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啓瞧着喬楚戈那是一副逃避着回答的模樣,倒也不強求什麼,微笑着不再提及。
“接下來你準備做什麼?”喬楚戈有些茫然的看着容啓,對於容啓的打算她是不清楚的,她甚至都沒有鬧清楚明白容啓過來江上鎮是爲了什麼。
容啓這會兒方纔想起了自己過來是爲了什麼事情的,卻也不曾回答喬楚戈的問題,而是一本正經的看着喬楚戈,緩緩說道:“你爲何會過來這邊?”
喬楚戈神色幽幽的看着容啓,最終長嘆了一聲,而後低聲說道:“日裡有影衛回稟,說是你在江上鎮遇刺……”喬楚戈這話說出口便是明白過來了這話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倘若容啓當真遇刺了,那麼如今原原本本的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又是誰?
喬楚戈便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覺得這件事情之中必然有所蹊蹺的。那個影衛是誰的人?他這麼做這麼說是爲了什麼。
容啓亦是直覺此事有所蹊蹺的,自己從天興山而來,帶在身邊的影衛一共就那麼十幾個人……不曾遇刺亦是不曾有人離開過自己的身邊……那個回去通風報信的人是誰?又是從什麼地方謠傳的遇刺之事?
喬楚戈見着容啓那是一臉沉重的模樣,便是明白了那人說的遇刺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那麼,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是爲了引你來此。”容啓放在桌上的手猛然的一握,而後便是擡頭一雙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喬楚戈。
容啓在江上鎮出事,喬楚戈不可能還在行宮內待着沒有絲毫動作的,即便不是大肆出動人馬,喬楚戈也必然是會親自前來的……可是,喬楚戈過來江上鎮能夠如何呢?
喬楚戈略微一愣,一時之間是沒明白容啓這話是什麼意思的。
爲何要吸引喬楚戈過來江上鎮?這麼做的爲了什麼?原因呢?結果呢?事情總歸不可能沒有因果,可是喬楚戈站在了這裡,卻也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
容啓一時半會兒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喬楚戈更加是從來都沒有往這方面想過的,若不是容啓這麼說喬楚戈必然不可能有這個一事。
喬楚戈睜着一雙眸子,滿臉茫然的看着容啓,而後張了張嘴最終低緩着說道:“爲什麼?”
喬楚戈這般問,容啓卻也是答不上個所以然來的,故而只能夠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後無奈的說道:“想來這麼做必然不會沒有任何緣由的,你且是小心一些,莫要出事。”
喬楚戈聽着容啓這話的意思,便是蹙緊了眉頭。
容啓這話是什麼意思,容啓既然是來找自己了,難道不應該是同自己待在一起的嘛?
“我在江上鎮尚且還有事情不曾辦完。”容啓見着喬楚戈神色幽幽的模樣,便是柔聲解釋道,“江上鎮的鎮長……留不得。”
喬楚戈知曉是祭天之日於自己昏迷之後出的事情,卻也不算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看着容啓的模樣只覺得是有大事兒的:“江上鎮,有何不妥嘛?”
“年樺中飽私囊的銀子,均是被運到了江上鎮,可是之後卻又不見蹤影了。”這事兒容啓也是到了江上鎮之後方纔查到了。
是手底下的一名影衛認出了江上鎮客棧的老闆,說是幾年前曾是都城一處客棧的老闆,可卻是已經死了的人……卻突然出現在了這裡未免太過奇怪,自然是要調查個清楚明白的。
只是那客棧老闆不過是留下了替人運送銀子的話之後,便是叫人直接給殺害了,甚至是連何人動的手都不曾瞧見的。
喬楚戈微微蹙眉,手上緩緩的握着倒滿了茶水的杯盞,低垂着眸子卻是想不明白。
爲何要挑在這江上鎮?那老闆將銀子運到了江上鎮之後呢?雖說這江上鎮的鎮長看起來便是家底殷實,可是斷然不是幾百萬兩之多的……其他的銀子去了什麼地方?
容啓看着喬楚戈垂眸沉思的模樣,便是低嘆了一聲,而後緩緩說道:“這事兒我會繼續查下去,你且是待在鎮長府上,莫要到處亂跑……明日我派兩個影衛過來……”
“我在這江上鎮能夠出什麼事情?便是當真有人要對我不利,卻也還有包銘包將軍在的,包將軍的武功如何陛下該是有信心的。”喬楚戈直覺的自己不會出事的,即便是出事了又能夠如何呢?
只是,斷然不能夠讓容啓將影衛派遣到自己身邊來的,不管怎麼說容啓身邊是不能夠少了人的。
容啓見着喬楚戈一臉堅決的模樣,便是無奈的點了點頭,倒也不再強調。
“如今,查到了多少東西?”喬楚戈想着,自己既然來了江上鎮,不可能當真一點事情都不管的,即便是不管也不能夠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不論如何,樺貴妃貪污一事好歹也是我查出來的。”
容啓見着喬楚戈那是一臉堅決的模樣,便是低聲一嘆緩緩說道:“除了知道那掌櫃將從都城中運來的銀兩送到了鎮長府上後,在查不到其他的事情了。”
喬楚戈覺着吧,這一點都查不到未免也太奇怪了一些,容啓好歹也是在這江上鎮呆了一天的。就查出來這麼一點東西?
“這鎮長府邸看起來殷實,且這府上的不少東西都是花了許多銀兩買回來的,想來那些銀子大多都花費在了這些東西上……”容啓輕緩着說道。
喬楚戈微微蹙眉,若是那麼多銀子當真全數給了這江上鎮的鎮長……年樺爲何要給他這麼多銀子?
說白了,這鎮長是蘭貴人的叔父,且不說與年樺並未有什麼關係,便是看着年樺與那蘭貴人水火不容的架勢……年樺拼什麼將廢了那麼多心力才弄到手的銀子,直接給了蘭貴人的叔父?
“恐怕,江河並未如同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簡單。”容啓沉着嗓子,冷聲道。
“他突然之間多了這麼多銀兩,難道江上鎮的人就沒人懷疑的嘛?”喬楚戈冷然的說道。
“沒有。”容啓斬釘截鐵的搖頭,“江河仗着自己是江碧蘭的叔父,平日裡從來不曾少欺凌江上鎮的百姓,搜刮的民脂民膏要足夠他這些年來的花銷是綽綽有餘的。”
“那……”喬楚戈聽着容啓的話,便是想不明白了。這江河一面拿着都城送過來的錢,一面又從當地百姓手中搜刮錢財,若當真如此……必然是有所剩餘的……
“日裡我查了這江河可能存放銀兩的地方,空空如也。”這纔是容啓至今不曾弄不明白的地方,既然江河手中該是有許多餘錢的……剩下的錢呢?
這與當初查到年樺的時候情景便是變得一模一樣了,銀子憑空消失了。
“被運走了?”喬楚戈唯一能夠想到的便是如此,不然能夠去了什麼地方?在江上鎮找不到,必然是不在這裡了……不在這裡,自然是被運走了……
容啓卻是搖了搖頭:“這幾年來,各地送來江上鎮的銀兩從來不曾停歇過,可是……從來不曾聽聞有什麼運銀兩的車馬出去過。我也查了江上鎮各處,沒有密道。”
那麼,銀子去了什麼地方?
“唯一運出去的,只有在江河外出花銷時候纔會用到。每回都帶出去不少銀兩,回來的時候拉着一車的奇珍異寶……但是這些東西若是真的按照市價來算,是值不了那麼多的,之間差額至少百倍!”
江河不少傻子,怎麼可能差了百倍的被人坑害着買賣東西?而且說是上了一回當也就算了,這是年年如此,回回這般……
“那些賣於他東西的人。”喬楚戈猛然擡頭看着容啓,然後緩緩的吐出了兩個自己,“洗錢。”
是的,洗錢。用超過物品本身價值的百倍,甚至千倍的購入,將錢財花費出去……那麼這筆錢就成了正當的收入。
想明白了其中的道道,喬楚戈便是直覺的全身一顫。那麼多銀子,按照容啓方纔說的,恐怕遠遠不止年樺那麼區區幾百萬兩而已……匯聚了這麼多錢財,要做什麼?
若是容國之地,有成千上百個江河……匯聚到最後的金額,恐怕遠遠不止這麼多……那麼大一筆的錢財,流向了何處?最後坐收漁翁之利的人,手中捏着這麼多銀兩,要做什麼?!
“恐怕在之後的事情,只能等着那位買賣的人了。”
容啓如今能夠做的便是在這裡等着,等着那個收錢的人出現,而後順藤摸瓜的繼續查下去。
“你在這裡等着卻也不是辦法的,若是那個人遲遲不出現呢?”喬楚戈略微不認同的看着容啓,對於容啓在這兒等着的行爲自然是不認同的。
“每月逢十,江河都會帶着銀子出門,想必這就是他們接頭的日子。”容啓沉默的看着喬楚戈,眼眸之間全然是一副堅定的模樣,“這是唯一的線了,斷然不能夠在斷了。”
這麼大一筆數額的銀子,之後牽扯的必然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容啓想要查探清楚卻也是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