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熙抽搐的越來越厲害,眼神卻越來越有神采,他口中的音節也愈加的清晰了起來。
這一次所有的人都聽清楚了他在喊什麼。
“凌默……凌默……”
雪川歌和迦樓羅簡直不敢相信。
“這怎麼可能?!”
是啊,這怎麼可能呢?
一箇中了*的人竟然還會有自我意識。
這簡直就是曠世奇聞!
奇蹟還未,呈熙的胸口在他的不斷抽動中冒出愈來愈多的黑水,那些黑水冒着泡如同沸騰一樣向外翻滾。
身邊的人從來未見過如此場景,也不知此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草凌默雖也弄不明白,但卻心裡一陣驚喜,趕忙爲他鼓勁:“呈熙,呈熙你一定要挺住啊!你快醒醒啊!”
呈熙不知是否聽到了草凌默的呼喚,他的目光依然在不停變換,身上的黑水越來越多的流出。
很快,在他的胸口竟然跑出了一隻烏黑的蟲子!看那蟲子的樣子,竟然是倉皇而逃!
迦樓羅眼疾手快,手上的金翅火焰一燃,瞬間將蠱蟲燒成了一團惡臭無比的灰燼。
“還是燒了乾淨,免得再跑出去害人。”
蠱蟲跑出呈熙的身體後,呈熙全身不再抽搐,就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氣一樣攤在草凌默的懷中,一層冷汗籠罩在他全身。
草凌默伸出袖子爲他擦了擦額角的汗滴。
“他失血過多,受傷過重,體力又嚴重的透支,你們幫我把他擡去醫治吧!”
草凌默輕嘆了口起,袖口正要從呈熙的臉上挪開,手腕卻被一雙蒼白的手用力的抓住了。
說是用力,其實並沒有多麼大的力氣。但卻讓草凌默感覺那隻緊握住她手腕的手指十分堅定。
草凌默一低頭,見呈熙正看向她,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笑:“本王怎麼可能不再愛你。”
他的聲音十分之輕,輕的恍若天上的流雲水中的浮萍。如果不去側耳傾聽基本是無法聽得真切。
*竟然會從他的胸膛內跑出來,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可在草凌默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雪川歌和迦樓羅卻相互對了個眼神。
愛情確實偉大,但如果愛情真的可以偉大到連陰苗族放的蠱蟲都能制服,那就是癡人說夢了。
這件事情,必然沒有這麼簡單,只不過此刻的草凌默卻還沒有回過神。
再想到迦樓羅和雪川歌帶着呈熙去般若塔時地藏王口中的那句“貴客”,還有陰梵君消除記憶的法術在呈熙的身上根本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這一切都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呈熙的身份,恐怕並沒有如此簡單。
迦樓羅已經想好了回頭要去地府查一下這個凡人王爺的前世今生,看看他的身上到底存在着什麼樣的秘密!
兩個重患傷員被擡到了草凌默的別院。
草凌默頭部一着到枕頭就昏迷了過去,沒一會牀上就傳來她勻稱的呼吸。
她累的急了。
菱漣沒想到自己的小姐竟然突然間一身血的出現在王府內,忙上忙下的腿都要跑斷。
不過也多虧她,否則草凌默今天的傷就需要迦樓羅和雪川歌來照料了。
而呈熙,卻是雪川歌和迦樓羅兩人一齊照料的。
光是爲呈熙包紮傷口,這兩個人就大戰了五百回合。
還好呈熙命大,沒有在兩個人打完仗前一命嗚呼。
忙完,兩人也打累了,坐在凳子上耷拉着腦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
看着牀榻上的呈熙,迦樓羅面色嚴肅的嘆了口氣:“這凡人王爺果然有些本事,身上好像有不少的秘密一樣,簡直讓人捉摸不透。”
“話是如此說,但就算他身上沒有什麼秘密,這命也是夠硬的!小爺我看他這傷口,恐怕有三個妖怪襲擊,竟然還沒死!”雪川歌扒開呈熙的衣服,指着被繃帶包紮好的地方,“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對一個凡人都是致命的一擊!”
“你這說的我立馬就想回地府查查他到底是什麼來歷了!”
說着,迦樓羅已經站起身。
雪川歌拽住他的袖口:“別急,小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給你說。”
“你說就說,別在這和我小爺小爺的自稱,本大爺煩的上!”
迦樓羅一甩袖子又坐了回去,一臉嫌棄的看着雪川歌,空氣中充滿了火藥味。
“雜毛鳥,我自稱小爺,你竟然連大爺都敢自稱,是不是故意找我不痛快,有本事再打一架啊!”雪川歌爬上凳子,站在凳子上掐着腰與迦樓羅對視,那表情囂張跋扈玩世不恭。
若不是他站在凳子上也不過才和坐着的迦樓羅差不多高,這挑釁可是十成十的好。
“行了行了!我這時候懶得和你個矮冬瓜計較,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迦樓羅撇過頭,一臉不耐煩。
“我看雜毛鳥要改名炸毛鳥了,真沒意思!”雪川歌坐回凳子上,很是無趣的說道。
迦樓羅握了握拳頭,倒是沒再回他。
雪川歌反而奇怪了。
本來是覺得想和這隻雜毛鳥鬥嘴找點樂子,可樂子沒找成,看着對方一臉棺材似的表情,心裡十分不悅。
“怎麼了雜毛鳥?你不會還在爲我那傻哥哥喜歡上凡人的事情憂心吧?我看小丫頭對我哥哥也是有情的,他一向有注意的很,地藏王那一關都過了,有什麼好再憂心的?”
迦樓羅聽着雪川歌的一席話,反而是冷哼一聲。
“你倒是寬心,你不知道陰梵那死東西被那個叫月溪的仙女纏上了嗎?而且,我看玉帝和王母都有要賜婚的意思。”
“你說什麼?”
雪川歌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地藏王那老頭子根本什麼都不肯給我說,只會說什麼‘地獄鬼君有自己的打算,到時候你們儘管祝他一臂之力就好’!這些一看就是客套話,全當是打發我,哪有半分的真話給我。”
迦樓羅學地藏王的口氣簡直是惟妙惟肖。
聽在只見過地藏王菩薩一面的雪川歌的耳朵裡都能想象出地藏王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如何的高深莫測和一臉得意。
唉,這老菩薩怎麼就這麼喜歡打啞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