐,有些責備的道,“本王不是讓你在盛世烈焰好好待着嗎?你倒是好,還送上門來讓人找麻煩嗎?”
話雖如此,柏弈的心裡卻是明白,這榮錦城,能夠成功找安謐麻煩的,怕是還沒生出來吧。
安謐但笑不語,這柏弈,哪裡還有半分傳聞中乖張暴戾?她倒是覺得,更像是一個老媽子,什麼都得管着。
柏弈站在安謐身旁,這才掃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人,“怎麼?方纔本王一進來就聽見什麼贊成不贊成的,安老爺是不贊成謐兒什麼?說來聽聽。”
平靜的語氣,可是,從柏弈的口中說出來,無形之中就是多了那麼些威嚴,安越鋒身體一顫,忙誠惶誠恐的道,“王爺誤會了,老朽沒有不贊成謐兒什麼。”
“哦?是這樣嗎?”柏弈蹙眉,似有些懷疑,詢問的看着安謐。
安謐淡淡一笑,“對,安老爺的意思是,無論謐兒做什麼,他都該是贊成的。”
安越鋒身體微怔,他說了嗎?何時說了?這安謐……
心中的怒氣還沒有來得及竄出來,那廂安謐的聲音再次傳來……
“安老爺,你說是不是?”安謐眸光閃爍着,視線落在安越鋒的身上,似笑非笑。
安越鋒這個時候,哪裡敢說不是?
“是,是,是。”安越鋒忙不迭的點頭,自己這是不得不被安謐逼着點頭稱是啊,這個安謐,何時竟是這麼腹黑狡猾了?!
安謐滿意的一笑,“安老爺真是通情達理,哦,對了,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想從安老爺這裡得一個承諾,現在,渤海王在此正好也做個見證。”
柏弈好看的眉峰一挑,眸光閃了閃,心想着安謐有什麼事情是需要他來做見證的,要這麼正式麼?
安越鋒的心裡也浮出一絲不安,看了看安謐臉上那詭異的笑容,不好的預感驟然升了起來,安謐要他承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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