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包銘的確是愚笨了些,卻好歹也是御前的禁軍首領,叫尺素這般戲弄,未免也太過不給面子了些。”容啓一身粗布短衣的站在房內,然後搖着頭直直的嘆息。
“人笨還不許人說了不成?”喬楚戈也不曉得是幾時醒來的,聽着容啓聲音之後便是緩緩坐起身來,冷哼了一聲沒好氣嘟囔道。
容啓卻也是沒想到喬楚戈這會兒是醒着的,便是微愣,倒也不至於被嚇着的。笑的一臉無奈的,低聲說道:“既然是醒着的,做什麼這般嚇唬人的?”
喬楚戈沒好氣的瞥了容啓一眼,而後便是挑着眉眼的說道:“陛下卻怎麼不問問自己,莫名其妙的沒了行蹤的,又爲何要這般嚇唬人的?”
容啓見着喬楚戈這是要同自己翻舊賬了的,連忙是擺了擺手,擺着一副告饒的模樣。
喬楚戈見着容啓不說話不狡辯了,便也就沒有繼續拽着不依不饒不放手的。起身下牀,剛纔仔細的瞧了一眼容啓如今這般模樣的,挑着眉眼便的好奇的反問了一句:“陛下做什麼是這般模樣打扮的?”
容啓這會兒的打扮,着實是與往日相距勝遠的,誰人見過一個當今聖上卻是穿着一身短打模樣的?
容啓這會兒方纔想起來自己入境這般打扮的模樣,便是笑着聳了聳肩,而後幽幽說道:“這出門的着急便是忘了帶上換洗更替的衣裳,又是找不着合適的,便是與老鄉借了一件。”
“陛下穿着可是習慣?”喬楚戈沒好氣的反問道。
這粗布短衣的,容啓如何是能夠穿的習慣的?容啓是自小生下來便是錦衣玉食的過活,幾時是穿過這等粗布麻衣的衣裳的?
原先容啓卻也不覺着這麼有什麼的,是叫喬楚戈這般一說,反倒當真覺着自己這麼穿着未免顯得太過寒慘了些,頃刻之間便是覺着全身上下每一處是好受的。
容啓便是一臉鬱悶的瞅着喬楚戈,卻是叫着喬楚戈那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當真是拿着喬楚戈半點辦法都沒有的。
喬楚戈看着容啓那一副如何擺弄都不舒服的模樣,便是止不住的想笑的。
“可是帶了我的衣裳?”容啓這般問的時候原本便是不曾抱太多希望的,卻也是止不住的期待着,興許是帶了的呢?
喬楚戈翻了翻白眼,瞥了容啓一眼,便是忍不住的低笑了一聲反問道:“陛下這是在想什麼呢?怎麼可能?”
容啓便是知道是這樣子的結果的,故而也不曾太敢抱着希望的,只怕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這會兒當真是聽見了喬楚戈說的話,卻是止不住的有些失落的。
“陛下當臣妾是料事如神還是如何?臣妾如何能夠料到陛下這是遭了罪了。”喬楚戈實際上是生氣的,氣急了這個人半點不知道照顧自己,氣急了這人定點不知道把持着自己的身份。
容啓終歸是這容國這萬萬人之上的皇帝,如何是能夠任性妄爲的?說是出去了便出去了?說是不許人跟着就不許人跟着了?他可是知道,他這般任性妄爲之後的後果是什麼?他可是知道有多少人得在後面擔驚受怕?!
喬楚戈這說話的聲音不自覺的是加大了一些的。
原先那包銘不知道容啓在這兒,這會兒卻是聽見了喬楚戈說話的聲音,便是察覺了房裡的不對勁兒的,連忙是上前輕聲詢問道:“娘娘可是發生了是事情的?”
喬楚戈原本正是一臉盛怒的模樣瞪着容啓的,卻是聽見了那包銘的聲音。那張冷然着的一張臉卻是如何都撐不住了的,便是冷哼了一聲也不開口說話的,扭着頭全然一副不理會的模樣,放着叫容啓自己解決去了。
容啓也知曉喬楚戈這是對自己有所氣憤的,也明白到底是自己任性了一些,故而也是乖乖的自己去了門口開了門。
包銘哪裡想得到這過來給自己開門的人竟然會是皇帝陛下的?!當即便是一兩傻樣兒的瞪大了雙眼,全然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看着容啓的神色帶着深深的詫異。
容啓瞧着包銘的模樣,便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裡無妨,你下去歇着吧。”
包銘瞠目結舌的看着容啓,便是想要帶着容啓仔細的問問,問問容啓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呢?容啓怎麼就又突然跑了出來了呢?這人不是失蹤了嘛?這人不是找不到了嘛?
容啓卻是半點幾乎都不給包銘留着的,在包銘都還未曾來得及開口詢問的時候,二話不說的直接將房門給關上了,半點猶豫都不曾有的。
只留下了包銘一人,傻愣吧唧的站在那兒,瞪大了一雙眸子難以置信的看着在自己眼前關上的房門,擺着的就是一副滿臉錯愕的模樣。張了張嘴,卻又想着這裡頭待着的可是容國的皇帝與皇后,自己在外頭大吵大嚷的是不是太過失禮……可這……
那包銘是在外頭左右遲疑了大半個時辰之後,終於還是無奈的選擇了離開,畢竟聽着房裡也沒什麼奇怪的動靜,想來也不會是有什麼事情的。
喬楚戈與容啓是在房中兩兩對峙的,直等到了那包銘離開了,喬楚戈方纔無奈的哼了一聲,那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容啓笑吟吟的看着喬楚戈,全然已經沒有了方纔那一副惆悵的模樣。
容啓方纔尚且是擔心自己聲音太大了叫包銘聽見,亦是擔心包銘聽去了什麼不該聽的,就衝着包銘這腦子估摸着也是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能說的,故而包銘還在外頭容啓自然是放的不開。
這會兒包銘都走了,容啓自然也就沒什麼好顧忌了的。
喬楚戈瞧了一眼突然之間是變了個人似得容啓,忍不住的便是蹙緊了眉梢,一臉默然的看着他。這是想不明白了,容啓這變臉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些,怎麼就突然之間換了個神色了?!
“夫人可還是生氣與我的不告而別?”容啓緩緩走到喬楚戈面前,而後便是落座在了喬楚戈身旁最近的位置。
喬楚戈瞥了容啓一眼,有何止是生氣於他的不告而別,容啓這哪裡是不告而別,這分明就是胡作非爲!
喬楚戈便是這會兒想起來,都只覺得一肚子的火氣的,故而冷哼了一聲只當做是沒聽見容啓說的話的,全然是不搭理他的模樣。
容啓亦是知曉是自己做錯了事情,故而便是擺着一副連連知錯求饒的模樣,一副可憐兒見的樣子:“我卻也是有許多莫可奈何,你身子不舒坦,若是告訴你知曉必然是叨擾了你休息,亦或者是耽誤了離開的時辰。更何況,若是與羣臣商議,必然是不會同意的……”
喬楚戈從未想過要責難於容啓不同自己知會一聲便離開,喬楚戈最生氣不過的,實際上是容啓竟然是半點都不考慮一下他的身份的。若是叫有心人知曉,他這個容國的皇帝陛下身邊知道了幾個影衛便離開了行館,近乎是單槍匹馬的來的江上鎮,屆時會發生什麼時候那都是不可預見的!
與其說其他的,還不若說喬楚戈最生氣的,實際上是容啓竟然是半點都不知道保護自己的,半點都不知道自己對於容國而言到底有多麼的重要!未免太過任性了一些!
容啓看着喬楚戈那盛怒的一張臉,終歸是幽幽一聲長嘆,而後無奈低聲說道:“我也不是全然一點主意都沒有的,若不是能夠保證自己足夠周全必然也不會貿然行事的。”
喬楚戈對於容啓這會兒說的這些話全然都是一副嗅之以鼻的。
容啓見着喬楚戈這都快要趕上油鹽不進了,便也是無奈的,卻是憋着的話不說不行的:“你明白我是容國皇帝,身上關係着的是容國的江山社稷,難道我不知道嗎?小歌兒,我明白的。只是有些時候卻該是你對我有些信心的,若是不能夠保證自己的絕對周全,又如何會貿然行動?”
喬楚戈遲疑的看着容啓,在她印象中,容啓的確不是會至於江山社稷於不顧的人。
喬楚戈禁不住的便是捫心自問,是否是自己當真對容啓太過沒有信心,是否是自己對容啓當真太過不夠放心。
“我亦是知曉你是關心我的。”容啓微笑的握着喬楚戈的手,而後捏了捏她的手心,感觸着她掌心的溫度,“小歌兒,若是你換個由頭關心我,我必然是會更高興的。”
喬楚戈一臉莫名的看着容啓,是沒聽明白容啓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的。
換個由頭?換上什麼由頭?
她是容國皇后,容啓是容國皇帝,原本她便是改爲了江山社稷對他監督提點的,更何況她還是喬家的女兒?
容啓見着喬楚戈那是滿臉莫名的模樣,便是笑的一臉的無奈,笑着搖了搖頭卻也不再繼續強調其中的事情。
喬楚戈看着容啓那模樣,便是別過了頭,既然是答不上來的亦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的,便是不去迴應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