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明把準備好的布條綁在窗口然後順着繩子從窗戶裡爬了出去,他對我說:“思奇,你不要怕,半個小時之內就會有人來救你的。”
我說:“我不怕,你小心點!別跟子悅發脾氣,她還是個孩子,不懂事兒。”
“我知道!”他臨了走的時候,還跟我說:“你又瘦了。”
我笑說:“這真的是女人最愛聽的一句話。”
他走後沒多久,果然就有人警察過來,破門而入,把我給救了出去,但是按着流程我還需要警局做點筆錄,陳述事情本末。
我跟子明的手機都不知道哪裡去了?我說:“我需要聯繫我的家人,可以嗎?”
警察給了我固定電話,我的第一個電話打給了杜永陵,因爲我不知道該不該給永信最後一次機會,杜永陵的聲音不是很好,問道:“哪位?”
“是我,思奇!我想問問永信他、他現在……”。
“思奇?我、我……我對不起你們,我沒有把永信教好,我沒有把他看好……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內心裡藏着這麼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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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什麼都沒有問,他就一個勁兒的開始給我道歉了,他哀求我說:“我拜託你們不要報警可以嗎?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去把永信找回來?”
我納悶道:“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嗎?”
“盛玄現在在醫院裡……”聽到這裡,我不知道爲什麼,只覺得心裡好像針紮了一樣,手中的電話一下子就從手裡滑落了。
然後沒有任何解釋的情況,從警局跑了出去,有人在後面追我說:“小姐,你、你還沒有做筆錄。”
我到醫院的時候,盛玄還在急救室內,我還沒來得及問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陸毅然就一把扯着我的隔壁按在了牆上,問我說:“思奇,你跟子明做了什麼?”
“我、我……”我想一定是永信把我們的照片發給了盛玄,但是盛玄也沒必要這麼生氣,竟然直接送到了急救室?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盛玄到底怎麼啦?怎麼會這麼嚴重?”
陸毅然也顧不上發難我,放開了我解釋說:“醫生說盛玄中了劇毒,你跟宋子明是不是瘋了?做了這種事情還好意思拍照片,還發給盛玄?盛玄一看到就直接就吐血了,然後、然後所有的頭髮瞬間都變白了。送進醫院檢查說,盛玄是中了慢性劇毒,說有可能是從飲食方面中毒的,結果在他每天都吃的大骨頭湯裡發現了,有人每天都在他喝的湯裡下毒了。”
我聽着只覺得頭昏,完全想不到盛玄白了頭髮是因爲中毒,而我總是以爲那是因爲他的心理原因?是因爲他用腦過度?
我雙手抓着頭髮,恨不得把裡面的骨髓都給抓出來,陸毅然拽着我的雙手,讓我瞧着他說:“現在不是你難受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跟宋子明到底怎麼啦?湯裡的毒到底是誰放在的?難道是你嗎?你跟子明是不是想要害死盛玄?你到底在幹些什麼事兒啊?你們是不是又把我給利用了?我告訴你,盛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小心老爺子把你們給團滅了。”
我只是哭,永信他真的是想要害死我們所有的人啊?
我說:“醫生怎麼說啊?嚴重不嚴重?”
陸毅然說不耐煩地說:“這不是還在搶救嗎?”
我感覺自己都要瘋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們爲什麼要容忍永信做出這麼多的事情來?我們爲什麼要給他這麼多的機會?我們應該在開始懷疑他的時候就把杜絕他的復仇計劃?那樣就不會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了?
我問:“子悅呢?該從寺廟裡回來了吧!”
“沒有啊!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誰有心思管她啊?”
“永信呢?”
“不是給他哥帶回家了嗎?這件事情又跟永信有關係嗎?”
我點頭說:“永信是當年子明跟盛玄找來給我媽頂罪的那個女人的兒子,所以他回來報復我們,其實我跟子明早就感覺不對勁兒了,在四月份生小糖果的時候,子悅那天晚上想要害死我,如果不是老爺子派人去醫院抱孩子,驚動了醫院的人,讓他們發現了我有問題,我早就死了。”
“那你怎麼從來都不說啊?”陸毅然抱怨我道。
當初一部分原因是爲了找孩子,另一部分原因也是爲了給孩子機會,不知道過了多久,齊歡冒雨跑來了,問我道:“思奇姐,你知道大少爺去了哪裡嗎?我找了他好久,都沒有找到。”
“他、他沒有回家去嗎?”他比我先出去啊?
“他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讓我們小心永信,但是、但是他一直都沒有回來,我又給三小姐打電話,但是她的手機也沒有人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怎麼都不見了?”
齊歡着急上火地問我,可是我也不知道啊,我說:“你先別急,不久前我還見過子明的,他可能是擔心子悅去寺廟接她了。”
“可是爲什麼三小姐也不接電話呢?明明她的手機打得通啊?難道手機丟了嗎?”
我說:“你彆着急,學長,去查查,打電話去寺廟問問?”我想那邊的人跟子明都是舊相識的,子悅在那裡肯定不會出事兒的?而且永信即便恨我們入骨,也不會去傷害子悅吧!
陸毅然也安慰道:“齊歡,你別急,你先回家去吧,我去找子明。”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在這裡守着盛玄,你在,他會安心一點,我去找子明。”
我剛剛死裡逃生,沒想到遇見了這樣的噩耗?盛玄,你可不能出事兒啊?我沒有勇氣第二次失去你。
感覺過了很久,急救室的燈才滅了,盛玄被推着從裡面出來,他還帶着氧氣罩,他的頭髮已經全白了,已經找不到黑了。
我拽着醫生問道:“他怎麼樣?他怎麼樣?”
“看情況吧!如果三天之內能夠醒過來,你就沒什麼事兒了,如果醒不過來,我們也盡力了,你們家屬多多照顧吧!”
我捂着嘴,想着不讓自己哭出來,跟隨着他們一起到了看重病房,我拽着他的手,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怎麼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喝的湯裡有毒呢?我還每天按時端給他喝,他想着每天都要好起來,所以還即便感覺膩了,還是堅持每天喝,原來他的生命就這樣一點點地逝去,而我卻渾然不知?
我說:“盛玄,你一定要醒過來,我還沒有給你解釋呢?我跟子明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只是被人給算計了,你不能就這麼走了,你那麼生氣,也該把我罵一頓是不是?小糖果還那麼小,她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我真是恨透自己了,我爲什麼選擇跟子明一起去捉永信,爲什麼沒有及時送盛玄去醫院檢查呢?如果那樣的話,今天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了?
但是我此時別無他法,除了哭,還是哭。
第二天,我趴在盛玄的牀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我感覺門口有人,回頭看去,發現是杜永陵。
幾天不見,他似乎也飽受了滄桑,整個人都沒有什麼精神,他似乎在門口站了很久了,我看了看盛玄,起身朝門外走去。
我問:“找到永信了嗎?”
他點了點頭,我問:“他在哪裡?子悅呢?有沒有跟他在一起呢?子明呢?子明去找子悅,但是一直都沒有回來?”
杜永陵充滿歉意地對我說:“永信他去警察局自首了。”算他還有點良知,不過他立刻就補充道:“他、他強暴了子悅……子悅不見了,寺廟的僧人說,她有可能去了後面的山裡,子明去找了,但是,還沒有出來,現在警察已經去搜山了。”
這無疑又是個噩耗,我不理解地道:“永信爲什麼要這麼做啊?他對付我們就算了,他爲什麼要對付子悅?子悅那麼喜歡他?”
杜永陵抱歉道:“都是我管教無妨,是我對他太放縱了,他說要去美國留學,我就讓他去美國留學,他說要來這裡我讓他來這裡,我真傻,他讓我去查那件案子的時候,我怎麼忘記問問他,他是怎麼知道的?完了,現在一切都完了……來不及了,什麼都來不及了。”
我捂着嘴說:“也是我們太放縱他了,讓他犯了更多更大的錯。”
“永信承認了所有的事情,還有他外公外婆的事情,現在人已經被扣押了,警察已經帶着人去他們外公外婆的墳上了,如果證明了他所言都是真的,他就有可能會被判死刑了,我、我得回廈門去,找最好的律師團隊給他做辯護。
其實我們杜家很疼這個孩子的,我也很疼愛這個孩子,我爸爸臨死前拉着我的手說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讓我這輩子好好照顧他,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去死,對不起,我替永信給你們道歉,但是我們杜家不能放棄他,不能放棄……。”
他道歉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回覆?永信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他應該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是誰也不能忍受眼睜睜地瞧着自己的親人去死。
我感覺自己都快要扛不住了,這麼多的事情被擠到一起,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只想着盛玄能夠早點醒過來,希望子明能夠不要出事情,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回到那個最美麗的時刻,前不久我們從老爺子那裡回來的時候,大家一起團圓的時候,那個時候多好啊,沒想短短的時間,竟然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