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站在平興鎮東門前面,無聊的打了一個呵欠,然後揉了揉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場連戰十分的大戰讓她耗費了太多的精力,就算是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她還是覺得自己的體力和精力沒有恢復過來,雖然在那一戰之後她直接倒頭睡了三天三夜,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有一種刻入骨髓的疲勞在身體裡安家落戶,隨時隨地的如影隨形。這樣的疲勞讓她做什麼事情都提不精神來,空城形容這種情況叫做更年期提前到來,當然,他這種形容之後換來的是一頓暴打和勒令禁食兩天。
只是,她的身體還是狀態不好。
她又打了一個呵欠,天氣那麼好,什麼時候能好好的睡一覺呢?
“怎麼?還是覺得累?”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由遠及近,聽得出來是一邊走一邊說的。
夏末轉回頭去看,望着彈痕,表情有點僵硬的說:“是啊,累得很,不知道怎麼了,就是覺得累。身體上沒有力氣的很。”
彈痕已經走到了夏末的面前,習慣性的站在了夏末的側邊,他打量夏末的精神狀態,點點頭,一如平常一樣的平穩:“確實,精神看起來是有些不好。”
夏末又接着打了一個呵欠,在對戰之後,說句實在話,她有點不知道怎麼面對彈痕。一方面她很想繼續從這個大叔的那裡學得弩槍操作的本事,另一方面,她對於那本來不該對戰的十人始終有點不痛快。若不是這個人當初多管閒事。她大概也不用弄出這麼多的事來。她歷來是個小心眼的人,雖然說現在自己好好的,可是想想就覺得不痛快。連帶着對於彈痕的情緒也有些不太熱情。
她低低的唔了一聲,算是應付過了彈痕。繼而又打了個呵欠。自己的精神萎靡,她是知道,只是真的難受。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這樣子有點像是癮君子了,四肢無力,打呵欠流眼淚的。瞟了一眼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更是不爽了,在唔了一聲之後,又低低的哼了一聲。
彈痕見夏末對於自己的態度,比原先的淡漠而多了一些怨氣。大概知道是爲什麼,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眼睛裡多了一點明明暗暗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他只是靜靜的看着夏末的側面好一會。才說:“那邊有一個茶鋪子,按照無影鬼的習慣是要去那裡帶點東西的,不如去那邊等?”
夏末擡眼朝着那邊的鋪子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彈痕,嗯了一聲,便率先起身朝着那茶鋪子走去。
這間茶鋪子很是簡陋,就是兩間木頭房子外面撐出了一道棚子,簾子下面擺放着七八張八仙桌。不過,這裡雖然簡陋。但是來吃飯的人還是不少,只是坐下來的吃的不多,買上幾個包子帶着走的玩家不少。這裡的包子很是不錯,皮薄肉厚,一個才賣五個銅幣,相當的划算。而且味道很是美味,這讓不少玩家出門的話都會在這裡買上不少包子當乾糧。
夏末和彈痕佔了一張桌子,要了五六個大包子,兩碗稀飯,吃得呼嚕嚕的響。
兩人各坐在一邊,低頭吃飯,不過卻沒有人開口。忽然,彈痕說:“那天你擊殺爆炒栗子用的怒槍?”
夏末微微一愣,隨後便釋然,她的弩搶是彈痕教她用的,別人看不出什麼門道,但是彈痕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她也就不遮掩索性大方承認了。“嗯,實在是沒有力氣跟他們打了,不得已用弩槍解決了爆炒栗子。我本來打算留着力氣跟那個屍檸好好的戰一場,誰知道最後他居然跑了。”說到這裡,她又皺了皺眉毛,頗帶着一點漠然的無奈:“這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居然跑得掉。”
彈痕收回了目光,低頭喝了一口稀飯,聲音中四平八穩,並聽不出別的其他什麼情緒。“以後會遇見的。”說着,他又頓了頓,說:“不是說事不過三,他總不能連跑三次。”
說起來這個,夏末又想起來屍檸那個傢伙能跑掉的第一次明明就是自己對面這個傢伙放走的。她不由得意氣難平,說道:“彈痕,我看你並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說着她哼了哼鼻子:“那天你爲什麼出手?總不要告訴我,你是因爲大發慈悲吧。”
彈痕微微頓了頓,他擡頭望着夏末的面龐,脣邊忽然浮現了一個讓人捉摸不同的笑容,他說:“啊,是啊,真是抱歉了。”不過,他嘴巴上說着抱歉,表情上並不顯得真心覺得抱歉,他甚至很快的轉開了話題:“你的弩搶練得怎麼樣了?”
“還好。”夏末的表情微微顯得有點難看了,她含糊其辭的回答。她現在的技術嘛,也只是在屋子裡練習一下,先不要說拿出會不會有人注意到這種武器,就說她那十下沒有三下中的技術,確實不好展現在外人面前。
不過,提起弩槍,夏末心裡便開始打起小算盤起來。彈痕對於弩槍那麼熟悉,而且遠程射擊如此厲害,要是能讓他好好的教教自己就好了。她心裡這麼想着,便不動聲色的看了彈痕一眼,然後又收回來目光,繼續考慮,到底要怎麼開口呢?這還真是不好開口啊。
這種技術一般都屬於個人隱私,在這種環境裡把自己的絕技教授給別人,不就等於把生存的機會也拱手讓給了別人嗎?不知道彈痕肯不肯,反正,這事放在她身上,她是絕對不幹的。可是,要是不問自己摸索,這得摸索到猴年馬月?她想着那天在牢房裡彈痕跟她隨便講的幾句重點,雖然表面上她很平靜,但是心底還是讓她歎服了好久,那些看起來只是不知所以的小技巧,可是要讓自己琢磨,沒有一兩年都不一定琢磨得出來。
所以說,這自己摸索和直接學習那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只是,這要怎麼開口?
雖然跟彈痕接觸的機會還是很多,不過,夏末並不覺得自己瞭解這個大叔。他似乎一直都是四平八穩的樣子,沒有生氣的時候,也沒有喜悅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一直都是那麼和和氣氣的。可是,卻又能多少感覺得出來這個人絕不是一個隨便沒有主見的人。一個心思深沉卻又固執又主見的老男人,實在是不好破冰啊。
夏末不動聲色的翹了翹眉毛道:“彈痕,你似乎很喜歡用巨劍啊,這東西看起來很重。”
彈痕連表情都沒有改變只是勾了勾嘴角,他道:“流火,我們也不算是陌生人,你有什麼話直說。”
這種感覺真不好。似乎所有的主動的先機都被人佔掉了一般,她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毛,然後垂下了眼簾,思考了一會之後才很誠懇的說:“我想請你教我怎麼使用弩槍,雖然我現在並不指望做什麼神槍手,但是,我並不想連目標都打不中。”
彈痕聽了她的話只是淡淡的唔了一聲,也沒有吱聲,便低下頭去繼續喝稀飯吃包子,兩個人之間頓時一片安靜,氣氛略微有點尷尬。
夏末雖然多少有點擔心彈痕不答應,但是卻一點都不緊張,她只是靜靜的望着對面的彈痕。而彈痕似乎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他慢條斯理的吃了一個包子,又吃了一個包子之後,才放下了筷子,擡起了頭,望着夏末,神色有些讓人捉摸不定的說:“你似乎很喜歡做交易。”
夏末扯了扯嘴角,點頭喝了一口稀飯,然後才緩緩的說:“不是我喜歡做交易,而是,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交易的。沒有什麼東西不付出代價就能白白得到。比起先得到好處,以後要付出更多的代價,我倒是更喜歡一開始的時候就將什麼都說清楚,該付的代價付了,錢貨兩清是最好不過的了。”
彈痕沒有反駁,他只是抿了抿嘴角,目光倏得尖利起來,“那你這次打算用什麼跟我做交換?”
看着彈痕那張看不出悲喜的臉,夏末的脣角扯出了一個嘲諷的弧度:“既然你把話說得那麼明白,我也不想掖着藏着。我是十分想學好弩槍的,如果你能教我,無論你想要什麼,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我都可以付出。”說着她將雙手放在了桌子上,將自己的身體朝着彈痕的方向稍微靠近了一些,然後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你想讓我幫你做事也好,或者要金錢也好,再或者……”她微微頓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了一種冷冷的嘲諷般的笑容,聲音越發的嫵媚輕佻:“身體也是可以的。”
卻不想彈痕的眼睛迷得更加緊了,他伸出手一把推開了夏末,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一種難以遏制的憤怒:“你怎麼能這樣……”
“怎樣?”夏末冷冷的哼了一聲,坐直了身體,朝着遠處看去,聲音裡充滿了寒意和諷刺:“覺得我下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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