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調好後,許恩慈將其中之一杯推到男人面前。
這裡不如舞池那樣燈光絢爛七彩,許恩慈能看到男人五官周正,剃着平頭,薄脣總是似笑非笑的勾着弧度,給人感覺不賴,但是她不來電。
“Cheers!”她舉杯和他一碰。
男人也不矯情,低低的笑着和她碰杯,“跳的不錯。”
許恩慈頓時一愣……什麼情況,這原來是個中國人?不僅是個中國人,還看透她其實也是個中國人?
精準的猜出她是爲了什麼發愣,男人笑,擡手喝了一口,將杯子放下,“小姐的眼睛本來就很好看,沒必要再戴那樣亂七八糟的東西。”
說着他擡手要去觸碰她的臉龐。
許恩慈往後微微一躲,笑了,好些好奇,“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你是個……”他湊上來,咬耳朵,和着氣竊竊私語。
許恩慈聽完,笑得花枝亂顫,也不知是被他的氣息弄得癢了,還是被他的話逗笑。
但其實如果不是因爲蘇珊在她身邊,又或者她今天是受了威廉的刺激,在聽到那大膽卻裸露的字眼,一定會掉頭走人,說不準還會給他一巴掌,或者踩他一腳。
“你怎麼知道的……”她靠近他,擡一根手指戳着,和他保持距離。嘴角噙着笑,不自知臉頰的那個酒窩更深。
如果不是因爲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味不難聞,她早掉頭走人了。
也算他剛剛那句話沒有惹到她。
“直覺。”男人笑,然後朝她伸出手,“喬亞楠。”
“許恩慈。”許恩慈倒沒有介意,反正只是個名字,伸手和他一握。
只見男人微一愣,隨即似乎有些遺憾的神色,哭笑不得的道:“好吧,你的名字真好聽,我請你和幾杯怎樣?”
“我並不喜歡喝酒。”許恩慈聳聳肩。
“而且我也不會讓你帶走她。”一直背對着兩人的蘇珊插話。
她手裡還捏着酒杯,眼神嫵媚,拋下她的男伴來到許恩慈邊上,十分曖昧的輕撫她的臉蛋,貼臉上去,纔給了那個平頭男一個挑釁眼神,“這可是我的女人。”
“……”許恩慈笑彎了眼,也應一聲,擡頭就親蘇珊的手指,再轉頭看男人,給他拋了個媚眼,“你猜錯了,介不介意三人行?”
男人沒有被嚇跑,反而大笑出聲。
許恩慈見此反應先是一愣,隨即身體先比腦袋反應過來,抓住蘇珊的手就往外頭走,“快快快。”
蘇珊一頭霧水,“怎麼了?”
還能怎麼樣,跑啊!
可是話還沒出口,就看到不遠處朝這邊大步流星而來的男人。
許恩慈想拍額,又猛然想起自己這會兒的模樣,說不準還能再騙他一次。於是十分沉着的牽着蘇珊和他……擦肩而過!
“嗷……”她低低叫一聲。
低頭就看到自己的胳膊被握住了,心中猛跳,卻擡頭看他,用流利的美式英語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威廉眸色沉沉,這女人竟然還向他吹口哨,瞧她那得意的模樣,真以爲自己天衣無縫
麼?
如果真要那樣,她應該去整個容而不是這麼簡單的做個喬裝,還有……這條裙子是什麼意思?
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無意的擡頭看了眼站在許恩慈身邊的女人,問許恩慈:“你朋友?”
“要你管!”許恩慈氣得揉胳膊。
她現在很生氣,最好不要惹她!
早知道就乖乖的睡覺了,爲什麼要跟着蘇珊出來啊,簡直就是自投羅網。
她心中悶悶不樂,然後發覺腰間一緊,低頭就見他竟然把西裝在她腰間紮了個結。這可是意大利純手工製作的……
還沒想完,突然天翻地覆。
許恩慈嚇得臉都白了,“你放我下來!”
威廉看了眼蘇珊一眼,一言不發的扛着人走了。
而像是個大包袱一樣被抗着的許恩慈氣結,肚子咯得慌啊!
好在男人走路快,很快就出了酒吧,擡手一招,來個輛的士,將她往車裡扔,再自己進去,報了個地址。
剛獲得自由的許恩慈想不管不顧的罵他一頓,結果被動靜很大的車門聲嚇得一噎。
威廉臉繃着,自內而外散發的氣息告訴她……他現在很不開心,她最好不要自尋死路。
這樣猜度着他的心思,許恩慈在肚子裡一邊低咒,一邊解開自己腰間的西裝。
“你解下來試試。”
陰森森的話傳來。
許恩慈動作一僵,側頭看他。
車子在開,光影不斷在他臉上掠過。那深邃英俊驚爲天人的五官,讓她硬生生的阻止了要出口的話,卻別開眼,心虛卻又帶着一張不舒服的倔勁兒。
不過算起來,他還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兇她。
剛剛出來覺得氣溫剛好,但是現在手臂有些涼,她放輕動作小心的搓了搓,有可能是有這麼個大冰塊在旁邊,所以纔會……
“For one night?”威廉又開口了,毫不掩飾語氣的怒氣,“你當自己是誰,竟然也敢跟人來這種地方?”
“這是什麼地方!”許恩慈聽他那嫌棄的口吻,也忍不住了,伸直了脖子,“你別忘了當初我們是怎麼認識的,現在爲什麼不能來!”
“當初你還是個小姑娘,現在你爲人妻爲人母,你……”
“你要教訓我嗎?”許恩慈氣得直接給了他一拳,雖然力道於他來說肯定不怎麼樣,可拳頭砸下去,她的眼淚卻先掉下來,“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我就要跑你管不着。你要帶我去哪裡,這是綁架我要報警!”
她這一串話是下意識用英文說的,聽得司機臉色一變,擡頭看了眼後視鏡,見兩人之間氣氛不大對,悄悄的把方向給變了。
“報警?”威廉被她的話氣笑,笑完卻冷下臉,一把揪住她的肩胛,然後狠狠掃了眼視線不安分的司機,冷言,“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開到酒店!”
司機連忙坐正目不斜視,將開向警局的車子給拐了回來。
威廉這才又低頭看許恩慈,“你去警局?你去了,讓警察把你往我這邊送?”
許恩慈哪裡知道,才這麼幾個小時,他竟然能請得動警察
。又想到他在這邊,也許是和Jone一起的,請不動才奇怪。
識時務者爲俊傑,於是只能低下聲音,暫時伏地認錯,委委屈屈的,“你輕點兒……痛……”
“……”威廉力道鬆開一分,隨即就又收回手,坐正。
於是車內陷入沉默,直到抵達了他們入住的酒店。
一進酒店,許恩慈就接受到了來自四方的“客氣”目光。她咳了咳,打算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沒用,好歹她也是小有名氣的設計師,怎麼能被走在她面前那個長腿男人給鎮壓住?
這樣想着,她卻不知,這個男人剛剛氣壓比這還低,已經衝這邊的工作人員發了一通氣兒,那臉色,要比這還可怕數十倍。
所以此時此刻,其實多少有些感激她回來,免得他們再遭罪。
兩人乘電梯,直到站在房間外。
威廉拿過守在門邊的人手裡的盒子,遞給許恩慈,“我跟孩子……”
話說一半,就看到她那畫着濃妝的臉,頓時頭疼了,跟保鏢吩咐:“你把東西拿進去,就說我們有正事,讓耐耐先哄容容睡覺。”
“是。”
許恩慈“誒”了一聲,還沒狐疑,就又被直接扛起。
許恩慈這回不客氣了,捏着拳頭就往他腰上砸,“放我下來!”這人扛上癮了是不是,公主抱呢?
她好歹也是個二十四歲風華正茂的女人。
等等……他要帶她去哪裡?
許恩慈覺得一定是晚上喝的那杯酒讓她神智不清,面臨着拐的危險,竟然想的是這些亂七八糟無關緊要的東西。
然後沒等到她將事情重要性捋順,就被扛着進了一間房間。
他哪裡來的房卡?
這個念頭才冒出來,就感覺到自己被放下,纔沒鬆口氣,緊接着就感覺自己整個兒都被溫水給淹沒。
“咳……”她嗆了口水,在水裡撒丫子使勁撲騰!
威廉看她在浴池裡掙扎了一會兒,一手擡着她腦袋,然後再看她繼續鬧,見她還沒“玩”夠,也不說話。
飛濺的水花中,她那皮衣衣襟開着,裡面原本緊身的黑色背心吸附在皮膚上,隨着她的呼吸而急促起伏。
不由穿過某女人繼續拍得四濺的水,他伸手一把捏住她下頷。
許恩慈動作一頓,這才十分遲鈍的察覺自己除了身子還在溫水裡以外,腦袋很安全的在呼吸着空氣。
睜開因爲條件反射而閉上的眼睛,微微擡頭就看到威廉那深邃的碧眸中,心中咯噔一下,一把拍掉他的手,又怪叫一聲,咕嚕嚕一陣喝水聲,整個人又掉進水裡,還直接往裡頭滑去。
這個池子到底多深!
在那個男人將她抱起來之後,許恩慈腦子裡只有這麼一個念頭。
威廉是不是要藉此教訓她?
“覺得冷嗎?”威廉看着她的臉,妝容沒有花,顯然是防水的。
而那濃墨重彩的,竟然讓他覺得好看,就算深邃的五官長在這麼巴掌大的臉上,也有着莫名的和諧,賞心悅目。
於是不等她回答,他心一動,就捏着她下頷俯身吻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