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妝微微一驚,不過一細想,太子是爲兄長,他來倒真不是稀奇的事。
她也不過去湊那個熱鬧,只拉了茯苓坐在一側,笑道:“我看見王爺來了,猜猜你定也是來了。”瞧見她手裡的絨毯,尚妝不免道,“這是……”
“哦,夜裡露水重,準備了給王爺蓋的。”
她的話音才落,便聽尚妝問:“王爺身子不好麼?”
茯苓笑道:“王爺常年坐着,身子難免比常人寒一些。小姐不必擔心,奴婢會好好伺候他的。”
尚妝一笑,這個她自然不擔心。沒有茯苓,莫尋也寶貝他得緊。
二人又坐着聊了會兒,茯苓問了多次她好不好之類的話,尚妝都只說好。關於皇帝要將她賜給太子的事,她是誰都不能告訴的。
這時,她們身邊的莫尋突然往前走了幾步,目光依舊直視着元政桓的方向。尚妝驚訝地回頭看他,茯苓卻小聲笑道:“小姐不必管他,莫侍衛的神經成天都緊繃着,呵呵。”她說的真開心。
尚妝回了神,見她突然又皺眉,開口道:“只是有一次好奇怪,哦對了,就是奴婢剛去王府的那一日。”她看了看尚妝,突然壓低了聲音,附在她的耳際,道,“那日開始下了好大的雨,後來奴婢在房裡,關窗的時候瞧見一個人影。奴婢嚇了一跳,追出去的時候,瞧見莫侍衛。奴婢怕是刺客呢,將此事告訴了莫侍衛,他卻只說定是奴婢瞧錯了。錯不了的,地上,還有溼了的腳印啊。您說那麼謹慎的莫侍衛,竟會不去查此事,真真奇怪啊。”茯苓邊說着,邊偷偷看了眼莫尋,見他並不曾將注意力看向這邊,才彷彿放了心。
尚妝卻是覺得心頭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擊中,那一日……
元聿燁遇刺……
不,猛地閉上眼睛,她是傻了不成麼?兇手就是林豎,他不是已經服罪了麼?僅是因爲茯苓說了,好像在桓王府瞧見了人影,她怎麼就能把此事與元聿燁遇刺的事聯繫起來?根本,毫無證據,不是麼?
何況,還有屬於安陵家的玉佩。
一切,在她的腦子裡,變得混亂起來。她深吸了口氣,打算不去想。
又說了會兒,茯苓便將之前的事忘卻。握着尚妝的手微微收緊,認真地開口:“小姐,奴婢真感謝您。奴婢不管您是誰,您就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不會忘,您救了奴婢的命,求着王爺要了奴婢。”
尚妝一怔,她果然是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的。她不過是尚妝,是安陵府的一個丫頭罷了。
她笑道:“你不監視我麼?”
“不。”茯苓忙搖頭,“奴婢只會如莫侍衛對王爺一樣對您。”這是她的心裡話,要不是面前的女子,她早死了。在桓王府,她又哪裡吃過一點兒苦?這一切,全是她給的。
尚妝心裡,突然開心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見元政桓過來了。茯苓忙起身,取了絨毯過去蓋在他的腿上,又俯身問了幾句,見他搖搖頭,卻是朝尚妝這裡瞧來。
尚妝上前行了禮,小聲道:“王爺怎的就離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