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番情緒到底不過一閃而過,畢竟這般的感覺是全然沒有依據的,不要說叫喬楚戈說出來說服旁人,即便是讓喬楚戈用來說服她自己,亦是不足夠的。
總歸不夠是毫無依據虛無縹緲的事情罷了,能夠有什麼呢?
容啓見着喬楚戈神色恍惚的模樣,便是直覺擔心的,看着喬楚戈柔聲詢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情?爲何是這般模樣?”
喬楚戈這會兒卻也已經放棄了方纔那毫無依據的感覺,便是笑着搖了搖頭道:“只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般的結局,終歸是有些出乎意料了的。”
容啓幽幽的望着喬楚戈,卻是不曾見到喬楚戈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欺騙模樣,到底是點了點頭後方才說道:“這事兒便到此爲止吧,莫要再生其他的枝節便是了。”
喬楚戈略微一愣過後,便是點了點頭全當做是答應了。卻也沒有什麼好不答應的,原本她便是想着太平度日最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然到此爲止是再好不過的結果。
“今夜便這般吧,你且好生歇着。”容啓幽幽的看了喬楚戈一眼,最終也只能夠是無奈的留下了這般的一句話後,便是轉身離開了的。
喬楚戈終歸是覺察到了容啓的不高興的,那韓嬤嬤與容啓的關係如何喬楚戈不清楚,只是如今這後宮是鬧出了人命了的,即便不是她喬楚戈蓄意爲之,她卻也逃不過一個監管不力的罪責。
容器要走,喬楚戈自然是不好攔着。
“娘娘,陛下這是……”尺素神色略微擔憂的看着喬楚戈,尺素終歸是看得出來的,容啓的那副模樣斷然不可能是半點都不在乎的意思。
只是,尺素卻是拿捏不準,這容啓是在怪責於喬楚戈呢,還是對於那江碧蘭的所作所爲有所意見。
喬楚戈卻也不見得全然都能夠想得明白的,便是擺了擺手一派無所謂的模樣,而後柔聲說道:“此事便到此爲止吧,往後宮中再有人敢議論此事,便罰俸一月。”
說完,喬楚戈便是起身離開了的。
尺素看着喬楚戈那麼一副堅決的模樣,多多少少實際上是有幾分看不明白了的,這容啓是這般模樣,這喬楚戈亦是這般模樣,難道這件事情就當真就這麼結束了?
尺素亦是直覺此事其中必有蹊蹺,可瞧着喬楚戈與容啓皆是準備翻篇了,她即便是有所困惑也只能夠是默然的嚥了下去,全然當做不曾多想的模樣。
只是,卻不曾想到喬楚戈想着息事寧人,卻並非那江碧蘭便是能夠心平氣和的。
喬楚戈這邊是次日一早便收到了冷宮那邊丫鬟的急報,說是那江碧蘭自盡身亡了!
卻也當真是算得上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晴婷尚且還躺在病榻之上不曾醒來,那韓嬤嬤卻也屍骨未寒……這江碧蘭竟然是直接自盡於冷宮之中……着實是叫人覺着實乃多事之秋啊。
這邊喬楚戈方纔弄清楚了原委,那嶽如鉤便是已經火急火燎的趕來了喬楚戈這邊。
“娘娘,大事不好了……”嶽如鉤這是直接衝了進來,便是驚呼,而後方纔瞧見這正堂之上跪着的冷宮那邊的管事兒的,微微一愣過後方纔說道,“看來娘娘這邊是已經知曉了。”
喬楚戈略微有些遲疑的看着嶽如鉤,而後方纔幽幽開口說道:“如鉤夫人竟然是一早便是知曉了的?”
那嶽如鉤神色一頓,慌忙是俯身道:“臣妾左右想着到底同蘭貴……江碧蘭許多年朝夕相處相輔相成的過來了,如今她鬧得這般田地多少是有臣妾不曾身旁耳提命面有過,故而昨兒個是一夜未眠,今兒個一早便是過去了冷宮想與她說說話……卻不想竟然是隻留下了一縷清魂……”
喬楚戈那是一雙眸子探究的看着嶽如鉤,似是要一探她所言是否屬實的。
那原本趴伏在地上的丫鬟便是揚聲道:“如鉤夫人所言實乃句句屬實,夫人是一早便去了冷宮的,那會兒奴婢等人也不過剛發現了蘭貴人自盡罷了……想來奴婢的匆忙跑來,娘娘身子金貴些腳程慢些,比奴婢晚了一些到也是情有可原。”
喬楚戈一雙眸子思量是來回於這丫鬟與嶽如鉤之間,而後便是點了點頭,卻也不曾明說是信或者不信的。
“還是先行前往冷宮查探清楚了經過再來議論如何吧。”喬楚戈低聲道,而後便是叫尺素扶着站起身來。
冷宮這邊是見慣了宮裡頭的貴人妃子的一朝落魄一根白綾上了吊的,故而面對於江碧蘭之死是全然一派習以爲常的模樣,反倒是那跟着喬楚戈等人一道過來的其他丫鬟是有些接受不了的,一個個的便是煞白了一張臉,完全是不能夠接受的模樣。
喬楚戈聽着自己身後的動靜,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吩咐道:“如鉤夫人隨本宮一道進去,尺素跟着,其他人便在外頭等着吧。”
這冷宮的宮裡頭最是荒蕪偏僻的地方,屋檐瓦舍均是一派年久失修的模樣,喬楚戈即便是如今瞧不見這番場景,卻也仿若能夠看出來這裡的陰氣沉沉陰風陣陣的架勢。
尺素雖說多少有些被嚇到,只是尚且還能夠強作鎮定模樣,至少是比那些個還在外頭便是失聲尖叫的丫鬟要好上一些的。
嶽如鉤倒是挺鎮定的,她跟在容啓的身邊實屬最長,這般情景是從前朝看到如今的,故而倒也是司空見慣的,不覺有什麼怪異也是理所當然。
冷宮的宮女管事見着喬楚戈與嶽如鉤過來,便是連忙相迎,俯身過後方纔道:“冷宮這般晦氣之地,兩位娘娘過來也不打聲招呼,尚且是得做些準備方纔好免叫兩位娘娘沾染了不祥之氣。”
喬楚戈便是擺了擺手,阻止了這管事絮絮叨叨的話,而後方纔過問道:“這蘭貴人的屍首是幾時發現的?可是判斷了蘭貴人是幾時自盡?”
這般事情見慣了的嬤嬤,這點本事尚且還是有的,便是笑着答道:“是一早五更天時候發現的,想來是三更時候懸的樑。這夜委實是太深了些,故而奴婢等人是不曾發現的。”
也不過是一句可有可無的話罷了,這進了冷宮的人,管你往前是多少的高貴,到了這裡皆是一般模樣,歷朝歷代一來多少人進了這裡,卻又有幾個人能夠安然無恙的從這裡出去的?
喬楚戈便是沉默的聽着,對於這管事之人這般神色淡然,說話皆是一番無所謂模樣,終歸是有些莫可奈何了的。卻也不能夠怪罪這管事如何,到底是與她不曾有何相關的人,是生是死和她又有什麼關係,不在乎無所謂也不過的理所應當罷了。
“娘娘,這蘭貴人到底是江回尚書之千金,即便是犯下了罪惡滔天之罪,但終歸是……”嶽如鉤有些無措的看着喬楚戈,“到底是不好按照往日習慣隨意收斂了的。”
喬楚戈略微的一愣,便是多少有些想不明白,這還有往日的習慣的事情的?
嶽如鉤見着喬楚戈是一副不曾知曉的模樣,便是連忙解釋道:“若是旁人,直掛是一條草蓆捲了卷,送去了後山亂葬崗扔了就是了。這蘭貴人恐怕是不合適的……”
喬楚戈聽了那嶽如鉤的解釋便是微微的一愣,全然一副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模樣,她從未想過這後宮裡的女人到了最後竟然還有葬在了亂葬崗的結局的,終歸是心中多少有幾分詫然。
“尚且還是應當知會江尚書一聲,只是這江尚書終歸是那朝堂上的人,到底還是得叫陛下做下定奪的。”喬楚戈自然是認同嶽如鉤的說法的,即便這江碧蘭如何的罪大惡極,卻也着實是不應當到了丟入亂葬崗內的結局的。
“一切單憑娘娘定奪便是。”嶽如鉤微微福了福身,低聲道。
這趟,自然是得喬楚戈往容啓那兒去的,卻是不想那江尚書竟然也是在這上書房內議事的,自然喬衍也是在的。
這江碧蘭之死尚且還未曾傳開,自然這邊無從知曉也是理所當然,故而容啓與喬衍見着喬楚戈過來多少覺着奇怪,喬楚戈不是鮮少過問前朝的事情,怎麼今兒個跑過來了的。
“暫且帶着娘娘到偏殿去等着吧,待朕……”
“陛下,恐怕不妥。”和順是見着了喬楚戈的,自然也是看出來了這事兒斷然不同尋常,故而有此一說。
“陛下,只怕,確有急事。”喬衍是太過於瞭解了自家的妹子,若不是到了無從下手的地步,是斷然不可能叫喬楚戈親自跑來上書房一趟的。喬楚戈如何能夠不知曉,上書房自顧便是皇帝與朝臣議事之地,如何是想來就來的?
容啓看了幾人一眼,最終還是鬆了口:“去請皇后進來。”
尺素扶着喬楚戈小心翼翼的進來的上書房,見着那站在一旁俯首的江尚書,到底亦是一愣,便是在喬楚戈耳邊小聲提醒道。
喬楚戈亦是不曾想到竟然就這般湊巧了的,故而一時之間反倒是拿不定主意了的,是擔心容啓尚且有其他的打算,又怕了自己耽誤了容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