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瑞侯,世襲的是他父親老瑞侯的官爵,往日宮宴之上,她與那人略有幾面之緣,心中印象頗深,只因那小子每番跟着他父親入宮赴宴,皆會衣着鮮豔華麗,殷勤穿梭在各位郡主世女之間,懶散放蕩,着實如風流子無疑。
再這,今日她還聽徵兒說過,她不在的這段日子,朝堂之上,那瑞侯也是諷過徵兒年幼無知的。
思緒至此,鳳瑤面露幾分森然,本是打算明日上朝再處置那些以下犯上之人,但那瑞侯倒是不請自來,偏要提前往她的刀口上撞了。
“讓他進來。”僅是片刻,長玥冷沉出聲。
殿外宮奴當即應聲,隨即,不遠處那道殿門被緩緩推開,一抹身形修條的人逆光而來。
待走得近了,只見那人滿身紫袍,墨發高束,手中一把牡丹摺扇搖得風情萬種,連帶那張本是略微俊美的臉上,竟染着幾分媚態盈盈的笑。
鳳瑤心生震撼,只道這是哪裡跑出來的男不男女不女的變態。
“微臣花謹,拜見長公主。”那人站定在鳳瑤的軟榻前,臉上擠了一堆笑。
鳳瑤眼角一挑,漫不經心的將他打量,只道是往日這瑞侯花謹,雖風流,但卻倜儻,但幾年不見,這般公子竟成了如此模樣,倒也不得不說歲月對他摧殘得太過厲害。
“瑞侯多禮了。”她默了片刻,淡漠出聲。
花謹柔笑,手中的摺扇搖得越發風情,“微臣今日聽說長公主回宮,心生喜悅,是以忍不住入宮爲長公主獻禮,好爲長公主大病初癒而沖沖晦氣。”
鳳瑤淡道:“瑞侯倒是客氣。只是,本宮剛回宮中,便聞瑞侯這幾日在朝堂之上着實春風得意,本打算明日朝堂之上與瑞侯談談,不料瑞侯此際倒是不請自來。”
他微微一怔,面上驀地露出了幾分心虛,隨即急忙輕笑兩聲,“不過是無心而言的玩笑罷了,說說就過了,長公主何必放在心上。而長公主乃我大旭巾幗英雄,想來度量自該不淺,不會與微臣計較纔是。再者,微臣今日來,的確是爲長公主獻禮而來,衷心一片,望長公主明鑑。不若此際,長公主允微臣將大禮奉上可好?”
他言語倒是微微有些急促,卻也有些自信。
鳳瑤淡眼掃他,慢條斯理的道:“瑞侯既是有心,本宮,自該領情。”
他面色一喜,急忙收了扇子,扭頭朝殿外一吼,“你們都進來!”
鳳瑤眉頭一皺,冷眼觀他,只道這人年紀比她還大,倒仍是一副咋呼的公子哥模樣,想來老瑞侯氣質穩重,竟調教出這麼個一無是處的敗家子來,着實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她正如此思量,而不遠處的殿門外,竟有幾人踏步而入。
鳳瑤一怔,待擡眸觀望,只見入殿的共有三人,皆身材修長高挑,但其中一人滿身紅袍,媚眼如絲,一人滿身白袍,但卻因袍子微長,差點踩着衣角摔了一跤,那最後一人,則是一身青袍,滿眼脆弱與畏懼,然而面容卻是極爲稚嫩,分明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
且這三人,竟是都爲男子。
鳳瑤眼角驟然而抽,連帶嘴角也抽了幾許,她驀地轉眸朝瑞侯望來,冷聲而問:“瑞侯何意?”
花謹突然笑得有些狗腿,急忙朝鳳瑤湊近兩步,殷勤道:“微臣入宮,是特意爲長公主送男寵的。深宮寂寥,加之長公主大病初癒,想必自該享受龍鳳之纏而沖沖晦氣。”
說着,眼見鳳瑤臉色越發不善,花謹急忙道:“長公主莫要害羞,女人都好這口的,微臣保證不會將此事說出去,長公主儘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