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皆大歡喜

重點在於,他們懷疑兇手是秦遠。

由於統領手裡有少卿和祭酒的罪證,所以少卿和祭酒有殺他的動機。

統領經常毆打夫人,他的夫人是少保的青梅竹馬,所以少保也有殺死統領的動機。

“屍體衣服上有很多血,只有膝蓋下方的朝服上沒血”說明死者在被割喉流血時是跪地狀態,所以膝蓋下方的朝服不會沾上血。

統領是正二品官員,在會面時,他只有可能跪拜秦遠或少保。

品級低的人在遇見品級高的人傳喚時,應行“趨禮”:低頭小步快速走過去,不會東張西望注意左右的事物。

祭酒從右門離開。

秦遠和少卿從左門離開。

秦遠站在死者的地方,少卿從盆景中拿出黑袍與面巾穿戴,躲在不遠處。

統領走到附近左右,秦遠看見他的時候,便叫了他一聲,統領趨禮走到秦遠面前跪拜,並未注意到藏在牆角後的孔少卿。

秦遠一掌衝他劈下,張統領驚怒之下嘶吼一聲,擡起手臂向_上格擋,擋在了秦遠手腕處,這也是爲什麼秦遠手腕和死者手臂都有淤傷。

他全部注意力都用來格擋秦遠,於是,孔少卿突然出來,一刀將他割喉,他被割喉後根本無法發出聲音,於是死者發出的聲音只是一聲嘶吼,這嘶吼只有祭酒注意到了。

隨後秦遠和少卿分別,秦遠走到大門,少卿走到附近。

少保從門前出了太和殿,在走就要看到屍體,而他看到秦遠向他招手,他趨禮走向秦遠,沒有注意到屍體。

他過去和秦遠寒暄了幾句,少卿飛身出來,打暈了秦遠,又打暈了少保,當然秦遠是裝暈的。

少卿把暈倒的少保扔到屍體旁,打算嫁禍於他。

隨後,少卿把黑袍和麪巾藏到朝服裡,帶出了皇宮。

監察院斷定:是少保害死了統領。

因爲膝蓋下的朝服沒有血,說明統領是跪地狀態死去,嫌疑人就只有少保和秦遠。

少保證詞中說有人打暈了秦遠後,又打暈了他。秦遠證詞中說不知被誰打暈,有可能是被少保打。

少保的證詞可以證明秦遠清白,但秦遠證詞無法證明少保清白。

所以兇手是少保。

養心殿.

皇帝眯着眼睛坐在書桌旁,祭酒正在彙報:“陛下放心,秦遠殿下這幾日並沒有病情發作的跡

皇帝點點頭,上次他駕臨水牢,看到許多屍體倒在地上,秦遠的外衣穿在一個死去的孩子身上,他自已只穿着中衣。

當時秦遠情緒很不穩定,他指着那具女屍,口中一直重複叫着:“她殺了自己的兒子!她殺了自己養了九年的兒子。”

旁邊似乎有一個獄卒趁機逃出水牢,看他的輕功很是高明,但皇帝注意力全在秦遠身上,他並沒有去理會那個獄卒。

皇帝急忙令人宣太醫,太醫診斷後,稟告道:“秦遠殿下似乎是因爲眼見了血腥殘暴事件,所以有些精神失常,微臣也只能爲殿下開些安神藥物,剩下的,還要看殿下自己的恢復情況。.

皇帝安排秦遠住在養心殿,太醫駐紮在殿中隨時診

過了幾天,秦遠似乎恢復了,他已經能正常上朝了,但他還是有些鬱鬱寡歡,精神恍惚。

看到他恢復後,皇帝便令人送他回府,並且賜了很多重鎮安神的名貴藥物。

雖然秦遠府中有太醫隨時待命,但上朝時,太醫總不能隨時跟在秦遠身邊,皇帝知道祭酒的醫術也很好,便命祭酒在上朝與退朝時,隨時觀察秦遠的病情。

皇帝得到了祭酒的彙報,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朕知道了,愛卿退下吧。

祭酒告退後,皇后從內室走出,她無奈的看着皇帝:“陛下,您真的覺得統領的死是少保乾的”

“不然呢”皇帝問道:“難道你想告訴朕,是秦遠殺了他”

皇后點點頭:“以少保的身手,怎麼可能殺的了統領這樣的武將況且,臣妾並不認爲秦遠有什麼精神疾病。

皇帝微微一笑:“你想告訴朕他是裝的對嗎

“陛下您想,他破案數百餘起,大理寺不能破解的那些血腥殘暴的案件,都是他偵破的,如今水牢中的三具屍體,就能讓他受到刺激,精神崩潰,這根本是不可能的。”皇后苦口婆心的勸道。

皇帝搖了搖頭:“未必,這次的水牢案件很殘忍,是母親把自己的兒子殺死了,況且,那孩子還算是我們的弟....秦遠畢竟還年輕,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皇后嘆了口氣:“以前,秦遠懶散無禮,從不跪拜陛下,自水牢一案後,他突然變得有禮有節,恐....他已有了

皇后突然擡起頭,她的瞳孔迸發出一絲光輝,她面色嚴肅,低聲吐出四個字:

“不臣之心!”

“哈哈哈哈,有反心的,不是他啊。”皇帝突然笑了,他拜了拜手說道:“此事,就此作罷,以後不要再提了,他也不會再出現了,他這是送了朕,一個大禮。”

寢宮,秦遠站在那裡。

望着天空,溫和的笑了,侍衛走到秦遠身旁,輕聲問道:“大人,可是你殺了他?”

“你覺得呢?”

“只有您,也只能是您。”他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

“你錯了,還有一人。”

秦遠擡起頭,望向風雲變幻的天際。

“誰?”

“皇帝。”秦遠的笑容愈發溫和。

“統領早已有了反心,勾結外族,連通禍端,證據都擺在太和殿上,但皇上卻對此事隻字不提,如果真的有同謀,那麼就算上,我,少卿和皇帝。”

“那大人您的精神恍惚?”

“哈哈哈,您覺得我見過屍體無數,會因此事受到影響嗎?朝堂上的事情,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簡單,有時候,一步走錯將是萬丈深淵,這是我給你上的最後一課。”

“大人……您要走了嗎?”

“嗯,以後恐怕都見不到我了。”秦遠背過手,輕聲說道。

“這是我送給皇帝最後一個禮物,統領手握四十萬兵權,勾結番邦策劃謀權篡位,連通外族,他又是皇帝心腹,此事事關重大,因此他必須死,卻不能處死,於此同時,還需要有一個替罪羊,而這個替罪羊,少保,又是親王的心腹。”

“對於此事,於皇帝來說,一箭雙鵰,結局,皆大歡喜。”