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進行得很順利,從進手術前到出院,夏堇特意飛到巴黎來照顧她。
直到出院的前一天,她收到宮深拓的急召,才連夜趕到華盛頓。
安楚楚推門進來,“書兒,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等會兒威洛就會過來接你出院。”
書兒眨了眨眼睛,眼睛前兩天才拆封,醫生囑咐她不能讓眼睛太疲憊,現在看東西仍舊有些模糊,不過這已經並不影響她的生活。
重見光明的欣喜不言而喻,書兒的臉上一直都掛着暖暖的笑容,心情很好。
她剛醒來的那段時間,威洛並沒有告訴她她的眼睛可以動手術恢復,她一度以爲她這輩子都將在黑暗中度過。
將衣物等東西收拾好後,安楚楚對坐在牀邊的書兒道,“我已經辦好出院手續,我們去醫院門口等吧。”
書兒點頭,站起來跟着她離開。
今天的天氣很好,天空碧藍清澈,陽光乾淨明媚,她安靜的站在醫院大門的大柱子旁安靜的等着。
他這兩天都沒有來看她,書兒的脣角泛出笑意,她很想他。
不到五分鐘,白色勞斯萊斯穩穩停在醫院門口,威洛從車上走下來。
他穿着一件深色系的襯衫,很簡單經典的款式,在他身上張揚着一種格外矜貴的優雅。
這個男人無疑是魅力的,書兒的脣角翹起笑容,等着他向他走來。
“威洛。”女子的聲音突兀的從後面響起,書兒擡眸,遠遠的看見索菲站在馬路的對面。
威洛聽到聲音停了下來,轉身,看到索菲的身影,微微的蹙起眉。
“我有話要跟你說。”索菲一邊喊着,一邊穿過馬路小跑奔了過來。
她受不了的,她一直以爲威洛只是玩玩,即便南書兒對他而言是特別,那也不過是愧疚心在作祟,因爲她利用她傷害了夏堇,因爲南書兒的眼睛瞎了。
他怎麼可以真的喜歡她,他說過如果他這輩子會愛上什麼人,那一定會是她,她救了他的性命,她陪着他成長,難道這十多年的感情會比不上南書兒的幾個月?
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從熱帶雨林回來,她就真的怕了,她有種強烈的預感,她真的會失去威洛。
“小心——”楚楚駭然的喊出聲。
汽車的鳴笛聲在醫院前尖銳的響起。
書兒的瞳孔裡倒映着的是在空中盛開的血花,然後是威洛渾身是血的倒在汽車下。
索菲被他遠遠地推開,她忍着疼痛朝威洛的方向看去,一張蒼白的臉無比的驚慌,美麗的臉上佈滿了淚水。
她顧不上腿上的擦傷,踉蹌的爬到威洛的身邊,“威洛,你爲什麼這麼傻?”
她一直在不斷的說着什麼,書兒只看得到她的嘴巴在張合,楚楚也早就扔下了手裡的東西,幾步飛奔過去到威洛的身邊。
書兒只覺得她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了,她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看不到任何過往的人羣,她的腦子裡有個聲音瘋狂的在叫囂“你還站着幹什麼,你趕快過去啊”,一遍又一遍,叫的她的腦子都要裂開了。
可是她的腳就像是生了根,她動彈不得半分。
她心裡是淡淡的笑,到底要多愛,才能這樣毫不遲疑奮不顧身呢?
應該是,很愛吧。
就像她的父親義無反顧的離開她的母親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