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早了!”藤原一郎感慨。繼而從藤原靜的身上下來,不僅幫他穿好睡衣,下牀,還幫藤原靜重新蓋好錦被。
摸着藤原靜的頭髮,藤原一郎表現的像是一位好爸爸,“那就早點睡,過幾天我會打電話給你的主課老師,查查你這些天的學習情況。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藤原一郎意有所指。
“……是,父親!”藤原靜摸不透他的心思,只能先應着。
“對了,”藤原一郎在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忽然道:“剛纔你有偷聽我在書房裡的談話吧?”
黑暗裡,藤原一郎那輕描淡寫的話音忽然而來,藤原靜的呼吸跟着一滯,心臟砰砰亂跳個不停,像在打鼓。
“……”藤原一郎像是猜測到他的心思,忽而又安慰道:“你別緊張,爸爸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這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將來爸爸的產業,總歸是要過繼給你的,你現在知道一些,也並沒有什麼壞處。”
“……”藤原靜不敢辯駁,只能裝默認。藤原一郎這人就像是個變態,你完全摸不透他的心思,而藤原靜聽着這一聲聲‘爸爸,’只覺得諷刺的很。
“爸爸的生意呢,最近是出現了一些問題,不過不是什麼大事,沒有什麼影響。”
“對了,小靜聽說過霍行衍這個人麼?”
抓着胸前錦被的手一頓,藤原靜震驚的將焦距落在錦被上那一大團一大團山茶花上,黑暗裡,它金縷般銀色的細線將花身勾勒的彷彿千萬縷綻開,猶如那黑暗的晝夜裡匆匆盛開的曇花。
口乾舌燥,藤原靜舔了舔乾燥的脣瓣,狀似平靜的回,“沒、沒有……”
“嗯,這會是一個了不起的對手,但爸爸更希望他會是一個優秀的合作伙伴。”
房門被輕輕合上,那一聲細小的關門聲,卻彷彿一根絲線般,將藤原靜的心思密密麻麻的纏繞。
黑暗裡,抓着大團大團山茶花的錦被,藤原靜卻是睜眼盯着頭頂天花板久久未睡。
藤原一郎那一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試探?抑或,他早就查探到了他私底下的那些作爲……
春節過去,年味漸散,所有事物都重將走上軌道,上班族們也將繼續日復一日的工作。
陡峭的寒風依然沒有從A市過去,新聞報導上說,2月末後,3月初即將迎來春的氣息。
風行集團總部,巍峨高聳的摩天大樓前,車來人往,所有匆匆踏入風行總部的員工們,都是首先抖抖身上那一身雪沫子,而後纔敢在有暖氣的室內脫掉外套。
“該死的變態,我一個南方人每次回A市,都得活生生凍成狗!”
“得了吧,這裡好歹有暖氣,我一北方人去你們南方,纔是活生生凍成狗!”
論乾冷跟溼冷哪種程度更冷,似乎沒有可比較。
“不知道這鬼天氣什麼時候能回溫?”
“你沒看新聞,聽說下週就開春了!”
“嘖,那真是太好了!”
“行了,趕緊的去工作,不然女魔頭又來催了。”
“cao!每次一想到在女魔頭手底下工作,我還不如回老家,老老實實接受我媽安排的相親算了。”
“我有那麼可怕?”
“當然——”剛昂首挺胸的迴應,回頭一見部門主管,那氣便跟着短了,“女、女魔頭,不不不,Lisa,我……”
“還不滾去上班,是想扣工資嗎!?”
氣吞山河的一聲吼,邊上經過的員工們紛紛繞道而行。
這樣的故事,在A市這樣大的沒有安全感的城市,幾乎天天都在發生。似乎,人類在這個世界之中,無論在你身上發生怎樣的故事,都不過是滄海一粟。
風行集團總部,頂樓,88層,總裁辦。
秘書室裡,一片忙碌,所有秘書們都在分工合作,處理着手頭事宜。
莫蕭接過總秘遞過來的兩樣東西,一份寫着辭職報告,一份則是樣式很素樸的請柬。
揮揮手,示意總秘退下,莫蕭敲門進總裁辦。
霍行衍這幾天猶如上條的機器一般,不僅天天坐鎮風行,也要求手下人身體力行,莫蕭這幾天就光聽秘書室的哀怨聲了。
“你站在那是準備當人形雕塑麼!?”
饒是在批閱文件,霍行衍依然能做到一心三用,一個冷冷的眼風就跟着掃了過來,“有事彙報,沒事就給我滾出去!”
這幾天天天都能習慣霍行衍冷暴力的莫蕭無奈的嘆了口氣,封小姐不高興,四少就跟着不高興,四少不高興,就只能讓他不高興了,啊,所以歸根結底還得讓封小姐高興才行。
可讓封小姐如何高興?
莫蕭看向辦公桌前一心三用的男人,嘖,他總不能將四少給打暈了捆綁回B市吧?
似乎是察覺到莫蕭那猥瑣的視線,霍行衍又是一個眼風掃來,滿是警告意味。
莫蕭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得,估計還沒等他捆綁四少回去,他就先被滅口了。
“咳咳——”輕咳一聲,莫蕭扶了扶鼻樑上的無框眼鏡,朝着霍行衍走去,“四少,有兩件事要向您彙報,您想先聽哪件?”
霍行衍正在查看一份資料,風行最近想拿下海城灣那一塊地,用於開發高檔別墅羣,這件事暫時還沒有對外公佈。霍行衍提前得到消息,與風行同期競爭的有四家集團,其中的喬氏與耀光都是其中的佼佼者,都是財力雄厚的上市公司,讓霍行衍頗爲意外的是,談家居然也在這裡面參了一腳。
聞言,霍行衍擡眸直直的掃向莫蕭,低下頭去的同時狀似不經意的說道:“你似乎很閒,既然這樣的話,與日本那邊的新業務,不如就由你去談吧?”
日本?莫蕭想到接下來將近一年駐足日本,不能再回國內的情況,登時冷汗直冒,駐足個鬼,那簡直是流放好麼?
登時不用霍行衍提醒,趕緊一五一十乖乖道來,“咳咳,四少,我剛剛那是開玩笑的!”
“我剛剛不是在開玩笑!”霍行衍很正經的回。
莫蕭幾乎快哭了,他幾乎跪下來抓着霍行衍的褲管哭了,“四少,不要啊,我錯了……”
再也不敢亂說話,莫蕭乖乖將手中的請柬跟辭職報告遞了上去。
霍行衍擡眼一掃,目光在素雅的請柬上方滑過,定格在上面那一個人名之上。
莫蕭見霍行衍終於轉移目光,心裡頓時鬆了口氣,“四少,第一件事就是,華家明晚要給華悠然辦生日宴會,這是華悠然回來後第一次隆重的生日宴,華家顯然很重視這件事,故而纔會一反往年,大肆操辦一番。”
而這請柬也顯然不會是華家送給霍行衍的,必然是華悠然送的。
華家是一個很傳統的教育世家,祖孫三代從事的都是教育事業,在教育部也是有斷不了的人脈,故而華家雖然在A市不算名門望族,卻依然赫赫有名,與各大家族的關係也都不錯,更遑論各大家族中現在的家主也好,子孫也好,多半都是華家人的學生,所謂的桃李滿天下就是如此。
從嚴格意義來說,華家雖然在經濟圈政治圈都沒有人脈,可這桃李滿天下的學生,未必就不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故而垂涎華家,想跟華家結姻緣的未必不少。
而往常,有霍行衍在先,即使有人蠢蠢欲動也要看霍四少的面子,而至從上次霍行衍說他有未婚妻後,那些背後的蠢蠢欲動之心,便已按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