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宿向外界傳訊,掐動法決,種種動作,皆被葉玄一行看了個乾淨。
“這等積年老魔,陰險狡詐之輩,難道還能從外界邀來幫手不成?”白長迎眼看室宿動作,自知他是在邀請幫手,心下不免驚奇,開口說道。
他雖然出身於黑魔國那等險惡之地,但在殷無是座下受教,每日只知修行,在殷無是的刻意屏蔽下,對外界事情瞭解甚少,雖然知曉世間險惡,但關於‘萬事非黑即白’的理念還固存於心底,扭轉不過來。
殊不知,萬物熙熙攘攘,皆是利益來往。
凡人所言皆是爲自己屁股底下的位子、爲身後一家子人的吃食、將來所能得的修行資源而立。
葉玄看了白長迎一眼,他雖然比白長迎修爲弱,修行時日也不多,但此中險惡卻看了個遍,自知箇中道理,不過當下總不是說道理的時候,便未就此事發表看法,只道:“也不知室宿會邀請來哪個幫手?
這個情報甚爲重要,若他邀來的人實力較高的話,咱們又得把計劃改易一番。”
然而眼下一時半會兒,室宿邀請的幫手顯然不可能立刻就到來,在葉玄一行人眼前亮相,他們若是一直苦守這裡,不僅顧不上寒澤苑的事情,自身在此間隱藏越久,安全便越不能保證。
還好應元清出手,解決了這一問題。
她從囊中取出幾個巴掌長的稻草人,向葉玄展示一番,道:“此物名爲萬變木,可以化爲山石草木等死物,但能與主人心神所繫,其之所見,主人便能立刻查知。
不妨將此物多在此間佈置幾個,監視室宿這邊的情況,我們暫且退回寒澤苑,道兄以爲如何?”
葉玄正愁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聞言自然大喜,連連點頭答允,應元清便在其中投入自身罡氣,將幾個稻草人分別佈置在了周圍各個角落裡,化作冰塊磚石,極其隱蔽,不會引人注目。
這萬變木化作某物之後,以後便永遠是那個物體,不能再轉化過來,屬於一次性的符咒器物,但其煉製頗爲不易,苦地根本沒有煉製萬變木所需的材料。
應元清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在一處洞府遺蹟中,得了這萬變木的煉製法門,以及相應的煉製材料,失敗數次之後,才煉製出十餘個萬變木。
她輕易不將此物示人,只有今日在葉玄展示了一番。
將幾個萬變木安插在室宿營地周遭之後,葉玄一行便脫離此地,迴轉寒澤苑。
一切俱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中進行,直到他們一行離去許久,室宿都未能發現葉玄一行的任何蹤跡。
迴歸寒澤苑後,一衆各自散去。
葉玄與應元清相約斗室之內,將她性靈之上的烙印祛除了大半。
縱然這已經是兩人第三次單獨接觸,但應元清還是止不住面紅羞澀,消減大半烙印之後,自回屋室休息,消減心上的羞澀之感。
魔潮盡數褪去,今夜天上異象重新顯現。
葉玄已經掌握‘臨’‘鬥’‘皆’‘陣’四印,‘者’字印亦修持了大半,爲儘快修成九大手印,煉出第三種一品真氣,今夜葉玄未加強鞏固者字印的修持,而是直接遴選天上諸大手印,選擇‘列’字印開始修持。
臨兵鬥者,皆列陣前行。
列字印,乃將自身分化千百之印。
修持此印之後,便可將自身元氣顯化爲許多重分身,雖然每一尊分身戰力不強,但是可在天地間存留較長時間,將它們外放出去,便可代替自己勘察四周,使用起來甚爲便利。
似是達到不垢境修爲的諸多修者,皆掌握有一門分化萬千的神通,但諸般神通,皆不如列字印這般門檻低,上限高。
葉玄從前有修持血神經,對這分化千百之法也算有些瞭解,此時用之以修持列字印,更加事半功倍。
寒澤苑一夜無話,衆人各司其職,專心修煉,打理城池。
盤蛟山中,也是一片平靜,但這般平靜之下,卻是暗流涌動。
殷牛打開洞府禁制,兩點金光呼嘯穿進洞府之內,化作兩尊銅牛,落入他的衣袖中,金天神牛所見一切,皆已被他查知。
但他的第三尊銅牛卻未歸來,已被室宿斬滅成一團金水,並且對方藉着金天神牛的殘留,反而追溯到了盤蛟山中。
當時金天神牛被截殺的一幕,殷牛雖不在現場,亦有如親見。
“左等右等,未等來幽都線索,更不見我白長迎師弟,反倒是看見了赤練的魔頭。”殷牛嘴角微勾起,面色冷然,目光閃動,顯然心情頗不平靜。
他出身於黑魔國,與赤練這等窮兇極惡的組織一樣,在外面的風評都是魔頭一般的組織,此時蔑稱室宿爲魔頭,不過是賊喊捉賊而已。
劍光無色,介乎有無形之劍。
出劍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更不沾染絲毫因果,未帶一點凡塵氣息。
這般劍訣,只有赤練七宿之一的室宿所修持的有無形劍訣能有!
殷牛代師尊行走苦地,對外界事情的瞭解,遠比其他幾個師弟多得多,對室宿這般存在自然也有耳聞。
自己的金天神牛被室宿一劍斬落,殷牛並不吃驚。
但從室宿那一劍中,殷牛卻敏銳窺見,對方修爲已臻至不垢之境,且已處於元罡混成,圓滿如一的境地,或許再有八九十年時間的積累,便能一朝參悟真身!
到了那時,想與一個修持有無形劍法的真身境強者相搏,可就不容易勝出了,更可能反被對方斬殺!
師尊派我來寒澤開宗立派,找尋幽都線索。
盤蛟山之地,室宿縱然發現,但一時半會兒之間卻也絕不敢輕舉妄動,對此地發動衝擊,但他緣何來這寒澤險惡之地?莫不也是與我一般,要來找尋幽都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