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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辰回來了。”
馬車剛駛入英家停穩,凌燁辰還沒從馬車上下來,就聽見外祖母喜悅的聲音。
他迅速的撩開車簾,一個躍身下車,徑直走到一品夫人的面前跪下:“燁辰拜見外祖母。未能侍奉在您身邊時時盡孝,實在是燁辰的不對,還請您恕罪。”
“傻孩子,快起來。”一品夫人熱淚盈眶:“上一回見你,你纔多大啊,這一晃眼,都這麼高了。快起來,讓外祖母好好看看你。”
“外祖母。”凌燁辰熱絡的握着她的手。儘管保養得宜,可老夫人的手上還是生出許多蒼老的皺紋,和一些斑痕。凌燁辰心裡感慨,同在皇城之中,一晃多年,竟到了今天才能重逢。這其中的辛酸,又有誰能知曉。
這時候,樂恆也扶着宛心從馬車上下來。
她先仔細收拾了自己的衣飾,拿過樂恆遞來的掌中鏡瞧過妝容,才邁着款款的細步走到凌燁辰身邊。“宛心拜見一品夫人。”
“這位是?”老夫人並不認識面前的女子,只覺得她容顏秀美,穿着華貴,一看就是不俗的身份。
“這是宛心。”凌夫人笑着走過來,溫和的說:“母親,這位是開樂國焸公主的女兒,宛心公主。”
“哦!”老夫人微微點頭:“宛心公主無須多禮。”
裕王從馬車上下來,本想拽着騰芽的。可是騰芽死活不從車上下來。
“你幹什麼啊你?你沒臉見人嗎?”裕王被她氣得不行,心裡憋着火。
“我母妃才薨逝不久,按說我還是戴孝之身。只是父皇不許我戴孝罷了。一品夫人七十大壽這樣的喜事,我怎麼好冒犯。等下我隨馬車直接回宮就是。”騰芽知道她自己不忌諱這些事,可是別人未必不忌諱。
再說老夫人的七十大壽的確難得,她也不想自己的出現敗了大家的興致。
“你怎麼想那麼多。”裕王皺眉:“可是你別忘了,是凌燁辰帶你來的。”
怎麼是我忘了,明明就是他忘了。騰芽心裡這麼想,只是輕輕搖了頭:“皇叔,那我回宮等你可好?”
“你自己這麼回去是很危險的。”裕王當然不放心:“你還是隨我一起留下好了。有我在,英家的人也不會說什麼。”
“那邊是誰呢?”老夫人瞧見馬車邊還有個男子在和誰拉扯,免不了詫異。
“是裕王殿下。”凌燁辰回頭望了一眼,正要說還有三公主,就被宛心搶先開了口。
“老夫人有所不知,同行的還有裕王和三公主。只是宛心聽聞三公主的母妃前不久才……還有剛出世的皇子也……三公主可能是怕衝撞了英家這麼大的喜事,纔不敢下車呢。”宛心心想,哪有人不忌諱死人的,且這還一死就是兩個。這麼重的孝,偏要跑到英家來“害人”,這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嗎?
她這麼一說,老夫人和凌夫人都愣住了。
“外祖母……”凌燁辰想幫騰芽說話,可是他不知道怎麼開口。
“難得裕王殿下和三公主有心,就請他們入府小住吧。”老夫人溫和的對身旁的管家道:“去收拾幾件像樣的客房。”
“是,老夫人。”管家領着幾個丫鬟、小廝一併退了下去。
“都活到這把歲數了什麼沒見過。”老夫人爽朗笑道:“再說來的都是貴客,這貴氣就足以抵消別的了。燁辰,去把客人請過來吧。”
宛心想要說什麼,卻被樂恆偷偷握住手肘給攔住了。
也是,既然老夫人決定要騰芽留在英家小住,那現在反對也沒有什麼作用。還會顯得她小氣。倒不如想個什麼辦法,讓她被轟出去。反而臉上更沒有光。
凌夫人慢慢的走過來,對燁辰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先請裕王殿下回正堂堂再慢慢的細說不遲。”
“是。”凌燁辰這時候快步走向馬車,拱手道:“請裕王殿下、三公主入府小住幾日。”
“聽見了吧!”裕王對還在馬車裡坐着的騰芽挑了挑眉:“三公主,人家請你去府中小住幾日。”
騰芽被裕王弄的有些尷尬,起身才要下來。
裕王和凌燁辰同時伸手去扶她。
遞過來的兩隻手,讓騰芽一時有些猶豫。裕王暗笑一下,索性抓着騰芽的手搭在凌燁辰的手掌:“快點的,別磨蹭了。勞老夫人在門口等着像什麼話。”
騰芽仍然覺得尷尬,可是與凌燁辰對視的一瞬間,她只從他的眸子裡看到了茫然。
他沒有一絲歉意,十分坦然。就好像弄成現在這個局面,完全不關他的事情一樣。
拿回了自己的手,騰芽跟在裕王身後一道走去。
“裕王殿下、三公主。”
“老夫人客氣。”裕王恭敬道:“皇兄恩旨讓本王與騰芽一道來英家向老夫人賀壽。這是一點薄禮,還望老夫人笑納。”
讓人接過禮單,老夫人笑道:“替老身多謝皇上恩典。裕王殿下,兩位公主,裡面請。”
老夫人高興的不得了,期間還一直握着凌燁辰的手慢慢往裡走。
正壽的日子,是兩日之後。可此時此刻,英家上下已經佈置的差不多了。處處都是喜慶的樣子。
騰芽跟在裕王身後,柔順安靜,一言不發。
她邁着端莊的步子,舉手投足散發着華貴之氣,也的確是公主該有的樣子。
這讓宛心有些害怕。從見到凌燁辰吻騰芽的那個瞬間,她就覺得這是一個很難對付的對手。且別看她之前只是個丫頭片子,此時此刻,穿着很一般的衣裳,不施粉黛,卻又能盡顯公主的風範,根本就不似先前那般稚嫩。
“公主,當心門檻。”樂恆看宛心公主眼睛發直,一瞬不瞬的瞪着騰芽,少不得提醒一句。
宛心點了點頭,就着樂恆的手往裡走。心裡卻一直在盤算着要怎麼害騰芽。怎麼樣才能讓她被英家的人嫌棄,讓她永遠不可能成爲英家的孫媳婦。
“我怎麼覺得那位公主看你的眼神不懷好意呢?”裕王湊在騰芽耳邊小聲的說。
“你想多了吧。”騰芽只作不覺。
“怎麼可能。”裕王不放心的回敬宛心一眼:“我跟你打賭,還有兩日正壽,到正壽那一日。這三天,她要是能忍得住不對你出手,我就任你差遣三天如何?”
“好。”騰芽點一點頭。“那你有什麼要求?”
“我沒有。”裕王十分善良的說:“只要你平安無事,我寧可任你差遣。”
騰芽心裡暖暖的,湊近裕王的耳畔笑着說:“我雖然沒有一個好父皇,但我有一個好皇叔。看來老天對我也不薄。”
“去你的。”裕王嫌棄的白她一眼。
“老身就不陪着諸位了。”引到了內廳,老夫人微微笑道:“一應的事情就讓管家打點,諸位需要什麼儘管吩咐就是。”
“勞煩了。”
“叨擾了。”
宛心和裕王幾乎同時說。
凌夫人笑着說:“燁辰,那你就先陪一陪外祖母去說話。這裡我會安排好的。”
“多謝娘。”凌燁辰溫和點頭,又朝裕王略點了下頭。
宛心有心跟着他去,卻被凌夫人拉住了手腕。“走,宛心,帶你去挑一間客房。這兩日還會陸續有親朋好友來府中,你們來的早,還是可以挑自己喜歡的房間住。”
宛心紅了臉,笑着說:“住哪裡都好,只要能挨着辰哥哥的廂房便是。”
“好。”凌夫人溫和的點頭。“勞煩管家領裕王殿下和三公主擇兩間廂房。”
“知道了夫人。”管家殷勤道:“二位這邊請。”
這時候,韋逸霜派出宮的人總算回宮覆命了。
純好連忙就來稟告。
韋逸霜看着鏡子裡自己清冷蒼白的臉色,氣不打一處來。“這些奴才辦事手腳越來越慢了,也不知道父親和兄長是怎麼管束的。趕緊讓他進來。”
“是,娘娘。”純好心裡有些打鼓,面上什麼都沒說,只領着人走進來。
“給娘娘請安。”來人繃着臉,臉色不怎麼好看。
“如何了?”韋逸霜凝眉從鏡子裡看了一眼跪着的人。
“屬下辦事不利,三公主現下已經住進了英府。”
“啪”的一聲,韋逸霜把手邊的多寶盒掃在了地上。
“本宮等了這好幾日,你怎麼敢來告訴本宮,說那個賤丫頭平安無事的住進了英府?”韋逸霜氣的腦仁疼。“前兩日在山頂,你說有皇上的暗士和英家的暗士保護。隨後下了山,你們竟然還是失手。現下人都進了英府了,難不成在街上殺不了的人,能在英府殺了?既然這樣沒用,那本宮還留着你們做什麼?”
“娘娘饒命。”那人緊張的不行。“如果不是裕王從中作梗,三公主和世子早就已經成了屬下等的劍下亡魂。且屬下等還探知了一件事。”
韋逸霜沒做聲。
純好少不得呵斥一句:“趕緊說,少在這裡墨跡。”
“裕王殿下的親兵纔不足二十人。可這回阻攔屬下的人卻多則四五十。看樣子,裕王殿下在宮外也有自己的勢力,不可不提防。”
“這個回頭再說。”韋逸霜不怎麼高興:“在一品夫人壽宴之後,那賤丫頭回宮之前,可還有把握一舉成事。且是不留痕跡的成事!”
那人被韋逸霜問住了,半天不敢做聲。
“怎麼?”純好冷厲的瞪着他:“收拾一個丫頭片子,都做不來嗎?”
“並非如此,而是……”那人爲難的不行:“如今又英家的庇護,又有裕王殿下……也不是真的就殺不了,可若是暴露了身份,只怕會招致禍患。韋妃娘娘有所不知,那種毒藥用在筷子裡一早就被三公主發現了。準備的飯菜一口都沒動,屬下去檢查飯菜的同時,隨行的人就被裕王給收拾了。若非如此,屬下也沒有命回來向娘娘覆命。”
“那就再繼續觀察觀察。如果有機會能做的無聲無息,就動手。”韋逸霜這一回反而是冷靜多了。
那人欣喜若狂,連連叩首:“多謝韋妃不殺之恩,屬下一定盡心解決這件事。屬下告退。”
“娘娘……”待人走後,純好才納悶的問:“他分明沒有完成娘娘的命令,爲什麼還要留下活口?”
“本宮用着他們,也不得不寬容一些。”韋逸霜看着鏡子裡因爲憤怒而猙獰的臉龐,心情沉重。“畢竟眼下沒有什麼比拿下那丫頭的命要緊。可即便如此,本宮也不想留下什麼把柄被皇上攥在手裡。倒是裕王啊,當真是長大了也出息了。再不是那個只會纏着宮女陪他捉迷藏的小孩子了。不得不防着。”
“娘娘說的是。”這一點,純好也贊同。“從前的確是小看這位裕王殿下了。先皇的子嗣不多。特別有本事的也都被皇上彈壓制衡着。唯獨這個最小的幼弟,皇上一直留在宮裡照顧有加。怕就怕捉只老鼠放進米缸裡了。被最不可能的給害了。”
“是啊。”韋逸霜微微頷首:“韋家制衡着朝野,皇帝卻要利用英家制衡韋家……如果皇權再受到威脅,那本宮還真成了韋氏一族中最沒有用的女兒了。”
純好微微斂眸:“娘娘說的極是……”
“純好。”韋逸霜轉過身,拉住了她的手,皺眉道:“你說,如果皇上執意要納那個孀婦爲妃,和本宮並肩,亦或者是直接冊封爲後,接替她妹妹的鳳權,那本宮還怎麼和她抗衡?還有福壽宮那一位……”
“啓稟娘娘。”外頭是內侍監的聲音,打斷了韋逸霜的說話。
“什麼事?”純好不耐煩的問。
“太后讓妙嫦姑姑過來,說是請韋妃娘娘前往福壽宮覲見。”內侍監謹慎道。
“唉!”韋逸霜長嘆了一聲,微微頷首。
“知道了,就說娘娘更衣就過去。”純好對着門嚷了一句。
“這安生的日子怎麼一夕之間就不見了。從前看蘇荷坐這把貴妃的椅子不是也挺安穩的麼。怎麼輪到本宮來坐,就這樣不安生?她不是一樣沒有兒子麼!”韋逸霜就着純好的手起身去更衣,可心裡始終想不明白究竟。“那蘇家,也不過如此,還不如英家顯赫呢。”
純好沒敢說真話,其實很簡單。皇上愛重蘇貴妃,她的日子自然安生。
“你也不知究竟吧?”韋逸霜看她不說話,又是一聲嘆息:“罷了,先解決好眼前的事情,再一步一步運籌帷幄吧。你上回說的那件事,本宮已經在思慮了。”
“娘娘是說,向皇上舉薦一位韋家的女兒那事?”純好皺眉問。
“是啊。”韋逸霜也是無奈:“若是能添個皇子,到底是韋家和皇家的血脈。本宮無論是對皇上,還是對家族,都有個交代。”
“既如此,那奴婢就先把族譜上適齡的女子挑選出來,回頭索要畫像,請娘娘一一過目。若看到合適的,再傳召入宮覲見。也省的隔三差五總有人往宮裡跑,叨擾娘娘的清靜。”純好用心的說。
“嗯。”韋逸霜點了下頭,沒有繼續往下說。
午膳的時候,英家特別的熱鬧。隔着三道門,傳菜的聲音此起彼伏。
飯廳裡伺候的家奴就足有十多人。傳菜佈菜倒酒盛湯,每個人都站在自己的位置,絲毫不亂。但其實也就只有四個人用膳。
凌燁辰左邊是裕王,右邊是宛心,騰芽坐在裕王的另一邊。
滿桌子的菜餚看上去都挺有滋味的,她低着頭,認真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
“辰哥哥,府上的廚子還真是不錯呢。”宛心笑看着騰芽,脣角揚起了微笑:“你只看三公主吃的有多香就知道了。”
騰芽是吃了不少,但吃相併不難看。她也不想在這裡和宛心爭執,畢竟是客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一品夫人請了她入府,她也不想給人家添麻煩。
“味道是不錯。比宮裡御廚的手藝好些。”
她揚起臉,笑看着宛心,樣子總算溫和。
“是麼,那你就多吃一點。”宛心勾了勾脣,道:“我還從來沒見過哪位公主有你這麼好的胃口。不知道的,還以爲你餓了三五餐都沒進膳呢!”
裕王正要懟她兩句,就看見凌燁辰眉心微皺。到嘴邊的話就轉了個彎。“我說凌皇子,世子,你該不會真的好幾餐都沒帶騰芽去吃吧?那你們下山之後的這一日是怎麼過的?總不至於你捧着我的臉,我捧着你的臉,就這麼對着看了一整日吧?”
果然宛心的臉瞬間就被憤怒塗成了紅色,連手裡的瓷勺都掉在了地上。
“天啊。”裕王掃了一眼宛心,嫌棄的不行:“我也從來沒見過哪位公主用膳這麼粗魯的,連勺子都掉了!”
“你……”
“落地開花,是好意頭。”管家少不得打圓場。“諸位請嚐嚐這一道菜,松子桂魚。”
宛心沒和他爭執,她知道裕王就是故意要她發脾氣,在燁辰面前丟臉。她硬生生忍着,衝凌燁辰溫和一笑:“宛心最怕魚刺了,辰哥哥能不能幫我把刺都弄去?”
“好。”凌燁辰用公筷夾了一塊魚,放在空碟子裡,小心的挑去魚肉裡面的刺,再舀了一勺魚湯淋在上面,遞給身邊的宛心。“可以吃了。”
“辰哥哥真好。”宛心擡眼掃了騰芽一眼。
裕王端着碟子站起來,把魚夾走了一大塊。也放在騰芽面前小心翼翼的挑出魚刺,還淋了兩勺湯。最後還不忘學着凌燁辰的樣子,溫和的不行對騰芽笑道:“芽兒,可以吃了。你快嚐嚐看好不好吃嘛!”
說這話的時候,他也擡眼掃了宛心一眼。“不就吃個魚嘛?弄得跟自己沒長手似的。”
“要你管。”宛心翻了個白眼,收回目光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只是這時候的凌燁辰,目光一直在飯菜和宛心身上。絲毫沒往騰芽那裡看過一眼。
“聽說燁辰哥回來了?”外頭走進來個身量纖纖的姑娘,看上去一身的英氣。穿着利落的騎馬裝,手裡還拿着精緻的馬鞭。
“是英喬!”凌燁辰高興的不得了:“好久不見了。怎麼只有你?舅父呢??”
“是啊。的確是好久不見了。”英喬學着男兒的樣子拱手道:“我爹估計要明日才能抵達皇城。我實在是想念你們等不及,就先一步騎馬回來了。”
看見兩個穿着紫色衣裳的姑娘坐在這裡,英喬很納悶:“哥,這兩位那一位纔是我的公主嫂嫂啊?”
宛心笑吟吟的站了起來:“我是宛心,第一次見面也沒帶着什麼禮物。這隻鐲子是極好的白玉,母親給我的,你若是不嫌棄就收下吧。”
英喬有些尷尬的看了凌燁辰一眼,笑着接過來:“那就多謝公主嫂嫂了。”
公主嫂嫂幾個字,把宛心聽的心都甜了。
“這位是裕王殿下,這位是三公主。”凌燁辰只覺得不那麼舒服,故意岔開話題。
“裕王殿下、三公主。”英喬得體的行了禮。“我纔回來,還未去拜見祖母。等下更衣了,再來和諸位說話。失陪了。”
“去吧。”凌燁辰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
英喬握着玉鐲走出了飯廳。
沒走多遠,就嫌棄的不行,瞧見附近也沒有人注意,順手就給扔進了花叢裡。
“自己帶着的東西還拿來送人,真當別人沒見過好東西?”
吃飽喝足了,騰芽知道宛心很可能會找她的麻煩,所以就拉着裕皇叔回房去。
“看什麼呢?”裕王奇怪騰芽怎麼走着走着就不走了,也跟着湊過來看看。“沒什麼,你看這花壇裡,有種不起眼的小蘭花。三五朵還沒有個小拇指大呢。可是仔細看卻挺漂亮的。”
“哎呦喂!”裕王嫌棄的不行,真想把她腦子撬開看一下里面有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花呀草呀的!走走走,趕緊回房去商量商量。”
“也好吧。”騰芽打趣的說:“眼下這局面自然是待在房裡才最安全。”
“我說你怎麼就慫了呢?”裕王氣鼓鼓的說。
“我哪裡慫了?”騰芽納悶:“我倒是想說說你,怎麼自從出了宮,成日裡都跟只鬥雞似的。芝麻大的一點事情,也要揪着說個沒完,你不會覺得累嗎?”
“我還不都是爲了你,你可倒好,還不領情。”裕王把着騰芽的肩,一臉認真的說:“芽兒,認慫讓人欺負可從來都不是你的性子。你就真的要爲凌燁辰容忍到這個地步嗎?你要是喜歡她,就去把她給搶回來啊,你要是不喜歡他,何必給他做臉。該怎麼鬧就怎麼鬧!即便是你父皇對你有些誤會,可你終究是盛世公主。盛世的公主,怎麼可能由着開樂的公主欺負呢!”騰芽剛要說話,就看見門外有個人影。“是誰在外頭?”
門被推開了,英喬站在外面有些尷尬。“我剛回來,想換身衣裳。可是沒見到丫鬟。所以能不能請三公主幫個忙?”
未免騰芽不願意,她連忙解釋:“哦,我的廂房就在對面。很近的。”
“好。”騰芽心想,給英喬幫忙,總比在這裡聽皇叔廢話要好很多。
“多謝三公主。”英喬沒想到她答應的很爽快,心裡也而是高興。
去了她的房間,英喬就隨手把門關上了。
不巧的是,這一幕被樂恆看見,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一刻也沒耽誤的去給宛心報信。
“其實吧,我很久沒穿過女裝了。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個給系一下?”英喬尷尬的不行:“我走的時候,皇城裡還沒流行這種款式的肚兜呢。都是直接掛在脖子上,系背後的袋子就可以了。可是現在這一種,怎麼還是從後面繞過來,在前面系的?太奇怪了!”
“你平時都是穿騎馬裝?”騰芽也很納悶。
“不是啊,都是鎧甲之類的。”英喬笑道:“只是回府嘛,自然就不用穿那些了。不過好在有三公主你幫我。要不然我估計都系成死結,下回解開還得用剪子呢。”
看着騰芽細嫩的手指在自己身前繫好精巧的結,她微微一笑:“我還以爲你纔是我的公主嫂子呢。看你比剛纔那一位和氣多了。”
騰芽尷尬的笑了笑:“我哪裡有這種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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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沒有。是我哥沒眼光罷了。”英喬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勁:“三公主,你是三公主的話,你不就是蘇貴妃娘娘的女兒?”
“是。”騰芽怕她多想,連忙道:“你要是忌諱,我去喊別人來幫你。”
“忌諱什麼?”英喬不解:“我是聽說你之前被冤枉來着,沒想到現在已經沒事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的話讓騰芽驚訝不已:“我們都沒見過面,你怎麼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這還用問嗎?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害自己母妃的女兒?再說你母妃蘇貴妃一直那麼風光,你想要什麼會沒有啊,撿個風箏還用自己爬樹?簡直就是荒謬!反正我一聽就訛傳就知道是背後有人作怪。只可惜宮裡什麼事情都要講證據,沒證據光我信你也沒用。”英喬性子好爽,說話也不遮遮掩掩的。
這番話讓騰芽聽的鼻子發酸。“多謝你信我。”
“好了。”英喬看她系的這麼好看,美滋滋道:“三公主,你是不是也會打扮?能不能幫我一下?我都好久沒自己梳過女兒家的髮髻了。”
她有些靦腆的笑了下:“不會太麻煩你吧?”
“沒事。”騰芽拉着她坐在梳妝鏡前,認真的幫她梳着頭髮。
不得不說和英喬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她已經喜歡上這個性情耿直的姑娘了。“你爲什麼喜歡和男兒一樣上戰場騎馬奔馳的日子?”
“嗨!”英喬無奈的說:“你要讓我拿個繡花針坐那一動不動的秀一個早晨,我還覺得脖子疼呢。可騎馬縱橫沙場就不一樣了。那種感覺,才讓我覺得怦然心動,日子有盼頭。總之這樣挺好的。”
“說的也是。”騰芽點頭:“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才覺得日子好過。”
“可不是麼!”說到這,她嘆了口氣:“只可惜啊,我要留在皇城一些日子了。這次回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返回前線。我在皇城也沒有什麼朋友,那些達官貴人家的千金小姐,不是胭脂水粉,就是鐲子綾羅的,聽着就煩。”
騰芽還沒說話,她忽然轉過頭來:“三公主,我能不能去宮裡找你玩?也順道可以探望姨母和我哥。”
“當然好了。”騰芽爽快的點了點頭。
“那你住哪一宮?”
“青鸞宮。”
“我姨母和我哥呢?”
“青鸞宮……”
“哦!”英喬陷入了沉思。好半天,她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既然你和我哥天天見面,爲什麼不是我嫂子?”
“……”騰芽無言以對。
門外,宛心特意過來聽這兩人的對話,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旋身離開,她才只感覺自己一直都在被這些人欺負。“一見面,我就把母親給我的玉鐲子都給她了,我可是開樂的公主啊,怎麼不及她一個世家的女兒尊貴。我紆尊降貴的待她這樣好,可她轉身就想找人取代我的位置,當真是可惡至極。”
“噓。”樂恆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公主,萬萬不可再說下去。隔牆有耳。”
宛心閉上了眼睛,只覺得煩不勝煩:“不行,他們越是欺負我,我就越要守在辰哥哥的身邊。有朝一日,辰哥哥榮登大寶,我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到那個時候,我偏要看他們這些人怎麼匍匐在我腳下邀寵獻媚。”
“公主有志氣,您放心,奴婢一定會設法幫您的。”樂恆微微勾起脣角,在宛心公主耳邊說了好些話。
滿面怒氣的宛心這時候才總算是露出了笑臉。
凌夫人經過後園的時候,隱隱聽見有人在哭。正納悶是誰,就看見樂恆急匆匆的走過來。
“夫人。”樂恆連忙行了個禮。
“怎麼了這是?”凌夫人看她一臉的焦急,少不得關心。
“公主的手弄傷了,奴婢正想要去找個郎中過來。”樂恆擔憂的不行。
“你去讓管家找郎中過來。就在英府附近。我去看看宛心。”凌夫人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奇怪的。好好的,怎麼就弄傷了手。“宛心你沒事吧?”
宛心抹了一把眼淚,連忙搖頭:“夫人,您怎麼來了?”
“我看看你傷到哪裡了?”凌夫人走過去握着她的手細細看了,果然手腕上有一條血口子,樣子傷的還挺深的。雖然那絲絹按着止血,可是似乎並沒有太大的用處。“怎麼弄的這是?”
“叫這月季花上的刺刮的!”
“這個季節,月季早就凋零了,你怎麼還來這裡賞花?”凌夫人檢查了她的傷口,發現裡面還有根刺。“走,我先送你回房去,回頭等郎中來了,再給你處理傷口。”
“多謝夫人。”宛心別的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跟着凌夫人回了自己的廂房。
這時候,樂恆趕緊去通知了凌燁辰。
聽說宛心受傷了,凌燁辰好容易得閒卻還是硬着頭皮過來了。
也就是半盞茶的功夫,管家就帶着郎中過來了。
“勞煩郎中趕緊看看宛心公主的傷。我瞧着傷口裡面還有根月季花的刺。”凌夫人擔憂的不行:“都疼哭了,傷口一定很深。”
“的確是不淺。”郎中不由得皺眉,這是怎麼能劃的這麼嚴重?
樂恆連忙道:“本來是和公主經過那裡,也不知道怎麼有塊石頭,一下子就把公主絆倒了。手腕就正好刮在那一人多高的月季花枝上。”
“花壇裡怎麼會有石頭?”凌夫人掃了管家一眼。
管家連忙吩咐人去檢查,這邊還連連對宛心公主賠不是。
“罷了,也怪我自己不小心。”宛心紅着臉道:“我自己不當心,給夫人添麻煩了。”
郎中撥了她傷口裡的刺,又敷了止血的藥。“等下我再開個方子,喝點藥調理一下,也就沒有大礙了。”
“夫人,您瞧……”管家讓小廝去查看過,那花壇裡果然有一快石頭扔在裡面。石頭略高,不仔細看的確容易絆倒。可這石頭明顯是後院鋪地的磚石,怎麼好好的會跑到這邊的花壇裡?
管家是一肚子的疑惑,卻沒敢吱聲。
“行了,知道了。”凌夫人也沒多說什麼。“燁辰,你就留在這裡陪一下宛心吧。”
“知道了,娘。”凌燁辰心裡是不情願的。他想着最好能找個地方躲一躲。
“辰哥哥不必陪我了。”宛心卻忽然主動開口。“我等下吃了藥,想睡一會。你難得回來,還是去陪一陪老夫人、妹妹她們。”
難得她肯放過自己,凌燁辰自然得點頭:“那好,那你就好好歇着。”
英雲看燁辰根本就沒有心思留在她身邊照顧,也沒多說什麼。“宛心,等下藥熬好了,我會讓人給你送過來的。”
“多謝夫人。”宛心懂事的笑着。
待屋裡的人都退出去,樂恆才走到牀邊仔細去看公主的傷:“公主何必把自己弄的這麼傷?焸公主要是知道了,不知道要心疼成什麼樣子。”
“你放心就是。”宛心倒吸了一口涼氣:“從我開始,這後院的人一個挨着一個都會倒黴的。到時候不應該留在這裡的人自然要被趕出去。我得讓凌夫人和燁辰看見我傷的有多深,她們的忌諱纔會有多深。”
“知道了公主。”樂恆不忍的說:“那我去看看藥什麼時候能熬好,公主你自己當心些,別碰着傷口。”
“嗯。”宛心看着自己的手腕,脣角含笑。
樂恆這一去就是一個時辰。從藥送過來到煎好,都是她眼珠不錯的盯着那些丫鬟弄得。就怕有人心存不軌,在這藥裡面動什麼手腳。在她看來,英府上下除了凌夫人和凌皇子,別的人都包藏禍心。尤其是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英喬。
才見過一面,就在背後貶損宛心公主,肯定沒安好心。
她端着藥走到廊下,輕輕的叩了叩門。“公主,藥熬好了。”
房裡格外安靜,沒有迴應。樂恆以爲公主還睡着,索性推開了門慢慢走進去。
哪知道走到房裡面才發覺,牀鋪上空無一人,就連遮擋的帷帳也被扯了下來,好像都弄壞了。“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在哪?”
樂恆急忙把藥放下,繞道屏風後面去找宛心公主,可人確實不在房中。
“公主?”看着被撕扯壞的帷帳,樂恆心裡一個激靈。難道是有人把公主帶走了嗎?還是公主爲了陷害騰芽故意做的假象?“公主……”
她快步走出來,順着廡廊到處找?遇見英府的家奴都要問上一遍有沒有看見宛心公主。
可是找遍了整個東廂房這邊,都沒有找到。
沒有辦法,她急匆匆的趕到了西廂。“公主殿下,公主……”
聽見有人喊公主,騰芽走過來敞開了門。“誰?”
看見是樂恆,她知道自己表錯了情,轉身往房裡走。
“你站住。”樂恆三步並作兩步,皺着眉頭跟過來:“你有沒有看見宛心公主?”
“你在和我說話?”騰芽與她對視一眼。
“當然了,難不成這裡還有別人?”樂恆心裡着急,語氣自然不怎麼好。
騰芽饒是一笑,沒有做聲。
“看見了就說看見了,沒看見就說沒看見。你這是什麼意思?”樂恆氣得不行。
“你這種婢子若是在英府,早就拖出去鞭笞了。”英喬皺着眉頭從房裡走出來:“這位是三公主殿下,和你那個宛心公主一樣,都是金枝玉葉。你一個婢子,怎麼敢對她這種態度?難道這就是開樂國的規矩?”
這個時候,樂恆也不想多生事端,少不得低下頭去:“都是奴婢不好。一時情急,奴婢故不周全禮儀。還請三公主殿下恕罪。只是宛心公主受了傷,卻不在房中,奴婢實在心急纔會冒犯公主。”
“我和三公主一直在房裡說話,沒看到宛心公主。”英喬揚了揚眉:“你還是去別處問問吧。順道把門帶上。”
樂恆無法,只有順從的點了下頭,關上門走了出去。
“看見了吧,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奴婢。”英喬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那一位宛心公主,一看就是隻會賣乖耍奸的嬌嬌女。她哪裡配得上燁辰哥,換做你又不同了。”
“別開玩笑了。”騰芽溫和一笑:“各花入各眼,你覺得好的,未必人家就喜歡。同樣,你覺得不好的,說不定在人家眼中就是至寶。”
“有道理。”英喬這麼想着,腦子裡忽然一道靈光。“對了,我除了有燁辰哥,還有個親哥呢!他叫英勳。可不是我自賣自誇,我這親哥啊,可是萬里挑一的出類拔萃。長得俊朗不說,性子還特別的溫柔,保證你一見面就會動心!”
騰芽滿頭黑線:“多謝你啊英喬姐,其實我才十歲。我還不急着這些事呢!”
“十歲怎麼了?”英喬拉着她的手,認真的說:“好的男兒你要是不趁早握在手裡,那指定就會被別人給搶走。等你長大十二歲纔去考慮這些,那我哥的孩子都會滿地跑了。不行,明天他隨我爹回來,我就介紹你們認識。先認識着怕什麼。”
“……”騰芽捂着臉不知道說什麼。
“別害羞啊你。”英喬只覺得自己說的帶勁,都不願意停下來。
“到時候你也是我的公主嫂嫂了。你信不信,你若是和我親哥一起,肯定比她和我燁辰哥一起幸福。一看你呀就是那種會過日子的女人。相夫教子什麼的,肯定比她強多了。”
“英喬姐……”騰芽深吸了一口氣:“你要是不當將軍,你想過要做什麼嗎?”
“媒婆啊!”英喬毫不猶豫的說:“多喜慶啊!”
“……”騰芽捂着眼睛,爲難的說:“要不我先出去走走,你慢慢說……”
“廢話,你走了我說給誰聽!”英喬看她紅了臉,纔算罷休:“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反正人還沒回來,總得要你們見了面再說。”
砰的一聲,裕王撞開了門。
把騰芽和英喬嚇了一跳。
“皇叔你這是幹嘛?”騰芽詫異的看着他:“出什麼事情了?”
“你還說呢,都在說宛心不見了。我怕你也出事了,就趕緊過來看看。幸虧你還在屋裡。”裕王深吸了一口氣,纔算是把心放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宛心公主不見了?”騰芽聽了這話,心裡覺得怪怪的。“她不是受了傷在房裡歇着嗎?”
“對呀,剛纔樂恆不是過來找過?”英喬也納悶:“那麼大個人了,還能說不見就不見啊?該不會是去找燁辰哥迷路了吧?英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只是找個人都能把自己找丟了,也未免……”
“那誰知道啊,管她的呢。總之你們沒事就好。”裕王走進房來,關上了門。“這事情就讓凌燁辰去操心吧。”
“會不會不太好?”騰芽問:“我們要不要幫着去找找?”
“別!”裕王一口就回絕了。“保不齊這是宛心自己想出來的,專門收拾你的辦法。你這可倒好,居然還上趕着把自己送去,是真的不怕她找你麻煩啊!”
又是“砰”的一聲,這回撞進來的是凌燁辰。
他雖然沒有開口,可是看見騰芽安然無恙的一瞬間,目光多了一分安穩。
“燁辰哥,出什麼事了?”英喬覺得有點不對勁。
“後門被殺了兩個府兵。”凌燁辰眉頭擰的很緊:“有人看見似乎有人扛着個人形的麻袋出了府。”
“什麼?”英喬頓時就火了:“敢在這個時候在英府生事,肯定是活膩歪了。你們等着,我這就騎馬去追。我就不信我還收拾不了這樣的小毛賊了。”
“可能不是毛賊。”凌燁辰的目光定格在英喬臉上,語氣透出了擔憂:“英喬,見面時,宛心送你的那支玉鐲子呢?”
“什麼玉鐲子?”英喬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她說她母親送她的那支。白玉的。”凌燁辰少不得提醒她。
“哦!那鐲子我扔了。”英喬撓了撓頭:“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那玩意,再說,她母親戴過給了她,她又給我,我怎麼能要別人用過的東西。”
“你扔哪了?”凌燁辰沉默了半天才問了這麼一句?
“就是出了飯廳的那片花壇裡啊!”英喬很是隨意的說:“本來我就不想要,是爲了不掃她的面子。但是我既然不喜歡,她也給我了,我想怎麼處置是我的事情吧。燁辰哥,你追着那個鐲子問幹什麼?”
“鐲子掉在了被害的府兵身邊,還沾上了血。”凌燁辰如實的說。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總不能殺自己家的府兵去挾持一個對我來說沒啥用處的公主吧?”英喬一臉的尷尬。
“問題就是,焸公主這時候已經到府中了。”凌燁辰擔憂道:“恐怕拖延不了多久,她勢必會親自來問你鐲子和宛心的事。”
“鐲子我扔了,這半日我一直和三公主在這裡。你若不信,儘管問三公主就是。”英喬當真是無語:“燁辰哥,該不會你也懷疑我吧?我有什麼必要挾持宛心公主?”
“我當然相信你,可是我相信你沒用。”凌燁辰的話音還沒落,就聽見外頭有許多人奔來的腳步聲。
還沒等房裡的人走出去看。提着刀的侍衛就已經闖了進來。
“誰是英喬?”來人臉色沉冷,目露兇光。“焸公主有話要問!”
“好大的陣仗!”英喬自然是不怕,她昂首挺胸的走上前去:“我就是英喬。”
她的話音剛落,焸公主就從門外走了進來。“宛心在哪裡?”
“我怎麼知道?”
“那她給你的鐲子爲什麼會在屍體旁邊?”焸公主的臉色特別陰沉:“若不是我得到消息,知道宛心入英府來賀壽,也不會折回來。沒想到折回來已經遲了。你們到底要把宛心帶去哪裡?”
“這位公主。”英喬同樣沉冷的說:“我沒有把宛心公主帶走。她給我的鐲子我不喜歡,就隨手扔了。既然是給我的東西,那我怎麼處理也不爲過吧。至於爲什麼在屍首旁,可能是帶走宛心的人看見撿了起來。和府兵交手時不小心掉了。也可能是那個府兵撿到了,戴在身上的時候被殺掉了出來。總之,我不知道宛心公主在什麼地方。”
“是麼。”焸公主不信這話,側首望了一眼裕王和騰芽。“有誰能證明你扔了鐲子,有誰能證明鐲子被人撿了,有誰能證明你沒有時間挾持宛心,並且沒有指使別人這麼做!”
騰芽剛要張嘴,就聽見裕王開口。
“誰能證明,去問問府裡的人不就知道了嗎?英府上下自然是無規矩不成方圓的。既然有規矩可遵循,那有沒有撿起過玉鐲子,有沒有人看見一問便知。焸公主大可以逐一查問。反正誰也不會離開英府不是麼!”裕王就是怕騰芽會傻兮兮的站出來作證。她的確可以證明英喬沒離開過這間廂房。可是她根本證明不了英喬沒指使別人做這件事。
加之她和凌燁辰的事情比較難以解釋,保不齊焸公主會聽到風聲而把矛頭指向她。索性將心一橫,裕王繃着臉道:“既然都沒有證據,查問求證就是。焸公主沒有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您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