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抗運動,
是我的出路,
是我象徵的價值,
可抵抗運動員的我,
是絕望的,也是象徵的;
叛亂纔是殘酷的真實。
————————————
許妙珊一身名牌服飾,手提名包,還有拿着高檔的營養品出現在療養院,走到雷院長的辦公室。
雷母王儷琳正戴着眼鏡查看一些手術方案,聽到敲門聲,清冷地說:“請進。”
“伯母好!我今天剛好有空,就買了些東西來看爺爺。他現在怎麼樣?還好嗎?聽護士說他換了個病房了。”許妙珊清脆的聲音在辦公室起伏。
儷琳把視線移到她的身上,摘下老花眼鏡,露出那雙淡漠的眼睛:“他的身體狀況不太好,已移到特護病房了,暫時還不能見任何客人,可能要讓你白跑一趟了。”
“伯母言重了,我不是客人吶。不過,既然爺爺身體抱恙不方便打擾,那這些東西就麻煩伯母轉給爺爺了。現在當是來看看伯母也是應該的。”許妙珊充分發揮自己悅耳動聽的嗓音,聲情並茂地說。把手上的禮品放置在辦公室的小茶几桌上。
“嗯!我很好,謝謝你的探望。我還有些事忙着處理,就不方便留你了。”儷琳說完,又戴上老花眼鏡,準備繼續查看剛纔的方案。
許妙珊怒了,三年來雷母王儷琳的故意冷落讓她進雷家的願望漸漸變成了一種妄想,叫她如何不怒?換成是別人,她的大小姐嬌橫脾氣只怕早就發飈了。能隱忍到現在,她覺得自己的修養已很不錯的了。
“伯母,既然爺爺不方便見客,您也不方便留我,那我今天就耽擱您一點時間把許家的大事跟您說一下好了。”說完這句談判的開場白,許妙珊站在王儷琳辦公桌的對面,居高臨下地望着坐在辦公椅的長輩。
王儷琳只好再次摘下眼鏡,把身子向椅背靠着,雙手相握放在前,這是一種保持距離,把對方居高臨下的優勢一下子拉了下來,在氣勢上形成了一種不相上下的對峙狀態。依然是淡漠的口氣和麪癱表情:“本來許家的大事跟我也沒多大關係。不過,聽聽也無妨,說吧!”
儷琳這樣子更是激化了許妙珊內心的怨氣、怒氣,她簡直就要抓狂了,看在她是雷子的母親份上,又是雷家重要的話事人,已一讓再讓,她覺得自己已忍辱負重太久了,再也不想忍讓了。於是,稍稍揚高了聲音道:“伯母,我知道雷家和許家有過婚約承諾。爲什麼到現在還不履行?難道說雷家想忘恩負義、背信棄義嗎?”
忘恩負義?背信棄義?儷琳覺得這孩子還真是狂妄到了極點,不但行爲上沒禮貌,對長輩不尊重,就連說話也毫無修養,居然敢怒氣衝衝指責她。
她的眼眸更冷了,冷得猶如冬天湖水上面結的一層冰:“婚約承諾?我只聽說過許雷兩家有過一種約定,後代如果是男女,雙方有感情基礎的話,可以結爲親家。但我看雷子並不愛你,所以這事我們做父母的,也不好出面強硬地要他與你結婚。你們年輕人,應該比我們更懂得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是痛苦的。”伯還妙沒。
說這些道理,誰都會說,她王儷琳也不例外。
“開始是約定。後來,在我爺爺去世之前,這約定就變成了婚約。而且雷子還在我爺爺面前親自發誓,會娶我的。現在,事隔兩年多了,我覺得也應該要結婚了。而且以我爺爺以前的人脈和人際關係,我覺得在事業上還可以助雷子一把。不知道伯母是不是也這樣認爲?”
以雷家現在的權勢,雷子的優秀,還需要別人的人脈嗎?習慣了低調不動聲色的儷琳簡直要笑了。她站了起來,走到茶几桌邊的沙發坐下,把上面的許妙珊拿來的禮品挪放在地上,然後開始燒水準備泡茶。PtiW。
許妙珊見她忽然一聲不吭地做這些事,那種遭到輕視的感覺外加原來的怒火把她的耐性全燒完了:“難道伯母覺得我說錯了?是不是我爺爺死了之後,你們就可以不用遵循許下的承諾了?難道你們雷家是在敷衍我爺爺嗎?請問,你們這樣做,對得起我爺爺當年捨身救雷爺爺的行爲嗎?對得起我死去的爺爺嗎?還有,對得起這幾年我對雷子的癡心等待嗎?”她激動了,口氣也越來越不善了。
“說起這個,雷家確實理虧,確實是欠了許家的。不過,據我所知,雷子當時發誓的時候,好象沒說是要娶許家哪個孫女。你的癡心等待?”儷琳沒有再往下說,而是用燒開的水開始熱壺,放茶葉,沖茶。
“難道不是嗎?這幾年來,爲了雷子,我連相親都沒去,天天盼望雷子能明白我的一片癡心,能看到我爲了他的事業而在一旁默默地等候。而雷子,卻擁有女人無數,我回國時,聽說他還是個花花公子,跟秦總整天爭女人,在外面花天酒地。這些我都不嫌棄,哪怕他現在有若嫣,我也不介意,只希望雷許兩家早點履行承諾,讓我和他早點結婚。”許妙珊自以爲這話說的漂亮,在王儷琳聽來卻是腦殘弱智。有哪個母親願意聽到別人如此評價自己的兒子缺點?
許妙珊演到動情處,悲憤地說:“雷子還從秦總的手上把我的堂姐挖去,即使是象我堂姐那樣不貞潔的女人,他還與其同居不顧我一絲一毫的感受。要知道,與他有婚約的人只有我這個姓許的後代。”說完,她極力地擠出一點淚花,精緻的妝容即刻讓她顯得有點狼狽、悽楚。
但這些表情在儷琳眼中真不算什麼,連死人見了都沒什麼感覺的人,面對一個囂張的小輩,她更沒有什麼多餘的感情來同情她的“遭遇”,特別是對着她發難的這個人。
“來,坐下。喝喝這個福建的大紅袍。這茶具上面,男人就象這茶壺一樣,而女人則是這些杯子。這番情景,我們看到,會覺得習以爲常,不以爲然。而小許這幾年來,就如這個杯子……。”王儷琳拿起其中的一小瓷杯放到許妙珊的面前,繼續用毫無起伏的聲音說:“你今天用杯子喝這個茶壺倒的大紅袍,明天喝另把茶壺倒的鐵觀音,後天再喝別的茶壺倒的毛尖。你說,一個茶杯配多個茶壺,別人看了,會不會覺得很怪異?”
許妙珊一聽這話,所有“悲傷”“憤怒”全嚇得無影無蹤,臉色突變,但很就鎮定了下來,聲音焦急地說:“伯母,您誤會了!這幾年來,我可是潔身自好,絕對沒有在外面亂來。不信的話,您可以讓醫生來給我檢查。上次我去醫院做檢查的時候,醫生還說我的處女膜是完好的。”
去醫院檢查?處女膜?恐怕是去醫院做修補處女膜手術吧?
王儷琳的臉上終於淡淡地顯出一絲笑意,不過,這笑意在許妙珊眼中還不如她板着臉讓人感到舒坦,而不是心驚肉跳的笑臉。畢竟這些事,她有些心虛。
王儷琳的笑意落下之後,說:“清者自清!再說,這個婚姻之事,我看雷子現在愛的是若嫣,你也看到了,他是寧願背信棄義也要跟若嫣在一起。而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這感情怕是誰也拆不開了。”
“拆不開?難道就算是若嫣現在跟秦總共處一室,同牀共枕。雷子也要這樣的女人做妻子嗎?”
許妙珊咄咄逼人的口氣和話裡的內容終於成功地擊怒了王儷琳,她霍地站了起來,目光如劍地刺向許妙珊,一字一頓地說:“你剛纔說什麼?”
“伯母,您不知道哇?!其實若嫣與秦總早就有一腿了。如果您現在去酒店的話,就可以看到陪着若嫣睡的不是雷子,而是秦總秦風揚。我說的是千真萬確的實話。”許妙珊歡地彙報這一“喜訊”。
王儷琳冷漠的面癱表情一點點地龜裂,最終碎成一片,但她沒有象許妙珊那般怒於若嫣與秦風揚的“苟且”之事,而是對着許妙珊冷冷地說:“你以爲你這樣說,我就會同意你和雷子的婚事嗎?小許,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伯母不妨老實告訴你,無論是你還是你家的堂姐,都不可能進雷家的門。只要我活着有一天,就不會同意你們倆任何一個嫁給雷子。雷子就算不娶若嫣,也輪不到你們!”
許妙珊發飈了,標高嗓音問:“爲什麼?我有哪點比不上她們?您爲什麼就看不上我?若嫣有什麼?她除了長得漂亮一點,白癡一點,她有哪樣比得上我?那個小賤人就更加不用提了,爛貨一個。”
“若嫣的身世比你們許家任何一個都清白。你的外公是個貪污犯,現在還在監獄裡呆着。你想我會同意讓你家的不清白影響雷子的前途嗎?爲了雷子的前途,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們進雷家的。”王儷琳的聲音冷得象刀子。
許妙珊沒想到雷家還把她外公的這事調查得那麼清楚,看得那麼重要,居然成了她進雷家的一個障礙。
“您瘋啦,那是我外公的事,與我根本就無關。”許妙珊口不擇言地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