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戈不知道容啓這幾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只是聽說病了,可卻也不曾聽聞喊了哪個太醫過去的。
這會兒是終於聽說了上了朝了,想來該是好了的。
尺素說是要找個人過去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喬楚戈卻又覺得問什麼呢,若是問了反而顯得管的太多了。
喬楚戈原是這般想的,容啓這原本便是三天兩頭的往她這邊跑的,這會兒是已經出來了的,想來也是得往這邊來的。
可卻是如何都沒有想到的,容啓盡然是天色暗了都不曾見人過來。
尺素看着喬楚戈那是站在了門口翹首以盼的模樣,便是到底有幾分心有不忍,小心走到喬楚戈身邊,便是柔聲道:“娘娘,不若還是找個人去看看吧。”
喬楚戈自然是不同意的。
“想來陛下這些日子不曾早朝,該是落下了許多的政務的,只是這到底是身子骨最重要的,方纔病癒便又要勞心勞力的到底是太過於消耗體能了。”尺素自然知道喬楚戈是不會同意的,只是也想好禮該有的說辭的。
喬楚戈聽着尺素這般說,竟然也是想不出來個反駁的,便也就只能夠是同一類尺素的說法了的。
尺素微微一笑,便是急忙找了宮女過來,是要去問問容啓的情況的。
喬楚戈看着那宮女出門,卻突然之間有幾分的心有悸動,是說不上來這究竟什麼地方出了差錯。
“娘娘也且是放寬心的,陛下心裡頭是有娘娘的。”尺素低笑着解釋道。
喬楚戈卻讓尺素說的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尺素這話說的,便如同已經篤定了容啓在外頭有人來似的。
可是,分明不該是如此的吧。
容啓是喜歡上其他的人了嗎?又會是誰呢,後宮之中,只有這些人而已。
喬楚戈是在端寧宮這邊等着去問話的人回來的,容啓卻是隨着韓枕香進了寢宮便沒有出來的。
和順倒也明白,容啓這去其他妃子的宮裡頭過夜也是無所謂的,這後宮裡頭的女人都是容啓的,容啓是想要去哪兒就去哪兒的,哪裡有他和順說話的份兒,故而便只是在外頭等着,眼觀鼻鼻觀心的不多說。
容啓神色平常的閉着雙眼,衣衫齊整的坐在那兒。
韓枕香手中捏着鐵絲,半撐着下巴坐在那兒,挑抖着香爐裡頭放着的香料,神色卻是一副極爲認真的模樣。
這香料裡頭她放了東西,是這些年來一點一點攢下來的。
“走出了這一步,你便沒有任何的回頭路了。”原本坐在那裡的容啓緩緩睜開了雙眼,一雙眸子銳利的看着那邊坐着的韓枕香,冷聲說道。
韓枕香如夢初醒一般的看向了容啓,而後便是冷聲一笑,笑得自然是寒冷刺骨:“我爲了今日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早在十幾年前便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韓枕香給容啓下的毒,說是毒,還不如說是蠱。
那蠱毒是由她的血液養成,含有劇毒,這世上唯一的解藥便是她體內養着的母蟲。而如今這焚的香,是用來誘導那蠱蟲在容啓體內生根的。
容啓如今自然是什麼都感覺不到的,因爲那蠱蟲還未開始發揮作用。
蠱蟲不僅僅只是含有劇毒的,若是等到了關鍵時候,施用一定的辦法,可以控制容啓的思維。
容啓不知該如何再繼續勸下去,顯然,如今的韓枕香早已經到了一定魔怔的地步,根本已經聽不進去容啓說的。
容啓始終想不明白,爲何韓枕香是非要置自己於死地的。
可是,如今容啓就算是想要問,也已經無能爲力了,前面的幾個時辰尚且能夠保證自己的思緒不至於混沌,可是到了後面便已經是不能夠再繼續保持清醒了的。
和順在外頭看着,便是想不明白了,這往前可從來沒有見過容啓往這邊韓枕香的宮裡頭來的,怎麼今兒個過來,這是連人都不出來了的。
“陛下,時辰不早了。”這往前容啓留宿端寧宮原本便算不上合乎規矩,但是那是皇后的寢宮,和順自然是不好說什麼的,更何況和順也是樂意瞧見的。
只是,如今這待着的地方可是韓枕香的寢宮,自然是不好留宿的。
卻是和順未曾想到的,這容啓是連話都沒回一句的,反倒是韓枕香過來說的話。
“陛下這些日子思緒煩亂,不曾好好歇息過,這會兒是好不容易纔睡下的。”韓枕香說的是一份情深意重。
和順卻也知道,這韓枕香說的自然是實話的,容啓這些日子因爲喬衍的事情一直都不能好生歇息。
這會兒是聽見了韓枕香說的好不容易睡下了,和順即便是心中還有幾分顧慮,卻也明白這有些事情實在是得就事論事的。
萬事又如何比得上當今聖上的身子骨重要?
故而,這邊和順自然也就放任如此繼續來的。
卻是喬楚戈那邊得到了消息,說的是容啓去了韓枕香的宮裡頭。
尺素也沒想到得到的竟然是這般的回話,便是神色略微有幾分緊張的看着喬楚戈,難免是有些心驚肉跳的。
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一眼那邊站着的喬楚戈,便是上前替喬楚戈披上了披風:“娘娘?還是去歇着吧,想來陛下這趟是不會過來了的。”
尺素也沒敢去深究其他的,更加上不敢評頭論足的。
若是放在了往前,容啓這個一國之君,是想要去什麼地方就去什麼地方了的,哪裡論的上其他人在這裡說三道四的。
可是先下卻是全然不同了的,容啓這些日子獨寵喬楚戈,終歸是讓人有了容啓是對喬楚戈情根深種的,結果有了這個認知之後,卻也已經不同尋常了。
喬楚戈看了尺素一眼,終歸心中是有些悵然的。
“娘娘?”
“罷了,進屋歇着吧。”喬楚戈低嘆了一聲,卻也終歸是隻能夠如此了的。
不然還能夠說什麼,難道還要去說道容啓的不是嗎?
尺素見着喬楚戈這般模樣,心中自然也是跟着不好受的,多少是有幾分責備。
可再仔細想想也覺得無可厚非,終歸那是一國之君,是帝王啊。
原本,這檔子的事情便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也是因爲容啓這些日子的不尋常,才叫如今原本該是尋常的成了不尋常了。
容啓留宿在韓枕香哪兒都消息自然是一夜之間宮內皆知了的,到底是滿城風雨算不上,可終歸是有愛看好戲的人在等着下一步的發展呢。
相較於宮裡其他人的各自猜度,放到是喬楚戈顯得更加顯得淡定許多。
尺素斷了茶水進來的暖閣,見着喬楚戈是拿着書冊倚靠着坐在哪兒,多少是有幾分擔憂的:“娘娘,還是請張太醫過來看看吧,您這……”
喬楚戈放下了手中茶盞,卻是笑了笑不甚在意:“你反倒是比我還着急了的,這能夠有什麼事情的,不過是尋常的傷風感冒罷了,不礙事的。”
雖說喬楚戈是這般說的,可尺素卻並不這麼想,喬楚戈這身子,即便是普通的傷風感冒都是得小心謹慎的。
“陛下那邊……”
“奴婢去問了和順公公,說的陛下下了朝便去了香妃娘娘那兒了。”尺素說這便是面上有幾分神色不善的,到底還是覺得容啓未免做的有些過分。
喬楚戈笑了笑,卻也不曾多說什麼,只是斂下了眉眼繼續看着自己手上的書冊。
“娘娘,這陛下……”
“這兒是後宮,原本陛下便不該獨寵什麼人。”喬楚戈輕笑了一聲,而後便是放下了手中的書冊。
尺素原本還想再說點什麼,到了最後卻也只能夠是沉默不語,只當作是從未知曉過。
容啓已經連續在哪韓枕香處待了五天了,喬楚戈這邊按耐得住,卻不見得宮裡頭其他的人還能夠心平氣和的待着。
“娘娘,如鉤夫人這會兒正帶着一幫子的人往這邊來呢。”晴婷急急忙忙的往這邊來,神色急切的看着喬楚戈,“來勢洶洶的,怕是不好對付。”
喬楚戈倒是沒想到,這最前按耐不住的竟然是嶽如鉤,委實是叫人有些沒想到。
嶽如鉤歷來都是宮裡頭最穩得住的,不然也不會這些年在宮裡,一直不曾有什麼動靜,可是……怎麼就這會兒卻坐不住了呢?
還是說,是這韓枕香有問題?
“娘娘,這是見還是不見?”尺素也是當即一下子穩不住主意了,只能夠是看着喬楚戈,等着喬楚戈的意思。
喬楚戈微微蹙眉,緩緩站起身來,看向了窗外,那是一片寧靜平和的場面,樹蔭搖曳花意四浮。
“自然是要見的,如鉤夫人是宮裡頭的老人了,她都穩不住的事情……”她若是穩住了,未免顯得太過於突兀。
尺素見着喬楚戈那臉上是一副神色奇異之色,到底有些不放心,低嘆了一聲:“不然……”
“還是要見的,晴婷去準備吧,尺素替我梳妝。”這些日子不曾出門,便是疏於打扮了,再加上有些微恙,是連面色都不見得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