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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昭儀一臉喜氣的走進來,笑的合不攏嘴。“我說溪姐姐啊,你這宮裡如今可真是不一樣了呢。處處都精緻不說,皇上還日日都過來。哎呦呦,你們瞧瞧。”
尤昭儀對身邊的婢子們笑道:“瞧瞧溪夫人如今的氣色,那可是真的好哇。堪比牡丹那麼雍容華貴。”
溪夫人看她笑的這麼燦爛,心裡便舒暢:“妹妹可真是會說話,快進來坐。正好有皇上才賞的蜜瓜,妹妹來嚐嚐鮮。”
“多謝姐姐。”尤昭儀笑的合不攏嘴,剛坐穩就從身邊的婢子手裡接過了一個精緻的錦盒。“姐姐是見慣好東西的,妹妹也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這樣東西,是妹妹親手做的,還望姐姐不要嫌棄。祝賀姐姐心想事成。”
“妹妹怎麼這樣客氣。”溪夫人笑着接了過來,打開了錦盒。“呀,妹妹的手好巧啊。”
錦盒裡,是用一種精美的線編織的如意結,結上一塊和田玉雕刻的寶葫蘆。隱隱約約能看見葫蘆裡面有些精緻雕刻的葫蘆籽。輕輕的搖晃,還能聽見窸窣的響動。
“這可真是極好的葫蘆雕刻,賠上這樣巧妙用心的如意結。精緻的讓我愛不釋手呢。”溪夫人嘖嘖道:“妹妹的手真巧。”
“姐姐喜歡就好。”尤昭儀輕輕舒脣:“其實這東西倒在其次,主要是寓意好。如意結寓意着事事順心如意。而葫蘆多子,寓意着姐姐能一索得男,爲皇上誕下皇子。”
“妹妹這份心思纔是最難能可貴的。”溪夫人滿意的將禮物放回了錦盒,眼眸裡都是笑意:“這回的事情,若不是多虧了妹妹幫忙,也不會這樣順利。只是……”
將手裡的錦盒遞給了身邊的婢子,溪夫人皺眉道:“等下墨殿下醒了,你們就陪着去御花園玩玩。本宮和尤妹妹說說話。”
“是。”蓯心將錦盒放好,領着房裡的宮人們退了喜愛去。
“姐姐怎麼似有愁態?”尤昭儀不解的問。
“咱們原本的計劃,只是讓左妃的孩子折損在滕婕妤宮裡那隻小猴身上。可是居然讓皇后的獨子也捲了進來,這不是很意外麼?”溪夫人現在回想起這件事,還覺得後怕:“你說皇后雖然現在被困在這樣的局面裡不能自救。一旦她回過神,反應過來這事情有蹊蹺……會不會查出點什麼來?”
“噗嗤!”尤昭儀沒忍住笑噴了出來:“藉機說到這個,我就不得不想到皇后的慘樣,那可是真慘啊。人都暈在了你宮門外,皇上也沒讓她進來,只叫人又把她給擡了回去。你說說皇上登基以來,皇后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真是想想都覺得痛快。”
“唉。”溪夫人倒是笑不出來。
尤昭儀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少不得寬慰:“姐姐放心,這件事皇后一定會查。不管有沒有蹊蹺,她都必然要弄清楚。誰叫她唯一的兒子被皇上送到了您這裡撫育。我這麼瞧着,不管皇后是不是真的能查到什麼,這矛頭最後都會指向您的茵浮宮。她的性子,咱們如何不知道了。事不關己,就一味的裝賢惠,可若是事情真的到了她頭上,那可就是另外一張嘴臉了。”
“正因爲如此,我心裡才惴惴不安。”溪夫人輕輕的嘆了氣:“妹妹,咱們纔剛剛動手,皇上就讓把墨殿下送來我宮裡撫育了……自古以來,都是讓地位低的妃嬪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地位高的妃嬪處撫育。何曾有過讓皇后把孩子送去妃子處撫育的道理。你說皇上這麼做,是不是因爲他看出了什麼?”
“那麼這幾日,皇上總過來,可有給姐姐臉色瞧?”尤昭儀歪着頭問。
“那倒沒有。”溪夫人也仔細的留心過皇上的舉動,他確實沒有什麼臉色掛在臉上。“皇上來的時候,樣子溫和,陪子墨玩耍也是高興。只是那一日皇后在宮門外暈厥,我請求扶皇后入宮,再着人去傳御醫,皇上卻一口回絕。那樣子,顯得有些……冷漠。”
“冷漠?”尤昭儀不禁納悶。“不是說皇上與皇后是自幼就相識的了麼?還說皇上對皇后的情分,早於滕婕妤許多年。即便皇后有什麼地方讓皇上不滿意,即便墨殿下傷及了左妃的龍胎,可這些事皇上生氣也罷,不是也懲罰了麼。又怎麼會對皇后冷漠。”
“是啊,這也正是奇怪的地方。”溪夫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尤昭儀看她沉默不語,心下也是難安。難道說墨殿下被送來茵浮宮,真的不是溪夫人揹着她的謀算嗎?還是說,溪夫人僅僅是做做樣子,不想讓她看出這些心思來。
“對了,妹妹。”溪夫人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眸不禁亮了起來。“你說我要不要把墨殿下送回皇后身邊去?”
“什麼?”尤昭儀有些不解的看着她:“是皇上讓你照顧墨殿下的,你若擅自將他送回,不是等同於抗旨麼!再說,皇上雖然不怎麼願意理會後宮的事情,可他心裡都明白,就算你想故意做點什麼把墨殿下送回去,也未能逃過皇上的眼睛。若只是怕得罪皇后,就冒險得罪皇上,姐姐,這不是出力不討好嗎?”
“你說的也對,可是……”溪夫人心裡有些不安寧。“我如今是奪了皇后的孩子,等同於公然與皇后對抗。如若皇后再查出那猴子的事情,豈不是要壞事。到時候,左妃和滕婕妤也會把我當成眼中釘,腹背受敵也就罷了,還是夾在這些寵妃和有權勢的皇后之間,簡直生不如死。”
“姐姐快別這麼說。依照妹妹來看,你現在正是風光的時候,其餘的事情不必擔心。”尤昭儀自信滿滿的說:“何況妹妹雖然沒有別的本事,但這點小事情還是辦得好的。妹妹敢擔保這事情不會有差池。縱然真的有什麼不妥,姐姐也不是一個人腹背受敵,我們既然在同一條船上,妹妹當然會追隨姐姐一同對抗,又怎麼敢撇下姐姐一個人先走開呢。”
溪夫人臉上一熱,眼眶就泛起了紅意:“多謝妹妹這樣幫襯。”
“姐姐這麼說就見外了。”尤昭儀笑眯眯的說:“我是幫姐姐,也是幫我自己。”
她這麼一說,溪夫人變懂了。這尤昭儀是想讓自己兌現之前的承諾。如果真的能除掉這些礙事的對手,她要把寶座讓給尤昭儀。“妹妹放心,一旦拜託眼前的困境,妹妹一定是這後宮裡最顯貴的。”
“姐姐這麼說叫妹妹如何是好呢。”尤昭儀咯咯一笑:“是姐姐的,便是妹妹的。姐姐放心,我自會去皇后宮裡,將姐姐的煩惱稟告皇后。也請皇后娘娘不要怨懟姐姐。”
“多謝妹妹肯爲我奔走。”溪夫人笑的合不攏嘴:“對了,我聽說妹妹有個遠方的堂哥想要在皇城置辦些產業,卻因爲一些緣故未能如願,可有這樣事情嗎?”
“姐姐好靈通的消息啊。”尤昭儀故作驚訝,實際上,就是她刻意讓人把消息送到溪夫人耳朵裡的。“堂哥看上了一座老宅,那宅子什麼都好,就是……主人坐地起價,說什麼都不肯賣了。無奈堂哥一家老小都已經搬進了皇城,這麼短的時間,也找不到更合適的宅子了,總不能叫他們都回去。”
“妹妹放心,這件事我自有辦法。”溪夫人明白尤昭儀是在向她要東西。宮裡的事情,本來就是利益相關。“你呀,就會去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尤昭儀歡喜的不行,連忙起身道謝:“姐姐如此美意,妹妹這廂謝過了。”
“好說好說。”溪夫人扶了她一把:“妹妹嚐嚐這蜜瓜吧。滋味不錯。”
“好。”尤昭儀隨意的吃了兩口,笑着點頭:“皇上賞賜的蜜瓜,自然是可口。多謝姐姐寬待。只是這個時候了,妹妹還得去一趟碧波宮。”
“好,妹妹先去。”溪夫人笑着陪她起身:“我這裡還有好的蜜瓜,我讓人送去你宮裡。妹妹從皇后處回來,再慢慢享用不遲。”
“那就多謝姐姐費心了。”尤昭儀回以熱絡的笑容。
光是表面上這麼看,兩個人真是關係親暱。可彼此心裡都十分的明白,這樣的友好,不過是以相互利用爲目的的。一旦對方的存在危及自身的利益,那翻臉肯定比翻書還要快。
騰芽端了一盞熱茶送到凌燁辰的手邊。這時候,鷹眼正好走進來。
“皇上有事,那臣妾就先回宮了。”
“不礙的。”凌燁辰接過了茶盞,有滋味的喝起來。“什麼事你就直接說吧。”
這話是說給鷹眼聽的,他卻沒有反應。
凌燁辰疑惑的望了鷹眼一眼:“是有什麼事情嗎?”
“呃?哦!沒!”鷹眼這才晃了晃頭:“皇上讓屬下去查的事情,屬下已經查出了眉目。那雜耍班子雖然離開了鄰國也出了盛世的國界,卻並沒有走太遠,還是讓人給找着了。他們的確是丟了一隻猴子,但並不是皇宮裡的這一隻。那隻猴子,是隻紅面獼猴,而宮裡的這一隻是獼猴卻是短尾猴。顯然是有人故意弄了這麼一隻猴子過來。按照皇上您的吩咐,屬下也讓人試過,這猴子有個奇怪的特點,那就是喜歡攻擊人。至於在什麼情況下會攻擊人,又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害,屬下正讓人詳細的研究,稍後就會有消息送進宮來。”
“嗯。”凌燁辰微微頷首:“也就是左妃說那猴子要攻擊她,纔會拿石頭嚇唬也是事實。”
“應該沒錯。”鷹眼又道:“此外,屬下已經問過了那一日送墨殿下過去漓樂宮的馬車,似乎沒有一個人看見墨殿下是怎麼上的馬車。而那些沒能看好墨殿下而被拘押起來的宮人也表示,墨殿下是在御花園裡不見了。說是要玩捉迷藏,可是宮人們怎麼找也不見蹤影。”
騰芽心裡有個疑問,頭便不自然的垂了下去。
凌燁辰到底是瞭解她的,見狀便直接問道:“芽兒,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臣妾以爲,墨殿下是在御花園不見了蹤影,未必表示他是在御花園偷偷上了那輛馬車。有沒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將他帶走,在內務局裝車的時候,就把他放在了馬車上?墨殿下畢竟還小,很多事情未必記得清楚或者表達的清楚,而背後的人很可能就是利用這一點成事。奇怪就在於,她是怎麼知道有人要在漓樂宮對左妃下手,而安排了這樣的計策呢?難道她就是安排了猴子的同一個人?”
“這樣,鷹眼,你去內務局好好查一查。但凡是經過人手的事情,一定會有紕漏。只是別問的那麼明顯,讓人發現痕跡。朕以爲這件事情很快就會浮出水面。”
“是,皇上。”鷹眼連連點頭:“屬下這就去查。”
“皇上爲何要讓臣妾聽這件事?”鷹眼出去之後,騰芽便斂眸問了一句。“其實臣妾更想什麼都不知道,反而是好。”
“前朝的事情,已經讓朕卸去了大半的精神。其餘還要應酬這後宮裡的人與事,着實厭煩。朕是想着,若你能承擔起後宮這些事,那朕就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陪着你,豈不是好。你的聰明才智,對付這些人綽綽有餘,甚至就連前朝的事情,你也能很好的爲朕分憂。你想偷懶,卻不容易了。”
“皇上的意思是要臣妾來當着後宮裡的惡人?”騰芽輕輕搖頭:”臣妾可不願意。“
“朕的意思是,你也在朕身邊伺候了這好幾個月了,是時候該晉一晉位分。”凌燁辰握了握她的手:“朕不想讓朝中的那些老頑固,在這個時候指責朕是因爲偏疼你纔會偏寵,而是要讓他們看見你的本事,自己閉嘴。所以,這個惡人還非得你來當不可。”
“皇上明知道臣妾在意的不是位分。”騰芽說的是實話。
“可是位分是朕的心結。”凌燁辰幽幽嘆氣:“亦或者說,是朕虧欠你卻不能補償,這是朕的心結。”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騰芽抿脣一笑:“不過臣妾有另外一件事,想對皇上說。”
“你說來聽聽。”凌燁辰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膝上。
騰芽微微一笑,道:“左妃娘娘好心傳臣妾去她宮裡坐坐,將她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告知臣妾。提醒臣妾提防皇上也在提防的那一位。”
“左妃提醒你……”凌燁辰凝眸聽着:“興許她是想還你之前的情分。”
“臣妾要說的,是侍婢黃桃在左妃宮裡的見聞。”騰芽眉心蹙緊,與凌燁辰對視的時候,卻不期然勾起了脣角。“她說她隱約聽見了一男一女疑似歡好的聲音,且是在白天的時候,她本來是想一看究竟的。又怕闖禍惹麻煩,纔沒敢看個仔細。但這聲音的確突兀,又是在左妃宮裡,臣妾實在想不到這到底只是底下的奴才不懂事,還是有人故意這麼做,想在這個時候讓左妃心緒不寧,動了胎氣。”
騰芽略微一想,隨即又道:“本來這件事臣妾的意思是緘口不言,只作不覺。可是左妃有孕,肚子裡又是位皇子。如果這事情真的是有人刻意爲之,謀害皇嗣的罪名,足以讓他人頭落地。臣妾遇見了,卻不做聲,也實在對不起左妃娘娘。放眼鄰國,讓臣妾能把這事情當心事講出來的,也就只有皇上。皇上要如何徹查卻不必告訴臣妾,只要心中有數便好。”
聽她說完,凌燁辰微微頷首。
“皇后原本就不是雷厲風行的性子。且因開樂國破的緣故,她變得特別不自信,對這後宮裡的妃嬪也多半是仁慈的。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她更是不會理會。但,若真的有什麼風聲傳出來,想必她便會揪住風頭,與左妃對抗。並不是朕想要的樣子。”
“也就是說……”騰芽撇了撇嘴:“皇上又要把得罪人的事情交給臣妾了!”
“是啊。”凌燁辰捏了捏她的鼻尖:“朕會讓人仔細盯着綠水宮裡的動靜,一旦發現了什麼端倪,就馬上告訴你。而你就在這個時候出手,借這件事把後宮撕開一條口子。事後,朕會冊封你爲德妃,左清清誕下皇子後爲惠妃。除了皇后和她,你便是後宮的第三人。待到來日,你有孕,朕便會冊封你爲貴妃。這樣一步一步的,讓你走到朕的身邊,終有一日能與朕並肩……”
騰芽的手指輕輕的按在了凌燁辰的脣上。“皇上別說了。”
“爲何?”凌燁辰順勢握住她的手指:“你難道不想嗎?”
“最終的那個位置,從來就只有一人。眼下位置上已經有人了,皇上這麼說,豈不是要陷臣妾於不義。”騰芽凝眸道:“皇上您雄才大略,有很多事情等着您去做,這些會動搖根基的事情,就不要在想了。”
“的確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事。”凌燁辰沉眸看着她,表情嚴肅的說:“正因爲如此,越早處理越好。時間拖延的更久了,朕的皇子更多了,再想要這麼做,恐怕真的要鬧的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其實臣妾真的不在意這些事。”騰芽凝眸與他對視:“怪只怪臣妾當初有眼無珠。”
“這叫什麼話!”凌燁辰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彈。“你與朕相愛,難道是有眼無珠的緣故?”
“臣妾的意思是,若一早就看出您是真龍天子,那臣妾肯定要躲得遠遠的。嫁給皇帝,對很多女人來說,都是無比體面幸福的事情,可對臣妾來說,那纔是苦不堪言呢。”
“好哇。”凌燁辰一把將她抱住:“朕偏要看看你究竟有多苦不堪言,是不是從心裡苦出來。”
“皇上,大白天的。”騰芽害羞的紅了臉。
“怕什麼,大白天的又怎麼了!”凌燁辰用力的在她臉上落吻:“朕就是要讓她們都知道,朕喜歡的人是你。”
“她們知道不知道有什麼關係,我自己知道就好了。”騰芽的臉龐貼在他的臉頰上,那種感覺很溫暖也很安心。
凌燁辰吮吸着她身上獨特的香味,語氣變得有些沉:“芽兒,什麼時候給朕生個皇子?”
“還沒想好呢。”騰芽別過臉去:“皇上總讓我當惡人,後宮裡這麼多烏七八糟的事情都沒處理好,我可沒有分身術。”
“你呀!”凌燁辰用力再用力的把她往自己身上揉:“永遠是這麼牙尖嘴利的。”
“那可不。要不是我說話伶俐,第一次見面就已經死在皇上手裡了。”騰芽有些吃味的說:“可說話再伶俐又怎樣,還不是得瞧皇上的臉色。”
“朕怎麼敢給你臉色瞧。不怕你又不理朕麼!”凌燁辰撫摸着她鬢邊的髮絲,認真道:“那兩年,朕拼命的理政,拼命的看摺子,就是不想讓自己停下來。只要一停下來,就會想到你,想到你,朕的心就跟被千重萬蟻啃噬着一樣,疼的不能呼吸。還好,老天有眼,最終還是可憐朕一片癡心,把你送了過來!現在,朕才覺得這個皇帝當的有意思,日子過得有滋味。再難的事情,只要有你在身邊,都能迎刃而解。你是朕的心頭至寶。”
騰芽不說話,聽着他絮絮的說了這些,只覺得很舒服很安心。
尤昭儀來到碧波宮的時候,着實嚇了一跳。
原本富麗堂皇的宮殿裡,居然一片凌亂。到處都是打碎的瓷器,滿地狼藉。
“尤昭儀,您來了?”碧桃看見她進來的時候,着實嚇了一跳。
尤昭儀看她慌慌張張的,也不禁心慌起來:“這是出什麼事情了?外頭怎麼連個奴才都沒看見?”
“皇后娘娘身子不爽快,宮人們正在照顧。奴婢也是出來吩咐人去請御醫的。”碧桃說話有些遮掩,自然是爲了顧全皇后的顏面。
“我是……我才從茵浮宮過來,想着把墨殿下的情形告訴娘娘。”尤昭儀微微一笑:“煩請你去通傳一聲吧,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否肯見我。”
“昭儀娘娘見過墨殿下?”碧桃眼睛都亮了:“好好好,奴婢這就去告訴皇后娘娘。想必娘娘您帶來的消息,比任何御醫的良藥都管用。還請您在這裡稍後片刻。”
尤昭儀看她如此興奮,便知道皇后憶子成狂是真的,硬是連身份都不顧了。也好,這次來討好皇后,那往後的事情也就容易多了。於是她欣欣然笑道:“好,你去便是,我在這裡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