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婚禮上鬧事

大殿內,雅雀無聲,全都望着昭陽王妃西妍,這昭陽王妃竟然說昭陽王府沒錢,這不是笑話嗎?沒錢府裡能養那麼多的女人嗎?這還真是好笑,不過其中很多家不願意捐錢的,倒是挺樂意昭陽王妃和皇后鬧的,若是昭陽王府能不捐錢,那她們就更有理由不捐錢了。

上首海菱微眯眼,眼裡冷光窄現,脣角卻笑意盈盈,一片柔和,輕輕的撫摸着自已纖細的手指,一字一頓的開口。

“昭陽王妃可真會說笑,本宮若是沒看錯,昭陽王妃身上一套雲霓裳仍是出自京城雲錦坊所出,頭上的一枝鎦金攢鳳釵仍是金玉滿堂所產,價值最少五百兩,還有手上的老坑琉璃種玉鐲,至少價值一千兩,再加上其它的,如果本宮所看不錯,昭陽王妃渾身上下恐怕不低於三千兩的銀子,這上上下下的連本宮都自嘆不如,現在昭陽王妃竟然說昭陽王府沒錢,你是想欺瞞本宮,暗喻本宮魚目之珠嗎?”

海菱說到最後,臉色陡沉,陰森冷冽。

大殿內,衆人瞠目結舌,誰也說不出話來,然後很多人拼命的往後縮,因爲今日進宮,很多誥命婦,爲了攀比都是穿了家裡水頭最好的衣服,戴了最好的首飾,如此一番下來,並不比昭陽王妃差,現在皇后娘娘一眼便看出這些東西的價值,連昭陽王妃都被當堂指責,何況是她們這些人呢,這下下面誰也不敢說話,甚至於不敢不捐錢了。

昭陽王妃西妍沒想到自已只不過說了一句沒錢,便引來了皇后的責難,最主要的是皇后的話讓她無話可說,沒錯,她今日進宮,都是穿了家裡最好的東西,戴了最好的首飾,所以通身上下不低於三千兩銀子,只是這女人的眼睛太厲害了,竟然一眼便看穿了,昭陽王妃擡頭望向上首的皇后,張了張嘴想說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自已先說了昭陽王府沒錢,現在身上穿的戴的竟然不低於三千兩銀子,這不管如何說,都討不了好,心裡不由得氣恨起來,不過眼下皇后可是降了罪的,昭陽王妃飛快的望向上首的太后姑母,希望太后爲她解困。

太后娘娘本來正生皇后的氣,不過看自家的侄女有難,便壓下氣憤,張了嘴:“皇?”

不過她的話還沒有說出來,海菱搶先一步開口。

“大膽昭陽王妃竟然膽敢以下犯下,欺瞞本宮,來人。”

大殿內,衆人齊齊的變臉,昭陽王妃西妍也認識到事態有些嚴重,趕緊的從案几後面站出來,跪到大殿正中,有些害怕的開口:“求皇后娘娘饒過一次,是妾身做事不經大腦,昭陽王府確實是沒有多少銀子的,但是爲了皇后娘娘的爲民大計,妾就是再有難處也會想辦法的。”

西妍心裡恨得快滴血了,不過同樣的很害怕,自已真是糊塗,怎麼偏偏做了這出頭鳥,自古以來箭射出頭鳥,她真是蠢啊,嘴裡連連的哀求。

不但是西妍,就是海菱背後的太后臉色也黑了,這西妍可是她的親侄女,皇后這是什麼意思,是打她的耳光嗎?

這滿殿的人可都看着呢,難道她就不知道給她留個面子嗎?

太后呼呼喘着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一側的楹嬤嬤趕緊的給她順氣,坐在太后身邊的瑾蘭太妃瞄了一眼太后,然後望向皇后,她並不認爲皇后做錯了什麼,皇后仍是後宮之主,今日又是募捐之時,這大殿內有很多人不想捐錢,身爲昭陽王府的兒媳,自然該帶頭捐錢,沒承想竟然還添亂,這分明是給皇后娘娘小鞋穿,皇后娘娘能饒得了她,這女人真是找死。

瑾蘭太妃對於自個兒媳婦,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說你不如人家皇后吧,至少該做得象樣些,不幫助皇后吧,你也不能添亂,活該,看也不看下面跪着的西妍一眼。

殿外,侍衛已閃了進來,站了一排,恭敬的抱拳沉聲。

“皇后娘娘何事吩咐?”

海菱冷眼望向西妍,說實在的,她不想爲難西妍,必竟她是太后的親侄女,如若她爲難西妍,倒好像是故意爲難太后似的,可是這西妍第一個出頭,若是她不殺雞儆猴,那麼今日的募捐就別想募到多少銀子,接下來恐怕很多人家會說,昭陽王府都沒銀子了,我們這些人家更沒有銀子了,所以她是沒辦法而爲之。

大殿內,衆人全都望着海菱,只見她沉穩的命令。

“立刻前往昭陽王府,查,昭陽王府是不是窮得叮噹響了,連一絲能力都沒有了,所以昭陽王妃纔在本宮這裡哭窮,身爲皇室宗親,天下的表率,竟然不以身作則,別人又如何效仿呢?”

海菱話落,大殿內,昭陽王妃西妍臉色大變,直接便哭了起來。

侍衛進昭陽王府,那昭陽王夜染翊第一個便不放過他,鐵定要休了她,把她趕出昭陽王府,再說堂堂王府又怎麼會沒有錢呢,皇后一查她欺瞞皇后之罪想躲都躲不了的,姬海菱真是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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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萬萬不可,昭陽王府內妾侍衆多,若是讓侍衛進去查,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昭陽王府嗎?”

西妍雖然氣害怕得哭了,但是眼下不能讓侍衛進昭陽王府纔是頭等的大事,所以趕緊的開口,隨之海菱還沒有說話,昭陽王妃西妍搶着開口:“先前是妾該死,沒有想到妾的身份,妾仍是昭陽王妃,就算王府沒多少銀子了,妾也該爲天下人作個表率,所以妾決定把當初帶進昭陽王府的陪嫁之物捐出來,大約五千兩銀子。”

西妍一說完,心裡哪個滴血啊,本來不想捐的,現在竟然第一個搶着捐五千兩啊,五千兩啊。

可惜她雖然說了捐五千兩,上首的海菱根本就不爲所動,冷眼睨着下首的西妍,輕聲的開口:“你確定是五千兩,五千兩嗎?”

這話什麼意思明眼的人都知道,皇后不滿意昭陽王妃所捐的銀子啊,很多人先前打算捐個一千兩千兩的人,全都是一頭的汗,看來捐少是不行的了,到時候皇后再讓侍衛進她們的府邸查,不是要她們的命嗎?這下不出血是不行了,沒人再敢心存僥倖,。

大殿正中跪着的西妍豈會不知道海菱什麼意思,現在她是毫無退路了,一咬牙,拼了:“妾身決定捐一萬兩。”

此話一出,滿殿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西妍的一張臉慘白一片,明明先前不想捐的,現在竟然要捐出一萬兩,如若今日她不惹事,也許捐五千兩姬海菱不會爲難她,都是她這張破嘴啊,她恨啊,當初的陪嫁之物也就萬兩左右,現在全捐出來,以後她還可就窮了。

大殿上首,海菱總算滿意了,然後揮了揮手示意殿內的侍衛退出去,。

“下去吧,在殿外候着,若是有需要,本宮會傳你們的。”

此話一出,大家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嗎?待會兒若是再有人像昭陽王妃這樣,這侍衛便會進她們家了。

殿內很多人咬牙,皇后,狠,夠狠,做事滴水不漏。

先前她們想裝病,她竟然吩咐太監把御醫給帶上了,這會子讓侍衛在外面候着,捐得少的人,侍衛便會進府,讓所有人都沒有退路,這是明着搶錢啊,不過卻讓人無話可說,因爲皇后不是爲了自已,而是爲了南部的百姓,說不定天下人知道皇后此舉,皆贊皇後是母儀天下的賢后,反正是裡子外子都給她賺到了。

海菱臉上的冷冽淡去了,又攏上了笑意,望着大殿正中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昭陽王妃西妍。

“昭陽王妃起來吧,今日募捐,你倒是破費了,竟然把嫁妝捐出來支持本宮,本宮很欣喜,大家都要向昭陽王妃學習。”

“是,皇后娘娘。”

衆人無語了,試想誰若和皇后鬥,只有自找死,所以以後她們還是躲得遠遠的爲好。

“昭陽王妃起來坐下吧。”

海菱柔和的吩咐宮女扶了昭陽王妃起來,坐到一邊,接下來募捐繼續。

大殿上首,太后眼裡滿是煞氣,手指緊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瑾蘭太妃倒是滿臉的笑意,海菱的話一落,瑾蘭太妃便開口了。

“老身身爲北魯的太妃,曾是先帝爺的妃子,今日北魯南部缺糧,老身也是義不容辭,雖然能力卑微,但是皇后此舉,倒是善事一樁,所以老身把平時的積攢的銀錢捐些出來吧。”

瑾蘭太妃一開口,海菱忍不住欠身,略有些不安。

沒想到太妃竟然支持她,還要捐出自已的私房錢,這讓她不安。

“太妃娘娘年紀大了,那私房錢還有用處呢,還是留着吧。”

“皇后是嫌老身了嗎?”

瑾蘭太妃十分的喜歡海菱,笑着開口,海菱趕緊的搖頭:“沒有,沒有,太妃此舉,可謂我北魯南部百姓之福/,本宮替南部的百姓謝過太妃娘娘。”

海菱起身恭敬的向太妃謝了一禮。

太妃示意她坐下來,然後吩咐身側的貼身嬤嬤:“老身捐五千兩銀子,回頭取來交給皇后。”

“是,太妃娘娘。”

大殿下首,衆人可謂目瞪口呆,這昭陽王府的人真是開了先創,昭陽王妃被逼捐出了一萬兩銀子,現在太妃娘娘也捐出了五千兩,這一來一去的可是一萬五千兩銀子啊,媽啊,今日募捐可真是激烈啊。

太妃一捐銀子,坐在她身邊的太后臉色越發的陰沉了,不過太妃都捐銀子了,她身爲北魯的太后,自然不可能不捐銀子,所以太妃話一停,太后便緩緩的開口。

“哀家身爲北魯的太后,更是義不容辭了,哀家也捐五千兩吧。”

若不是瑾蘭太妃捐,太后根本就沒想過捐銀子,現在是不得不捐,所以心裡十分的惱恨太妃,忍不住冷睨了她一眼,瑾蘭太妃笑得很得體,只當不知道太后惱怒她。/

大殿下首,衆誥命婦望着眼前的一切,是真的覺得瘋狂了,這一出手便是一萬兩五千兩的,她們也不好少捐了啊,要命了啊,在朝上各家大人很多也捐了三千五千兩,這會子再捐,她們府上再有錢也禁不起這番折騰啊。

不過有了剛纔昭陽王妃的鏡子,她們也不敢少捐啊,現在真是騎虎難下了,以後皇后再搞宴席,就是吃藥淋水撞牆掐脖子也要整出病來啊,要不然整不起啊。

下面的人很多面如菜色,偏偏大殿上首的海菱還來了一句。

“在這裡,本宮要對一個人表示嘉獎,這人便是南翎國的明珠公主,明珠公主在此次的募捐之事中,捐出了一半的嫁妝,相當於?”

海菱停了一下,詢問旁邊的侍梅:“多少銀兩?”

“回皇后娘娘的話,價值五萬一千六百兩。”

大殿內,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原來以爲昭陽王妃捐一萬兩是離譜的事了,沒想到現在南翎國來的明珠公主,竟然捐出了一半的嫁妝,真是太瘋狂了,衆人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仍然鼓起了掌,掌聲熱烈,納蘭明珠倒是不好意思了。

殿下,姬家的夫人葉氏,看着上首的南翎國的公主,不但生得美,而且談吐很穩重,現在又有這番善心,倒是真的高興了起來,爲自家的兒子高興,難怪兒子同意娶她,這公主確實不錯,她也不要擔心婆媳問題,公主看起來十分的好相處。

葉氏正在心裡想着,上首的海菱接着開口。

“明珠公主仍是南翎國的人,一天未享受過我北魯的恩德,卻有一顆慈善之心,本宮深感欣慰,所以本宮賜明珠公主封號‘仁德’。”

對於皇后賜納蘭明珠的封號的事,大家都沒有異義,因爲誰能做到這位公主的大義呢,這封號又算得了什麼,五萬一千六百兩,要救南部多少人家啊,想想便令人激動,雖然大家對此不可思議,不過心中的豪情多少被激發了起來。

衆人紛紛起身恭喜納蘭明珠:“恭喜公主,賀喜公主了。”

納蘭明珠慌忙站起身,有禮的開口:“謝過大家的厚愛了。”

互相客套過,殿內的人都坐了下來,納蘭明珠便又回首向海菱謝恩:“謝皇后娘娘的恩賜。”

“這是你該得的,坐下吧。”

對於明珠,海菱算是鬆了一口氣,她嫁進姬府,哥哥會善待她的,以後她是北魯的皇后,不會讓她吃虧的,所以她不用擔心。

納蘭明珠坐下後,海菱便又望着殿內的人開口:“明珠公主身爲南翎國的公主,竟然捐出了價值五萬一千六百兩的銀子,本宮身爲北魯的皇后,自然義不容辭,本宮決定隨了明珠公主的份,就捐個整份吧,五萬兩,這可是本宮的全部家當了。”

此話一出,大殿下首很多人笑了出來,氣氛融洽了起來,殿內衆人鼓起掌來,持久而熱烈,沒想到最後連皇后娘娘也把嫁妝給捐了出來,皇后果然是一片仁義之心啊,再接下來的募捐要容易得多,其中滄王府捐了三萬兩,大家都知道滄王府的世子爺是經商奇才,滄王府自然是有錢的,寧南候府的人也捐了一萬兩,別家也都五千六千七千兩的捐,總之既不能讓皇后找出把柄,也不能讓別家看笑話,雖然各自心疼,可是想想南翎國的明珠公主,還有皇后娘娘,她們所捐的與人家一比,真是九牛一毛啊,所以也就不那麼鬱悶了。

今日菊花宴,募捐之事算來相當的激烈,而且也募到了不少的銀子,海菱從頭到尾的看着,十分的高興,不過對於丞相府的捐贈不太滿意,堂堂丞相府,北魯的三朝元老,竟然只捐了四千兩的銀子,是今日募捐場上,捐得最少的一家,他們鍾家也不怕人笑話,真是可惱。

不過募捐已進入尾聲,海菱也不想再提出來,鬧壞現場的氣氛,不過這鐘家給她等着,脣角勾出詭異的一笑。

大殿內,募捐已經結束,衆誥命婦紛紛的向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瑾蘭太妃道安,然後出宮去了。

大殿內,很快安靜下來,昭陽王妃西妍這會子才還過魂來,臉色雖然蒼白,已鎮定了下來,起身領着婢女向海菱道安,然後走了出去。

太后見大殿內沒什麼人了,也用不着再和海菱擺客套,臉色一沉,便甩手領着慈安宮內的人走了。

最後殿內只剩下,瑾蘭太妃和海菱,瑾蘭太妃雖然年歲大了,不過卻保養得當,看上去並不顯老,而且丰韻尤存,年輕時候想必是個美人,她留到最後,便是有兩句話要叮嚀海菱。

此刻看大殿內沒有什麼外人,只有皇后身邊幾個貼身的婢女,瑾蘭太妃才笑着開口。

“皇后娘娘可要愛惜身子,保重好身體,北魯有你一個好皇后可是北魯百姓的福氣。”

海菱對於這位太妃也是十分的喜歡,她望人的時候,眼神充滿了疼愛,有些像她的孃親杜採月。

“太妃娘娘不要叫我皇后了,叫我菱兒便行。”

“好,菱兒,雖然你做這事,是爲了南部的百姓,不過你還是當心些爲好。”

太妃說完便起身,她點到爲止,海菱是個聰慧的,太妃特地留下來,便又和她說了這麼一句,她自然明白意指何事,心中越發的喜歡這太妃,而且她想向太妃瞭解一個人,想到這,海菱便伸手拉了太妃的手。

“菱兒很喜歡太妃娘娘,可以請娘娘去琉月宮坐坐嗎?”

海菱如此開口,太妃眼神閃爍了一下,知道皇后想知道什麼事,不過這宮中恐怕是有太后的眼線的,自已去琉月宮坐坐,一來對皇后不好,二來誰知道太后會如何對付昭陽王府,所以太妃搖了搖頭:“天色不早了,改日再坐了。”

不過她又一直拉着海菱的手,然後假意的說:“菱兒,你不必相送了。”

海菱一看她的動作,便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忙拉着太妃的手:“菱兒一見太妃倒是有些喜歡,就送送吧。”

其實這句話她說的倒是真的,她是很喜歡這位太妃娘娘的。/

兩個人不緊不慢的往殿外走去,海菱壓低聲音,小聲的問太妃。

“太妃娘娘,當年太后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啊?”

“當年的她啊,一進宮來,便心計深沉,算計了宮中的幾位后妃,還害得皇上失去了兩個血脈,所以先帝爺並不喜歡她,後來她懷孕了,不知道爲什麼宮中傳出一股風,說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先帝爺的,她生產後大約一個多月吧,先帝爺帶了人前往她的宮殿,準備給孩子滴血驗親,誰知道她住的宮殿便在那一夜起了火,當時大家都以爲她和那個孩子燒死了,可誰知道二十多年後,她又回來了,而且孩子那麼出色,她一回來,便讓孩子和皇上滴血驗親,這一驗果然證明了孩子其實是先帝爺的,她還說當年是有人放火燒她的宮殿,從前宮中的種種都是有心人的陷害,先帝爺一看皇上,便喜歡上了,又證明了皇上仍是他的血脈,便下了詔書,讓皇上繼了位。”

兩個人說話間便已走到了殿外,海菱親自送了太妃上轎子,然後朗聲說:“太妃娘娘若是再進宮,便進菱兒的琉月宮坐坐。”

“好。”

轎子往宮外而去。

月夜下,海菱擡首望着天,爲什麼她感覺這事情有些撲朔迷離呢,還有原來太后當年竟是這樣的人。

身後侍梅和侍蘭走過來,柔聲的開口:“娘娘,天色已晚了,快回琉月宮休息吧。”

“好,”海菱回神,領着侍梅和侍蘭回了琉月宮,路上海菱詢問侍梅:“今日募捐到多少銀子?”

侍梅扶着轎子一邊走一邊回話:“今日募捐的銀子,加上明珠公主和皇后娘娘的,共是三十二萬兩左右。”

轎內海菱一聽,倒是有些驚訝,沒想到竟然募了這麼多的銀子/。

轎外,侍梅把單子遞了進去,海菱拿在手上,然後不忘叮嚀侍梅:“明兒個,你帶着宮中的幾名太監出宮去,按照單子上的數目,把銀子全部收上來,皇上很快便要用。”

如果不出意外,夜會把這筆銀子用在南部開溝通渠之上。

一行人回了琉月宮,皇上已經回來了,正在寢宮內看書,等着海菱。

寢宮內,侍梅和侍蘭等人退了出去,寢宮大牀邊,夜凌楓張開雙臂迎接海菱,直到她偎進他的懷抱,才收起了手,牢牢的抱着她,然後關心的詢問。

“累不累啊,怎麼這麼長的時間啊?”他早派人注意宴席的情況了,所以感覺時間有點長,菱兒現在六個多月的身孕了,可不能太勞累,孕婦可不是開玩笑的,所以他雖然在寢宮內看書,一顆心卻提着,有好幾次都忍不住過去了,不過若是他一過去,便會引起那些誥命婦的緊張,所以便忍着了,一直等到現在。

“沒事,不過你知道今日募到多少銀子?”

海菱一臉的孩子氣,表功的揚了揚手上的冊子,夜凌楓正打算接了過去,卻被海菱一手拍了開來,然後笑得像個小狐狸似的。

“你猜猜嘛,猜猜嘛。”

夜凌楓很認真的想着,先前,那些大臣都捐了銀子,這會子這些誥命婦再捐,也就一千兩兩千兩的份子,這樣算來,有十多萬兩就不錯了。

“大概有十二三萬兩?”

海菱脣角的笑意拉大,然後搖頭眨眼睛:“再猜猜?”

看她的神情,分明是比十二萬兩多,夜凌楓也來了些興趣,難道說比這個還多。

“十五六萬兩吧。”

“再猜猜,最後一次機會了喔,猜不到要罰?”

“罰你今晚抱着我睡。”

海菱伸出手摟着夜凌楓的脖子,親熱的開口,夜凌楓立刻圈住她的腰,很認真的建議:“天天晚上罰吧,我最喜歡抱着你睡覺了。”

“賴皮。”

海菱說完又催促了起來,夜凌楓這一次便認真的猜了,而且往多了猜:“二十萬兩左右。”

“錯,今天晚上抱着我睡。”

“好,爲夫十分的樂意,樂意至極。”

夜凌楓油嘴滑舌的開口,海菱便笑了起來,把手中的冊子遞到夜凌楓的手裡:“三十二萬兩左右。”

“這麼多。”

夜凌楓驚訝,挑起了狹長的眉,就算那些命婦個個都多捐,也沒有這麼多的銀子啊,打開了冊子一看,便看到了最上面的兩個人的名子,南翎國的納蘭明珠捐了五萬一一千六百兩,菱兒也捐了五萬兩。

難怪如此大的數目,首先便是她們兩個人的便有十萬兩了,他是沒想到這兩個人人的。

沒想到納蘭明珠倒是大義,看來是和菱兒待得久了,所以視金錢如糞土,看來真是個不錯的女人。

至於菱兒,這五萬兩可是姬府當初的陪嫁之物,她全捐出來,那麼以後用什麼,一國的皇后,要用錢的地方多呢,夜凌楓便不贊同的開口。

“菱兒,你怎麼把嫁妝錢捐了出來,以後你用錢的地方多呢?”

“沒事,你別擔心我錢的事,你忘了我們無影樓裡可是有錢的,這筆錢就讓你給南部開溝通渠所用吧,很可能還不夠,我來給你想辦法。”

無影樓最近沒有動,正閒得發慌呢,這一次動鍾府,她還準備讓無影樓的人到其他三國去小試身手。

“菱兒有這些已經足夠了,你別再亂動了,安心養胎,朕來相辦法。”

夜凌楓雖然同意了海菱捐出她的嫁妝,但是卻不想讓她太過於勞累。

“我就是想幫幫你嘛。”

“我知道,”所以他才覺得暖心,夜凌楓俯身親了親海菱的小嘴,看她紅豔豔的面頰好似三月的桃花一般迷人,不由得胸中激起情潮,下腹竄起熱意,可是看着菱兒的肚子,他實在是不知道從何下嘴,這肚子六個多月了,有些圓有些可愛,一點也不難看,想到肚子裡孕育的是自已孩子,心中十分的自豪,可是他禁慾好久了啊。

海菱看他的深幽火熱的眼神,還有自已身後那火熱的感覺,也知道苦了這男人,古代的男人知道禁慾的實在不多呵,所以說她不能太苦了他不是嗎?如此一想,便仰起頭回吻了過去,媚眼如絲,這熱情的動作,立刻使得某人激動起來,更緊的摟着她,小心的把她放在牀上,手一揚,紗帳垂落下來,裡面便是活色生香纏綿恩愛的畫面。

現在的北魯貴婦羣可謂十分的害怕皇后娘娘幾個字,若是聽誰一提皇后娘娘幾個字,旁邊的人忍不住便要哆嗦兩下,皇后真的不是隨便叫的,能嚇死人的。

宮中,某個令別人害怕的人正一臉閒情逸致的曬着太陽,散着步,漫不經心若有所思。

琉月宮的後花園裡,海菱已散了兩圈子步,沒事多散步,對一個孕婦來說是好的。

她一邊走一邊想着,昨兒晚上從瑾蘭太妃嘴裡聽到的話,太后之前便是個有心計的女人,這倒也罷了,很多年前,宮中傳聞太后懷的不是皇室的血脈,不會夜不是皇上的兒子吧,如此一想,先嚇出一身冷汗,如果說夜不是皇上的孩子,他又是誰的孩子,呸,呸,是自已想多了,海菱一臉的變幻莫測,身後的侍蘭奇怪的開口。

“皇后娘娘想什麼呢?”

“喔,沒什麼?”

海菱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想到今日沒看到明珠,便關心的詢問侍蘭:“明珠公主忙什麼呢?”

“公主在繡手帕,似乎是繡給姬將軍的禮物。”

侍蘭這是自已猜測的,因爲她在帕子的角上發現了一個姬子。

海菱抿脣笑了起來,然後往回走,心中又動起了念頭,不如去慈安宮給太后請安吧,雖然心裡不喜太后,原來從以前太后便是個有心計的女人,難怪如此會算計。

不過她還真想好好與她談一談,太后心中究竟如何想的,她究竟爲什麼就是不滿意她和夜啊。

“去慈安宮。”

海菱吩咐下去,侍蘭立刻命人去準備軟轎,自已扶着海菱,一路出了琉月宮,宮門前便有人準備了軟轎,侍蘭扶着海菱上了軟轎,領着幾個宮女尾隨其後,一路往慈安宮而去。

慈安宮內的氣氛十分的低壓,太后的心情不好,宮中各處的宮女太監怎敢表現出開心。

太監進去稟報,皇后娘娘過來請安,太后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直覺便想大罵,讓皇后滾回去,不過最後總算忍不住了,臉色依舊不好看。

“傳。”

海菱進來的時候,太后的臉色並沒有和緩,依舊冷着一張臉,雙瞳幽暗的望着走進大殿來的女子,眉眼如畫,風華逼人,那雍擁華貴,優雅大方,倒是很有些母儀天下的風範,只是她的這一切是誰給她的,是皇上,她的兒子,可是到頭來,皇上爲了一個女人竟然可以完全的不理會她這個做母親的,實在是叫人惱恨。

太后想着,一直沒有開口,海菱走進來,淡然自若的行禮。

“菱兒見過母后。”

“起來吧,”太后揮了揮手,然後緩緩的開口:“皇后來慈安宮做什麼?”

海菱望了一眼身後的幾名婢女,揮手示意他們下去,太后見海菱這個動作,便知道皇后有話要單獨與她說,便揮手讓大殿內的人全都退出去,最後只剩下她和海菱兩個人。

海菱望了望太后,然後緩緩的一字一頓的開口。

“母后,菱兒今日來慈安宮,便是想和母后好好的談一談心,菱兒知道母后對菱兒成見頗深,菱兒實在想不明白,究竟菱兒曾做過什麼樣的事情,使得母后如此不待見菱兒呢?”

她實在是太好奇,所以纔會來問個明白,爲何太后一直不待見她,雖然最初沒有爲難她,但那樣的日子很短暫,然後她便表現了對她的不喜。

太后聽了海菱的話,眯眼,一刻鐘後,纔開口。

“身爲一個皇帝的母親,你那驚駭世俗的思想是哀家所不能認同的,憑什麼哀家最出色的兒子,一國的皇帝只能娶一個女人,這是哪一國的理論。”

太后說完,海菱才知道,原來一開始太后便不喜她,枉她最開始還以爲太后是喜歡她的,十分的高興,看來她終究是天真了。

太后停頓了一下接着又往下說,既然這姬海菱跑來問她,她又何防告訴她,就算她跑到皇上那兒去哭訴,她也不怕她。

“再來,皇上是哀家生的,哀家養了他二十多年,可是到頭來,他卻和你連成一條心,你說什麼他都同意,而哀家說的話,他視若未聞,這對哀家來說是一個恥辱,如若想到他今日這般模樣,你說哀家還會費那麼大的精力來培養他嗎?培養他就是爲了讓他寵你,而不聽哀家的話嗎?現在你也懷了孕,也會成爲母親,哀家不知道,如若今日你成了哀家的位置,會如何想?”

太后說到最後心中涌起濃濃的哀傷,聲音都哽咽了,皇上做的事讓她傷透了心,現在她對皇上已沒有什麼期望了。

“做爲兒媳,你又做了什麼呢?不勸着皇上些,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哀家,哀家今日敢說出這些,就不怕你告訴皇上,哀家已經不再指望他了。”

太后眼中陡的浮起冷寒的光芒,盯着海菱,告訴海菱,她不怕她告狀。

海菱沒想到太后心中的怨氣已如此的深了,原來只想着她是惱恨她,但現在看來,太后似乎連夜都惱恨上了,爲什麼這樣啊,海菱的臉色忽明忽暗,腦海裡快速的想着,究竟他們是哪裡得罪了太后啊,難道僅僅是因爲皇上沒有給西家人安排一個位置嗎?

海菱的腦海中忽地便通了一層理,爲什麼太后會惱恨她,惱恨夜。

原來是因爲他們沒有聽太后的話,她自認爲自已吃了這麼多年的苦,把夜扶養成人,夜就該什麼事都聽她的,而她兒媳也該如此,凡事都要聽她的,她覺得那樣纔是理所當然的,因爲她付出了很多,就該被高高的尊重起來,這北魯的江山是她的,她是母儀天下的太后,夜做什麼事都要聽從她的,現在一切出了她當初設想的,所以她便怨恨起他們來了。

瑾蘭太妃說得沒錯,太后的心計太深了,二十多年的時間裡,並沒有把夜當成一個兒子,而是當成了她走上頂峰的一個工具,但是今日一切不如她的意了,她便怪起了他們。

海菱站起身,心中惱恨,卻不想再激怒太后,想和她說說道理。

“母后,菱兒不贊同你所說的,身爲夜的母親,你不該爲他高興嗎?他努力的改善北魯,努力的想治理好北魯的一切,因爲是你讓她當上北魯的皇帝的,今時今日你不支持他,反而處處怪他,難道這是一個母親該有的想法嗎?”

“我不怪他,我怪的是你。”

太后直截了當的開口,她認爲所有的責任都在姬海菱的身上,定然是海菱在她兒子耳邊灌了枕邊風,所以兒子纔會不聽她的話,從前她說什麼,他都會聽的,但是現在他卻不聽了,自從要娶這個女人開始,他便不是她的兒子了。

“母后,菱兒什麼都沒有做。”

海菱沉聲開口,先前一直以爲太后是因爲西家沒能如願坐上朝中的重位,所以纔會惱怒她們,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就算西家的人坐上了朝中的重位,恐怕她又有別的名堂了,到時候夜和她不理會她,她一樣會生氣惱恨,西家只不過是一個源頭。

“好了,哀家累了。”

太后陡的一閉眼睛,不理會海菱,揮了揮手開口:“哀家累了,以後什麼事都不想理會了,你們既然不樂意看到哀家,哀家從此便待在慈安宮裡,再不見任何人了,你自去吧,以後哀家不會再插手任何事情了。”

海菱臉色罩着冷霜,望着太后,她已經閉上眼睛,看也不看她,擺明了不想再和她說話,既然如此她還說什麼呢?緩緩道安退出了慈安宮的大殿。

殿外,侍蘭等候着,一看到主子出來,臉色別提多難看了,侍蘭忍不住擔心的開口。

“娘娘,出什麼事了?”

海菱搖了搖頭,這事兒讓她如何說,就是夜她也沒辦法說,因爲必竟那是生養他二十多年的母親,再加上若是太后否認自已所說的,自已倒成了挑撥是非的人了,所以什麼都不說。

但是她卻不能不防着太后了,雖然好說了以後不想再見任何人,就在慈安宮裡靜養,但是她還是小心些爲好,海菱便小聲的吩咐侍蘭。

“回頭你派幾個人在慈安宮附近留意着,有什麼動靜立刻稟報給本宮。”

“是,皇后娘娘。”

侍梅應聲,雖然不知道太后在慈安宮內和皇后說了什麼,但明顯的兩個人之間很僵。

一行人回了琉月宮,侍梅已經回來了,捧着一個錦盒遞到海菱的面前,笑眯眯的開口。

“皇后娘娘,銀子全部都收上來了。”

一聽到三十萬兩的銀子收了上來,海菱總算高興了一些,接過侍梅遞過來的錦盒,打開來開,裡面便是一迭迭的銀票。

“先收起吧,”海菱示意侍梅收起銀子,侍梅看着主子的神色有些不對,一邊收銀子一邊悄聲問侍蘭發生了什麼事,侍蘭搖了搖頭,然後小聲的嘀咕了兩句,娘娘是進了太后的慈安宮後,便不開心的,想來和太后娘娘有關。

海菱自然看到她們兩個嘀嘀咕咕的了,冷哼一聲,侍梅和侍蘭二婢立刻噤聲不語了,海菱起身,慵懶的開口。

“本宮進寢宮去休息一會兒,”一行人進了寢宮,海菱便指示侍梅通知無影樓四大堂主,除了動手劫丞相府鍾家之外,另外現在可以在三國境內動手,乘機打響無影樓的名聲。

“是,奴婢立刻出宮去辦。”

侍梅出宮去命令無影樓的四大堂主準備接下來各處開始動手,打響無影樓的名聲。

雖然先前無影樓的人曾劫過西府的人,但因爲其目的太小,所以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效應,這天下也沒人知道無影樓是什麼樣的組織,所以很快便煙消雲散了。

兩日後,整個汴梁城譁然了,因爲無影樓的人盜了丞相府,聽說丞相府被洗劫一空,府內但凡值點錢的東西全被搬走了,這讓愛錢如命的丞相夫婦二人差點丟掉了小命,昏過去又醒過來,醒過來便又昏了過去,足足折騰了幾個回合,纔算消停了。

丞相大人一恢復過來,便火速的趕往刑部,命刑部尚書一定要嚴查這什麼無影樓的匪徒,務必要找回他們鍾府所失的財物。

刑部雖然接了案子,但這種盜劫案,一般很難查,再加上這什麼無影樓的人,根本沒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所以短時間要查到是不可能的。

宮中,被封爲沁陽公主的席涼正笑着把京裡發生的事講給海菱聽,不過席涼沒想過這什麼無影樓的幕後的主子竟然是菱兒,她只是當成笑話一般講給海菱聽/。

“菱兒,你不知道整個京城的人都拍手稱快,大快人心啊,那無影樓的人還真是聰明啊,竟然劫了鍾府,聽說鍾離那個老混蛋差點沒氣死,早氣死早活該,若是他被氣死了,纔是百姓之福呢。”

席涼別提多開心了,海菱在一邊陪着她笑,兩個人說了一會子話,海菱便想起答應席涼的事情。

“席涼,兩日後,便是我哥哥和明珠的大婚之喜,等忙完了他們的事情,我就找滄王妃談談,讓你嫁到南翎國去怎麼樣?”

一聽海菱的話,席涼自然是最高興的,想到自已可以很快就可以嫁到南翎國去,她十分的高興,腦海中便浮起了心上人的身影,心裡忍不住低念。

希胤,聽說你戰王府裡一直沒有女人,你是不是在等我,我很快便會嫁到南翎國了,你一定要等我。

海菱見席涼滿臉的小女人樣,自然知道她是開心的,逗了她一會兒,兩個人在琉月宮裡玩了半天,晚上席涼用了晚膳,便出宮去了。

琉月宮裡,明珠已經出宮去了,她現在住在驛宮內,海菱命令人保護了她,兩日後,她便要大婚了,自然不好住在宮中,到時候,她從驛宮內直接被接往姬府。

海菱會親自給她和哥哥主持婚禮。

宮中,海菱派了人監視太后慈安宮的動靜,慈安宮裡,現在一切安寧,太后真如自已所說的那樣,再也沒有出過慈安宮,也沒有找過皇上和皇后,夜凌楓並不知道那天太后和海菱所談的話,所以有空了也會去慈安宮請安,太后神色淡淡的,什麼都沒提到。

兩日後。

九月十六,是姬紹成和南翎國的明珠公主大婚,姬家本是北魯的重臣,現在又出了一個皇后,還是深得皇帝寵愛的皇后,所以姬家的地位越發的穩固,今日姬紹成大婚,北魯很多的官員都前來道賀,姬府遍體紅綢,到處都是紅色,漫天的紅色,渲染着喜氣洋洋。

姬府內外,下人都是滿臉的笑意,走來過去的十分的開心。

少將軍可是人中龍鳳,現在終於要成親了,以後姬家便會有女主人了,而且聽說這南翎國的明珠公主,十分的善心,此次南部有難,聽說這位南翎國的公主,竟然一出手便捐了一半的嫁妝,是此次募捐中捐得最多的人,其次便是皇后。

這些消息,姬府的下人聽說了,心底便先認了這未來的少夫人,所以整個府邸到處是喜氣洋洋的。

海菱早早便和夜凌楓說了,領着人出宮來了。

她一個皇后,又是懷着孕的孕婦,自然用不着待在姬家和別人擠,所以被安置進了以前住的最好的院子裡休息,先睡上一覺,等到時辰到,自會有人來叫她的。

古代的大婚都是從下午的時候開始的,而海菱住的院子,也是遠離前面的正廳的,所以前面的人來人往,熱鬧喧譁並沒有影響到她,她一覺醒來,神情氣爽,整個人花兒一樣美,懷孕並沒有使她變醜,或者臉上長黃褐斑蝴蝶斑妊娠斑,相反的她的皮膚像剝殼的雞蛋一樣光滑,細膩,不知道是睡眠充足,還是因爲愛情的滋養,總之現在的她除了肚子有點大,其餘的沒有一點異常,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魅力讓人移不開視線。

侍梅和侍蘭侍候好主子,忍不住稱讚。

“主子真是最漂亮的娘了,肚子裡的小主子一定是個漂亮的孩子。”

海菱笑着點頭,她也相信肚子裡的小寶貝是個漂亮的孩子。

門外,撫月領着姬府的管事過來,恭敬的請示海菱:“娘娘,吉時已到,新娘子的花轎已到了前門,馬上就拜堂成親了,主子要不要去前面?”

“新娘子來了?”

海菱高興起來,沒想到她這一睡竟然睡到新娘子來了,那還等什麼,立刻興奮的開口:“走,立刻去前面。”

一衆人浩浩蕩蕩的往姬府的正廳而去,路上看到的下人皆紛紛行跪禮,等到海菱走過去才起身,然後打量着遠去的皇后娘娘。

大家都喜歡這位皇后娘娘,北魯就因爲有了皇后娘娘,所以纔會顯現出一派新氣象,皇后娘娘心地仁義,不但救濟貧窮的百姓,還開了保濟堂幫助京城裡看不起病的病人,聽說那開始經營的新商業街,也是皇后娘娘一手促辦的,如此看來,皇后娘娘做了多少好事啊。

不但是汴梁城,便是在北魯的別處,百姓也是讚不絕口的。

自然這些海菱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她也是不以爲意的,她做這些只是不忍心百姓受苦,有錢看不起病,可沒想到要人愛戴敬重。

姬府的正廳門外,站了不少的人,姬琮正和幾位官員在門外說話,一擡首便看到海菱出現了,忙領着人過來。

此次海菱給姬紹成主婚,可是代表着皇室的,所以姬琮自然不會失禮,和別人一起見禮。

“見過皇后娘娘。”

“你們都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大廳裡的人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也都過來行禮,黑壓壓的一層,海菱笑着開口:“今日是姬少將軍的成親之喜,大家不要講究了,隨意自在些吧。”

衆人領命,紛紛起身,這時候不遠處有人叫了起來。

“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

海菱等人擡首望去,只見不遠處,大紅的地毯上走來的一對新人,前面的正是姬紹成,一身的黑中鑲紅的喜服,胸前戴着一朵大紅花,整個人喜氣洋洋,可見今日的婚事,他是十分高興的,那剛毅的五官上,因爲喜氣,而越發的俊魅,海菱看着一直以來愛護自已照顧自已的哥哥成親了,心裡說不出的感動,眼裡竟浮起了淚珠兒,呆呆的望着那從遠而來的人。

直到身邊姬琮的聲音響了起來:“皇后娘娘請進大廳。”

海菱回過神來,笑了起來,今日是喜慶的日子,她該替他們兩個人高興纔是,想着便點頭,然後姬琮便又招呼大廳門外的人全都進廳室。

衆人一起走進了姬府的大廳,姬家的大廳很多不必要的東西都被收拾了下去,所以此刻十分的寬大,可容納不少的人。

姬琮請了海菱坐到上首,自已和夫人葉氏便又坐在海菱的身邊。

賓客紛紛走了進來,分坐在大廳的兩邊,黑壓壓的坐滿了人。

門外,數不勝數的下人圍在門前觀望,這時候一對新人相扶着走了進來,站到了大廳的正中。

姬紹成一擡首便見海菱笑意盈盈的望着他,眼裡是開心是激動是喜悅是興奮,姬紹成忽然鬆了一口氣,幸好當日他什麼都沒說,現在他慶幸當日什麼都沒有說,他是真的放開了,菱兒,哥哥希望你永遠幸福。

廳上,禮部的禮儀官已走了出來,手中捧着一張致詞,開始長長的誦讀起來。

大廳兩側,衆人垂首聽着,直到禮儀官的致詞完,衆人才鼓起掌來,隨後禮儀官開口:“請皇后娘娘賜祝福語。”

海菱起身,笑望着廳中的一對壁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設,一個正直,一個善良,合該是一對兒。

“本宮祝姬將軍和明珠公主相扶相持,不離不棄,從此後恩愛,幸福一生。”

姬紹成和納蘭明珠二人聽着這樣的話,心頭涌起開心,往事歷歷在目,他們今日的一切都離不開菱兒,因菱兒而結緣,也將因菱兒而一生永遠在一起。

海菱賜了祝福語,便命禮儀官:“開始爲新人主持婚禮儀式吧。”

“是,皇后娘娘。”

禮儀官走了出來,站到正中,望着姬紹成和南翎國地明珠公主,緩緩的開口:“現在開始婚禮儀式。”

大廳內安靜下來,大家全都盯着上首的禮儀官,等待着他主持接下來的成親儀式,不過禮儀官還沒有開口,廳門外,忽地響起一道尖叫聲,其聲哀切,好似死了親孃老子似的:“不要,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他們成親。”

一道身影從門外席捲進來,悽慘無比的扯着嗓子喊叫着,衆人凝目望去,這闖進婚禮大廳的人竟然是葉府的小姐葉流霜。

葉流霜臉色慘白,頭髮凌亂,睜着一雙紅通通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堂上的姬紹成,尖叫聲聲。

“表哥,你怎能娶她呢,你怎麼真的娶她呢,那我怎麼辦?”

先前她知道南翎國的公主想嫁給表哥,可是她以爲表哥是不會娶的,他一貫不喜親近女人,除了姬海菱外,再不讓別的女人靠近,所以先前那南翎國的公主想嫁給表哥的時候,她認爲最後他一定想辦法拒婚的,所以纔會忍住沒動,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娶了這南翎國的公主。

先前葉家的人全都瞞着她,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表哥要娶公主的事,今兒個她無意間聽到小丫鬟在議論,今日竟然是表哥大婚的日子,她一聽到這消息,立刻心急如焚,想也不想便擺脫府中的下人,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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