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尖銳的叫聲和那些妖怪痛苦的嘶吼衝撞在草凌默的耳膜。
草凌默卻鬆了一口氣。
他們還是懼怕的,懼怕陰梵君純正的仙力。
這最後一賭終究是對了。
他們活了下來。
金光散去,草凌默的眼睛出現了瞬間的失明。過了片刻才恢復正常。
屋內不再有那些妖物,也不再有海妖,只有一片的狼藉。
但是草凌默知道,那海妖並不會如此輕易的死去,她們之間的戰爭,早晚還會再有一場!
草凌默趕忙看向呈熙的胸口,卻發現那黑色的小尾巴幾乎是一瞬間,正巧消失在了草凌默的眼前。
完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草凌默憤怒的捶打着一旁的地面,手上很快模糊一片。
她如今法力虧損,想要安全的爲呈熙除去*並無可能。
那麼她要面對的就是……
一會呈熙睜開眼,就要變成另一個人了,一個深愛着那惡毒王妃的傀儡,一個只爲愛那王妃而生的空殼!
一想到這裡,草凌默就氣憤異常,恨不得提着刀將王妃的頭顱整個的砍下來!
若是有前世十成十的能力,一定不會落到如此的地步!
“小丫頭,我們來了!”
白光一閃,雪川歌和迦樓羅出現在屋內。
“陰梵身體又不好了?”草凌默看陰梵君並未來,趕忙問道。
“唉……此事一會說與你。”迦樓羅苦惱的撓了撓腦袋,還不由的撇了撇嘴。
那個月溪真是討厭至極!害的陰梵君傷勢未愈此刻又跑去般若塔了!都是那個討厭的仙女!
要說那月溪也真是膽大到不知死活,還臉皮很厚。
上次明明被陰梵君那樣的當衆羞辱了,卻還死纏着陰梵君不放,甚至在聽說陰梵君受傷後,專門去玉帝那裡要了仙藥,甚至因爲害怕陰梵君趕自己走,還要了一份什麼玉帝特批的文書,御筆親批派她來照顧陰梵君,爲的就是用玉帝的身份來壓陰梵君。
陰梵君自然不會任由她擺佈,直接帶傷去了般若塔,說是要修心,其實不過是爲了眼不見心不煩。
以現在陰梵君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好跑的太遠,最好還是留在地府內等傷勢痊癒,所以迦樓羅和雪川歌也沒有將他帶到凡間來。
甚至這臨走前都沒有見到他一面。
地藏王菩薩貌似有心真讓他修修心,直接沒讓迦樓羅和雪川歌見他。
這其中的緣由,說起來都是淚啊!只不過,一切都是因爲那個叫月溪的仙女!
她不敢擅闖般若塔,就在地府內閒逛,還想亂動陰梵君的東西,卻被迦樓羅施了法術,讓她連陰梵君的府邸都進不去了!
想起她那氣急敗壞的樣子,迦樓羅心裡反而有一絲的暢快。
“這人間王爺怎麼樣了?”等想完了這月溪來後的事情,迦樓羅指了指地上的呈熙問道。
“晚了……”
草凌默輕輕嘆了一口氣。
救兵和現代的警察一樣,果然都是最後纔到……
迦樓羅看到草凌默狼狽的癱坐在地上,懷中是大半個身子都染成血紅的呈熙,一時完全懵了。
“美,美人……”迦樓羅上前一步,扶住了草凌默。
“我,我只是法力,虧損,他,中了情,蠱,快點幫他除蠱!”草凌默一句話說的支離破碎,體力完全不支,如今她所有的力氣都用在扶住呈熙上,迦樓羅的攙扶讓她略微好了一些。
“小丫頭你先放下那王爺,你自己也受了重傷,我去給你包紮!”雪川歌伸手拉了草凌默一把。
草凌默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他恐怕很快就要蠱毒發作,不易移動,先給他除去*吧,我這邊還好。”
雪川歌知道她說的沒錯,也不再多說什麼,趕忙招呼迦樓羅:“快快快,來來來!”
那口氣就像是在招呼小狗。
迦樓羅也給了雪川歌一個大白眼,隨後低頭扒開了呈熙的衣衫。
呈熙滿目瘡痍的胸膛裸露在了衆人面前,他的右邊有一個碩大的血窟窿,依然在往外流血。
在他的右邊腹部有一個泛着紫色的牙印,上面的傷口深可露骨。
而六塊整齊的腹肌已經被三道爪印爪的支離破碎,皮肉向外翻着。
還有他胸口的位置,那裡有一個兩指寬烏黑正在向外冒黑水的窟窿。
怵目驚心。
這場景真的是怵目驚心!
草凌默的手緊緊抓住呈熙袍子上的布料,一口貝齒幾乎要被她咬碎了!
這一切都是因爲她!
如果不是她,王妃也不會對呈熙用*。
如果不是因爲她,呈熙也不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如果不是她天命孤星的命格,呈熙又怎麼會屢次在生死邊緣徘徊呢?
迦樓羅和雪川歌也被呈熙的傷勢嚇了一跳。剛剛穿着外袍只覺得他整個人就像個血人,這脫了衣服才發現他傷的如此之重。
這個人,即使這樣,竟然還有氣息,真的是命硬的讓人歎爲觀止!
迦樓羅嘆了口氣,手上不再猶豫,指尖金光一閃,就要向呈熙的胸口處點去。
只不過他的手還未觸碰到呈熙的胸膛,就生生的被一隻蒼白如紙的手抓住了。
迦樓羅一呆,見抓住他手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還在昏迷的呈熙!
草凌默倒吸一口氣。
並不是因爲呈熙突然醒了,而是因爲此刻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空洞幽深,就像個木偶一樣,裡面沒有任何的東西。
草凌默知道,這個人不再是呈熙,而只是一個空殼,一個受蠱蟲左右的空殼!
“卿瀾……”
他的脣微微張合,一個人名從他的口中吐出。
草凌默身子一震。
卿瀾,正是王妃的閨名。
*,發作了。
但突然,呈熙的目光開始變幻。
像是自己在於自己鬥爭一般,他的目光一會空洞一會有神,一會面無表情,一會痛苦不堪。
他的全身痛苦的抽搐了起來。
迦樓羅嚇傻在了原地,擡頭一臉無辜的對草凌默說:“我,我什麼也沒做啊!”
草凌默知道他什麼也沒做,因爲這一切都是呈熙自己在做的。
他的嘴用力的張着,一個個單音節從他口中吐出。
雖然支離破碎,但草凌默卻聽的到。
他在說:“草凌默,凌默……”
即使中了*,他竟然也沒有忘了她!
這簡直就是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