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受,導致終於爆發
很快出了九月,我開始收到很多禮物,我還納悶怎麼都提前給我呢,不是得到敬茶的時候嗎,也沒再想,就收吧。老五和老七竟然一起給我和老四畫了一幅超大的婚紗畫。我當時看了驚豔不已,想再要幾幅,可沒好意思,現代的婚紗照可都是好幾套系的啊。畫中的我目光不是溫柔幸福倒是狡黠,其實是閃亮靈動;老四表情還是維持原狀,但好在老五他們把他的眼睛處理得一派氤氳含情的樣子。
我好好收着,準備不見老四了,只看畫,因爲畫裡的他看樣子會答應我所有要求的。
十二竟然送給我一尊白玉佛像,自然法相莊嚴,我很是敬畏,其實是心懷對未來生活的敬畏,希望得到幸福,也給更多的人幸福。事實上每一個祈禱的人都是有夢想的人,都是努力生活的人,都是敬畏生命的人,當然除了那些祈禱災禍給別人的人。
老十,各種顏色、形狀的寶石耳墜子,個個小巧晶瑩,一共十副,倒很震撼了,因爲鈔票一張不可愛,一大摞就很可愛;短褲也不可愛,可是各種顏色同款同式一套就很可愛;前世有一次我在電視上看見一個介紹硬幣的生產過程的節目,就見流水線上一元硬幣不計其數以最浩大的聲勢嘩嘩嘩地淌下來,奔騰不息,像黃河水似的,老震撼了,讓我對一元硬幣都改變看法了。
這些小東西難爲大哥尋了來,喜歡得我挨個戴上了試,最後都收在盒子裡,想着等我的歷屆丫頭們嫁了,一人一副,最好弄個集體婚禮之類的。
奇怪的十四來找我,不似往日那般氣呼呼的,倒一副平靜的樣子。“從容,我也有禮物送你。”
我驚異於他的樣子,他繼續說,“我知道你想要個莊子,我的和四哥、十三哥的捱得最近,送給你”,他遞了房契過來。
我可不敢要,“十四,這個太貴重了吧?”
“貴重?不,大家的都貴重得不得了。我只是想如果你不高興的時候、不想被人打擾的時候有個去處,在我這裡也是扔着空着,憑我們的交情你不收也是矯情了。”
“十四,我也是不敢要。這莊子你四哥也知道吧,他肯定不能讓我收的,到時也給你惹麻煩。”
“從容,他知道,他什麼不知道?我想來想去也不知送你什麼好了,反正我是給你了,要不你也送誰吧?”
“十四,你別這樣,你送我的我哪能再送人?這樣吧,我自己的莊子上有些東西還沒辦好,你能不能等季節比較合適的時候給我弄點林木來,要是有竹子就更好了,這就算是你給我的禮物了,也省得我爲這事到處跑。”
我準備將來在自己的莊子裡住,也想用這個辦法折衷,不要他的莊子,他也會安心點,他眼神閃動竟然答應了,“好吧,要竹林,可以。”
“好,那我就先謝謝了。”
“從容——”我知道他有話說,心裡想找藉口溜掉,但還不忍心,十四雖然成熟些了,可在我眼裡還是個佔有慾很強的小孩。
“十四,有你們的祝福,我會過好的,即使並不好過。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十四,一直以來,謝謝你對我的心意,謝謝你爲我做的,謝謝你爲我發的脾氣,謝謝我們之間的小吵小鬧,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變,永遠是大家的朋友。”
“從容,現在終於塵埃落定了,哈,其實一直你就不是我的”,他沒有在看我,彷彿回憶,彷彿囈語一般說,“從容,你發現了嗎,你從來都不會用憐惜的眼神看過我,即使你也看過八哥;你更不會用溫柔的欣賞的目光看我,那是九哥的;你也不會憐惜的欣賞的坦蕩的目光看我,因爲你全給了十三哥了;你就更不會用透着狡黠的愛意的眼神看我,那些現在是四哥獨佔了。我到底有什麼?我就只是個小男孩嗎?可是十七,你的喜愛的寵溺的目光不全給了他嗎?是我不夠好嗎?”他轉向我。
我不憐惜他,是的,因爲他已經夠幸福了,沒有老八老九十三的遭遇啊,雖然守陵,可在我看來那不算什麼太難的事。我不欣賞他嗎,其實一切都是因爲我沒愛過他。
“十四,你看不到自己有多俊美嗎?你看不到自己多有才華嗎?看不到自己多有謀略抱負嗎?你有多優秀,我知道。所以不是你不好,也不是我不對,只是我們不合適而已。而你,你未來是——”我想到他做了大將軍王,多麼風光,當然背後也有多少苦寒;又想到他一腔抱負換來孤燈守陵十幾年,銷蝕了他人生大好的時光和他曾經的傲骨、他滿腹的韜略,十四竟然也是個可憐人。
看到了我看向他的目光,他這次也許讀出了欣賞和憐惜,讀出了瞬間的溫柔,“從容,我未來也是有你憐惜的,是嗎?謝謝你,謝謝你今天的目光。”他伸展了手臂狠狠抱住了我,我並沒有拒絕,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四,未來如果你也有煩心事,記得我可以傾聽,不要一個人想不開,不要鑽牛角尖,好嗎?”
“好。”
“告別心中的愛戀吧?”
“好。”
我感受到他嘶啞的聲音和他的一滴淚水滑落到我的圍住他的右手上,心中滿是暖流衝撞,無論未來怎樣,我都要保護他們的心,沒有悲傷抑鬱,只有春暖花開。
十四放開了我,“十四,今天的你讓我感覺不一樣,謝謝。”
“不一樣?糟糕,我早這樣,你會不會早就愛上我了?真是失策啊。”他笑了說。
“是啊,可惜了,我的心售出去了就沒了。哪天我們一起喝酒吧,就在我大婚之前?”
“好啊。”
在忙忙碌碌中過了幾天,然後沒想到老八也找機會單獨到我這裡來。
他彷彿更瘦了,神色憔悴,只是依舊挺直的背。爲他上了茶,坐下來細看他,他被我瞧得不耐煩,卻被我截住話茬。
“八哥,這些天來找我的都是送禮的,不過你的我已經收到了,謝謝。”我笑着說。
沒成想他說,“是啊,我還是來送禮的。”
“啊?茗藍給了我一大堆金子呢?”
“那是我們的,不是我的,也不是我額孃的。”
他說完這句,我立刻不再玩笑了,心裡知道又來一場硬仗了。“謝謝,八哥,可是我不缺什麼了啊?”
“是嗎?那你還叫十四弄什麼林木?”
“啊,他非要——,他送我的我不喜歡,所以求他幫忙。他都弄什麼了林木了?”我故意轉移話題。
“他在自己的莊子上到處種了好多白樺樹,還到處問人怎麼能成活得更好,還說將來要弄竹子,不是你的主意嗎?”
“啊?他的莊子嗎?”
“嗯。”
這個十四還是十四魔,我說得明明白白的,他怎麼在——,哼,反正我不要,有竹林、白樺林我也不要。老八看我的神色,笑着說,“從容,十四他——”
“得,不管他了,他不折騰鬧心,就愛幹嘛幹嘛吧。”
“好啊,看看我的禮物吧。我想額娘,她——會願意我把這個給你的。”他伸出手來,掌心託着一塊玉,我沒敢接過,看着他,他繼續說道,“是額孃的隨身帶着的玉,不是皇阿瑪給的。送給你吧,額娘也把你當了半個女兒了。”
“八哥,娘娘的東西,還是你留着吧,我哪裡配啊?”
“從容,收下吧,也是我的心意,額娘和我對你的祝福都在這上面。”
我猶豫不想收,老八過來牽出我的手,打開手掌,放進來,我卻不敢合上,“八哥——”
“好好留着”,他用傷感的聲音說,“有它在你身邊,我也算無牽無掛了。”我不知他牽掛的是我,還是娘娘的遺物還是這遺物代表的意義,還是我和這玉都算他的牽掛呢。
他合上我的手,我定定不動,他又挪開了眼神。
“從容,茗藍說你答應如果將來不高興就來做她的妹妹,是嗎?”我心中一震,剛想張口解釋,他就接着說道,“這個在別人看來不可能,可是,對你,我——,我希望這不會發生,可是又希望——”
我趕緊攔住,“八哥,我不會叫茗藍掛心和不高興的。”
我的話顯然說重了,老八神色變了變,沒有溫和,只有苦楚了。“從容,爲什麼,爲什麼就不能是我?你知道,你知道以前茗藍開玩笑說,有一天你也進了我家裡,她就要和你一起收拾我呢,你知道我聽了有多高興,多向往嗎?茗藍她只服你,她不會不高興的,她對所有女人都只有不屑,獨有你,她真心相處。”
“八哥,那你愛她嗎?你不愛她,我愛你就覺得對不住她;你愛她,我愛你就會很痛苦。八哥,你難道是想享齊人之福嗎?”
“不,不是的。我對她有敬有憐,可不是魂牽夢縈,我知道。”
“那麼,把憐變成愛吧?對你也許很容易的。八哥,不要再想我了,我不想你不快樂,我答應了娘娘,要叫你高興地活着。八哥,你向來關心我的心情,可是你知道你這樣,我會沉重的,我會難過的,現在放手吧,好不好,八哥,從容求你了。”
“你竟然求我?求——我,好——真的放手,你跟他就會快樂吧?好吧,額娘也叫我看着你快樂,好吧——”
“八哥,不要用這種語調說話,我好難受的,你叫我如何安心啊?”
“對不起,從容,我也想,可是如果是你你做得到嗎?現在我是徹底絕望了,不是嗎?我什麼都沒有了,最珍貴的兩個人的目光都沒有了,都遠去了。我就該孤獨的,從小就孤獨的……”
我心中酸澀,該如何勸他啊。
“從容,你看”,他收拾起情緒故作輕鬆地說,“本來我來時都想好了,就送你禮物,跟你說祝福的,可是我還是讓你困擾了,對不起。”
“八哥,我不許你這樣說”,我想自己不能和他一起悲哀了,就換了一副語調說,“八哥,你也不是孤獨的,娘娘在天上看着你,我也在這裡,你隨時轉身都可以看到我。你也隨時可以當我是個垃圾桶,不高興了就來倒倒苦水啊。我要不幫你做幾個棉花人,你不高興了就練練拳好了?要不,我預備東西給你摔,預備紙給你撕,或者你難受時乾脆當我是小丫頭罵幾句,我保證不外泄,破壞你八賢王的形象的,好不好?”
老八當然知道我的心意,善解人意地笑了問我,“什麼是棉花人啊?”
男人骨子裡都是小孩子,我在認真實踐這句話,我哄他,“就是塞滿棉花的人偶,我得空給你做,做個大惡人,叫你天天打他,還可以踩他,還可以給你做個美人,你就對着她說話解悶。”
他配合我說,“那好吧”,看起來委屈的樣子叫我不禁也笑了,他是個很好的情人,很會顧及別人的想法,可惜不該是我的,我再次想到。
老八也擁抱了我一下走了,我感到我婚前的生活真是夠混亂了,老四這些天不見,不過一定知道我都做什麼了,估計早晚會跟我算賬的。老八他們來找我,也是自然的,誰都會用最後的時間把未來的小四嫂和我分開來的。老九,他也會來吧,真是頭疼啊。
我卻並沒等到老九,只迎來了無極,在晚上皓月當空時,我睡不着,他卻飄然而至,“師傅,你到底回來了?”
“要大婚了?”
“是啊。不過你怎麼知道的?沒去散蕩嗎?”
“九爺聯繫我的,他叫我回來。”
“嗯,能參加我的大婚了,不過你的身份可以暴露嗎?”
“婚不婚的不重要,從容,九爺想我保護你,從此在你身邊。”
“啊?不用,師傅,你知道我現在也有你的六七成了,我也堅持練習,誰能害得了我啊?我可不想耽誤別人的理想?”
“你算了吧,不耽誤那時就不要糾纏我啊?”
“師傅,那哪叫糾纏啊?好像我愛上了你似的。師傅,我是真想你過上理想的自由生活,不想你困在皇家,我跟他說,你走吧?”
“不,在你身邊我也算是自由的。我沒什麼牽掛,在哪裡都一樣。”
“師傅,你是發自內心的嗎?不是爲了老九?不是被逼的?我可不要報恩成了你的包袱,而且又是你有恩於我,就當還了老九了。”
“沒人逼我,我也不準備離開京城了,但也不是寸步在你身邊守着,你有事找我就行了。”
“這樣啊,那行,你愛上哪上哪吧,可是你怎麼生活呢?”
他睨了我一眼,我諂媚說道,“我是說我給你找個伴吧?冰橙,你娶她吧,然後定居下來,我孝敬你,雖然你還不老。要不這樣,我給機會叫你和幾個丫頭相處一下,看好了再說,沒看好繼續看。師傅,香火很重要的哦。”
“從容”,我正處於遐想狀態,希望我的丫頭都有個好結局呢,他打斷我,“你想過沒有,九爺讓我來你這裡,意味着他已經不再想之前的事了,他不怪你了,你仍然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的臉垮下來,慢吞吞地說,“師傅,那又怎樣?”
“是啊,怎樣?能怎樣?從容,九爺和你,我也算個見證人吧,對錯不論,他很讓我感動,我知道的也比你知道的更多,他這輩子,我想是不會開懷了。他那時有任性,有懦弱,有放棄,有迷失,更錯在負氣上,所以你們就錯過了,我覺得可惜,可是也不想破壞你現在辛辛苦苦累積的情感,你就一個人幸福吧。”
怎麼無極的話聽起來比老九親來還要讓我難過,我就一個人幸福吧?我強按下去那些喧鬧的舊日懷想,說服自己不能讓局面變得更混亂了,我現在對他應該是憐惜,對,是這個詞,不是愛了,我關心他也是應該的,我對他除了祝福什麼也給不了了。就這樣吧。
“師傅”,我決定了,“你不必在我身邊,但是隔一段時間一定要讓我知道你在哪裡,十幾年後也許會有大事的,到時你必須回來,可以嗎?老九那裡你給我帶話吧,我會好好活着,不需要戰戰兢兢的,也沒人害得了我。幫我謝謝他的心意,要他也要過得好,希望他比我幸福,一定要比我幸福。”
“比你幸福?”他喃喃地說,“好,話我帶到,喏,這裡是他的印信,說你可以動用他的產業。”
“不”,我看了他手裡的玉章,“師傅,叫他記住我的話就好,我不需要錢,如果需要會跟他要的。”
“你們啊,折騰我吧,好,我再給他拿回去,不知會不會再折騰一趟。”
“師傅,你告訴他,我們不是情人,還可以是合作伙伴,還可以是最信任的朋友,下次他想來見我不必找你,光明正大地找我好了,什麼也不要忌諱。”
“好,不麻煩我就好。”
我的屋子接下來又迎來了奇奇怪怪的很多人,那拉氏來了,我想我要和她好好談談我的未來。一番寒暄後她先說,“妹妹,你就要入府了,又是爺心尖上的人。不知你有什麼喜好,姐姐我好先替你收拾收拾、佈置佈置?”
“福晉姐姐,我是個藏不得心思的人,有話就直說了。我對你們爺雖有意,可與進府相比,這心意就涼了大半了。我不想和你們爭一個人的心,那樣有多累,想來福晉姐姐也體會了。對福晉姐姐您,說實話,我們雖然交往不多,可我心裡卻只有憐惜和敬佩,雖說我身份低微,憐惜是說大話了,可是從女人的角度上,我很憐惜大家作爲女人的那份心思。我又佩服您的胸襟氣度,您的寬和,我也尊重您理家治府的本事和威嚴,所以我不想進府,我更加不會長住。”
她就要搭言,我接着笑說道,“福晉姐姐,謝謝您能爲我考慮,想要我過得舒服,可是我會成爲讓大家心裡不舒服的人,也許更該對您說句對不起,因爲我的確招惹了你們爺了。我是個與規矩格格不入的人,但是我也覺得自己充當了極不道德的角色,只是我不能控制自己。今天說這些話並不是討您的好,倒是同作爲女人,該跟您說一聲抱歉,雖然不頂什麼用,可這算是我的心意。”
“妹妹不要這樣說,我不用你抱歉,我也實話實說,一來沒有你,也有別人;二來,你比其他女人都好,不做作;三來凡事爺高興的事,我就該幫襯着,因爲我家爺不是混鬧的人;四來我自然看出你對爺來說不一樣。不瞞你說,在我出嫁的時候,額娘就告訴我,說我是他的妻不假,可是其實我只是他的管家而已,那時我不能理解這句話,現在這麼多年了,我倒是深有體會。我是管家,他雖不在意卻不可或缺,府裡的女人就是擺設,有的在他心裡貴重些,有的可有可無,但也不會扔掉。而你,在他心裡是什麼,我們旁人看着是貴重極了,至於其他的也是你們之間的事了,我這些年見多了得寵失意也不在意了。”
我實在不想那拉氏終於卸下溫和說了這麼一番透徹的話來,原來她是這樣一個靈透人啊,我心裡感慨。
“福晉姐姐,那如今您心裡會不會難過?”
“難過,會的,可是很快就被衝散了。”她竟然微笑着說。
“很久很久以前我想不到我也會是讓別的女人難過的女人,對不起。而之前我也沒想到您是這樣清明的人,怪不得十三都說您好呢。福晉姐姐,我就是受不了有一天我也成了失意之人,因爲我是在乎他的,所以我決定頭三天我會在府裡,之後我會出來住,不問女人間的紛爭。”
“妹妹,這可不行,爺怎麼會同意?”
“那就到時再說吧。福晉姐姐,今天謝謝您的心意了,給大家帶來困擾非我本意,希望我們以後可以坦誠相見,您就甭爲我忙了。”
我的語氣有送客之意,那拉氏就說,“好吧,那我就幫你先張羅着,到時喜歡什麼了咱們再添!”
“好。”
實在想不到年氏竟然也藉着看德妃來找我,先美美地問我,“既然我先入府了,就叫你一聲妹妹可好?”我自然推脫不過應了。然後她又說了很多什麼一起伺候好爺,什麼家業興旺的廢話來,又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規矩,我想她比福晉還擺臭譜,真是徹底顛覆了她的江南溫婉形象了。
可後來她竟然隱隱約約說的是老四對她如何如何,今早還賴在她房裡不想走呢。我雖然覺得她可能是故意刺激我,可心裡還是堵得慌。她說話帶了一股子江南的軟綿勁,也算是很會措辭,又愛觀察我的眼神,然後躲躲閃閃地說起他的爺來,有點叫我噁心,不過不知是她的話還是老四的做法。
我知道自己帶着醋意就還是着了她的道了,想了想說,“老四,啊,四爺昨晚是在你那裡過的啊?”她忙點頭,“是啊,一早才被泰山找走了。”
“姐姐,我正想問個人呢”,我裝作不懂的樣子問道,“我啊不知道皇子們親王們是怎麼過的,四爺他是有自己的屋子像皇上一樣召寢呢,還是到各屋去啊?”
她就嘻嘻笑起來說爺是到各屋去的,不用翻牌子的。
我就說我只伺候過皇上還真不知道這事,她就又給我講起來,彷彿覺得我像個知心人,也許是就想顯擺,反正把老四的事跟我說了半天,句句洋洋自得,說自己多麼瞭解老四,老四又對她多麼寵愛。
我就附和她,和她嘮了半天,心裡一邊憋氣一邊想知道更多,一邊告訴自己是假的一邊還難過。
送走了她,給我也累壞了,看她矯情的樣子,不由得我都繃緊弦了。心裡更是恨老四一邊在跟我調情,在準備我們的婚禮,竟然還會到她的房裡去,真是男人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哪一條古訓諺語不是千錘百煉的真理啊。
我在不安和心痛之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心裡還堵得慌,一股子鬱悶之氣在胸腔那裡集結不散。可就在我受了年氏刺激還沒緩過來之時,德妃,不知是不是我親婆婆,竟然在這個時候要召見我,我甚至懷疑老四是不是她親生的。
她對我還是很冷的樣子,是沒瞧上我吧,無所謂。可她第一句就聲色俱厲地說看不上我的野樣子,我心裡本就有氣,後來又聽她囑咐了一大通,竟然還明着說我不要再跟其他皇子們不清不楚的,更不要惹她的十四,從此要我安安分分跟老四,就算老四再寵我,還有她呢云云。
把我說得氣鼓鼓的,但我不插嘴,從她第一句開始就一直對她笑,一直點頭,溫和恭順極了,最後等她說完了,我笑說,“怪不得四爺會教訓人,開始我還以爲是皇上遺傳呢,可皇上從來都不訓我,寬和極了,我故意惹毛他老人家他都不生氣,由此看來四爺是得了您的真傳啊。不過,皇上怎麼老說娘娘您雍容平和呢,我看不然,您可是真講規矩的人啊。我這還不是您兒媳呢,要不,大婚之後我再過來聽您的教誨吧,那時我也纔有資格啊?”
我笑容可掬,還話中有話,告訴他皇上對我好着呢,你卻這樣,平常還裝賢惠?還不如宜妃呢?不過我的話也夠厲害了,德妃她馬上就要翻臉,兩手都交握在一起了,我也想不到和自己的婆婆弄成這樣,前世就討厭她,因爲她不善待老四,所以她幾乎是我到這裡來第一個不想討好、從心裡討厭的人呢。
可她之所以沒來得及翻臉,是十四來了,我估計他早就在那裡了,不知老四在不。十四進來就打岔,說什麼自己跌了一跤,原本昨天就着了涼頭疼,嚷嚷着要她額娘看看,哪裡像十八啊。
我狠狠瞪他一眼,就你有額娘,哼,不過心裡知道他是存心來救我的。德妃還是滿臉帶氣,沒被他岔過,對着我說道,“來人,給本宮拉出去,叫她先跪着。”
嘁,我纔不呢,“娘娘,這麼大的皇城自有規矩在啊,您剛剛不說了好多規矩嗎?這罰我總得有個由頭吧?”
給德妃氣得失了往日的樣子,“由頭,哼,本宮的話就是,還不帶下去。”
我這些天就跟老四較勁,年氏那裡也受了氣,攢一起了,很想反抗,最好鬧大了我就不結婚了,“娘娘,您這是對準兒媳示威呢,還是對皇上的賜婚不滿意啊?或者是您沒看上自己的兒子?”
“你——,敢這麼跟本宮說話,這還得了?來人,給本宮掌嘴!”
我可不服別人的管,就在左扯右鬧時,老四來了,請了安,看來也明白怎麼回事了。看向我一眼,我不理他,十四終於跟他同一個戰壕了,給我們打圓場,“四哥,正好你來了,你的人不服額娘管束,氣壞了額娘事大,你還是趕緊領走吧,額娘啊看見她就來氣。”十四一邊給他額娘捶背一邊對老四說。
老四跪下了沒等說話,德妃就說,“老四,這陸從容額娘教誨她兩句規矩,她竟敢出言頂撞,依你看該如何啊?”
看來德妃是要鬧大了,也不給老四面子了,我心裡卻也不併害怕,倒像在看一場熱鬧一樣,直希望我的大婚發生點變故纔好呢。
我覺得老四此時說什麼都沒用,德妃都一樣會對付我,而德妃的問話分明是拿她額娘和娘娘的身份在問老四。
沒想到老四頓了頓回答道:“額娘,皇阿瑪既已賜婚,她就是兒子的人,她犯了錯,也是兒子的不孝,兒子當和她一起承擔。額娘就按律處置吧。”我對老四的回答還算滿意。
德妃聽了,“你——你這是威脅額娘嗎?”
老四說,“兒子不敢。兒子只是希望您對她和對我一個樣。”
“你——,好啊,老四,我的好兒子——”
德妃不知是真的心疼了,還是裝的,反正一副傷了心臟的樣子,十四趕緊來勸,還邊哄邊扶地把德妃弄裡屋去了。老四也跟了進去,我沒跪着,還站在那裡。不知他們娘仨怎麼談的,反正後來我沒事了。
三天之間(1)
作者有話要說:真正大婚還得等五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