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將那帕子從棺材內拿出的那一刻,突然間有一股無形的力自棺材向外擴散,隱約有一聲龍吟發出,震的人耳膜生疼。
草凌默在棺材最中間,自然是首當其衝。如果是平日裡這種衝擊對她並沒有什麼,但是如今她的身體並不是很好,剛剛又在破解這法術時費了些心神,如今只覺得全身都使不上力氣,只能扶着棺材才堪堪的站穩了。
“草凌默!”
呈熙焦急的大叫着,就要向前一步,草凌默趕忙大叫到:“王爺絕對不準動!”
呈熙被她的話生生喝住,頓在了當地。
這時,她的身邊人影一閃,有一隻手輕輕的放在了她的肩膀。
草凌默側頭看去,正是陰梵君。
陰梵君自然是不怕這衝擊波的,所以剛剛草凌默讓他們所有人都退後的時候他還以爲是他們會妨礙到她破解法術也並未多想。
但是如今看來……陰梵君看了一眼不遠處面色焦急的呈熙,心裡不由嘆了口氣——看她平日裡大大咧咧的,原來也有粗中有細的時候啊!
在這些術法方面他和迦樓羅都是外行,他們有的是無上的法力,但卻不懂這些人間的術法。就像是神仙和道士同樣會驅鬼捉妖,但神仙是利用法力壓制,道士卻是利用銅錢桃木劍等東西找到與之相剋的術法,從而破解他們的法術和咒法。雖然道士的修爲也十分關乎他們降妖除魔的水平,但是人間自然有人間的規矩,凡人自然又凡人的門道,陰梵君作爲地府的神仙,是沒有辦法參與其中的。
如今見草凌默竟然受到了如此的傷害,他也是有些心急,想要拉她遠離這波動。
不過草凌默卻搖了搖頭:“陰梵,馬上就完了,請再靜等片刻。如今都走到了這一步,我作爲一名符師,絕不能半途而廢,毀了自己的名聲。”
陰梵君難得眉頭能看出痕跡的皺了皺,面色也是陰沉了下來,滿臉都寫着“我不高興”四個大字。
草凌默自然看出了他的神情變化,心中不由一暖,但還是穩了穩身子,輕輕撥開了陰梵君的手,衝他笑了笑:“我沒事。”
陰梵君自然知道此刻不是矯情的時刻,自然也不能耽擱半分,便不再言語,只是站在一旁輕輕扶着草凌默的腰身。
草凌默輕輕對陰梵君笑了笑,隨後低頭看向手中的小包。
現在來說,已然是成功了一大半,但後面的那一小半所要耗費的心神卻是更多的。
她壓住胸口不斷翻騰的氣血,讓面上顯得更爲平靜。隨後看向站在一邊的迦樓羅:“迦樓羅大人,不知能否借您的金翅火一用?”
大鵬金翅鳥就像朱赤鳥一樣口中可自行噴出一種烈火,這種火雖不如三味真火那樣毀天滅地,卻一樣不同於普通火焰,是難有的“兇火”。
迦樓羅點了點頭,向前走了兩步:“小美人要什麼都可以,哪有不行之理?!”
在他距離草凌默一米的距離時,他肩膀上的雪川歌卻開始不斷的掙扎,最終一口咬在了他的手掌上,趁他嗷嗷大叫時從他的肩頭蹦了下來。
“你這個小傢伙,竟然敢咬本大爺!”迦樓羅氣急敗壞,伸手就要給雪川歌一拳。
但拳頭落在雪川歌頭頂上時突然停了下來,迦樓羅如何用力都無法再讓那拳頭再近一分。
“小丫頭,你快離開這裡,你會沒命的!”雪川歌難得神情焦急,小手拉着草凌默就要向外走。
“別鬧,馬上就好。”草凌默伸手甩開雪川歌的手,眼中的神情很是認真。
那雙眸子極爲清澈卻又無比倔強,看在雪川歌眼裡竟一時被這雙眸子震住了。
她是認真的,她也是知道這一切的危險的,但她卻執意要那麼做,沒有人能攔住他。
她現在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甚至不是一個活了兩世的靈魂,而是一名符師。
一名一言九鼎,斬妖除魔,破除術法的符師。
她有着她的骨氣與尊嚴。
雪川歌從那雙眼睛中看到的就是這個。
“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雪川歌氣憤的說了一句,隨後一跺腳向外走去,找了個角落抱胸生悶氣去了。
草凌默嘴角微微一笑,隨後伸出芊芊玉手對迦樓羅說道:“大人,吐在我手中的這個小布包上面就好。”
“什麼?小美人你沒逗我吧?”迦樓羅震驚了。
她竟然要徒手接他吐出的金翅火!
那金翅火可不是一般的火,就算她是符師,有着法術護體,恐怕此舉也是在搏命吧!
“沒關係,我用法力護着心脈,不會有問題的。”草凌默對迦樓羅淺淺一笑。
“不不不!小美人要出了什麼事情……那我……”不知爲何,迦樓羅看了一眼面色陰沉的陰梵君一眼,在內心深處他總覺得,如果今天草凌默因爲自己的金翅火喪了命那陰梵君肯定會翻臉不認人的!他可不敢冒這個險!
“我來吧。”陰梵君從背後環過草凌默,伸手就要拿她手裡的小布包。
草凌默輕巧的閃開了:“大人不能碰。”
“我們都不能碰那個東西!只要碰了她前面做的都前功盡棄了!”在牆角畫圈圈生悶氣的雪川歌猛然說道,“我們都不是凡人,碰了會立馬亂了她之前的法術的!”
草凌默笑着點了點頭:“大人你們還是快吧……恐怕這波動,我不能抵抗太久……”
自棺材傳來的波動一直未停,草凌默的臉如今已經白如紙張。
“本王來。”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衆人的沉思。
原來是呈熙,他竟然一步步走進了這波動之中!
“王爺快退出去!”草凌默驚呼道。
他肉體凡胎完全沒有法力護體,又怎麼能進入這裡!
“本王死不了。”說着,呈熙從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竟是那鞘鵲木!
原來在呈熙將鞘鵲木塞到自己的手中後,草凌默一直緊緊的握在手裡。只不過後來呈熙將草凌默抱在空中時,草凌默不斷的掙扎,在呈熙的胸口捶打着,並拽着他的衣襟保持平衡。正是那時候,這鞘鵲木從草凌默的手中劃入到了呈熙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