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枕香不覺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動作,回頭到底顯得幾分難以置信:“喬衍死了?”
“生死不明,至今沒有消息。不過,多半是活不成了。”喬楚笙面色無常,半點沒有這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的自覺。
“恩,多謝喬姑娘趕來告知。”
“這趟若是弄不死他,你便再也沒有機會了,好好把握吧。”喬楚笙看了韓枕香一眼,終歸是留下了這般的一句話後,便是轉身離開了。
韓枕香等着喬楚笙離開了,沒了任何的動靜了之後,方纔如同虛脫了一般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忍不住的便是上揚了嘴角,卻是笑得滿臉的蒼茫。
“你終歸還是能夠爲了她,做盡一切,不管不顧,甚至是連自己的生死都棄之不顧。”韓枕香自言自語的呢喃說道,確實滿臉的死灰。
。
容啓三日後便是恢復了早朝,倒也同當初傳來的消息是一樣的,偶感風寒,這會兒病癒了,自然是要恢復的。
這臉色算不上太好,倒也是符合說法的。
終歸是足有三日不曾上朝了,這等到了所有的事情都商議結束了之後,早就已經過了晌午了。
“陛下,可是就在這偏殿用膳的?”和順俯身上前,輕身詢問。
容啓手上,尚且還拿着摺子,這會兒聽見和順的詢問,便是擡頭看了一眼。
“方纔皇后娘娘宮中的人來問,說是陛下今晚是否過去端寧宮用膳。”
容啓略微蹙眉,有些奇怪的看着和順,喬楚戈是從來不找人過來問這些類的事情的,今天怎麼會突然之間過來問這個?
和順讓容啓這眼神看的心裡面多少是有點沒底的,這哪裡是能夠承受得住的?
來自於一個帝王審視的目光,更何況還是和順這樣的人。
“當真是皇后過來問的?”容啓冷着一雙眼睛看着和順,對於和順說的話說不信任的。
和順當即是因爲容啓說的這句話給嚇的跪在了地上,趴伏在地,顫抖着聲音顫顫巍巍的說道:“是奴才自作主張來替皇后娘娘問的……”
容啓便是冷哼了一聲,放下了摺子:“你倒是挺有本事!”
和順哪兒還敢回話呀,趴在地上是不住的顫抖的,他那裡想得到容啓竟然突然之間會這麼這麼問。
“罷了,去穿膳吧。”容啓也知道,這和順頂多也就是關心你自己同喬楚戈之間的關係罷了,只是事到如今,喬衍尚且一點消息都沒有,容啓委實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喬楚戈的。
雖說心裡面也是明白的,即便是如今不想面對,往後還是要面對的。
終歸還是心裡面有所愧疚,所以說能躲着也就躲着了。
和順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是半點不敢再有所耽擱的,連忙是從地上爬了起來,是準備去傳膳去了的。
容啓將手中的摺子又重新拿起,是想要再看看裡面的內容的,可是卻如何也看不下去了。
叫和順這般一提起,容啓自然是想起了喬楚戈的,這會兒想起誰得有好些日子沒有見過喬楚戈了的。
也不知道喬楚戈獨自一人在端寧宮如何了,身子可是有曾出現過什麼問題……這廂便是越想,心中越發的混亂不堪了。
和順帶着人傳了午膳過來,見着容啓那一副在哪裡深思熟慮的模樣,便是靜候了片刻才緩步上前:“陛下,該用膳了。”
“去回了端寧宮的話,說是今晚在端寧宮用膳。”容啓這般說道,也不理會和順那一臉錯愕的神色,直接起身來。
和順這心裡面多少是有些奇怪的,這容啓分明是知道的,那端寧宮是沒人過來傳話的……
方纔是想到了這一點,和順便又想的明白了,這容啓說都是去回端寧宮的話,可是心裡面也清楚的很方纔端寧宮的人並未過來問話。這會兒這般說,無非是不想要失了這個面子罷了。
“是,奴才這就過去傳話。”和順也是片刻不敢再有所耽擱了,當即便是行禮,而後匆匆忙忙的準備離開了。
容啓自然聽見了和順的動靜,不過是擡頭看了一眼,卻並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和順這是方纔出了上書房的宮門,便叫外頭等着的人給攔下了。
“你是何人,攔着雜家去路做什麼?”和順這會兒還是着急的,想着得趕緊過去端寧宮那邊傳話,是擔心耽誤了時辰回頭有什麼錯處了的。
那攔着和順的宮女連忙是低下了頭,卻沒有絲毫要讓開的意思。
和順是讓人給攔着攔的心下有些煩厭了,便是當即面上神色不善,冷聲道:“你究竟是什麼宮的,這般不知道規矩,是不想活了嗎?”
“公公饒命,奴婢是香妃娘娘身邊的,奉了香妃娘娘之命過來的……”宮女擡着頭小心翼翼地看着和順,是不敢多說絲毫言辭的,便是這說話的言辭,也有幾分顫抖。
和順微微蹙眉,看着那宮女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是顯然在審視這人說的到底幾分真幾分你假。
“香妃娘娘說,近來聽聞太醫院的太醫說起娘娘身中迷魂散之毒,雖說是不曾有所什麼傷害,卻聽聞端寧宮內的尺素姐姐說,娘娘近日來一直有所幻覺。香妃娘娘知道一則方法,能夠讓皇后娘娘平安無事。”那宮女緩緩起身,恭敬說道。
這事兒是事關喬楚戈的,和順自然是不好多問答,也不敢有所怠慢。
要去端寧宮是什麼時候都可以去的,畢竟不過是說一聲過去用膳的事情罷了,可是這香妃確實關係着喬楚戈的身體如何的。
“香妃娘娘身在何處?”
“娘娘在煉香閣內,靜候。”宮女福了福身,恭敬答道,而後便是轉身離開了。
和順回頭看着那宮女,微微蹙眉,之後便是片刻不敢有所當地急忙往回走了。
容啓是知道和順去了端寧宮的,原本想着是需要些時間的,但是卻沒想到和順盡然是這麼快就回來了。
禁不住的便是有幾分懷疑,這端寧宮來回必然不是這麼一會兒功夫就足夠了的,更何況和順沒有武功,即便是用了輕功也沒有這麼快的道理的。
容啓不覺放下了手中筷子,擡頭看向和順,面上多少有幾分遲疑:“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方纔香妃娘娘宮中丫鬟前來,說是皇后娘娘這幾日一直身受迷魂散後遺症之影響,香妃娘娘有辦法能夠讓娘娘恢復。”和順也不敢有所隱瞞,一絲一毫的猶豫都不敢有的將方纔知道的一字不落的說完。
容啓自然是聽過底下人的回稟,說是喬楚戈這些日子倒是的確實一直都不曾能夠好好休息,只是因爲喬衍的事情,容啓着實是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喬楚戈,故而也就這麼一直到耽擱下來了。
更何況,也是幾次三番的找了太醫過來問過的,說的是身體上並無大礙,不過是因爲喬楚戈當初在身中迷魂散之時有了幻覺,故而纔會到瞭如今清醒敢之後還念念不忘。
因爲記憶太深,因爲不能忘懷,故而纔會如此執念。
“香妃可是說了是什麼辦法?”容啓是連午膳也沒辦法在安心的用了的,便是站起身來,神色急切的看着和順。
和順連忙行禮,躬身答道:“香妃娘娘說是在煉香閣等候陛下,想來……”
韓枕香這是什麼意思,和順自然是不必多說,是誰都能夠看得出來聽的出來的。
容啓微微蹙眉,卻也不能夠說什麼,韓枕香卻也沒有做錯什麼。這般重要的事情,的確是不該再尋常的地方說的,卻韓枕香也沒辦法到上書房來,故而將容啓喊去了煉香閣倒也沒錯。
容啓是念在當年韓枕香對自己有救命之恩方纔將她封了香妃的,確實這些年從來不曾去過她那邊,這些年來韓枕香也是不曾有所多話,該說什麼該做什麼都是自顧自的,一直都是安安分分的。
往日裡,嫌少是有什麼動靜都,頂多是爲了煉香的幾味香料過來一趟說一兩聲,平日裡別說是讓容啓去見她了,便是她來見容啓的機會都是極少的。
和順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容啓的,觀望着容啓的態度和意思。
“罷了,想來也有許久不曾去過香妃那兒了,趁着這一趟過去也是無妨。”容啓這般說,卻是已經按耐不住了的,站起身來便是準備出門的。
和順當下是傻了眼了,這是什麼情況,這簡直就是說一套是一套的,半點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陛下?!”和順是連忙追了上去,神色着急的看着和順,“陛下,這端寧宮今晚可還要過去?”
容啓原本是想要斬釘截鐵的回答的,端寧宮自然是要去的,畢竟自己已經三天沒去了,也不知道喬楚戈如今是如何了。
可是,轉念一想,這是去了一趟煉香閣的,若是萬一有個什麼事情耽擱了,回頭說過不去的。
“罷了,等煉香閣回來了再說吧,若是時辰還早在過去,晚了就明天再去吧。”容啓這般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