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今後的打算,逸飛要堅守他對海潮的承諾,他曾跟她說過要做一番大事,要讓她過上幸福的生活,他就一定要做到,儘管這座城市給他帶來了無盡的傷痛和折磨,但他不能離開這裡,因爲這裡有他和海潮的家,而且他也深信,總有一天,海潮一定會回來的,他要在這裡等她。
跑市場,拉人脈,做調查,逸飛又回到了剛開始創業的階段,儘管一天下來疲憊不堪,但他一點也不覺得苦,反而很享受這種苦中作樂的感覺,也只有在忙碌中,他纔會暫時忘掉心裡的傷痛,感覺又找回了從前的自己。他相信憑着自己之前積累的經驗和能力,一定能夠在事業上做的更好。
“鈴鈴鈴”逸飛正在房間裡規劃創業初步方案,忽然聽見門鈴響,覺得很詫異,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有誰會這個時間突然造訪呢?他從門上貓眼裡往外看,原來是尚美婕來了。逸飛不想讓她進來,他討厭她。如果不是由於她的死纏爛打,又和父母定下那麼毒的計策來威逼利誘他,自己和海潮現在應該正甜甜蜜蜜的生活在一起,想起這些,逸飛就會恨尚美婕,恨的牙根癢癢,如果她是男的,他早不知打死她多少回了,但對於女人,即使再歹毒的女人,逸飛也不會痛下狠手,在他心裡,女人應該是用來保護的,而不是用來教訓的。也許愛本身並沒有錯,錯就錯在這份愛太偏執,確切點說,是尚美婕愛上了一個她根本不應該愛的人,也許,換成別人,他們也許會很幸福的生活下去。在錯誤的時間遇到了錯誤的人,其結果註定這隻能是個悲劇。
門鈴還在響着,逸飛卻在躊躇,不管怎麼說,尚美婕都是他明媒正娶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拒之於門外不合情理,尤其現在天又這麼晚了,如果她一個人出去萬一出點什麼事情,總歸是不好說的。而尚美婕也恰好是算準了這一點,以她對逸飛的瞭解,她知道,如果白天來,逸飛一定不會讓她進來,而晚上,逸飛一定會心軟,只要他能爲她開啓這道房門,她就贏了第一步。
“逸飛,我在樓下看見你亮着燈,我知道你在裡邊,開門好嗎,外邊實在是太冷了,我穿的很少,恐怕要感冒了。”說完,尚美婕不禁抱緊了胳膊,畏縮在牆的一角,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逸飛從貓眼裡看到了這一切,他堅硬的心逐漸軟化,嘎的一聲,房門被打開了。
尚美婕歡笑着跑上前來,抱住逸飛的脖子就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我就知道我老公一定會心疼我的。”她的動作太快,逸飛來不及反應,剛想發作,尚美婕已經俯身拾起自己的揹包,進到了屋裡。她將揹包隨手扔在沙發上,自己則直接進到臥室,一下子就仰面躺倒在牀上,看起來很是輕鬆愜意。
逸飛上前一把將她的胳膊粗暴的拉起,
直接拽到了臥室門外,“你幹什麼?你弄疼我了。”尚美婕氣咻咻的望着逸飛,不知他又在抽什麼風。“你聽着,我讓你進來,不代表我接受你,我只是可憐你。還有就是,這間屋子是海潮的,裡邊的東西也都是她的,你不能進去。”“什麼?那我晚上睡哪兒?”逸飛一指沙發,連頭也不擡一下,手裡依然在整理自己的設計方案。
“簡直是豈有此理,譚逸飛!你給我聽好了,我尚美婕纔是你明媒正娶的合法妻子,她任海潮算哪根蔥,她憑什麼跟我搶?我既然是你的妻子,我也同樣是這間房屋的主人,我有權管理我的房子,尚美婕簡直就快氣暈了
“那都是你自願的,也是你自找的,怨不着別人。如果覺得委屈,大可出去,這裡沒人攔你。”逸飛還是不冷不熱的回答,“不,我偏不走,要走也是她走,她憑什麼賴在我的家裡?人都不在了,還在這裡霸佔着我男人的心。”尚美婕望着牀頭上擺着的那副巨大的照片,照片裡的海潮就那麼淺淺的笑着,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嘲笑自己,尚美婕怒從心起,她大步走上前,抓起照片就要往地上摔。逸飛見狀,三步並作兩步,一把奪過照片,擡手狠狠的給了尚美婕一巴掌。
“你打我,你竟然爲了一張爛女人的照片打我?”尚美婕捧着被逸飛打的火辣辣的臉,用哀怨的眼神望着逸飛。“我說過了,不准你動海潮的東西。”逸飛長這麼大,第一次動手打一個女人,如果不是氣憤至極,他是斷然不會這麼做的,尚美婕一屁股坐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她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男人竟會如此癡情,可這個人偏偏不是自己。難道在逸飛的心裡,她尚美婕一個活生生的女人,竟然還抵不過一張爛女人的照片?想想自己從小嬌生慣養,父母長這麼大都沒捨得動過她一個手指頭,即便是她非要嫁給逸飛,那麼沉重的傷害了父母的感情,他們也只是無奈的順從了她的意願。想到這裡,尚美婕哭的更兇了,但同時她也愈加的怨恨海潮了,她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將任海潮徹底從譚逸飛的心裡驅逐出去。但她又隱隱有些擔心,因爲誰也不知道海潮從婚禮上跑出去後究竟去了哪裡,她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失去了消息。尚美婕總覺得任海潮就在不遠處望着她,說不定什麼時候她想通了就會回來,萬一她回來了怎麼辦?一定要在她回來之前徹底收服逸飛的心,她在做着下一步的打算。
也就在這一年的年底,逸飛自己的公司搖搖晃晃的成立了,創業初期起步的艱難,資金鍊的匱乏,人脈的短缺,都成了他的致命傷,每當他就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在冥冥之中彷彿有一個聲音在給他打氣,在爲他加油,告訴他不要放棄,要堅持。這個熟悉的聲音來自海潮,是海潮給了他堅強的信念和不屈的意志
,使他終於戰勝了自己。到年底的時候,公司雖然規模還很小,但終於有了自己的市場份額,而且小有盈利,
還是在這一年,他和尚美婕的婚姻始終是在一種冷戰狀態中度過的,他從不主動接近尚美婕,她百般討好他,他永遠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根本就無視她的存在,但有一點,就是海潮的房間現在只有他自己住,海潮的東西全都被他小心翼翼的保存着,不許尚美婕碰。爲此,尚美婕不知跟他打鬧過多少次,但都無濟於事,逸飛就像鐵打的心。回到家,就把自己封閉在他和海潮兩個人的房間裡。從不給尚美婕任何機會。
眼看就要年關了,逸飛站在辦公樓的窗前,望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羣,這幾日上街的人明顯增多,大家都沉浸在辭舊迎新的喜悅當中,興高采烈的置辦年貨,各家店鋪也都緊緊抓住這個有利的商機,家家張燈結綵,招攬着顧客。逸飛出神的望着人羣,人來人往中,他在期待一個人的身影,每次當他工作累了的時候,他就會像現在這樣,從辦公樓的窗戶往下眺望,希望能在不經意間,會出現奇蹟,而且,這已經成了他經久不變的習慣,事業上的成功並沒有驅趕掉他心頭的落寞,因爲他的拼搏和奮鬥只爲了一個人,茫茫人海中,海潮就如同從人間蒸發了一般,儘管逸飛多方打探消息,而且從未放棄尋找她的任何機會,但無論如何,都沒有關於海潮的半點音訊,這讓逸飛更加感到痛苦,在他看來,海潮一定是不能原諒自己,故意逃避自己,所以才躲得遠遠的,讓自己無處可循。逸飛只有把內心的痛楚和對海潮無盡的思念,全都轉化成工作的動力,把全部心思都投入到工作中去,他纔會感覺輕鬆一些。
下班回到家,逸飛如往常一樣,收拾好一切,然後進了自己的房間,習慣性的從裡邊擰上了房門。尚美婕默默目睹着這一切,她也已經從開始的不能接受大吵大鬧逐漸變得漸漸去接受去改變,直到現在,她已經習以爲常了,並不是她順從了,而是她無力改變而漸漸變得麻木。但是今天,不知哪裡鑽出的一股無名火,讓她怒火中燒,不能自抑,她再也不能忍受這種沒有愛情的婚姻,在她人生最好的年齡,她本應該有着屬於自己的幸福,本應該盡情享受屬於自己的快樂人生,可是她沒有,她感覺自己就如同生活在墳墓裡的人一樣,絲毫沒有快樂可言。她憤怒的衝過去,拎起板凳想砸碎那扇房門,那扇阻隔了兩個人之間的心門。但是,舉起的手又漸漸放下了,因爲她瞭解逸飛,這樣做,不僅於事無補,反而會更加激怒逸飛,以前無數次的實例證明,對待這個男人,根本不能以硬碰硬,那無異於給自己的婚姻雪上加霜,硬的不行,那就試着從別的方面入手,尚美婕又有了新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