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今天怎麼得空來了?”
“難道老奴沒事就不能來看看小姐?”福伯臉上透着慈祥。
“進來府中事情繁多,即便是兮然有心想讓福伯過來坐坐,福伯也是沒有那個時間的,如今風波微平,府內人心惶惶,福伯這個時候找我,應該是有事吧。”如今,冷兮然在福伯面前越來越隨意,因爲她知道一個無兒無女的老人在真心對待一個晚輩的時候儼然是將她看做了自己的孩子,而這種隨意也會讓老人覺得這是對他的一種親近,客客氣氣,恭恭敬敬反而是一種疏遠的表現。
如今的福伯對待冷兮然也真的是如此了,每天看到含夏送來的各種湯水,他心裡也是溢不住的的慰藉,想到這裡,福伯的目光更是柔和了。
“小姐聰慧,今天是老爺讓我過來一趟的。”
冷兮然沒有什麼表情,繼續喝着茶,那個樣子彷彿早已預料到了:“是關於幾位姨娘的吧。”
“不錯,老爺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受委屈的是小姐,那麼小姐的意思纔是最重要的。”對於冷兮然一語道出他的來意,福伯還是有些訝異的,但是也只是一瞬間。
“這件事情兮然並不認爲自己受了什麼委屈,所以,全憑爹爹做主就好。”冷兮然微笑給出一個答案。
福伯笑着點點頭:“既然如此,那麼福伯就先回去了。”
“好。”
福伯站了起來,剛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停了下來,看着冷兮然,猶豫了一下,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燙金請帖,遞了過去:“小姐這是老爺讓老奴給你的,吩咐說,若是小姐想去便去,若是不想去,便不去。”
冷兮然接了過來:“知道了,替我謝謝爹爹。”
福伯離開了,知秋推門走了進來,看着冷兮然手上的燙金請帖,有些詫異:“小姐這是打算去參加陳老將軍的壽宴?”
也不怪知秋詫異,畢竟從前冷兮然絕對不會參加這一類的東西,就算是現在除了去過幾次靜湘小築也幾乎算是沒有出去過。
冷兮然看看手上的東西,一時之間還真是有些猶豫了,將請帖放在書桌一角,不再理會也沒有回答知秋這個問題,反而轉向了別的話題:“我讓你辦的事情辦好了嗎?”
知秋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樣子的東西放到冷兮然面前,說道:“小姐,這裡就是夫人留下的人的名單。”
冷兮然打開看了看,人不多,就十幾個,不過好在分佈廣,放下,手指無意識的在桌面輕敲起來,一下一下敲着節奏,許久:“知秋,你去查一查今天府內查崗的時間和換班的時間,還有護衛的具體位置。”
知秋狐疑的看向冷兮然,不知道冷兮然要這些做什麼,但也識趣的沒有問,道了聲‘是’,見冷兮然沒有事情了,便退了出去。
而冷兮然卻是蹙緊了眉,有些事情不探查一下,下一步就不知道該怎麼走,其實,從來到這裡之後她就幾乎是沒有想過以後該怎麼走,一開始她覺得以她的身份也就是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嫁了,然後她繼續算計着別人,掌權,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自從那一次在福伯那裡有了一些的瞭解,她突然覺得好像不可能了,讓冷蕭做出雪藏冷兮然十幾年的事情,足以證明冷蕭做擔憂的事情有多麼的嚴重了,若是這樣,那麼她就真的應該認真的考慮了,如今這具身體已經由她接收了,她自然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出事。
而且,如今,她也確實該好好想一想以後的日子了,若是她所料不出意外,這個京城她應該呆不了多久,畢竟不管是冷蕭還是楚胤都有讓她離開的理由。
冷兮然坐在院子裡看着零落的星星點點,月亮也沒有出現在今夜,明天註定是一個陰雨天,而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夜。
扯了扯嘴角,冷兮然突然發現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好像很多時候的夜晚都難以入睡,畢竟很多事情只適合在這種黑幕下完成。
“小姐,都安排好了,時候也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出發了。”知秋俯身低聲道。
冷兮然點點頭:“走吧。”
看着冷兮然一點躲閃的意思都沒有,如此正大光明的夜探相府書房還真是讓知秋無奈,也幸好,她已經安排好了。
其實冷兮然也就只有光明正大的從自己這裡走出去,一出去,便讓知秋張大了嘴巴,那矯健敏捷的身體穿梭在每一個角落,完美的隱藏自己躲過守衛,這絕對不是一個深閨小姐做得出來的,知秋很是疑惑的跟着自己前面的人,但是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大,她從小跟在冷兮然身邊,可是卻是從來沒有見過冷兮然做過什麼運動,別說是運動了,她家小姐從來都是坐着、躺着,如今這份矯健實在是難得一見,只是若是沒有訓練過恐怕也沒有這樣的身手。
如今,她這個小姐越來越讓她看不透了。
對於身後的知秋怎樣想,冷兮然雖然知道,但是卻並不關心,至於她這份身手,其實真的是看不上眼,最起碼放在特種兵那裡是看不上眼的,如今在這個武功高強、內力深厚的世界,冷兮然更是不會認爲她這個所謂的身手算的上武功兩個字了。
不過身在世家,從小自然是會多少培養些這方面的東西,再加上她一直在軍隊工作,更是耳濡目染,若是連這個能力都沒有,那麼早在十幾年前就穿過來了。
毫無驚險的來到冷蕭坐在的離苑書房,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知秋隱在暗處給冷兮然把風。
冷蕭的書房很簡單,書桌、書架、會客的桌椅,牆壁上掛着幾幅畫,推開門走了進去的,腳步一頓,卻只是一瞬間。
冷兮然在書房裡翻找着,也不着急,這看看,那看看,這翻翻,那翻翻,這找找,那找找,然後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可憐知秋在外面等的是提心吊膽、膽戰心驚,看見冷兮然終於出來了,心裡也鬆了大半,什麼也沒有問,拉着冷兮然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