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大結局 上
慕當家坐在上桌背後,背脊聽得筆直,面前茶杯裡的茶水都沒有了熱氣,想來在這裡等候陸向北已經有些時候了。
陸向北走進去,並沒有過多的禮數,與第一次見臉上對慕當家還存有一絲的尊敬之意已是截然不同,眼裡閃耀的精光,被掩飾着的憤怒,這一切陸向北都能夠將之掩藏的很好,慕當家看來也只覺得陸向北是面容平靜的模樣。
“坐!”慕當家倒也不對陸向北並不禮貌感到不滿。試想誰的父親死了,在面對殺害父親的人面前,還能夠笑顏以對的?不可能有,陸向北縱使對陸啓安不滿意,但也絕對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他死,這一點慕當家心裡清楚的很。
慕當家對於陸老頭子也就是陸彥林,倒是有些另眼相看的。
陸向北大多來說還是陸彥林給培養出來的,不過卻是爲他人做嫁衣,慕當家心裡分外篤定,陸向北也就是一時接受不了而已,等到時間久了,他自然會想明白的,跟毫無感情的父親相比較,還是握在手裡的權勢是真的。
陸向北也毫不客氣,在對面的紅木椅上落座,不僅是無恭敬之意,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傲慢。
“還請慕當家收手吧。”他從進門到現在第一次開口說道。
“呵——”嗤笑一聲,大概是在笑陸向北的不自量力。“是陸老頭子讓你來的?他還真是算準了我疼愛你這個外孫呢。”
陸向北都沒有仔細聽慕當家話裡的意思,他明明就是話裡有話,陸向北就是不去理解他裡頭的那份意思,只當聽不懂,“這麼說當家是承認這件事就是你指使的咯?”
慕當家隨即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
他可是沒有想到,陸向北明明猜到還偏要讓他自己承認落實了這個罪名。
但是就算他承認又如何?難道哪國的法律還能制裁得了他?他可不是中國國籍,陸家能耐再大,出了中國那也什麼都做不了,他做黑道的可就不同了。
“向北陸家的事你還是莫『操』心了,趕緊回來這裡幫助我,我對你的栽培想必你也是看得明白的,現在你的大表哥氣焰正盛,你呀只有在他羽翼未完全豐滿,我還能夠控制得住局勢的時候將他一舉拿下,這纔是真的,接管了慕家,那你就可謂是天之驕子了,還有什麼是你沒法做到的,何必要因爲一個陸啓安跟我鬧彆扭呢,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也一路看着你,你的野心陸家那些人不會懂,他們也幫不到你,還是趁早離了他們。”慕當家能夠跟陸向北說出這通話來,可見對於陸向北,慕當家是真正上心的了,一心一意要把陸向北培養成當家人。
當然他張口閉口的從來都是要陸向北到慕家來,這樣一說豈不是陸向北還要改變了姓氏,跟着慕家姓了。
他在心中冷哼一聲。
到底還是陸老爺子瞭解他更多些,知道他真正的軟肋在哪裡,所以召開一個家庭會議,就能讓陸向北跑來這裡找慕當家,而慕當家卻是一點兒都不瞭解陸向北的,他會是甘願靠着別人的勢力一步一步往上走的?更何況陸姓跟了他二三十年,因爲這點權勢跟着姓都改了,他還圖什麼?還說什麼宏圖大志的?不真正是要讓笑話死嘛。
“既然當家的你願意收起對付陸家的手,那麼作爲陸家的一份子,當家的就對不住你的期望了,與你爲敵非我所想,都是當家所『逼』!吳建國只不過是雞肋,當家你是知道的,我自然有的是辦法要他倒臺,當家你還是在國內多安『插』些人,一個個的都來這纔有意思!”
陸向北說完話,已經起身,拍了拍西裝上的褶子,一副話已至此,他要離開的架勢。
慕當家自從當上了當家後,鐵腕的手段,已經有五六十年沒有人敢對他如此說話了,陸向北是第一個。
縱算是再寵這個外孫,他的威嚴也容不得人如此侵犯,不管是誰,一旦觸怒了他,可真就是翻臉無情的人。如若不然,慕當家也不可能在當家慕家激烈爭鬥中,弒兄殺弟的走到當家的位置,也不可能穩穩妥妥的坐着慕當家的位置靠六十年,就連威脅到他地位的兒子,他都可以趕盡殺絕,更不要說是一個從未在他身邊長大的外孫,要不是看在陸向北母親的面上,只怕陸向北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慕當家。
他的新中國浮着怒氣,面上卻帶着慈愛的笑,多少年了,慕當家心中早沒有了起伏,陸向北啊陸向北。
“你認爲我會讓人給我難堪的機會?還是給人置我於死地的機會呢?”慕當家如此說,就已經證明他的殺心起來了,就算對方是他一心想要扶持的下一任當家人選。
陸向北搖了搖頭,“你不會!我還有可以利用的價值,慕雷傲對你的位置早已經虎視眈眈,他現在正想盡辦法除掉你好取代了你坐上這個位置,你的身子如此健朗,他卻已經四十多歲的人了,你覺得他還等得及嗎?看你這架勢活個十年二十年的不成問題,到時候他只怕就沒有那個機會坐上當家的位置,你嘴上說是扶持我,實則不過是讓我扮演衆矢之的的角『色』,你倒好冷眼坐山觀虎鬥,當家的,你最看好的只怕是小七吧!你真正想要傳位的只怕也是小七吧!”
陸向北一語道破玄機,慕當家目瞪口呆,簡直說不出話來。
這怎麼可能?陸向北怎麼可能明白這麼多?這些年來,就連小七都被矇在鼓裡,慕當家對他時好時壞的,甚至設計讓慕小七愛上了陸向北,這在外人看來,慕當家完全就是在利用慕小七當他的傀儡,這點心思,慕當家都要自我催眠的忘記了初衷的時候,陸向北竟然能夠一語道破,着實讓慕當家大吃一驚。
看着慕當家愣在那兒?這在常人眼裡就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慕當家是何樣的人物,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有見過,會因爲陸向北的幾句話就愣在那兒,一時間找不出話來與之對訴。
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陸向北的話正說中了慕當家的心坎上了,只有這個可能,慕當家纔會一時間無言以對。這必定是他心頭最大的一個秘密。
輕輕鬆鬆的就讓陸向北道破,陸向北起初也就只是猜測而已。
本想着用這番話試探慕當家,如若他猜錯了,那就如面上的,慕當家是着實想要提拔他的,現在也沒有必要跟慕當家鬧得太僵,最棘手的就是除掉了吳建國,慕當家以後總有機會。
若是猜對了,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他陸向北從來都不會愚蠢到爲他人做嫁衣,被人利用,他首先要除掉的依舊是吳建國,但真正要除掉的卻是慕小七。雖然他不清楚爲什麼慕當家會看中了慕小七,按照道理來說不會啊!
得到了心裡想要的答案,陸向北很是滿意,這一次他來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現在還不至於跟慕當家鬧的太僵了,他自己的羽翼還太單薄,不是慕當家的對手,所以現在的低頭,並不是懦弱的表現,而是聰明之舉。
“當家,剛纔的那番話我知道對您冒犯了,只不過我也不想不明不白的就爲了他人做嫁衣,你讓小七喜歡我,無非是想要日後我盡心扶持她,你跟我說明白了也是一個道理,何必用手段,這樣只會讓我有了逆反心理,不過我們現在把話說清楚也是好的。我會盡全力幫助小七,但是我要的可不是做當家的男人,我原本就對慕家不感興趣,想要的是憑藉自己的勢力,自成一族,我想要得到慕家的幫助。既然你已經要了我父親的命,他就是死了也無法安穩,母親的仇恨,當家的你已經爲他報了,如果你再緊緊相『逼』着陸家,我作爲陸家子孫,你這不是讓我難做?小七對我的心意是你自己培養出來的,你自然是知道的。我可不想傷了她的心。當家的還望你收手!”
陸向北這一番話下來,可謂是軟硬兼施。
說來說去對慕當家的盡是威脅,話到這份上,慕當家的嘴角弧度上揚,竟然笑出來了聲來,氣氛有些說不出來的詭異。
“好!果真是我沒看錯人。既然你都如是說了,我自然不會繼續爲難陸家,不過那些人自己打的主意可跟我沒多大關係了,你也是知道的,我只是買賣人,有人問我買軍火,我不能放着大好的買賣不去做。不過有一點你還是錯了,小七從頭到尾都是我用來替你做嫁衣的,不管你信與不信,不然我也不會讓她對你產生情感,要知道做當家人的,可是不能有過多的七情六慾。這慕家我以前想過要給你,現在更是打定了主意,國內的事情處理好了,我自然會對外宣佈,你就是我慕家庇護下的,以後行事也要方便許多,不會再束手束腳的。他日你坐上了當家的位置,你就是想要慕家改姓,那也全憑你的高興!”
慕當家也是老狐狸,他就是不承認,口口聲聲允諾着陸向北。
“那向北在這裡就先謝謝當家了,家中的事都需要我去料理,我先下去了!”陸向北走時比起來時,要客氣上了許多,那禮儀禮節的,做的都是盡善盡美的。
慕當家點了點頭,臨走前還叮囑他小心謹慎了吳建國,也不是好對付的。看似真正是對陸向北關懷備至。
卻在陸向北出門後,慕當家的眼裡已經浮現出了殺機。
陸向北就是再聰慧,再是個人才,他洞悉了這一切就得死,哪怕他是慕當家最寵愛女兒生的兒子,畢竟不是他身邊長大的,慕小七就不同了,從出生她的父母在一次黑幫火拼中雙亡,慕小七從小就是慕當家一手教養長大,大家看着都覺得慕當家只是當慕小七身邊的得力助手在用,實則慕當家早有心培育慕小七。
只有慕小七做了當家,他死後才能夠安寧。要不然就憑他的所作所爲,只怕慕雷傲或是其他人坐上了這位置,到墳地裡都要刨開了他的屍骨來鞭屍的。
而且慕小七的行事確實雷厲風行,辦事毫不比慕家的任何一個男人差,那魄力和氣度就是一般男人都比不上的。當然除了對陸向北的不同之外。
之所以要讓慕小七戀上陸向北,慕當家的心裡自然也有打算。
慕當家對於陸家那是恨之入骨的,陸向北只要姓陸,不管身上是否留有他慕家的血『液』,都被他視爲敵對的一方,甚至陸向北纔是他仇恨的根源,爲什麼?要不是陸向北,他的女兒也許就不用死。
要不是當初知道懷了陸向北,他的女兒還可以回到慕家。真正殺死他女兒的罪魁禍首不是陸啓安,而真正是他陸向北。
這一點陸向北明白,慕當家又怎麼會不明白呢?看到陸向北酷似他死去女兒的臉,慕當家對於他的恨意就更深一層,日日對着陸向北這張臉,慕當家就是在時刻提醒着自己。
他處處看似擡舉陸向北,就是要讓他成爲慕家其他子孫的眼中釘肉中刺,看着他們自相殘殺,再把慕小七隔離出去,就是趁着上次的機會。就連慕小七對於慕當家的計劃都一無所知。
這樣如果陸向北在鬥爭中死了,也是他自己鬥死的。到時候慕小七體內的仇恨可是全部都被激發起來了。他要的就是慕小七心裡的那股恨意,有了無邊無際的恨意,慕小七才能夠坐穩慕當家的位置。
就算陸向北鬥贏了,慕當家依舊會想法設法要了他的命。到時候的慕小七隻怕心中就只剩下仇恨。
說來說去,慕當家就是慕當家,他手段之狠毒,要是誰都能夠一眼看穿了他的手段,那他又如何能夠坐在當家的位置上這麼多年呢。
就連陸向北都差點兒被他騙了,要不是他這次動手要了陸啓安的命,如果慕當家真的想要扶持陸向北,他絕對不可能這種時候要陸啓安的命,無疑是在他和陸向北之間製造間隙。更不會讓慕小七三番四次的出現。既然他已經讓慕小七不再關心他的事兒了。
陸向北可不是傻子,他的血統有陰險狡詐的慕家血統,還有沉穩算計的陸家血統。一出生就是天之驕子,據說陸向北出聲那天夜裡,起初還是雷雨陣陣的,就在他出聲啼哭的那一刻,空中的雷雨消止,竟是大半夜的紅霞滿天。
當然來,這些都是小時候他『奶』『奶』跟他講的,現在陸老夫人死了都已經有二十多年了,這也就是陸向北七八歲時候的記憶,可能也就是個玩笑而已。
從慕當家的書房走出,陸向北腳步很快,他這是急匆匆的趕回去,一分一秒都不敢耽擱。
慕雷傲就站在樓梯拐角處看着陸向北的身影,眼角一抹諂笑,陸向北今天你進得來,就不要想着出去了!慕雷傲的眼中,已經有了一種風雨欲來之勢,他雖然已經是四十二歲的年紀,但此刻看來,中西合璧的面容,立體的五官,慕雷傲的母親是一個血統純正的英國人,還帶着英國皇室的血統。所以慕雷傲就是混血,長得自然是俊朗帥氣,尤其是那雙眼睛,明明看着是琥珀『色』,卻仔細往裡頭看進去,泛着淡淡的藍,像是湛藍的天空,讓人不自覺的被吸引。
四十多歲的年紀看着就像是三十將將出頭,不知道有多少的名門千金想要加給他呢。男人四十一枝花,正是當年,他比起年輕人又要多一份儒雅的睿智,和成熟男人的穩重。
所以慕雷傲憑藉着這樣的優勢,身邊有一個正妻,三個妾侍,四個老婆可以說是各個都出生名門。當然這些女人都是他用來拉攏他們背後的勢力的,慕雷傲這人當真是不簡單,怪不得就連慕當家對他都有幾分的忌憚,想要利用了陸向北的手除掉這個慕雷傲,而不是親自動手。
慕雷傲是長孫,又有着身份高貴的母親孃家做後盾,按理說這慕當家的位置也就是非他不可的了。卻冒出來了這麼一個陸向北。慕雷傲又怎麼會不想着法子要了陸向北的命呢。
走到車庫,他的司機撿到陸向北走了過來,已經發動了車子,只等着陸向北上車。
就在陸向北還有幾步就要來到車前的時候,慕小七從一旁走了過來,一把拉住了陸向北,朝着他搖了搖頭。
對於陸向北剛纔上樓時對她的冷漠,慕小七似乎早已經將那些都拋之腦後了,現在她一心只想要救下陸向北,慕雷傲竟然敢在慕家,在慕當家的眼皮子底下下手,當真膽子是太大了,難道不知道慕當家有多在乎陸向北嘛。
當然這都是慕小七一廂情願的認爲而已。
陸向北見慕小七的眉心微皺,她平日裡的面容都是冷酷無比,見到了陸向北時面容上纔會帶着一些些小女兒家家的情態,卻絕對不會皺眉,慕小七眉心微皺,就說明是一定有事。
她想要跟自己說話,也斷然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慕小七是聰明人,不會做糊塗事的。
陸向北環視了一下四周,並無任何異樣,不過他的骨子裡天生就比別人多了一份預知危險來臨驚覺。跟隨着慕小七的身後往車庫裡面走。
慕家就連一個車庫都大的嚇人,足足有十畝田地那麼大,可想而知,整個慕家大宅到底是有多大。
當然這個車庫不是室外的,而是室內的,裡面有閉路電視,不過清楚的人也知道,那些角落是閉路電視所拍不到的地方,慕小七從小在慕當家身邊長大,這一點當然是清楚地很。
“慕雷傲在這裡設下了埋伏,你的車已經被他動過了手腳,就算你不上那輛車,在外面也有埋伏等着你,讓你的司機把車子開進來,我安排幾個人一起開車出去,你坐我的車出去,他們不敢跟,到時候自然會有人送你上飛機,中間不管發生什麼一定不要停下,直到平安到了中國!”慕小七快速的跟陸向北吩咐道。
陸向北聽着,眼裡已經閃現出對慕小七的佩服,短短的時間裡,慕小七不光能夠洞悉了慕雷傲動的手腳,竟然她還能夠想出如此周到的對付手段,就連人手飛機汽車都爲陸向北一應俱全的準備好了。
怪不得慕當家會對慕小七刮目相看,看來慕小七確實有這個實力。
最最重要的是,沒有人會想到慕當家真正想要扶持的人會是慕小七,只當她是慕當家身邊的一條狗。
這才使得慕小七在慕家到現在安然無恙,誰都不會想到要去找她的麻煩。
對於慕小七會如此幫助自己,陸向北早就隱約的感覺到了慕小七對於他產生的情愫。
說實話從一開始陸向北就是自私的,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扼殺掉慕小七對他的這份情,如果有了慕小七對他的這份情,慕小七往後只會越加盡力的爲他辦事,陸向北也想着,他和慕小七是表兄妹的關係,就算是有情愫,慕小七也會懂得分寸,不會想着要和他在一起的,這份情還好控制。
說到底陸向北也是自私的人。
那是之前陸向北只當慕小七是慕當家身邊辦事的人,纔會這麼想,現在再看到慕小七,突然就對她生出了一絲說不出的東西來,像是愧疚。從小到大,陸向北還真沒有對誰有過這種情感呢。
當然是絕對不可能發展成愛情的,就是覺得慕小七也許纔是最最可悲的人,看似慕當家是在爲她鋪路,但是又有誰問過她到底願意不願意,一次次的被人利用,竟然就連自己的感情都被人用來利用。
慕小七什麼都可以是假的,唯獨對陸向北的這份感情是真的,這一點陸向北深信不疑。
“謝謝!”看了慕小七良久,陸向北的嘴裡才吐出了這兩個字,對於慕小七他註定要虧欠,說是有愧疚,但是就算沒有他陸向北,慕當家還會找出第二個人來,慕小七的悲劇還是一樣會上演。
再說現在他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有什麼閒心去管別人呢。
對愛着的人陸向北可以全心全意,視若珍寶,但是不愛的人,那麼只能夠冷心冷情,尤其是對手了。
慕小七和他註定只能夠處在對立面。這一點只怕慕小七現在還不知道呢。
“快一點,要不然慕雷傲就會懷疑了!”慕小七催促道。
陸向北也不再遲疑,這裡還是慕小七要比他熟悉的多,畢竟她可是從小就在慕宅長大的孩子。
慕小七安排的人從車庫的另一個入口進來,陸向北也打電話讓司機將車子開到了這個角落來,讓陸向北一直沒有弄明白的一件事就是明明他安排司機在車上等着的,從他進去到出來,頂多也就二十來分鐘的時間,司機應該不可能會離開車子,那麼慕雷傲到底是如何在車子上動的手腳呢?這還真是讓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呢。
但現在不是在這些問題上過多糾纏的時候。
這世界上要說讓陸向北深信不疑的人除了章小念和那幾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之外,那就只有慕小七了。對於慕小七的信任,沒有任何的依據,就是憑着一種直覺。
陸向北並未坐上慕小七的那輛座駕,而是隨意選擇了一輛車,這些車子因爲都是慕宅的車子,所以車窗玻璃上貼的膜都是不透明的膜,從裡面能夠清楚的看到外面人的一舉一動,從外面卻不要妄想看到裡頭的一舉一動。
更不要說是看清楚裡面到底坐的是誰。
慕雷傲原先還帶着諂笑的臉瞬間就暗淡了下去,他是怎麼都沒有想到,慕小七將陸向北叫進去,短短的時間能夠整出這麼多的車子,一齊出動,剛纔在陸向北進去之後,慕雷傲是特意出現,選擇在這種時候對慕小七說出那些話,就是爲了要挑撥慕小七和陸向北之間的關係。
沒有想到的是慕小七竟然一點兒都不爲之所動,還會幫着陸向北。
果真慕雷傲還是算錯了,他輕看了慕小七對陸向北的這份情。
男人們或許會很難理解女人的情感,這種情感更是慕雷傲這種冷心冷情冷血,把女人只當做棋子來使用的人無法理解的。
一時間就連慕雷傲都慌了神,他安排的人手不夠,畢竟這裡是慕宅,他動手就已經實屬冒險,根本不可能安排多少人。
所以當十幾輛車子一塊兒從車庫裡衝出來的嗜好,慕雷傲一時間都失去了方寸。
慕小七坐在車子裡冷眼瞧着站在西南角窗戶邊朝這邊冷冷望過來的慕雷傲,他最致命的缺點還是太過輕敵了,更錯的是從來都不把她慕小七放在眼裡,總有一天她會讓慕雷傲後悔這個愚蠢的舉動。
十幾輛車要掩護一輛車安全離開,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來這裡陸向北帶的人就不多,全部都在外圍候着,郭政接到消息也立馬帶人趕過來,但不能夠離慕宅太近,陸向北遠遠的就瞧見郭政的人等候在那。
命司機停車,慕小七的計劃看起來是萬全之策,不過陸向北還是更相信自己的人,要離開這裡也絕對不會用慕小七準備的飛機,慕小七是不想要他的命,不保證她身後的慕當家會另作打算。還是一切小心謹慎爲好。
就在陸向北下車走到郭政車子跟前之際,‘碰——轟隆隆——’的一聲漫天巨響,響徹雲霄,土地都有片刻的震動,遠遠的火光四『射』,那是何種驚人的破壞力和爆發力。
慕雷傲可是沒有少下狠手,這全然是想要了自己的『性』命,若是陸向北一無所知的坐上那輛車子,現在只怕已經身首異處,就連個全屍都保不住。
這車子本就不該此時爆破,按照慕雷傲的計劃,肯定是要遠離了慕宅纔會真正引爆炸彈,現在卻就在慕宅的範圍之內,慕當家一定會知曉,當家的恰巧找不到整治慕雷傲的理由,這個大禮算是陸向北送給他的。
就在車庫裡,陸向北臨上車前在慕小七的嘴巴里悠悠的吐出了這麼一個主意,慕小七當時就會心瞭然的微笑了。慕小七果真沒有叫陸向北失望,辦事效率永遠都是這麼快。
這麼看來,慕當家培養出來的人就是不簡單,比起奧裡克斯家族的艾娃小姐來,慕小七可不是厲害了一星半點的。
“這是怎麼回事!”郭政看到空中還飄着滾滾濃煙,微皺了下眉頭,兩道斜向上的濃眉有些微蹙。
可是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要鬥可以,各憑本事,但是萬萬不能夠在四大家族的住宅附近動手,是誰膽子這麼大,看樣子就是衝着陸向北去的。這叫郭政如何能夠不擔心。
“這兒小七會處理的很好,我們趕緊走!”陸向北幾乎是跳上車去,關上車門,車子已經開始啓動。
在車上,“我懷疑我們身邊的人有些不乾淨的,你好好的把你這邊所有的人都清理一遍,我不希望再有異心的。”陸向北總覺得那個司機有問題,要不然慕雷傲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他的車子上做手腳,這個司機跟着他的時間並不長。因爲車技高超,陸向北有意要提拔他的,如此不識擡舉,這才讓他在車裡,如果真是有異心,他只怕是死不了。
能夠走到陸向北這一步,他也必定不是什麼特別好的人,這種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夠放過一個的心思,在陸向北這裡同樣是有的。
郭政親自送着陸向北上的飛機,在陸向北登機前,郭政看了他一眼。
“你爸爸一死,只怕國內立馬就要變天了,陸家定能上位,郭家你也看着給點吧!”郭政這話帶着玩笑的意味,陸向北點了點頭,他心裡明白得很,雖說郭家看着像是幫襯陸家的,可郭政的父親最是個狡猾的人,純屬於牆頭草兩邊倒的角『色』,哪裡有好處就往哪裡去,現在看着吳建國像是得勢的模樣,這個草已經歪了。
到時候陸家真的得勢了,陸啓泰最是心狠的人,上臺肯定就是要除掉所有對他不利的,郭家指不定就讓陸啓泰給端了呢。郭政雖然對父親沒有多大感情,對政務也一點兒都不上心,但好歹他姓郭,人活着一世並不是完全爲了自己謀福利的,郭政創了這麼多的錢財,不也是爲了光耀門楣嘛,郭政是郭家的驕傲,他父親對他也是極好的,就是郭政看不慣他父親那副嘴臉罷了。
見陸向北點頭,郭政知道郭家這算是有了保障,這種時候他也不回國去,郭政的父親已經打了好些電話催他回去,其實郭政父親哪能沒有野心,就是想靠着兒子,自己也在這次的鬥爭中圖利,他是想爲郭政在中央上謀個官來坐坐的。
對於做官,郭政和陸向北一樣都是相當不屑的,他們若是想做,只怕比起容沐風也要升的快上許多呢,只是心都不在於此。
飛機速度很快,但這一來一回中間都未作停留也花了陸向北二十幾個小時。
陸向北一走,章小念作爲陸啓安的媳『婦』,自然是由章小念出來主持大局,陸家現在雖然是萬衆一心的想要將陸啓安的喪禮辦的妥妥當當的,不給任何人留下把柄詬病,但是背地裡也是有人在等着看章小念笑話的。
陸家這樣的豪門大戶,說到底就是瞧不上章家那種商人起家的人家,再說章小念是什麼,那是二婚頭的。
媒體記者都來了,這可不是尋常人家死人,這都是要舉行媒體發佈會的,陸啓泰主持,帶着陸家幾個長輩。
陳靜不願意出席參加,這事就輪到了章小念的身上,幾個嬸嬸背地裡不知道說了多少難聽的話,陸啓國也覺得不妥,就在媒體發佈會的前幾分鐘說是不行的,陸啓民心裡覺得不妥卻並不說,他比起陸啓國要沉穩許多。
陸啓泰卻有自己的想法,陳靜不願意參加還說得過去,她傷心過度了,陸向北人都不在,這要是章小念再不出席,像是個什麼樣子,原本各大家族都知道陸啓安和陸向北兩父子不和的。總歸要一個出來說話的人的。
就是在大家都質疑的目光中,章小念不疾不徐的,幾個伯伯在討論着什麼,章小念都只當沒有聽到。明明陸啓國那些難堪的話就是有意說給章小念聽,讓她知難而退的。
既然章小念答應了陸向北,留下來好好照顧好這裡的局面,她就不會退縮。
媒體發佈會開始,章小念跟在陸啓泰的身後出場,一出場就是無數的聚光燈照相機朝着他們這邊來。
卡擦卡擦的聲音,攝像機的閃光燈閃的章小念都有些睜不開眼,她始終面『色』都是淡淡的,這場發佈會可不是什麼明星見面會,你要面帶笑容的,這場發佈會是嚴肅,素淨的。
所以參加的也都是黑衣黑褲,再無第二種顏『色』。
媒體們也都知道這種正式場合上是不便多問的,人家陸家開這個發佈會,就已經是顯現出了對廣大百姓的尊敬,免了大家的猜想。其實這也是一種策略,要不然在民間,陸啓安死在女人牀上的謠言只會越演越烈。
開始都在陸啓泰他們的控制之下。
不過記者都是有最敏銳的觀察力,記者有他們自己的職業習慣,一看到章小念孤身一人出來的,陸向北這種時候都不出來,顯然是不對的,之前就有傳言說陸向北和陸啓安不和,現在不正是落實了這傳言嗎。
有大膽的已經起身向章小念提問。
“不知道爲什麼只有章小姐一人蔘加呢。”這種場合,應該是男人來參加的纔對。
衆人的目光因爲這個問題,全部都聚焦向章小念,閔穀雨就在後臺看着,心都揪到了一塊兒去了,她就說不能讓小念上去,不能,陸家人偏偏要小念上去,這大庭廣衆之下的出醜,叫小念以後還怎麼在陸家擡起頭做人。
她嘴裡嘀咕着,章小想卻不似閔穀雨擔心。
章小念回答的好了,自然是好。就算是回答的不好,就衝着陸向北對章小念的在乎,別說是在陸家了,在哪裡都能過得好。陸向北纔不是會被陸家侷限的,當然這個章小想也就只能夠在心裡想想,是斷然不能跟閔穀雨說的。
臺上的章小念面容沉靜,帶着些許悲慼,但身上那種帶着雍容的氣度卻一絲一毫都沒有因爲悲慼而削減分毫。反而是目光些許凌厲的朝記者看去,聲音卻是親和有理,說話的節奏也控制得不緩不慢。
“這本來便是家事,既然大家對陸家家事如此關心,我們也尊重所有人開了這個發佈會,但是畢竟是死者已矣,需要安寧。作爲長子也是唯一的兒子,沒有理由不照顧在父親身邊而來這裡回答各位的問題。爺爺和母親都因爲傷感過度身體略有不適,作爲小輩他自然需要在長輩的身邊,再者事情實在繁忙,都需要陸向北親自過問,他實在是抽不出空來,所以由我做代表來爲大家一一解答。”
章小念說出這話,惹來了陸啓國的一個白眼,她是傻了還是怎麼的,怎麼能夠說陸老爺子身體不適呢?外界一直都在打聽着陸老爺子的身子問題呢,這種敵人虎視眈眈的時候,只有說陸老爺子身子骨健朗的。
章小念說完之後也不理會陸啓國的白眼,只當沒有看見,低下頭不再看大家。
整個過程很快,大概也就二十分鐘的樣子,陸啓泰早就安排好的,總結後陸家人全都下去了。
陸啓泰雖然面上沒有表『露』,對於章小念的這番說辭也不滿意。
只不過章小念這番說辭之後,媒體對於陸啓安和陸向北父子間的嫌隙,還有對於那些想要看章小念笑話的都轉移到了章小念說陸老爺子身體不適上去了,這纔是最好的新聞。
陸啓民都忍不住的說了:“你怎麼這麼糊塗,爲了向北和你自己竟然對着媒體胡說八道!你這是……”
章小念卻不爲所動,她纔不是傻子,說這些當然是有了老爺子的授意,而這些老爺子就連陸啓泰都沒有告訴。
“幾位伯伯,日後你們一定會明白我今天這番話是所爲何事的,我怎麼會傻到隨便去說爺爺身體不適,他可是硬朗的很吶!”有些話章小念不方便直說,陸老爺子說不能說的,所以她都給憋在肚裡,只是適當的提醒。
陸啓泰是裡面的明白人,他一想到陸老爺子最近沒閒着。
前來弔唁的可都是豪門大家的,軍政高官,衝着陸老爺子和陸啓泰的面子,全部親自到訪。
尤其是和陸老爺子那些個一輩裡的,都已經退下去的了。
也全部都親自來了,老爺子就在後面的那個小廳堂裡會見前來弔唁的一位位老人,每一位都與他們詳談甚久,像是在詳細的籌謀着什麼。
老爺子不眠不休的,看來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行了,跟小念一個小輩計較什麼,當務之急要把心思多放在吳家身上!”陸啓泰的話算是幫章小念說話了。
就在大家都聚集在這裡的時候,“各位伯伯,難道是趁着我不在欺負我媳『婦』兒不成!”陸向北的話從門口傳來,大家都吃了一驚。
這可是從這裡到紐約一來一回啊,陸向北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回來了。
對於這個不是被他們認爲只是靠老爺子護着的小輩,似乎覺得有些看不懂了。
“向北說的哪裡的話,只是發佈會你不在落下了把柄而已。”陸啓泰從之前陸向北說道吳建國手裡有武器就開始對他另眼相看,現在總覺得不能夠得罪了陸向北。
看到陸向北看了自己一眼,陸啓泰說道:“對了向北,你這次去可有收穫?”
“當然,吳建國的軍隊就是雲南金三角附近,那裡一塊兒他現在可是稱王稱霸的,光這一點就能夠要了他的命,但是這一點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拿出來說,他在自己管轄的一塊兒可是得民心的很!”
“繼續說!”陸啓泰一聽陸向北這番話眼睛都亮了。
想要陸向北繼續說下去,他卻止住了。
“二伯,現在爸爸的事纔是最重要的,不是嗎?”章小念看了陸向北一眼,在他的眼裡,章小念看到了微不可見的厭惡,這是對於陸啓泰的厭惡呢。
現在陸啓安還是屍骨未寒呢,他竟然一點都不在意,只在意如何除掉吳建國,爬上高位。
哼,真當所有人都是傻子了。
章小念輕輕柔柔的聲音,纔將陸啓泰眼裡晶亮的目光給拉住。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陸啓安立馬斂住了神『色』。
“小念說的對,向北你走了之後許多事我都幫你辦的好了,只有些需要兒子親力親爲的,還要你自己去做。”陸啓泰這已經是在討好陸向北了。
摟着章小念,陸向北沒有多瞧自己這個二伯一眼,就往老爺子待的小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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