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焦急地喊着:“阿靈,快點放我出去,我要回去……我不要在這裡、不要……”。
子馨拉扯着我,商量着高考完後,我們要到哪裡去玩呢?要怎麼慶賀呢?她提議道:“哇,我們去沙漠玩吧!暑假有三個月耶,我們誰也不告訴,就我們兩個人偷偷的去……放心好啦,姐一定會罩着你的,肯定把你完完整整地帶回來。”
我覺得她好囉嗦,我用力地甩開她的手道:“你放開我,我不要跟你一起玩,再也不要了。”
她驚訝地瞧着問道:“你、你發什麼瘋呢?”
“我們不要再當好朋友了,反正遲早有一天會相互傷害,水火不容的,沒有此時的親密無間,就不會有將來的痛徹心扉。”
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又害死了她的孩子,我失憶了,她也瘋了,我們兩個都一樣的慘,一樣地失去了經營人生的能力,跟個木偶一樣的任人擺佈。
“你在說什麼啊?”
“以後你跟我會愛上同一個男人,你還會跟我嫁給同一個男人,我們還都會爲這個男人生孩子,我們會是永遠的情敵。”她現在肯定也想不到,將後我們的命運會變成那樣?
曾經明豔似火的宋子馨會變成一個瘋子,而曾經乖乖女的莫思奇,會變成一個傻子,曾經兩個被當成大型企業繼承人的人,會爲了一個男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愛上同一個男人,我信,畢竟咱們兩的審美還是很合拍的,不過嫁給同一個男人,也太扯淡了吧,未來的人生,會允許一夫多妻嗎?”她玩笑地問道。
我指着她說:“總之,我在這裡提醒你,如果你將後遇見了一個叫盛玄的男人,一定不要愛上他,不然他會毀掉你的整個人生。”
我轉身就跑,我想要跑出這個虛擬的世界,她在背後追我說:“喂,你給我把話說明白啊,誰是盛玄?”
我沒理會她,只是拼命地朝另一個方向跑去,突然一個激靈,我猛的一下睜開了眼睛,直接從躺椅上彈了起來。
睜開眼睛的一幕很詭異,阿靈坐在我不遠處的高腳凳子上,正端着一碗泡麪吃着,但是因爲他的頭髮就好像一碗泡麪,我感覺他正在吃自己的頭髮。
我突然醒過來,也把他給嚇了一跳,吃進嘴裡的泡麪又退了出來,目瞪口呆地朝我問道:“你、你怎麼醒了?”
“你根本就不是心理醫生,我不相信心理醫生是這麼治療病人的,你在故意不讓我醒過來。”
我指責道,他說:“我是心理醫生,貨真價實的,可能你的問題比較嚴重,我可能灌的雞湯不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起身,朝不遠處的圓形玻璃桌几上走過去,上面還放着幾張A4紙,上面竟然寫着的東西與我剛剛夢境裡的情景大致相同,只是上面都是美好的一切,而我的夢境裡不僅僅有美好的,也有不美好的。
我怒道:“還有劇本?”
“這只是治病的途徑,你要相信醫生。”他一臉認真地告訴我說:“我告訴你,我一般不給人看病的,因爲我是這行業的標杆,沒有治癒不了的病人。”
我舉着那幾張A4紙說:“這不過是最簡單的心理暗示而已,是利用人在高壓之下,意識薄弱的時候,引導病人沿着你的思路去思考,雖然我不是學這個專業的,但是還看過基幾本閒書,你這點小把戲,留着騙別人吧!”
我狠狠地講A4紙摔在他的臉上,走近他,一把扯住他的假髮,喝道:“你這身不倫不類的行頭,不過是爲了掩蓋你本身的特質,爲的是讓神經緊繃的病人對你產生強烈的神秘感,然後本去探窺你的心,一步步地走入你的心理暗示,僅此而已。”
阿靈聽了簡直是目瞪口呆,拍掌道:“我的天,姐,你也是個行家啊?”
“行家?隨意買本與心理相關的書籍,上面都會寫的,你說,你是誰的人?誰讓你這麼做的?收了多少錢?目的是什麼?”我冷笑着,逼問他。
果然,連續幾個反問句,他的心理防線已經被攻破了,根本就沒有剛開始與我交談時的理智與氣勢。
開始不說話了,連連後退,子明可能是聽見我們在爭吵所以進來了,他急忙躲到在了子明的後面問道:“你確定她是個精神有問題的人嗎?思路比我清晰啊?”
我指着子明說:“你、你又騙我?”
“思奇,你別激動,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經歷一些快樂的事情。”
我朝他吼道:“快樂有什麼用?我要救盛玄!難道你要讓我在夢境裡活一輩子嗎?這樣,你跟盛玄有什麼兩樣?給我編制個美好的世界,把我關在那個不真實的世界裡,結果呢?等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你們是不是都喜歡把我捧到雲層,然後讓我摔個稀碎?你想讓我醒來的那一天,盛玄已經被判刑,或者已經死了?還是說,你打算讓我一輩子這麼睡着,永遠也不醒過來?”
子明似乎也沒有見過我這幅樣子,安撫我道:“好,我知道了,你冷靜點。你想要怎麼救盛玄?你告訴我,我會幫你,你相信他不會殺你媽,那我們去找證據證明他的清白。”
聽他如此說,我才漸漸地冷靜下來,子明讓阿靈先走,他臨走之前還不忘對我說:“姐,我真的是個心理醫生,只是,我還是學生而已,但是在專業技術上,我是出類拔萃的。”
我說:“再出類拔萃也沒有用,你用專業技術來騙人,你便已經不配當這個心理醫生了,就按你自己說的,醫生拯救人的身體,心理醫生拯救人的靈魂,你的行爲無異於殺人行兇,連基本的原則都沒有,給錢就辦事的人,你能夠順利畢業、從事這個行業嗎?”
被我說了幾句,他也是無言以對,說:“大哥,我這、這……”他想要說什麼,但是又說不出什麼來,最後只是道:“跟子悅說一聲,我先走了。”
子明過來安慰我說:“思奇,你彆着急,不管你想要做什麼,你都需要冷靜,因爲着急會讓你迷失自己。”
是,我得冷靜,我不能着急!
盛玄毀掉了證物,盛玄自首了?如果他是爲人頂罪?那個人除了我還會是其他人嗎?除了我,他還會爲了誰去死?
我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腦袋清醒,不能再糊里糊塗了,只有清醒,我才能夠有正確的判斷能力,這樣才能想起那些被我忘記的事情。
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呢?如果沒有證據,盛玄怎麼會替我頂罪呢?
我坐下,雙手插在頭髮裡,恨不得把我的腦髓都給抓出來,我瘋了,我真的瘋了,如果真的是我做的,我該怎麼辦?
“思奇,你別這樣。”子明拽着我的手腕,希望我不要這樣。
我說:“子明,我媽可能是我殺的。”
“你在胡說什麼啊?”子明笑道。
“那一天,我好像跟她發生過爭執,我好像推了她……但是我記不起來了,我真的想不起來了……那時候,阿俊死了,孩子也沒有了,我以爲你也死了,我感覺我神經是錯亂的,我可能也不知道我自己做了什麼?後來我失憶,也許,我把這一點給忘記了。”
我只要想到有這種可能,我就忍不住地落眼淚,杜月如做了再多的壞事也好,可是她是生我的媽啊,哪怕是她死在別人的手裡,她也會瞑目的,但是如果是我做的,她會死不瞑目的,我會遭天打雷劈的。
“這怎麼可能呢?殺人是需要力氣的,你哪裡來的力氣可以推倒她,並且還將挖坑埋人呢?再說,你不是已經恢復記憶了嗎?你沒有想起這一幕,說明,根本就沒有發生這件事情啊?這只是你的臆想而已。”
他這樣說,我似乎都有些相信了,是啊,我還抱着糖糖呢,我哪裡來的力氣,挖坑埋人?
“可是盛玄不可能殺她的?盛玄就算再恨她,再恨我,也不會下這樣的狠手的,而且盛玄如果真的殺了人,爲什麼會把人埋在家裡的院子?憑他的智商,他可以做得天衣無縫,又怎麼會讓你找到破綻呢?”
子明說:“聰明反被聰明誤,聰明人做傻事兒也不是不可以的,你不要太相信盛玄,從前,你會相信他接近你,只是爲了竊奪你家的莫氏嗎?你會相信他會跟子馨在一起愚弄你的感情嗎?你會相信他在我們的新婚之夜裡強暴你嗎?你又會相信他會用鐵鏈把懷孕的你鎖在家裡軟禁起來嗎?
你對他有着太多太多的信任了?你相信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事實上,他就是做了,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也是一樣的。”
子明握着我的手說:“你相信是你相信,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也許他只是誤殺了你媽,然後太過害怕,所以就把屍體埋在院子裡,並且對外宣佈失蹤並且報警、登尋人啓事,如果不是我因爲的嗅覺異於常人,不是因爲我早早的把齊歡安排在他的身邊,他這件事情又何嘗不是天衣無縫,完美犯罪呢?”
是啊,子明說的都是道理,事情沒有發生,誰也不會相信會發生怎樣的事情?就好像,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媽媽會摔死杜佳漪剛剛生出來的孩子?我也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想要子馨的性命?
人都是會變的,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正在我憂思重重的時刻,子馨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了我的房間,道:“也許,我知道,是誰殺了杜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