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簡直是一種不可更改的歷史規律,前朝末年,天下大亂,這是合久必分。
那一時代,諸侯並起,大夏神朝的開國皇帝太祖,橫掃羣雄,結束了各地諸侯並起的局面。這一點,算得上是分久必合。
再往後,大夏神朝的歷代皇帝,分封諸侯,安邦定國,直至神朝末年,大夏神朝土崩瓦解,申不易篡國自立,各地諸侯再一次並立稱王,算得上是合久必分。
縱觀整個天下,歷史之上,朝代更替,無一不是這個樣子的。而每個朝代更替的時候,都會出現一段紛亂的歷史時期,這個時期,長的話,可能是數十乃至上百年,短的話十數年甚至是三五年。
這一段時期,往往又被稱爲戰國時代,天下諸侯,羣雄並起,割據而立,稱王稱霸,其中的亂象,簡直是無法描述。諸侯也彼此征伐,百姓流離失所,生靈塗炭,以至於郡城合併,逐漸的走向下一個階段。
但凡亂世,必定是一個英才雄主輩出的局面。譬如現如今天下的各位諸侯之中的趙王、秦王,並立西北,與異民族合力抵抗着來自於申不易的進攻。
其實,歸根結底,到頭來都逃脫不了時間的泯滅。再英明雄武的賢能君主,也有生老病死的一天,這是不可逆轉的一件事情。
衆人都明白,平北郡一戰,徹徹底底的掀開了這個天下,進入了戰國時代的大幕,誰也無法阻止歷史的車輪。只要這個天下的土地上,有着不止一個諸侯國的存在,就會有戰爭。
戰爭的本質,無非是對土地、人口、各種資源的掠奪。說白了,這也是各國生存的利益所在。哪怕是兩個聯盟的諸侯國,因爲各自根本的利益不同,聯盟期間,也會有着摩擦的。這一點,比如周國和申國之間,雖然兩國聯盟起來,彼此邊境上,依舊會因爲雞毛蒜皮的小事情,而鬧起摩擦。
只不過,兩國的君主劉鎮和申不易,對這種事情,早已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了,他們更關注的是整個天下的戰國形勢。
令天下諸侯意外的是,蜀州全境,竟然被蜀王佔領。這與他們所認知的蜀王有些不符,在他們眼裡,新即位的蜀王,壓根就沒有這種想法。畢竟,新即位的蜀王,殘暴不仁,壓榨百姓的事情,早已傳遍了各國。
沿海的楚王,似乎是在積極備戰,對抗着申國和周國的攻勢。楚王目前的壓力不小,在海上方面,因爲失去了海霹靂施琢公,而和扶桑神朝、扶餘國、東島國之間的海戰,逐漸處於了下風的狀態。
春野正輝得知海霹靂施琢公的離去後,更是囂張至極,對吳越之地的沿海郡城,加大了糧草掠奪制度。吳越之地,可以說是楚王的糧倉,也是楚王的銀庫。這兩個地方,終究是楚王立國的根基,一旦有什麼閃失,就相當於牽制了楚王的一半實力。
正因爲如此,儘管楚王在邊境地帶,積極佈置着兵力,但是最終的結果,依舊是楚王處於防守狀態。後方的不穩,讓他已經處於一種精疲力竭的情況,可以說是根本就沒有什麼辦法,對抗申國、周國的聯軍。
楚王有周王、申王的牽制,這一點對於齊魯兩國來說,自然是高興之極了。這兩個國家,共同的封地,都是崤州。這個州府,又是整個天下最大的州府,數十個郡城之多,崤山直接將齊魯兩國分開,以至於齊魯兩國彼此對峙,誰也拿不下誰。這其中的緣故,自然是因爲崤山。
遼王之地,最終是將新羅王朝趕回了遼東半島,使其只能蝸居在新羅王朝原本的屬地,再也無力進犯遼王封地的周邊郡城了。
至於雍王一方,自然是佔據着雍涼兩州,和秦趙兩國遙相呼應,似乎是阻礙了申周兩國向西北發展的形勢。這一點,是極爲好的,至少在表面上,遏制住了申王稱霸的野心。
自從平北郡一戰後,天下各處之地,都有着戰爭,猛將英雄,也是在這一時刻涌現出來,直讓在巴州的夏正平豔羨不已。他知道,要是自己有着這樣能幹的文臣武將,那麼自己就能夠在短時間內,彙集起強大的力量。他畢竟是大夏餘脈,天下之人的心思,還是放在大夏的身上的。皇子的身份,讓他這個漢王,能夠最大限度的號集並編制出一支足以讓人害怕的軍隊。
戰國時代的來臨,自然是讓天下處於紛爭的狀態,而夏正平所在的巴州,卻是處於一種安定的狀態,這大概是跟身爲漢王的夏正平,所進行的改革有着一定的關係。
漢王十年,巴州的一些改革,取得了顯著的成效。
《漢律》徹底爲人們所接受,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士族了,有的只是天下之民,共分六籍,竭盡全力的儲備着糧草,以備將來之用。
士族徹底的衰落,最終的結果,自然是真正的讀書人,走上了巴州的舞臺。這其中自然不缺乏當初的士族之人,他們也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項改革的厲害之處,直接是將民心聚集到了一塊。
甚至是可以這麼說,天下那些窮苦的百姓,聽聞巴州這樣的政策,也已經向巴州而來,尤其是對於《漢律》之中的某些條款,比較青睞。
事實上可以這麼說,因爲《漢律》的緣故,而導致了諸多郡城的百姓,向着巴州遷移。六籍制度的實施,更是讓巴州進入了一種井然有序的狀態,一切都在朝着夏正平所預料的那樣子發展着。
科舉每年都有舉行,但是因爲官職空缺比較少的緣故,錄取的名額也是比較少的。但是一般來說,夏正平都會採取多錄取一半名額的方式,以讓這些巴州之民有個盼頭。這多錄取出來的名額,夏正平自然是有用的,他已經設置好了許多專門執掌特殊事件的機構,人數不多,但是很精簡。
作爲一項選拔人才的制度,自然是被夏正平寫入了《漢律》之中,這大概就是吸引諸多外地移民的緣故。因爲,這已經是從律法之上,將科舉制度,列爲了根本的制度,確立了它的地位。可以這麼說,從這一項制度確立的那一天起,夏正平就已經將其視爲國策在執行了。
縱然是巴州如此的安穩平定,又是不斷的吸引着外來的民衆,但也不意味着沒有一絲的戰亂。這一年的春天,南蠻終於撕毀了某些協議,率領十萬大軍,攻打天斷山脈的鎮南關等多處關隘。
夏正平自然是絲毫不畏懼,他依舊是老辦法,派遣細作進入了南蠻後方。這一次,夏正平終究是沒有留下什麼後手,直接引發了南蠻各個部族之間的戰鬥。
可嘆的是,十萬大軍兵臨巴州城下不出一個月的功夫,便是自動的散去了,投入了南蠻之間的內戰。夏正平倒也樂得這樣子,至少南蠻這一亂,已經完全影響不到了他下一步的部署。
儘管如此,歲月依舊不饒人,原本很多巴州的舊臣,已經去世了,剩下的舊臣,也是年近半百了。歲月無情,韶光易逝,夏正平明白,留給自己能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爲此,夏正平已經決定,要將一些事情提前了。
漢王十年四月,春夏交替之際,夏正平召集了包括海霹靂施琢公在內的人物,聚集到了政事堂內。
如今的夏正平,已經是成熟的帝王了,他年近三十,鬍子長了出來,面容也變得剛毅起來,這大概跟他的經歷有關。
“臣等拜見主公!“
衆人朝賀,夏正平擡手免禮,這是每日的日常。但是,今日有所不同,原先在巴郡之外駐軍的將領,也都回來了。
“諸位臣工,今日召集你們前來,是想要詢問一件事情。“夏正平開口,他沒有任何的隱瞞,”多年之前,我就想要東征,取了蜀州全境。現在看來,不知道這個時機怎麼樣了,因此把諸位叫過來,來商議一下。“
衆人聞言,都是明白,夏正平口中的商議,其實就是一種早就決定了的事情。他是漢王,自然是一言九鼎,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名爲商議,只不過是爲了讓自己更有兼聽則明的意味罷了。如果在場的諸多臣工說出了符合夏正平心意的話,他自然會聽從,如果沒有那麼就會依照夏正平上朝之前的決斷,而宣佈某些事情。
多少年來,夏正平每一次上朝商議事情,都是這個樣子的,至少在諸位年老的臣工心裡,如此這般的。
他們跟隨夏正平許久時間了,自然是瞭解夏正平的心思的,也是明白他想要做什麼。
“主公言下之意,我已然明白。”說話的是駐守在巴江穿過天斷山脈巫峽谷口的陸慷,提領着一支軍隊,防止着蜀州的進犯,“說來也巧,我們正是有這麼一個藉口,可以用。”
他是邊境的將軍,很少回到巴州。因此,他掌握的事情,大多數都很機密,關乎着巴州邊境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