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現代鍾馗傳

沒有人,或者說他們沒有發現,但結界確實是被人催動了。

也幸好結界被人催動了,只見結界內又是一陣雷火涌動,殺震天,無數飛禽走獸在結界的另一邊逃命無門,消失在光芒中。想來人家並沒有傾巢而出跑天上去死掐,底下還有替補人員。這時如果誰不長眼跑去痛打落水狗,這些替補人員也絕對可以送他們上西天。

在數千人心臟同時狂跳的時候,道士和尚們也不再死掐了,或許他們也認爲打下去只怕沒什麼結果,還是救治同伴要緊,只見法寶飛舞,帶着受傷沒受傷的人一溜煙的消失在遠方。

藉此機會羅峰也帶着沈山幾個偷偷溜了,他知道這些能夠飛天的怪物不會是他這個普通的警察能夠對付的,好在人家找他來也不是真要他做什麼,不過是想看看沈山而已。現在沈山人家也看了,沒有什麼興趣,自然要快點離開,不然萬一死在怪物的戰爭中,到時連個烈士都算不上。

回到大府市後的一段時間,沈山算是真正過上了平凡的日子,白天上班,偶爾晚上還要加班,但那多半辦是幫同事辦理案件。他自己接下的案件如非大案死案,一般一兩天就可以結案。如果不是有意無意將功勞都送給了邵剛與羅峰,只怕“沈神探”的大名已經傳遍整個大府。當然功勞沒有替他換來名譽與地位,卻替他換來了時間——只要沒有特殊情況,羅峰是絕對不會安排他晚班的,正常假日也給足他休息時間,這讓沈山有了足夠的時間來練習,進步之快連他自己都難以想象。

兩個月後,他終於達到了元神出竅的程度,沈三兒已經可以自由的離開沈山了,更讓他感到興奮的是他的元神竟然比傷在嶗山鬼王之前更加凝練,竟然出現了他看過書簡上提到的元神實體化的徵兆。說實話,書簡上的東西大都是古文,語序亂且不說,更難得是言簡意賅至極,往往一兩個字就表達了今人需要一本書才能表達的意思,沈山雖然記在腦中,卻也需要時間慢慢消化。隨着練習他終是理解了其中一些字詞表達的內涵,加上吞下了一瓶元靈丹被煉化,可真正做到內外兼修,功力共神識齊漲。

不過功力雖然不斷提升,但沈山的內心卻越來越沉靜,心湖幾乎已經做到波瀾不驚的地步,無論身處何方面對何事,他居然都有種旁觀者的感覺,無喜亦無怒,無哀亦無樂,彷彿他可以脫離世界而存在了。只有想到前世的父母親人時纔會有些情緒波動,但也在他的控制範圍內。

這樣的心境讓他做事從不計較,也幾乎不再做出錯誤的判斷,對他破案以及搞好與同事的關係有相當大的幫助。原本沈山在局裡的人際關係就不錯,到了這時沈山竟然成了局比幾個警花更受歡迎的人物,評月度先進時竟然全票通過,成了局裡史無前例的先進人物。但面對同事的稱讚,沈山雖然在笑,心裡卻沒有半點笑意,也沒有更多的感覺。甚至當羅峰與邵剛有意無意疏遠他了,也只是略感驚訝,沒有半點表示。倒是謝週三自從與沈山搭檔後,對沈山是越來越關心,只是他自己身體最近一直有病,局裡的事情幾乎都壓到了沈山肩上。

這天,沈山剛辦完一個偷車案,將犯罪嫌疑人送到臨時看守所,手續交接完後,一看天色尚,便打了個的去謝週三家。謝週三又三天沒上班了,近幾個月來一直如此,又沒告訴大家得了什麼病,只知他越來越瘦,臉色也越來越白。沈山倒是知道他哪裡出了問題,肖天行那天提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只是他目前的修煉境界就是順其自然,所以也沒想過要幫謝週三。

到了謝週三家裡,遠遠就可以聞到濃濃的中藥味。開門的正是謝週三,他一看到沈山站在門外,有些驚訝,沈山是從來不到同事家的,之前謝週三與他不算熟,也沒邀請過他,搭檔的幾個月裡倒是想請,卻一直沒時間,想不到沈山竟然主動來了。

沈山看他皮包肉的臉上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笑道:“怎麼,三哥不打算請我進去坐?”

“怎麼會呢?平常你可是請都請不來的,有句話怎麼說啊,你的到來可讓寒舍蓬篳生輝啊!”謝週三笑着把他讓進了屋裡。

確實,謝週三的房子在現在來說算得上是寒舍了,不到60平方的房子被隔出了四個房間,住了謝週三夫婦,雙方父母,還有一個到了談朋友年齡的女兒。客廳裡只擺了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就幾乎沒有放腳的地方了。看到來客人了,正坐在客廳裡的幾位面容哀愁的老人趕緊起身回房去了。

謝週三的妻子顯得很瘦弱,也不知是熬的還是哭的。看到沈山,勉強笑笑,進廚房燒水泡茶了。

沈山看看有些年代的桌椅,坐了下來:“三哥,不好意思,一直沒空來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謝週三剛要答話,蒼白的臉色猛的一紅,右手立即緊緊壓住了心窩處。沈山嘆了口氣,探身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輸入一股輕微柔和的靈氣,直接進入了肝的經脈裡。

謝週三只覺背後一暖,隨即一輕,每次讓他痛不欲生的劇痛剛出現就消失了,心窩處涼涼的,感覺舒服極了。他吃驚的擡起頭看着沈山,卻說不出話來。沈山對他笑笑,又坐回了椅子上,正好接過了謝週三妻子遞過來的茶杯。

謝週三的妻子也很吃驚,她很清楚丈夫這個時候應該是痛得不想活的時候,但這個年輕不知用了什麼法術,輕輕一拍就解除了丈夫的痛苦。她比謝週三的反應好像快一點,腳下一軟,就跪在了沈山面前。

沈山不慌不忙將茶杯一放,不等她雙膝落地就扶住了她的雙手:“嫂子,有什麼話你坐下說吧!”

“小兄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們家週三啊,這個家可全靠他了,他要是走了,這一家老小可怎麼活啊?”謝週三的妻子屁股還沒坐穩就叫了起來了。引得幾個老人紛紛擠到了客廳裡,一看,就差沒全部跪下。沈山只好站起來道:“大叔、大媽,你們都坐下說吧,能夠幫的我肯定會幫的。”

老人們這才衆星捧月般圍着沈山坐下,由謝週三的妻子給他講謝家的血淚史。

四個老人下崗也差不多二十年了,退休工資高的不到六百,少的只有四百多,時不時也要吃點藥什麼的,自然不會有什麼積蓄,勉強渡日而已,近幾個月爲了替謝週三治病是連老房子也賣了,所以住到了謝週三的家裡;謝週三的妻子女兒都是屬於臨時族,沒有正式單位,哪裡有事做去哪裡,可惜重活、技術活都幹不了,加上是臨時工,工資自然不高,謝週三那兩千多工資幾乎要負擔七人個的生活,也剩不了什麼錢。這一生病就更緊了,要到別處借錢,人家都不跟你見面,謝週三的級別又不能報銷太多,所以一家人已經到了生活難以爲繼的地步。

“羅局與邵剛他們幾個倒是借了一萬給我,可是上週做了次檢查,加上幾次化療與買了點藥就沒了。”這時謝週三插話道。

看着一張張被愁苦折磨過的臉上企盼的神情,沈山平靜的心湖居然起了陣陣漣漪,不再是古井不波,而且還不是一時的心血**,以後只怕都做不到心如止水了。沈山嘆了口氣,他終究做不到遠古修真者那種無情無慾程度,也不知會不會影響他修行。但是沈山沒有時間內視自己體內的變化,因爲謝週三一家子聽他一嘆氣,都嚇得一哆嗦,又要朝他跪下。

沈山可不想面對被這麼多人跪着的尷尬局面,既然已經決定要救人了,也就顧不上掩飾了,伸手虛虛一攔,將六人都強制壓在了椅子上:“我的嘆氣無關於治療三哥的事,你們放心,三哥不會有事的。”

謝週三畢竟做了大半輩子刑警,看出了些什麼:“小山,不會是救我讓你爲難吧?是不是會傷害到你?”

沈山看着滿懷希望卻又拼命壓制的謝週三,搖搖頭:“不是的,三哥。”停一下又道:“三哥,實際上要想徹底治好你的病,以我現在的能力還不行,但是控制你的病情,延長你的生病還是能夠做,但前提是你就不能太累了,多注意休息吧。”

謝週三苦笑道:“小山,你看我能休息嗎?一家子都要靠我的工資生活,這兩個月因爲休假工資只拿了70%,加上治病,過幾天就沒米下鍋了。”

是啊,這個世界有能夠不勞而獲的人,也有更多一天不做事就沒有生計來源的,可惜謝週三一家的體質心態並不適合修真,不然問題倒也好解決。突然沈山想起了什麼:“三哥,你還有個女兒吧?”

“是啊!”謝週三有些奇怪沈山怎麼突然問起自己的女兒來。

沈山點點頭:“那就好,我可以教她一點氣功之類的東西,讓她定期替你推拿,就可以隨時控制你的病情了。”

謝週三聽了,倒是很高興,畢竟沈山不可能時時跟着他,也不可能時時麻煩沈山,自己的女兒可就不同了。但是謝週三的妻子眼中卻閃過了一絲憂色,謝週三沒發現,但沈山卻注意到了,正要問問,卻聽有人在開門。

不一會,進來一個女孩,一米六多的個子,長得也還不錯,但臉色有些發白,雖然不像謝週三那種蒼白,卻也絕非那種正常的白淨,眼睛大而無神。看到屋裡有客人,也沒什麼反應,漠然的點點頭,走進了最靠邊的那個房子裡。

沈山的心又沉了,他看出來謝週三的女兒是個吸毒者,或許這個家裡也就謝週三不知道了,至於家裡人是如何瞞着謝週三的他不想知道,也沒必要知道,反正謝週三的女兒也練不了他的心法,只能另想辦法了。這時節沈山有些懷念起那個包袱來,如果手頭有裡面的靈藥,就算功力不夠,他也完全可以摘心換肝,起死回生,當然前提是他要願意。

謝週三家裡氣氛很沉悶,恢復到了普通的心態後,沈山又開始對外界的有了反應,他不願意多呆在這種環境裡,花點了時間替謝週三調理後,就離開了謝家,連飯都沒吃。謝週三與他妻子送出老遠才依依不捨的回去,沈山目送他們轉身的時候,卻意外發現謝週三的女兒正站在窗口看着這裡。

出了已經屬於大府市貧民區的小區後,沈山沒有回宿舍,而是直接來到了一個酒吧。既然已經回覆到了普通的人心態,也就需要用普通的方式來宣泄心中的煩悶。

酒吧離市局不遠,不過隔了兩條街,但卻與公安局所在市府路有着天壤之外。如果市府路上的建築着力於表現莊嚴肅穆的話,那這裡的建築就代表了豪華奢侈,至於裡面更是紙醉金迷、糜爛無比。但讓人想不通的是它們居然並存在相距不遠的地方已經快二十年了,慢慢的人們也就接受了這種不符合邏輯的現象——不少人白天在市府路上班,而晚上則在這秦淮路上通宵。

而且這裡不像夜,只面對這個社會的精英,在這個酒吧、茶吧與酒店林立的地方,從幾十塊錢到超過萬數的消費都有——你可以只坐在茶吧裡安安靜靜的喝杯茶,也可以叫上幾個美女到總統套房裡淫亂一番。

但是沒錢就千萬不要進任何一個消費場所。

好在沈山花上幾百塊錢找個酒吧解解悶還是不成問題的。他需要點時間來想想以後的路怎麼走,如果他還是沈三兒的話,倒是不用考慮,早就想好要遨遊天下了;可現在他是沈山,有了一份正當的職業,還有了幾個感情不錯的同事,幸好沈山是個孤兒,沒有什麼親人,不然他幾乎就沒有資格過多考慮個人的事情,他得好好的做好沈山了。

就在附近上班,沈山還是比較熟悉大府的秦淮風情,找了個相對安靜的酒吧,先要了一打冰啤,坐在一個角落裡靜靜的喝。

這種酒吧沒有舞池與節目,酒吧裡充滿了*的黃光,面對面的兩個人也不可能看清對方的表情。來這的人大都是與情人約會,或尋找一夜情對象的空虛無聊者。平日裡沈山是絕不會到這種地方來的,但當他想找個地方散心的時候,卻發現在城市裡已經找不到他願意去的地方了,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找了這個酒吧。

還剩一瓶酒的時候,一個穿着超短裙的女孩一屁股坐到了沈山腿上,不動聲色的扭了扭屁股:“先生,還來一點吧!”是酒吧西施,聲音嗲得比酒更醉人。

昏暗對沈山的視力沒有半點影響,他一眼就看穿濃妝豔抹下的青澀,但第一次與充滿彈性的異性以如此曖mei的方式接觸,卻讓他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了幾下,臉上一陣發燙。幸好他的思維還沒有受到影響,伸手攬住了酒吧西施的腰,微一用勁,將她推出幾步,然後擡頭看了看隱蔽在某個角落裡的監視器,道:“好,再來一打,但是我不希望再看到你。”

酒吧西施撇撇嘴,似乎是罵了一句,扭扭屁股走了。當第一打酒的最後一瓶還剩一半時,又一打酒擺在了沈山面前的桌上。

這一次酒吧裡的人識趣了些,沒再來打擾他,但總還是有不識趣的人會出現。就在沈山喝第十八瓶酒的時候,一個漂亮的少婦默默的坐到了他的對面,沒有說話,只用黑亮的眼睛看着他。少婦五官精緻,個子高挑豐腴,氣質高雅,絕對是想獵豔男人眼中的極品,更難得的是自動送上門的,足以使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發狂。但少婦卻不知自己在沈山眼中不過是個不識趣的傢伙而已,有了柳荃的經驗,沈山對一切少婦都沒有什麼好印象,尤其是出現在酒吧裡的,怎能讓他有感覺。

見沈山仍舊按自己的節奏進行着與酒瓶的親密,卻視自己爲空氣,少婦柳眉微蹙:“先生,您……”

“哈哈,你這賤貨果然在這裡!”少婦一句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臉色大變。

PT:很感激最近一直關注我作品的讀者們。但是目前一週要上六天班,家裡老婆已經懷孕五個多月,行動頗有不便,需要照顧,因此一天一章或是一週五到六章已經是我的極限,有時間我還是會多寫點的,此其一;其二原本是想寫寫東西掙點未出世孩子的奶粉錢,開頭有些急,但理想與現實總是有差距的,現實狠狠的教育了我,目前已經將目標調整到埋頭苦寫,總會有出頭的程度,期間大家如果想幫我只需做一件事——花上幾分鐘看我書,然後再花上兩分鐘時間點評一下,大家應該也希望我能越寫越好吧。但不論大家做了第一步還是第二步我都一樣感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