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破。”公西意倒吸一口冷氣,在大梁有這種爆破力的炸藥成功爆破山脈,它的意義絕對不亞於原~子彈爆炸。如果被當政的統治者知道……樑簡……
“樑簡是不是皇帝,對我都不再是威脅。蜥蜴,做你想做的事情,不需要後顧之憂。”公西誠目光堅定,他要讓蜥蜴明白一些事情。
“誠王八。”公西意看了一眼藥藥,語氣誠懇起來,“我不想你和樑簡成爲敵人,不管我們以後是不是在一起,我都不希望你們變成敵人。即使我不愛他了,他始終是藥藥的父親。”何況自己依然在愛。
“這要看他怎麼做。”公西誠把藥藥放在玻璃櫃臺上,細心地擦拭着手裡的槍,“他重視什麼,我就要掌握什麼。風險和安全,一直是相依存的。”
“二哥,對不起。”公西意沮喪地耷拉着腦袋,“你這麼做,都是因爲我吧?”如果自己不和樑簡在一起,大哥就不會捲進朝堂,誠王八就可以做一個簡單的商人,爹孃也不用背井離鄉,在天子腳下處處看人臉色行事,而自己卻什麼都不想,自私地享受着安逸的生活。
“蜥蜴,你可真看得起自己。”公西誠鄙視道,“公西家的生意終歸是要擴張的,生意做大了難免會碰雷區,手裡要是沒有底牌,站得越高死得越慘。”
“誠王八,這樣你……快樂嗎?”公西意問道,這個問題她困惑了很久,即使和他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這麼多年,但是她並不十分了解他,他的快樂是什麼?難過是什麼?幸福是什麼?痛苦又是什麼?
“快樂?恩,只能說有樂趣吧。”公西誠,“我還需要一些時間。”
“時間?”公西意滿臉疑問,“要時間做什麼?”
“讓樑簡明白一個道理,公西家是動不了的。讓那些蠢蠢欲動的,曾經踩在公西家頭上的,輕視公西家的所有人,明白這個道理。”公西誠平時話極少,更沒有這麼直白的說出自己的野心和慾望,還有……深深的不安。
公西意看着公西誠英俊的側臉,若有所思。他很強大,有擔當又有能力,唯獨沒有安全感。她以爲只有她自己在不安,原來只是方式不同罷了。她選擇無視和逃避,而公西誠選擇了武裝自己。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公西意突然傾身上前,抱住了公西誠。他們都不屬於這個時代,卻要適應這裡的種種。這裡的壓抑和階級讓他們不安,這裡的社會結構又讓他們有漏洞可鑽。
蜥蜴的舉動,讓公西誠僵硬了一下,隨之柔軟起來。站在滿屋的槍支裡的兩個人,都只是脆弱的兩個人,從不相互防備的兩個人,深深信任彼此的兩個人。他們的肉體是孿生兄妹,他們的靈魂來自同一個世界,接受過同樣的洗禮。
長久的相擁之後,公西誠放開了她。
蜥蜴,這樣就夠了,足夠了。
“以後,你就是零組最高的主人。”公西誠笑道。
公西意大笑道:“開什麼玩笑,我的智商和情商,都駕馭不了這些。”這些是誠王八的心血,她沒有資格白白享受和佔有。“只有你,有資格。”因爲他只願意給她,也只有她不會利用這些爲自己謀私利,不會被情緒控制,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
“明明是你的,和我有什麼關係?”公西意聳聳肩,“二少讓我見識見識就感激不盡了!”她重重地把雙手放在公西誠的肩膀上,抿抿嘴道:“不過,誠王八……我們簡簡單單地來到這個世界,簡簡單單的走,不好嗎?這些槍支如果流傳出去,恐怕會給百姓帶來滅頂之災。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埋下這樣的禍患……”
“所以,只有你可以。”公西誠笑了,“我不在乎別人的生死,在我的手裡也許會,但是你不會。”
“我還能控制你不成?”公西意一臉不相信的表情,這點兒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控制我?你覺得呢?”公西誠的表情十分微妙,但是在蜥蜴看來就是赤裸裸的嘲諷。
“我控制不了,我也不想控制。”公西意撇撇嘴,誰稀罕啊。
公西誠想說的話終究沒有說出來。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控制他。但是蜥蜴,你至少可以讓我慢下來,耐心下來。只要你好好活着,我願爲你創造一個安穩的天下,但是你若是消失了,這本就像夢一樣的大梁,滅了又何妨。
“去你的房間看看吧,你喜歡的驚喜。”
“驚喜?”公西意質疑了,現在這種情形,不是驚嚇就很好了。
轉過三層旋轉的石梯,面前竟有瀑布……瀑布旁邊是一張無比巨大的鞦韆。唯一的遺憾是,沒有花花草草。
“等快到夏天,把上面打透開個天窗,陽光進來了你想種什麼就種什麼。”公西誠一眼就看透了蜥蜴的心思。
“咿呀……恩呀呀……”藥藥在公西意的懷裡撲騰着,把她長長的頭髮往嘴裡塞。公西誠皺眉掰開他的小爪子,嫌棄的摸到了一手口水,忍無可忍轉身在小瀑布邊洗了洗手。
“哇——”公西意沿着石梯,一間一間的參觀,除了驚歎就是驚歎,在沒有別的聲音可以表達她的心情。
公西誠當初一點一點看着這裡修建,大筆大筆往裡面砸錢的時候,心裡一丁點感受都沒有,不激動也沒有成就感,不心疼也不珍惜。但是真切的感受到了蜥蜴的心情,他竟然有一點愉快的感受了。
“這兒就是你的房間,等藥藥長大了,把整個五層打通給他。”
“爲什麼他能佔一層,我就一間?”這不符合道理啊。
“他是男孩兒,需要一些空間做事情。”
“哦。”
公西意推開門,綿綿的小貓叫聲吸引了她,導致她完全忽略了門後籠子裡蹲着的龐然大物。
公西誠有些遺憾,本來想要嚇她,失策了。
三隻巴掌大的小貓連滾帶爬地爬過來,因爲害怕停在了半路上,在這空蕩蕩的房間裡,像是迷失了方向一樣,讓人覺得可憐、心疼、又有些好笑。
“哇!這是黑白配嗎?”公西意被貓咪的毛色逗樂了,一隻純白的,一隻純黑的,還有一隻黑白相間的。
就在公西意領着藥藥逗貓咪玩耍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沉悶的吼聲……來自於巨型貓科動物。如果公西意不是產生幻覺的話。
藥藥被嚇到了,但是頓時害怕轉變爲挑釁。
小孩子的反應極快,轉身衝着籠子裡的龐然大物“吼吼”叫。
公西意的臉隨着目光,變得慘白。
這絕對是驚嚇,不是驚喜……
高大的籠子裡,臥着一隻白虎。
藥藥感受到了媽媽的恐懼,因爲公西意渾身發抖腿發軟,想要尖叫連聲音也發不出來。四肢彷彿不是自己的,不受自己控制,想要逃跑也跑不掉。
公西誠看公西意嚇傻了,才發覺自己玩笑過了。
“別怕,這籠子沒任何問題。”公西誠上前拍了拍公西意,“以前沒去過動物園嗎?這比動物園的籠子安全的多。”
“公西誠……”公西意手狠狠在公西誠大腿上掐了一把,用盡全身力氣,恨不得把肉掐掉喂老虎。
“你TM在我房間養老虎!”瞬間的音量飆升,連白虎都受驚了。
藥藥更是被媽媽給嚇哭了,媽媽比籠子裡的大貓恐怖多了。
折騰了很久,公西誠命人把虎籠移出去,公西意還在耿耿於懷。如今超級柔軟和香噴噴的大牀也絲毫不能撫慰公西意受傷的心靈。這絕對是心理陰影和創傷。
“你竟然跟我開這麼過分的玩笑。”公西意咬牙切齒,“我是多礙眼?讓你恨不得把我喂老虎。還有藥藥這麼小,萬一被嚇壞了怎麼辦?”
公西誠後悔了,倒不是嚇到母子倆。而是他沒想到公西意這麼嘮叨,一件小事反反覆覆說,來來回回說。
“藥藥也算是龍子了,從小就要開開眼界。至於你,不就是動物園裡的一隻老虎,至於嗎?”
“你……不可理喻!我想着你這養着一隻野獸,哪還敢睡覺。萬一半夜爬進來……”
“蜥蜴,我從前可沒覺得你這麼怕死。原來總是往刀尖上湊,還要替別人去死的公西意,哪去了?恩?”
“我那是死的有意義,要是我死在老虎嘴裡,死都不會瞑目的!”
“好了,好好休息吧。”公西誠無奈的笑笑,自己確實過了,“那白虎是之前勘探附近的山脈的時候發現的,被山上的滾石砸傷了,等到傷養好就放生,別念叨了。”
公西意一聽,心下一抖。放生意味着放虎歸山,那以後她哪敢在山上隨便溜達,萬一遇到了豈不是小命就沒了?
“不然,養在身邊?”
公西意立馬搖頭:“放放放,人家是大自然的王啊,哪是我們這種平民能養得起的。”
“可惜了”公西誠佯裝遺憾道,“活了兩輩子,沒養過老虎難得有這樣的機會。”
“呵呵呵呵……”公西意乾笑,附加白眼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