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何家應該有聯繫過我孃家,明確了他們的態度,所以當天晚上我就接到了何紹洋打來的電話。
但電話顯示的是他的號碼,打電話的人卻並不是他自己,而是何春燕,因爲她的號碼已經被我拉黑。
何春燕幸災樂禍的說:“你孃家不給你撐腰了,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那你到底什麼時候離婚?”
我很厭惡她這種囂張又得意的態度:“婚我隨時都可以離,但前提是……”
她連話都沒讓我說完,很不客氣的打斷:“淨身出戶,還彩禮錢,沒得商量,想賴賬咱就上法庭評理去。”
話一說完,電話那頭換人了,何紹梅的聲音傳來:“我可是親眼看到了你跟我爸在牀上,我手裡證據多着。”
我現在後悔了,後悔當時沒去醫院做檢查,以至於我手上什麼都沒有,就算說是趙文彬設計我,也拿不出證據。
何紹梅很好的抓住了我作爲女人的心理:“一旦這事兒鬧大,誰更吃虧你心裡應該很清楚,不清楚就再好好想想。”
之前拿我孃家來壓我,現在又拿這些足以讓身敗名裂的東西來逼我,他們除了威逼就沒別的辦法,可這個就已足夠了。
他們母女兩輪流在電話那頭恐嚇威脅,我一開始還會據理力爭,後來就乾脆不說話了,因爲我無話可說,我說不過他們。
最後電話終於到了何紹洋手裡,他假惺惺的說:“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雖然我們沒做真正的夫妻,但我也希望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這是我曾經說過的話,也是我想要的結果,可我跟他的好聚好散不一樣,我沒把彩禮錢算進去。
他接着又說道:“那些錢是我媽一輩子的積蓄,現在我們結婚不久又沒有孩子,換做是誰也會捨不得吧?”
然後他還說:“這件事鬧大最吃虧的是你,到時候官司失敗,你不但要多損失一筆錢,名譽也會受損。”
他說的好像是在爲我着想一樣,可他們依仗的不正是這一點嗎?知道我們女人在意名聲便再三威脅。
可我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威脅很有用,我既沒證據證明我是受害者,也不想被人看到那些不雅證據。
心裡再怎麼不甘,權衡再三之後我還是妥協了:“給我點時間讓我再想想。”
何紹洋答應:“我再給你三天時間,周天晚上給我答覆,可以的話我們週一請假去趟民政局。”
其實我並不需要考慮,因爲心裡有了答案,在名譽和金錢之間我選擇了前者,我只是給自己找了個臺階。
目前我還住在酒店,這幾天上班我上網找了下房子,下班也去看過幾處,但一直沒看到有什麼合適的。
週五下午我又趁上班在偷偷找房子,沈凌澈突然湊過來問我:“你要買房了?沒想到你這麼有錢。”
鑑於上週五他利用我的事,以及我現在的婚姻問題,我這周都沒怎麼理他,好在那天是事兒並沒傳出來。
我被他突然的詢問聲嚇了一大跳,手忙腳亂的關了網頁,心虛的掩飾:“不關你的事,做好你自己的事吧!”
他眼睛賊的很,我關的那麼快他還看到了:“咦?不是買房,怎麼好像是租房?你一個已婚婦女要租什麼房?”
我怕被別的同事聽到,猜到我婚的事變,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閉嘴!”
話雖然說的很兇狠,但我心裡其實並沒抱多大希望,不料他竟然真的閉嘴了,表情詭異的看了我一眼便繼續工作。
被他這麼一嚇我也不敢繼續看房了,轉而開始工作,只是心思怎麼都放不到工作上來,滿腦子都是租房和離婚的事。
於是等到下班我的工作都還沒做完沒,只好加班,連之前約好的看房,也臨時打電話給中介改了時間,決定明天再去。
沈凌澈一般都是走的比兔子還快,除了上次跟我做那個小策劃,我就沒見他加過班,而今天大家都走光了,他竟然還在。
我疑惑的看向他:“你怎麼還不走?難道下面又有女人在等着你?”
他不答反問:“看你這幾天魂不守舍的,不會真的婚變了吧?”
我垂下眸子沒說話,算是默認了,只求他不要四處宣揚,讓我成爲大家的笑柄。
他表變得有點奇怪:“是因爲上週五那件事?抱歉,我也是一時情急,沒想那麼多,要不你把你老公約出來,我幫你解釋。”
我真沒想到他留下來是因爲這個,還以爲他是在故意看我笑話,不禁有點慚愧,小聲否認:“不是……”
他不相信的擰了擰眉,再次確定道:“真的不是?”
我鄭重的點頭:“你放心,這件事兒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他長舒了口氣,釋然的道:“哦……那是你說的,以後可別怪我。”
這人的態度怎麼變得這麼快,剛剛看他還像個好人,轉眼間的工夫就變無賴,吹着口哨離開了辦公室。
我週六租好了房子,周天上午搬進去,下午便約了何紹洋他們出來談判,離婚的事兒我們得談清楚。
雖然很不甘心,但我還是答應了他們的要求,但我也有要求,那些證據必須刪乾淨,彩禮錢我得分期還。
那些錢本來就不在我這裡,我才畢業三年自己也沒存到多少錢,十幾萬的彩禮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我第一個要求他們答應的很痛快,何紹梅當場就拿出手機,當着我面把照片和視頻刪了,並且發誓沒有備份。
第二個要求何紹洋也沒意見,我的家庭條件他清楚,畢業三年能掙到多少錢一般人都算得出來,但他媽不答應。
何春燕怕我離了婚不認賬,然後何紹梅出主意,讓我寫了張欠條,以後每還一筆就撕掉一張,再重新寫一張欠條。
不過怕我拖的太久,他們還結合我的工資給我定了一個還款時間,五年之內必須全部還清,平均一年也要還好幾萬。
自此,我揹着一身債結束了這場死在襁褓裡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